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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寧玨還沒分清人,竟把李鳴玉當(dāng)成了我,迷糊著要湊過來親。李鳴玉提著他的衣領(lǐng),將他推到墻上,右手捏成拳,結(jié)結(jié)實(shí)實(shí)地砸到了他的臉上。

    我的確是故意想讓他撞見,惹他嫉妒生氣,或者叫他傷心個幾天,說到底我心里想了千萬條折騰他的法子,這只是開胃菜——但此刻李鳴玉的表現(xiàn)的確是出乎我意料的。

    寧玨每叫一聲我的名字,李鳴玉就會打過去一拳,聲音沉悶,該是很痛的。

    但真正令我隱隱感到不安的卻是李鳴玉的表情,他并沒有流露出憤怒或者嫉妒,只是面無表情,垂著眼看寧玨脹得紫紅的臉頰,好似出門時看到下雨時那般稀松平常。

    他是經(jīng)過仔細(xì)保護(hù)的,單純、天真、清透,不該露出這種看垃圾般的眼神。

    我沒有見過這樣的李鳴玉。

    寧玨逐漸不再叫我的名字了,他像是睡了,又像是昏迷,軟軟地垂下胳膊,摔在了一旁,臉頰可笑地腫了起來。

    李鳴玉輕踢他到一邊,這才半蹲下來看向我。

    我迷瞪著睜著眼,低聲念著:“寧玨……”

    “如果再叫他的名字,”李鳴玉靜靜地注視著我,喃喃似的,“我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么,哥哥�!�

    我一時分不清他的威脅是真是假,于是也不再吭聲了,只裝作醉得厲害。

    顏

    第23章23

    “你真的喝醉了嗎?”小

    我必須是醉的。這很容易,我喝點(diǎn)酒就會上臉,加上身上的酒氣,不至于招致人的懷疑。

    李鳴玉低身將我打橫抱了起來。

    外面雨愈發(fā)得大,噼里啪啦地墜。他脫了自己的外套,蓋到了我的身上,就這么抱著走了出去。

    我什么也瞧不見,烏黑的,除去他溫?zé)岬臍庀ⅲ阒荒芨惺艿铰湓谀_踝冰涼的水液。外套里空氣稀薄,教人喘不過氣來,直到上了車,外套才自然垂落下來,我急促地呼吸著,臉頰發(fā)熱,無力地靠著車玻璃。

    “李叔,今晚不回學(xué)校了,”李鳴玉的聲音,“去我那兒吧�!�

    不是在出租車上。前頭傳來男人應(yīng)聲的回答,李叔問:“這是您兄長?”

    李鳴玉沒有回答,只是手半扣住我的頭,輕輕別了過來,讓我靠在了他的肩膀,問:“喝了很多嗎?”

    “……沒有,”我胡亂搖搖頭,耍酒瘋似的,“我沒有喝醉!”

    一路上他只是握著我的手,輕輕捏著腕骨,直到車停,我昏昏欲睡,被他再次抱了下來,只看著是棟小別墅,卻也不能問是哪里。

    里頭的燈倏地全亮了,李鳴玉抱著我徑直進(jìn)了浴室,放在了空蕩的浴缸里。衣服還穿著,溫?zé)岬乃畢s澆了上來,我激靈了下,想要爬出去。

    “別亂動,”李鳴玉按住了我的肩膀,“只是洗干凈而已�!�

    我后悔起裝醉,這讓我連抗拒的理由都很無力。

    水逐漸滿過胸膛,只剩個頭露在水外,李鳴玉在水里脫了我的衣服,近乎平靜地擠了沐浴露在浴花上,重重地搓起脖頸處的皮膚來。

    “疼……”我止不住地躲,瑟縮起脖子來,“別!”

    李鳴玉卻是絲毫不理會,冷淡地像在擦拭臟了的物件。臉頰也讓他給搓得快破皮了,連同脖頸都通紅,一點(diǎn)也看不出之前被親過的痕跡。

    我氣地?fù)P了一捧水潑在他身上,疼得打哆嗦。

    不過洗了五分鐘左右,但對我來說格外煎熬。李鳴玉替我擦了干凈,只裹了個浴袍,又扔回了臥室的床上。

    我累地不想動彈。身上的酒味淡了很多,只是臉依舊熱。

    “哥哥……”李鳴玉像是在自言自語,摸著我的臉頰。我同他長得一模一樣,也不明白有什么好看的。

    先前喝醉酒的時候,我好像也沒怎么發(fā)酒瘋,只是會愣神,然后應(yīng)該就是睡了。我怕李鳴玉瞧出些什么,于是死死閉上了眼睡覺,不想理會他。

    忽然唇上傳來溫軟,李鳴玉的牙齒輕咬著唇瓣,柔軟的,溫濕的,綿綿地觸碰著我,發(fā)出嘖嘖的聲響。

    我整個僵住,在李鳴玉企圖探入時死死咬住了牙齒,不讓他進(jìn)來。

    李鳴玉耐心地舔弄著我的牙齦,很癢,弄得人沒力氣,我用力掐著手心,不肯迷亂。他呼吸不穩(wěn)地松開了我,聲音帶點(diǎn)喘,聲音很是誘人,看著我忽然問:“哥,你真的喝醉了嗎?”

    我嚇了一跳,但很快反應(yīng)過來他不過是在詐我,于是仍閉著眼裝睡,佯裝躁熱地翻了個身,踢開了腳邊的被子,低哼了聲。

    “看來真的喝醉了,也不理我。”李鳴玉咕噥著,應(yīng)該是信了,又去親我——但這回不是嘴唇了,而是順著脖頸親了下去。胸前濕答答的,他跟嬰兒一樣非得吮著我的乳尖,磨得又痛又癢。

    難堪的是因為李鳴玉起了反應(yīng),我下身也半硬不硬,脹鼓鼓得難受。

    咬了幾口后就不動了,我半晌聽不著動靜,遲疑之下小心半睜開了眼睛,才發(fā)現(xiàn)李鳴玉埋在我胸前睡著了,殷紅的嘴唇含著乳頭,睫毛投出漂亮的陰影,很乖的模樣。

    臉一下漲熱,快要爆炸了,我氣憤地又轉(zhuǎn)了個身,低頭一看那兒果然沾了口水,亮晶晶的,頓時生了想死的念頭,氣得渾身發(fā)抖。

    潦草擦了干凈后,我在心里翻來覆去地罵了李鳴玉幾百遍,連什么時候睡著的也不知道。

    顏

    第24章24

    故意惹火小

    第二天我醒得很遲。

    中間迷迷怔怔醒過一回,是在李鳴玉懷里,離得那么近,連心跳都隱約聽得見。只覺得熱,困得又睡了過去。

    再醒過來已經(jīng)是日上三竿,手機(jī)鈴聲聒噪地叫。

    我眼都睜不開,煩悶地接通了,聽見了方名的聲音。

    “給你打了好幾通電話,怎么才接?!”

    我陡然清醒了,下意識看了眼身側(cè),李鳴玉并不在。昨晚的荒誕一點(diǎn)點(diǎn)涌起來,我翻身下床:“我剛睡醒,怎么了?”

    “昨晚你是不是和寧玨一塊的?”方名的話噼里啪啦的,“他被揍了,這事你知道嗎?”

    我愣了下:“……嗯。”

    “那你怎么也不打個110?”方名又問,“那寧玨被打的時候你在旁邊嗎?”

    我下意識想要否認(rèn),卻突然想到,名校學(xué)子在娛樂場所無端動手打人似乎也是個噱頭,李鳴玉多少會受到影響,我試探著問:“你們查監(jiān)控了嗎?”

    “查了啊,但那天監(jiān)控壞了,也真見了鬼,”方名催促著問,“當(dāng)時你看著是誰了嗎?”

    我剛要吐出李鳴玉的名字,臥室的門卻推開了,李鳴玉穿著件米白的薄毛衣,沖我微微笑起來,眼尾的小痣在光線下?lián)u晃,像融在了陽光里。

    我頓了下,沖他指了指手機(jī),不得已臨時改了口:“我也沒看見,我喝醉酒了�!�

    李鳴玉知道我在打電話,也不出聲,只是安靜地坐在了我身側(cè),握住了我空著的左手,慢慢地摩挲著。我惡寒地蜷了下手指,想起了昨晚他親我胸口的齷蹉模樣。

    那頭方名還在說:“那寧玨算是白挨打了,也找不著人�!�

    我垂下眼:“……那寧玨現(xiàn)在怎么樣了?”

    李鳴玉的手明顯停頓了下。

    “寧玨倒是沒什么事,就是臉腫了一圈,還掉了顆牙,估計補(bǔ)牙得花點(diǎn)錢,”方名終于想起了我,遲疑著開口,“你……應(yīng)該沒什么事兒吧?”

    “我沒事,在朋友家的,”我說,“那寧玨那邊有什么情況你再和我說吧�!�

    電話掛斷,還沒等我開口,李鳴玉卻是站起身來,牽著我往外走,笑著說:“我做了奶油蘑菇意面,哥哥應(yīng)該餓了吧?”

    他自然而然地領(lǐng)我去了餐廳——很空蕩的別墅,裝潢顏色也很是冷淡,但足夠精致,能看出價格高昂,只是沒什么人煙味。

    “這是你之前住的地方嗎?”我四處打量著。

    李鳴玉點(diǎn)點(diǎn)頭。

    桌面上的奶油蘑菇意面還冒著熱氣,一旁放著銀白色的叉子。味道也很好,鮮香。胃部餓得痙攣,我一時也顧不得自己原本要問的話,低頭大口吃了好些。李鳴玉坐在對面注視著我:“好吃嗎?”

    “好吃,”我含混不清地應(yīng)了聲,覺得沒那么餓了,低頭慢慢將面條纏上叉子:“小魚,你昨晚來接我的時候有沒有看到其他人?昨晚有人打了寧玨,監(jiān)控壞了,也沒拍到是誰。我又喝多了,什么事兒都不記得。”

    半晌,李鳴玉才輕聲說:“是我動的手�!�

    我很不可思議地看著他:“為什么?”

    “我去接哥哥的時候,他在親你,”李鳴玉抿抿嘴唇,低聲,“我不想有人欺負(fù)你。”

    我慌張地捏緊了叉子,很難以啟齒似的:“那你也不該打他的呀�!�

    李鳴玉手指條件反射地蜷動了下,抬眼望向我,“為什么?哥哥說過不喜歡他。”

    “小魚,你好像誤會了。我沒有那么討厭他,只是頭回被男生喜歡,會覺得有點(diǎn)不適應(yīng),但是……”我佯裝赧然,“但是他對我很好。”

    李鳴玉卻是問:“有多好?”

    我沒預(yù)料到這個問題,一時口不擇言:“比你、你對我還要好些。”

    李鳴玉低頭嗤笑了聲,像是聽到了什么笑話。

    我裝模作樣地安撫他兩句,“再說,都是男生,親兩下也不會掉層皮。不過還好你沒有被監(jiān)控拍到,要是被其他人看到了,會怎么看你?”

    “你是我弟弟,我不想讓你冒險�!�

    我輕揉了兩下李鳴玉的頭發(fā),低聲責(zé)斥他,卻還是溫柔笑著的。

    李鳴玉臉上的情緒斂住了,沉默地看著我,輕聲問:“那你要和他談戀愛嗎?”

    這個問題倒是把我難住了。寧玨的確是把好用的槍,但允許槍貼身放著已經(jīng)是恩賜了,要真說付出感情,那代價未免也太大了。

    我剛要說什么,手機(jī)鈴聲卻又響起來,我剛要掛斷,卻忽然看到了名字,頓了下,接了起來:“寧玨?”

    那頭寧玨的聲音含混不清,大概是因為臉腫了的原因,說話尤其滑稽。我總是想笑,竭力忍住了。

    “你沒住院嗎?”我關(guān)切地問,“臉還痛得厲害嗎?啊……知道了,那你這兩天少說點(diǎn)話,好好休息。”

    李鳴玉的眼神像是即將燒完的火,還剩點(diǎn)紅埋在灰燼里,然而也能察覺到溫度。我雖然沒有看向他,那眼神仍叫人不太舒服。

    電話很快掛斷了。息掉的屏幕映出我的眉眼來,我盯著看了會兒,忽然湊近了些,有點(diǎn)不好意思地問李鳴玉:“小魚,如果我和寧玨戀愛,你會祝福我們嗎?”

    李鳴玉靜靜地看著我,從眼中看不出什么情緒。心臟抓似的酸脹,說不上來是傷心還是其他——是他的情緒。我越發(fā)快樂起來,恍然大悟原來輕松幾句話就能讓他這么難過。

    “不說這個了,”我將碗碟放回廚房,洗碗機(jī)我也不會操作,也不見臺子上有洗潔精,只好放下折回來,“小魚,你送我回學(xué)校吧,我想回去看看他,好不好?”

    “我還有事,”李鳴玉站起身,話語冷淡至極,“讓李叔送你回去。”

    他視我為無物,越過我離開餐廳。我頓了下,也不惱,輕聲哼著歌跟著李叔走出別墅。

    顏

    第25章25

    崴腳小

    車是好車,別墅在外面看也是很好。離開前,我盯著玻璃窗折的光,想,如果李鳴玉偷偷享受他的快活日子,別回來就好了。

    我和他本就不該是最親密的人。

    不過,他還是頭回對我這么冷淡說話,看來是真?zhèn)牧�,說不定關(guān)上門后還在偷偷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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