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徐瑾屹這個字剛發(fā)過去,林澤那邊便將詳細的情況發(fā)了過來。
看著屏幕上沈銘賀這三個字,徐瑾屹心里并沒有多少意外。
在林澤說已經(jīng)有人處理了的時候,徐瑾屹就猜到了是沈銘賀的手筆。
片刻后,徐瑾屹最后交代了一句:
林澤那邊連忙應(yīng)下。
***
翌日。
萬影娛樂。
看到辦公室中拿著電腦一部部篩選近期劇本的沈銘賀后,周牧詫異問:
“沈大少爺,你這是在干什么?還真把娛樂圈當(dāng)成你的主業(yè)了?”
他這個真正的公司CEO都沒他這么敬業(yè)。
沈銘賀掃了他一眼,并未搭理。
周牧也不在意,在一旁坐下來。
當(dāng)目光看到沈銘賀手邊放著的厚厚一沓各種劇本資料時,周牧瞬間明白了沈銘賀想干什么。
他問:“你是不是想在這一年給那小丫頭接部戲?”
“嗯。”
周牧輕嘖,可真夠上心的。
這些事情,讓下面的人去負責(zé)就行了。
他卻偏偏親自把關(guān)。
隨手拿過兩本沈銘賀挑選出來的優(yōu)質(zhì)劇本,周牧說了句:
“給那小丫頭配個經(jīng)紀(jì)人吧�!�
像紀(jì)棠這種咖位的,自然有自己專屬的經(jīng)紀(jì)人,
至于徐瑾瑄,她現(xiàn)在只是純新人,沈銘賀倒是想過給她配個經(jīng)紀(jì)人的事,但以她現(xiàn)在的純新人的身份,專門配個經(jīng)紀(jì)人不合常理。
想來徐氏那邊也是考慮到了這一點,才沒有選經(jīng)紀(jì)人。
不過經(jīng)過了昨天那種事,沈銘賀覺得,也別管合不合常理了,那小公主的身份也未必能隱瞞多久,安全才是第一位的。
“我已經(jīng)在挑選經(jīng)紀(jì)人了,選好了就給她送過去�!�
***
華庭公館。
自從孩子從老宅抱回來后,雖然陸嶼和兩個親生孩子天天爭風(fēng)吃醋,但日子還算平靜。
除了每天晚上必須上演的父子大戰(zhàn)之外,其他時候,還算其樂融融。
陸槿初和陸予珩這兩個小家伙,越長越知道霸占自己的媽媽。
不知是不是倆孩子和陸嶼這個爸爸不對付,最近每每到了晚上,兩個小家伙就開始哭鬧,非得讓蘇宛辭在身邊陪著。
而一天二十四個小時中,從早晨就開始盼著晚上來臨的陸總,只期待著天趕緊黑,好獨自擁有他家的寶貝,
可這兩個討債的小家伙,卻像是誠心和他作對。
白天中安安靜靜的,不哭也不鬧。
哪怕蘇宛辭離開他們也沒事。
可一到了晚上,兩個心思不純的崽子就開始纏著他老婆使勁哭鬧。
鬧到蘇宛辭根本離不開嬰兒房。
甚至還有那么一兩次,哄著兩個孩子睡著以后,天色實在太晚了,蘇宛辭也在嬰兒房的大床上睡過去了。
等陸嶼半夜十二點過去偷偷抱人的時候,臉都是黑的。
長時間這樣下來,某位黏妻奴又開始計劃著把兩個不討人喜的討債孩子扔到老宅去。
這天早上。
蘇宛辭剛洗漱完,就接到了一個電話。
看著屏幕上那串陌生號碼,她猶豫剎那,點下了接通。
“你好,哪位�!�
那端停頓了好幾秒都沒有人說話。
蘇宛辭蹙了蹙眉,拿下手機看了眼,仍舊是在通話中的狀態(tài),
正準(zhǔn)備再開口,猝然聽到一聲澀然低啞的聲音傳來:
“小辭,是我�!�
蘇宛辭呼吸一頓。
另一邊,傅景洲緊隨著說:
“我知道你不想見我,但我只有幾句話想跟你說,小辭,先別掛電話好嗎?不會耽誤你太久,很快就說完�!�
蘇宛辭眉心蹙起的弧度不自覺加深。
握著手機邊緣的指腹也在收緊。
國外莊園中。
傅景洲坐在大廳的沙發(fā)上,另一只手中是一張?zhí)K宛辭曾經(jīng)在國外的照片,他摩挲著照片上小姑娘明媚含笑的眉眼,聽著話筒中她低不可聞的呼吸。
傅景洲貪婪的想讓自己永遠記住這一刻。
照片,聲音。
結(jié)合起來,就仿佛,她真的在他面前。
但盡管他很想、很想和她多待一會,哪怕什么都不說,只是這樣打著電話也好,
然而傅景洲心里清楚,她不會想見他,更不想和他多待片刻。
他想見她的心有多迫切,思念她的情緒有多濃烈,她想要永遠逃離他的心情就有多強烈。
短暫的沉默后,他張了張嘴,終于開口。
“小辭,我過去做錯了很多事,傷害了你很多,可遺憾的是,人生不能重來,已經(jīng)形成的傷害也沒辦法消除�!�
“小辭,我知道你找到了自己的幸福,但過去的種種,傷害是我一手造成的,我想彌補你,可也知道你不會再見我,所以小辭,我往你名下打了一筆錢,就當(dāng)作……過往的補償吧�!�
蘇宛辭幾乎沒有任何猶豫,直接拒絕:
“我不需要。傅景洲,我早就說過了,你我之間,最好的結(jié)局,是此生永不相見,再無牽扯�!�
“我不需要你的補償,也不需要你的愧疚,只要以后,各自安好、再無交集,就可以了�!�
傅景洲手指不自覺攥緊。
第445章
她從來,都不屬于他
就在指節(jié)收攏的剎那,傅景洲又猛地松開了力道。
怕將照片弄出褶皺。
蘇宛辭的拒絕,在他意料之中。
他的小辭,向來都是這樣愛憎分明。
愛的時候,能傾盡所有,如暖陽一般熱烈。
恨的時候,也決絕的用最快的速度抽身而出。
“我知道你不需要�!备稻爸薜穆曇艉茌p,也很慢,一字一句,帶著蘇宛辭此刻并未聽出的珍惜和繾綣。
“可是小辭,我不知道該怎么彌補你,這筆錢,是我能想到的唯一的方式�!�
蘇宛辭擰眉,正欲再開口,卻又聽到傅景洲說:
“你要是實在不愿意要……捐了也行�!�
“還有……”
他聲音頓了頓,才繼續(xù)說:
“湘城的華林醫(yī)院,我知道它對你意義非凡,我已經(jīng)把它轉(zhuǎn)到你的名下了�!�
“從今以后,你隨時可以去�!�
這次不等蘇宛辭拒絕,傅景洲又說:
“那里曾經(jīng)是你父母工作的地方,小辭,就當(dāng)給自己留個回憶吧,我已經(jīng)將華林醫(yī)院布置成了最開始的模樣,就當(dāng)作一個家的念想吧�!�
“還有伯父伯母那邊,這么多年,是我誤會了他們,錯怪了他們,我始終欠他們一句對不起�!�
“只是往后余生,這一輩子,我都不會再去湘城了,小辭,下一次,替我向你爸媽說句抱歉�!�
說罷,傅景洲輕吸一口氣。
低頭注視著照片上笑意明媚的小姑娘,微涼的指腹在她眉眼輕輕摩挲。
動作中,是無人可見的眷戀。
“小辭……”
他明明有很多話想跟她說。
多到仿佛千言萬語都道不盡。
可真到了現(xiàn)在,卻發(fā)現(xiàn),什么都說不出來了。
他想說的那些,想囑咐的那些,陸嶼早已替她安排妥當(dāng)。
那個人,不會讓她傷心分毫。
亦不會讓她難過分毫。
雖然不想承認(rèn),但是傅景洲不可否認(rèn),他的小辭,真的找到了一個很愛很愛她的人。
她的余生,他終于可以放心了,
終于了無牽掛了。
最后,無數(shù)心緒,只匯聚成一句:
“小辭,要幸福,永遠開心快樂。”
蘇宛辭眉心皺緊。
心頭那股異樣的感覺,越積越深。
“你……”
她才剛開口,話音便被傅景洲打斷。
“小辭,抽時間去華林醫(yī)院看看吧。”
“里面大多數(shù)的醫(yī)護人員,我都換成了九年前的那批人,以后難過了,想家了,可以去那里坐坐�!�
傅景洲呼吸屏住。
他努力聽著蘇宛辭的聲音,哪怕只是一次呼吸也可以。
最后,他動了動唇角,注視著那張照片,心頭一句強烈的話險些脫口而出。
但就在字音涌到舌尖的剎那,被他猛地制止。
最后,只道出一句:
“再見了�!�
“晚晚。”
他和她認(rèn)識九年。
一起相處了八年。
這是他第一次喊她“晚晚”,
也是——最后一次了。
掛斷電話后,傅景洲失神地看著窗外的花園。
腦海中所有的過往,走馬觀花般涌現(xiàn)。
或許人和人之間的緣分,真的是天注定。
而他和蘇宛辭之間,恰恰是孽緣。
正如他們之間八年的相伴,他從不知道她這個名字。
他們之間哪怕八年的情誼,他也留不住她。
她從來,都不屬于他。
他的月亮,他的光芒,不過是偷來的浮光幻影。
后面大廳中,靜靜看著這一切的邢航,心頭哽咽的厲害。
他繃著情緒,不想讓自己聲音有異色,再一次勸道:
“傅總,其實沒必要走到這一步的……如果注定得不到一個人,不如忘了她,過好自己的下半生�!�
傅景洲卻搖頭。
眼底升騰起些許的溫色,眼前的璀璨花海,仿佛在瞬間,變成了過往那些珍重的回憶。
一楨楨,一畫畫,緩緩閃過。
好一會兒,邢航才聽到傅景洲平靜的聲音。
“邢航,你不明白,她曾經(jīng)是我二十年黑暗生命中,唯一的光亮和救贖�!�
“那些回憶,更是支撐著我生活下去的唯一動力�!�
“與其在日復(fù)一日中,任憑那些記憶一點點變得模糊,最后完全失去,倒不如——我在記得過往所有溫暖的時候,與那些回憶一起離開。”
他的小辭,是他這一生中唯一的一束光亮。
這束光,曾經(jīng)點亮了他整個世界。
帶他走出了所有冰冷的黑暗。
他私心的想獨自占有他的救贖,想獨自擁抱他的月亮,讓其永遠留在身邊,永不分離。
可他忘了,光會離開,溫暖會逝去。
月亮……也只會照耀命中真正注定的那個人……
傅景洲緩緩閉上了眼。
思緒回歸到方才和蘇宛辭打電話時。
在臨掛斷之前,他真的很想對她說一句:
能不能,再最后喊他一聲景洲哥哥。
像曾經(jīng)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