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除了一日三餐,其余時候,他再也看不到她。
前幾天的蘇宛辭,雖然不接受他陪著她睡,不接受他吻她,可簡單的牽手,甚至擁抱,她雖然也有些抵觸,但遠沒有到反感的地步。
可這次,傅景洲發(fā)現(xiàn),她正在避開他所有的接觸。
別說抱她了,連碰一下她的手,她都會立刻避開。
雖然避讓的動作在她自己看來,已經(jīng)做了收斂,已經(jīng)沒有那么明顯。
可她的每一個動作,都像一把刀,深深插在他心里。
刺得痛不欲生,幾欲窒息。
他不知道那支針劑到底有沒有效果,也不知道她會不會如詹姆斯所說的那樣,徹底忘了陸嶼,
只知道,她對他的抵觸,越來越深了。
傅景洲站在她房間外面,看著緊緊關(guān)閉的房門,努力忽視疼得快要窒息的心臟,可效果卻微乎其微。
晚上。
夜幕降臨。
外面華燈初上,驅(qū)散了朦朧的夜色,照亮了暗沉的夜空。
蘇宛辭站在窗前,手覆在小腹上,望著窗外的景物。
明明很困,明明身體很疲憊,她卻睡不著。
也,不敢睡。
她只要一閉眼,腦海中就鉆出一道黑色的影子打在床上。
雷鳴電閃環(huán)境中,那影子,如同鬼魅,無聲無息立在她床邊。
蘇宛辭雖然不記得那天傅景洲夜間來她房間的事,但潛意識的恐懼早已深深烙在了心頭。
揮之不去。
***
第二天一早。
吃早飯的時候,傅景洲看著對面的蘇宛辭,說了句:
“今天上午我需要開一個線上會議,大約一個小時就能結(jié)束,小辭自己休息會,有什么事情,不必顧忌,直接去書房找我就行�!�
聽著這話,蘇宛辭這次沒有沉默。
反而問他:“什么時候開始?”
傅景洲對上她的目光,“八點�!�
蘇宛辭不自禁看了眼時間,現(xiàn)在是七點半。
她點頭,“好。”
放下筷子后,傅景洲并沒有離開,一直坐在椅子上,靜靜看著她。
蘇宛辭的胃口一如既往的不好。
哪怕每頓飯傅景洲都花了很多心思去做,可由于孕吐原因,她吃的很少。
但為了腹中的胎兒,不管有沒有食欲,她都硬著頭皮一日三餐準(zhǔn)時吃飯。
每次看著她明明不想吃,卻一直逼迫著自己吃飯的這一幕,傅景洲都心疼的厲害。
這個孩子,現(xiàn)在才一個多月大,就這么折騰他的小姑娘。
往后的八個月,該如何熬?
蘇宛辭強迫著自己咽下最后一口粥,實在是吃不下去,再加上傅景洲此刻滾燙灼熱的眼神,她很快放下筷子,起身要離開。
“我吃飽了,你去忙吧�!�
見她要走,傅景洲及時問:
“小辭想去哪兒?”
蘇宛辭頓了一秒才答:
“不去哪兒,上去看個電影。”
見她上了二樓,傅景洲看了眼時間,起身去了書房。
刑航已經(jīng)等在里面,電腦會議中,是滿室的股東。
二樓臥室。
筆記本上放著一場喜劇電影。
蘇宛辭掐著時間,在八點多一點的時候,便離開了房間。
沙發(fā)上播放著電影的電腦,她并沒有關(guān)。
就那么播放著。
莊園中的傭人很少。
從第一天醒來的時候,蘇宛辭就發(fā)現(xiàn),平時做飯,都是傅景洲親力親為。
除了傅景洲之外,她見到的最多的一個人,就是刑航。
刑航身為傅景洲身邊的心腹兼特助,開會的時候,他一般都會跟在傅景洲身邊,不會出來。
***
大廳門口。
蘇宛辭連手機都沒有拿,兩手空空的出了大廳。
沿著上次傅景洲帶她出來的記憶,一路走到了噴泉花園處,望著前方長長的林蔭路,她腳步片刻未停,朝著林蔭路走了過去。
蘇宛辭并不知道林蔭路的盡頭是什么。
也不知道這個莊園到底位于哪里。
更不知道自己離開這里要去哪兒。
研究所的記憶,在她腦海中,始終是一層紗,她嘗試著在網(wǎng)上搜索,但不知道是網(wǎng)的問題,還是電腦的問題,每次搜索相關(guān)信息時,總是掉線斷網(wǎng)。
這么多次,從沒有一次搜出來結(jié)果。
蘇宛辭并不傻,自然知道這是傅景洲不想讓她搜出來。
所以剛才,哪怕她不看電影,她也點開了一個影片。
至于莊園周圍有沒有監(jiān)控,自然是有的。
但蘇宛辭管不了這么多了。
她真的想離開。
不惜一切離開。
踏上林蔭路的那一刻,蘇宛辭的心跳便不自覺加快。
望著入目之處陌生的環(huán)境,她腳步無意識中加快。
然而周圍不僅沒有人,也沒有車。
就仿佛,這個地方,只有她和傅景洲。
不知過去多少分鐘。
在蘇宛辭即將走到林蔭路的盡頭時,在主路的一側(cè)忽然沖過來一條成年的拉布拉多。
它身上只套著項圈,沒有牽引繩,甩著尾巴,歡快地往蘇宛辭這邊跑。
在拉布拉多竄過來的那個地方,很快出現(xiàn)一道纖細的身影。
是一個女子。
她手中握著被拉布拉多掙開的牽引繩,身穿運動服,頭上帶著棒球帽,臉上戴著口罩,將面容遮的嚴(yán)嚴(yán)實實的。
第341章
葉舒秋再次助攻,逃離前夕
“糖果,你給我站住�!�
她呵斥著前面跑得歡快的拉布拉多。
可名為‘糖果’的拉布拉多只是回頭瞅了主人一眼,便接著往前跑。
那架勢,將寵物犬的叛逆勁演繹的十足。
身后的主人被氣得連連喊拉布拉多的名字,可那‘叛逆’的拉布拉多充耳不聞,只朝著蘇宛辭的方向一路奔去。
看著這么一只犬直直沖向自己,蘇宛辭本能的護著小腹往旁邊側(cè)了側(cè)身,想躲開它。
可她躲,它就追,晃著快要翹上天的尾巴,睜著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無辜又歡喜地看著蘇宛辭。
見它沒有惡意,蘇宛辭沒再動。
‘糖果’興奮圍著蘇宛辭轉(zhuǎn)來轉(zhuǎn)去。
身后的葉舒秋,也很快追上來。
“糖果,你怎么這么不聽話!”她蹲下身將牽引繩系在狗身上,冷聲訓(xùn)斥著。
可不知是不是被訓(xùn)慣了,拉布拉多根本不怕。
系好牽引繩后,葉舒秋站起身。
目光在周圍掃了一圈,掩住動作,看向蘇宛辭:
“不好意思,這狗不聽話,沒傷到你吧?”
她聲音溫柔,口吻中歉意十足。
蘇宛辭輕輕勾了下唇角,搖了搖頭,“沒有,它很可愛�!�
似乎是聽到了蘇宛辭的夸獎,‘糖果’使勁的往蘇宛辭身上蹭。
葉舒秋越拉,它越蹭。
雖然葉舒秋對狗說話的口吻不好,甚至急切的想將它拉走,可她眼神卻一點都不急,甚至連慍色都沒有。
葉舒秋看向蘇宛辭,輕笑著問:
“你是想出去嗎?”
不等蘇宛辭回答,她主動說:
“沿著這條路,是離不開這里的�!�
她示意林蔭路的盡頭,目光卻一刻都沒有往主路那邊看,在外人看來,她仿佛只是圍繞著腳邊這一只不聽話的狗,對著蘇宛辭道歉。
“林蔭路的盡頭,是一條主路,但這條主路通不到外面,只是這片地標(biāo)內(nèi)部的業(yè)主別墅路。并且這條路進不來外面的車輛,只有附近別墅的業(yè)主能進�!�
聞言,蘇宛辭細眉輕蹙。
葉舒秋并未過多解釋,繼續(xù)道:
“右邊西南的這條路,才是通往外面的道路,也是從這片莊園最快到達外面的一條交叉路�!�
葉舒秋看向蘇宛辭,“如果你想去外面,西南方向的這條路,是最佳的選擇�!�
說著,她拉了拉手中的牽引繩,訓(xùn)斥著腳邊搗亂的拉布拉多。
隨后,她再次抬頭,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加了句:
“西南的這條路,也是通往‘捷皇醫(yī)學(xué)研究所’的方向。”
蘇宛辭:“捷皇醫(yī)學(xué)研究所?”
“對,那里是國外最著名的醫(yī)學(xué)研究所,像醫(yī)學(xué)泰斗曾弘,還有他名下出名的弟子謝硯銘,以及……”
葉舒秋看了她一眼,繼續(xù)道:
“曾弘先生最小的愛徒,好像是姓蘇,都在那里�!�
聽著這幾個名字,蘇宛辭眼睫狠狠顫了兩下。
怕引人懷疑,葉舒秋別的并未多說,
她能幫的,能做的,也只有這些了。
音落,她牽起拉布拉多,“糖果,咱們該回去了。”
這一次,‘糖果’很配合,對著蘇宛辭搖了搖尾巴就跟著葉舒秋走了。
半分也不復(fù)剛才耍賴往蘇宛辭身邊蹭,葉舒秋怎么拉都拉不走的樣子。
看著一人一狗離去的場景,蘇宛辭眸色微凝。
片刻后,她轉(zhuǎn)身往葉舒秋說的西南方向看去,側(cè)后方,眼角余光處,一抹修長的身影不知在那里看了多久。
蘇宛辭眉眼一跳,下意識看向莊園門口。
傅景洲手中捏著手機,遙遙看著她所在的方向。
隔的距離有些遠,蘇宛辭看不清他眼中的情緒。
卻莫名的心頭慌亂。
在這一剎那,她視線不由自主的往西南方向的那條路看去。
心底有種很強烈的沖動——
很想不管不顧的就這么逃開。
哪怕很快就會被傅景洲追上,哪怕很快就要重回那座籠子里,她也很想試一試。
可不等她邁開步子,胃中瞬間涌起的強烈的嘔吐惡心感覺,讓她瞬間打消了這個念頭。
還不行,
至少,現(xiàn)在還不行。
她就算不為自己考慮,也要為腹中的孩子考慮一下。
再者,她現(xiàn)在所有的記憶一片空白,就算離開,又能去哪里?
她現(xiàn)在跑出莊園來到這個地方,已經(jīng)冒進很多。
在沒有做好充足準(zhǔn)備之前,盲目惹怒傅景洲,并不是明智之舉。
起碼……先找一個目的地。
找一個她逃離的落腳點和方向。
思緒回轉(zhuǎn)間,短暫的功夫中,傅景洲已經(jīng)一步一步走了過來。
看著兩人之間越來越近的距離,蘇宛辭抬著眸子看向他。
傅景洲并沒有說什么,只是強硬的牽著她的手,一起回了莊園。
一路上,兩人異常的沉默。
誰都沒有開口說一句話。
直到進去大廳。
刑航手中拿著一個平板,見兩人進來,他對著傅景洲點了點頭,隨后快速離開。
刑航離去后,碩大的大廳,就剩下蘇宛辭和傅景洲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