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
陸嶼自然明白她的意思,“我讓陳恒去查�!�
陳恒的速度很快。
不出五分鐘,便將號碼發(fā)到了陸嶼手機(jī)上。
蘇宛辭隨著將號碼撥過去。
那邊接的有些慢,接通后,一道略顯滄桑的聲音在話筒傳來。
“哪位?”
蘇宛辭垂下眸,鴉羽長睫遮住了眸中的情緒。
“傅老,我是蘇宛辭�!�
電話中,有剎那的沉默。
但不多時,那邊聲音再次響起。
“原來是宛辭�!备道蠣斪由ひ糁卸嗔朔诌駠u和嘆息,也軟了幾分語色,“孩子,找我有事?”
“傅景洲往我這邊打了一筆錢,但我現(xiàn)在無法將錢退回他的賬戶,所以想將那筆錢轉(zhuǎn)交給您�!�
那端頓了兩秒,才傳來聲音。
只不過語氣澀然了不少。
“孩子,是景洲虧欠了你,他沒有別的方式來求你原諒,只能想到用錢來彌補(bǔ)一些悔恨。宛辭,收下吧,好歹……是他的一片心意。”
說最后一句時,傅老爺子的呼吸明顯沉亂了兩分。
像是在極力壓抑著什么情緒。
蘇宛辭睫毛微顫。
態(tài)度卻堅(jiān)決。
“傅老,錢放在我這里不合適,稍后我把錢轉(zhuǎn)到您賬上�!�
傅老爺子怎會聽不出她話中的堅(jiān)決。
沉沉嘆了口氣,他未再說什么。
只道:“宛辭,過去的事,是景洲對不起你,是我沒有教好他,我代他,向你說句對不起。”
音落,他又問了句:
“孩子,你能原諒他嗎?”
蘇宛辭抿了抿唇,一時沒有出聲。
傅老爺子也不再強(qiáng)求。
掛斷電話前,只最后道了句:
“宛辭,如果你后期……有什么想問的,就打這個號碼就行�!�
……
電話掛斷后,那筆錢,也隨之轉(zhuǎn)到了傅老爺子的名下。
國外別墅中。
管家匆匆來到大廳外。
傅老爺子正拄著拐杖望向遠(yuǎn)方。
原本便已八旬的老人,在這一通電話后,仿佛瞬間蒼老了十多歲。
整個人都像是被抽空了精氣神。
“傅老……”管家站在旁邊,欲言又止。
好一會兒,他終于找到自己的聲音。
“莊園那邊……傅總——”
話音剛出,一直未曾言語的傅老爺子忽然抬手。
制止了他的聲音。
“我早已知道�!�
很久之前,他就知道了。
知道會有這么一天。
這一天,早晚回來。
失去了蘇宛辭的傅景洲,沒有生的斗志。
管家眼底隱有淚花,“那,這300億,該如何處置?”
傅氏集團(tuán)已沒,傅氏血脈已斷。
今后,再無傅氏。
傅老爺子重重嘆息一聲,混濁的雙眸輕闔,良久,他說:
“捐了吧�!�
一切,都結(jié)束了。
傅景洲挽不回蘇宛辭。
他也挽不回他的孫兒。
一切,從最開始,就是錯的。
可惜的是,天意弄人。
一步錯,步步錯。
再也沒了轉(zhuǎn)圜的余地。
傅老爺子咬緊牙,抬頭看向遠(yuǎn)處的天空。
眼底盡是水痕。
只希望……若有來世,不要再重蹈此生的覆轍。
……
華庭公館。
將那300億轉(zhuǎn)到傅老爺子賬上后,蘇宛辭和陸嶼又將買華林醫(yī)院的錢一并轉(zhuǎn)了過去。
處理完這些,蘇宛辭心底才松緩些許。
然而當(dāng)仔細(xì)感知時,卻仿佛還是和原來一樣。
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隱晦情緒,一直壓在心頭。
她抬手按了按跳動的眼皮,強(qiáng)行讓心情平復(fù)下來。
注意到她的異樣,陸嶼眸色微斂。
在她起身前,陸嶼一把將她拉住,抱進(jìn)懷里。
寬闊溫?zé)岬恼菩�,從女子纖細(xì)軟棉的腰肢向上,最后停在單薄的脊背上。
像是哄小孩子那樣,陸嶼輕哄著懷里的小姑娘。
“別怕。”
“晚晚,別怕,我會一直陪著你,這一輩子,永遠(yuǎn)都會�!�
“不要怕,過去的所有事,都過去了。”
蘇宛辭闔眸靠在他身上。
下顎抵在男人肩頸,無聲點(diǎn)頭。
幾分鐘后,臥室外傳來一道孩子的啼哭聲。
蘇宛辭從陸嶼身上起來,“我去看看兩個小家伙。”
陸嶼握著她的手一起往外走,“一塊去�!�
傅景洲那一通電話的影響,看似已在無形中消失。
陸嶼和蘇宛辭的生活,再次回歸到了原來的正軌。
甜蜜、恩愛、繾綣。
只除了偶爾兩只精神抖擻的小家伙使勁折騰他們的親生父親。
溫馨甜蜜的生活,混雜著兩崽崽時不時的‘爭母’驚喜,日子倒也過的很快。
直到三天后——
陳恒查清了國外發(fā)生的所有事。
第448章
你還有我
麓晟集團(tuán)中。
陳恒將一份資料遞到了陸嶼面前。
“老板,據(jù)調(diào)查,三天前,傅景洲在國外莊園中,服藥自殺。”
陸嶼垂眸看著資料中的詳細(xì)原因,眸色晦澀。
陳恒看不見陸嶼眸底的神色,只在好幾分鐘后,聽到他說:“知道了,出去吧�!�
陳恒其實(shí)想問一句,這件事需不需要告訴太太?
然而看著陸嶼的神情,他并未開口。
告訴或者不告訴,就看老板的意思了。
這一天陸嶼下班尤其的早。
上午十點(diǎn)不到,便從公司回到了華庭公館。
此時蘇宛辭正在大廳給團(tuán)子拿小魚干。
見到他人,蘇宛辭無奈打趣:
“這么快就回來了?陸總走到公司了嗎?”
陸嶼唇角微抿,兩人之間的距離有兩三米遠(yuǎn)。
幽深難辨的眸,定定落在她身上。
團(tuán)子在一旁等的“喵喵”叫,蘇宛辭也沒抬頭看陸嶼,視線都在手中的小魚干上。
直到——
一道低沉的嗓音驀地傳來——
“晚晚,傅景洲自殺了�!�
蘇宛辭指尖一窒,手中團(tuán)子的小盆陡然掉在了地上。
發(fā)出“砰”的一聲悶響。
陸嶼視線隨著那盆,移到地上。
里面剛盛好的小魚干,撒了一地。
男人唇角收緊,眸色越發(fā)晦暗不明。
蘇宛辭怔在原地。
好一會兒沒有反應(yīng)過來。
傅景洲,自殺了?
三天前,他打電話時說的話,以及最后那條短信,在這一刻,如潮水般,再度涌來。
蘇宛辭難以形容此刻的心情。
好像什么都有,又好像什么都沒有。
過去的一幕幕,從九年前的初見,到后來的一步步糾纏,如繁花掠影般,在眼前閃過。
最后一切消失,只剩下兩行簡短的字。
以后真的不再聯(lián)系了。
小辭,一定要快樂。
蘇宛辭呼吸窒住,卷長羽睫重重一顫。
在陸嶼的角度,他看不清她臉上的思緒。
只能看到那陽光籠罩下的側(cè)臉。
幾秒后,他垂眸,指尖收緊復(fù)又松開。
一步步走過去,最后停留在她面前。
“晚晚。”
他聲音隱晦,不復(fù)以往的散漫和疏懶。
地上的團(tuán)子見自己的小魚干灑了一片,“喵嗚”著跑過去,銜住最近的一只,大口吃了起來。
團(tuán)子“嚕嚕”的輕微聲音,和陸嶼那聲呼喚,讓蘇宛辭驟然回神。
她下意識蹲下身,去撿地上的小魚干。
纖細(xì)的指尖隱隱帶著兩分顫抖。
但動作幅度很小。
若不仔細(xì)看,根本發(fā)現(xiàn)不了。
陸嶼目光在她指尖停頓數(shù)秒,最后收回視線,抓著她的手握在自己手心,另一只手摟著她的肩,將人抱在懷里。
“晚晚,還有我�!�
“你還有我,晚晚。”
蘇宛辭臉上的情緒,早已恢復(fù)平靜。
不見了最開始那一瞬間的詫異,也沒了眸色中的那縷復(fù)雜。
她彎起唇,主動依偎在他懷里,輕聲道:
“我沒事,真的,不用擔(dān)心。”
男人長指輕捏著她的下顎,兩人目光對上,一人眼底晦澀,一人眸色清凌。
瞥著他視線,蘇宛辭指尖觸到他眉眼,“什么時候的事?”
陸嶼并未瞞她,“三天前�!�
蘇宛辭看他,問:“你可以不告訴我的,這樣我永遠(yuǎn)不會知道這件事,怎么想著告訴我了?”
陸嶼如實(shí)道:
“我不想瞞你,晚晚,無論任何事,都不想�!�
他不希望,讓任何東西亙在他們兩人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