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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葉辰,你為何叫這個名字?”葉南溪問,“因為地支其五?”

    葉辰反握住她的手,應了一聲。

    “那又為何姓葉呢�!�

    “我認識的第一個凡人,姓葉。”

    葉南溪微微訝異,而后抿唇一笑:“這算不算得你我的緣分?說不定你認識的,便是葉家的祖先�!�

    話音剛落,聚靈陣波動了一陣,葉南溪掩著口咳嗽數(shù)聲,面上血色又淡了幾分。而她眉心的印記,顏色更深了幾分。

    葉辰捏緊了手:“你放心,我一定會找到那個人,解掉你身上的咒言�!�

    葉南溪平復了一會兒氣息,方道:“那人既連你們的追蹤都能躲過,恐怕也不是等閑之輩。雖說你位極星君,也要當心。”囑咐完畢,她舒展開眉頭,無奈地笑了笑,輕聲道:“不過今日我等你回來,是有另一事要說。也不知算好消息還是壞消息�!�

    葉辰不解地看她。直到葉南溪牽起他的手,擱在自己手腕的脈搏上。

    清晰的跳動傳來,葉辰睜大了眼,眼睫顫動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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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來更新鳥~

    第74章

    西河鎮(zhèn)

    弗一入雍州境內(nèi),便有股沉沉的死氣襲來。

    言昭皺了皺眉,在一處荒林落下。手中的絲線瞧著比在都城時微亮一些,看來是來對了地方。

    他走了兩步,腳下龜裂的土地硌著腳,踩碎的土屑散發(fā)出一股濃烈的炙烤味�?菽镜乃闹�,還零星散落著幾具骸骨,看不出是什么動物。

    前方忽然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言昭頓住,隔著層層枯樹看過去。是兩個男人,看著像一對父子,正圍著一棵樹忙活著什么。他放出神識往前探了探,不由得愣了一下。

    這兩個人,竟是在……剝樹皮。

    他閉上眼,腦海中浮現(xiàn)出先前從葉辰那里要來的地圖,推斷了一下自己的位置,陷入了沉思。

    九苕的聲音從他的衣袖里傳來:“可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

    “這里的旱情比預料的嚴重,”言昭低聲說道,“此處是雍州離都城最近的地方,從地貌和葉辰那里的賑災情報來看,應該是受災不重的地方。但你看這土地,連楊樹都幾乎枯死,還有人餓到吃樹皮。”

    九苕不忍地看了一眼四周,嘆了口氣。

    言昭拍拍他,想到個主意:“我去問問那兩人�!�

    說罷,他一揮手臂,化成了一身粗布衣衫,又將面色弄得黝黑臟亂,看著便像是奔波趕路過來的。他背著鼓鼓的行囊,走到那對父子跟前。那兩人只是看了他一眼,便好似不愿浪費精力似的,繼續(xù)專注地剝著樹皮。

    “這位大哥,”言昭腳步一轉(zhuǎn),想到個由頭,“黑水鎮(zhèn)往哪邊走啊?”

    不等青年答話,他爹就在一旁搖頭,帶著濃重的口音:“黑水鎮(zhèn)?曉不得,曉不得。”

    “黑水鎮(zhèn),就在雍州城的西邊!聽說這邊發(fā)旱,我娘不放心,讓我來看看三舅爺�!�

    青年本在埋頭干活,聽他這么說不由得抬起頭,許是見他看著年紀小,有些不忍心。

    “往黑水鎮(zhèn)去,你要走這條道穿過雍州城。小兄弟,這里半點收成也沒有了,天天都有餓死的人,口糧都靠衙門發(fā),我怕你撐不到那么遠�!�

    “多謝大哥!大哥不用擔心,我?guī)У米隳��!?br />
    他話音一落,便見青年望了一眼他的行囊,不由自主地咽了一下口水。

    言昭毫不猶豫地解下行囊,從里頭掏出幾塊壓實了的面餅,遞給他們。

    青年連連道謝,言昭看到他接過時手在微微發(fā)抖,大約是久餓導致的氣力不足。青年并沒有急切地吃下,而是小心翼翼地收進懷里,想到了什么似的,面上露出憊倦?yún)s溫和的笑容。

    言昭收回目光,向兩人道別。走出沒幾步,卻被那青年的老爹叫住。

    “你去雍州,別走西河鎮(zhèn)里過�!�

    言昭一怔,西河鎮(zhèn)?

    他順著老人指的方向看去,前頭不遠處顯現(xiàn)出鱗次櫛比的屋舍,看得出曾經(jīng)也熱鬧富足過。最前頭是一座已經(jīng)荒廢了的驛站,上面飄著破碎的旗子,只能隱約辨認出“河鎮(zhèn)”兩個字。

    老頭子指著西河鎮(zhèn)外邊的一條小道:“你繞著去。這里……不好�!�

    言昭有心再問,卻見青年低下了頭,老人也是一副不愿多說的模樣,便識趣地止住了。

    “曉得了,多謝。”說罷他朝著兩人指的方向走去,很快便模糊了身影。

    半個時辰后,父子二人終于剝完了樹皮,抱了幾大卷開始往西河鎮(zhèn)里走。

    這時天還沒黑,鎮(zhèn)子卻空空蕩蕩,無論民宅還是商鋪,幾乎都是大門緊閉,冷清得像無人居住。

    荒廢的驛站上,言昭探出半張臉,若有所思地看著那兩人。

    九苕化回人形:“這二人明明是西河鎮(zhèn)人,卻阻撓你進來,又語焉不詳。估計有貓膩。”

    言昭點點頭:“不過他們看起來倒不像有壞心思,還想著把好東西留給家里人。定是鎮(zhèn)子里別的什么有問題�!�

    說起這個,九苕想起言昭翻行囊時,瞧見里面除了面餅糕點,還有些銅錢香燭,不像是術(shù)法所化。

    “你這里面的東西,是哪里弄來的?”

    言昭側(cè)頭看了一眼,“噢”了一聲:“天尊廟順來的�!�

    九苕:“……”

    他清咳一聲:“這不好吧�!�

    言昭正想說這有什么,反正師尊在閉關(guān)也看不見。轉(zhuǎn)念一想,君澤散落在外的神識似乎是常年不收回的。呃,或許真能看見。

    “沒事,師尊自己也干過,”言昭小聲嘟囔著略過了這個話題,“我有個主意�!�

    九苕偏頭看著他,靜等著下文。

    “既然尋了個外鄉(xiāng)探親的借口,莫如接著用下去。我方才外放了一會兒聽覺,這些宅子里都有人住著,卻不約而同地大門緊閉。我想找一戶人家借宿,說不定能找到線索�!�

    九苕聽了沉吟片刻,點點頭變回了衣角。

    然而事情進展并不如預料那般順利,敲過的門不是不開,就是聽聞來意后斷然拒絕。連吃了十幾次閉門羹后,終于有一戶人家,在言昭表示無需吃食并且付以報酬后,同意了留宿。

    這戶人家是一對夫妻,給他們開門的是婦人,不過最后同意他借宿的是丈夫。兩人年紀看著不算輕,家中卻沒見著其他人丁。

    婦人領(lǐng)著言昭到一間空房門口,便轉(zhuǎn)身回去忙碌了,像是不愿進這屋子。臨走時卻又飛快地瞟了一眼房門,隨后低頭離去。

    言昭看在眼里,不動聲色地道了謝。

    弗一推開門,便有股沉沉的氣息傳來,不像是許久無人居住的陳舊氣息,反正像是某種久郁不散的病氣。

    床鋪簡陋但整理得很整齊,除卻一些桌椅,屋子里再沒有多余的東西,老舊的櫥柜中也是空無一物。

    見婦人走遠,九苕才悄聲開口:“這屋子不久前還有人住吧?”

    言昭沒有馬上應答,他環(huán)顧了一下屋內(nèi),最后目光落在床鋪上。亦或是,透過床鋪看著底下的東西。

    突然,他迅速蹲下身,把床下的東西拿了出來——是一只積滿了灰的竹馬,看樣子已經(jīng)在床底放了好幾年。

    “這是……”九苕微怔,而后也回過味來,“他們有個兒子?”

    “曾經(jīng)有過,”言昭道,“像是不久前因病去世了。不過……他們的態(tài)度有些奇怪�!�

    “此話怎講?”

    “親近的人,通常不會這樣對待家人的舊居。打個比方,倘若先生哪天羽化了,你會如何處置他的寢居?”

    九苕噎了一下,想了想,還是如實道:“會保留原樣�!�

    “他們這個兒子,估摸著也就去世兩三個月,這夫妻二人,卻立刻把屋內(nèi)的物件全清理干凈了,像是不想再見到有關(guān)兒子的任何東西。甚至因為倉促,遺漏了床下的竹馬�!�

    九苕疑道:“聽著怎么像是害怕?”

    言昭瞇了瞇眼:“問心有愧才會害怕�!�

    而且方才觀他們面相,雙眼有烏青,不像挨餓后的虛弱,反倒像精氣不足所致。

    這對夫婦看著可疑,說不準正與鎮(zhèn)子里彌漫的怪異氣息有關(guān)聯(lián)。言昭將竹馬放回床底,在床榻上打起坐。

    調(diào)息的同時,他運作起靈力,將神識擴到了方圓十里。住戶都閉門在家歇息,看不出什么破綻。倒是一處忙碌的府邸吸引了言昭的注意。

    那似乎是個縣衙,后院中陸續(xù)有人在從庫房里往外搬東西,一袋接著一袋。言昭想了想,這應該是都城賑濟的救災糧。

    一個主簿模樣的人,看著搬運完的糧食,面色不大好看。

    “大人,恕下官直言,以各鄉(xiāng)災情來看,這批糧食是遠遠不夠的,尤其是西河鎮(zhèn)。為何不再上……”

    “怎會不夠?”縣令厲聲打斷了他,“西河鎮(zhèn)的鎮(zhèn)民都沒鬧著不夠,你倒是替他們瞎操心起來了!這可是賑災糧款,要多了,回頭被人做文章,那你我腦袋可就難保了�!�

    “可是……災情您也看過了,他們現(xiàn)在不鬧才是怪事,下官擔心里頭有古怪�!�

    “沒什么古怪的,無非是西河鎮(zhèn)的人存糧多,能抵掉一陣子。等到旱一過去,便算熬過來了�!�

    主簿見他篤定,便也不好再說什么。只是回屋時忍不住自言自語了兩句。

    “大人雖不算什么清廉明官,但從前也不會這般敷衍了事。這是怎么了……”

    言昭不僅將兩人的對話聽了個分明,還無意中發(fā)現(xiàn),那縣令反駁時,臉色白得不正常,一雙眼睛也在四處亂瞟,不知在緊張什么。

    言昭頗有些在意,便化了一片樹葉過去,落在縣令的窗框上,監(jiān)視著縣令的一舉一動。

    不過自爭執(zhí)以后,縣令就沒再有什么異樣的舉動。言昭只好暫時收回神識。

    收回時,他忽然發(fā)現(xiàn)那夫妻倆在院子里,正在激烈地爭論著什么。婦人一直在搖頭,情緒激動,而丈夫則時不時往言昭他們在的這間屋看一眼,像是生怕被聽見。

    爭吵到最后,男人突然狠狠說了句什么,婦人聽完愣在原地,不再反駁他,片刻后嗚嗚地哭了起來。

    他們操著濃重的方言,言昭聽不明白,但直覺告訴他,此人是在謀劃著要對自己做什么。

    他收回神識,摩挲著從行囊里取出來的一枚銅錢,短暫地思索了一會兒。

    而后他小聲對九苕道:“今天夜里無論發(fā)生什么,你都不要現(xiàn)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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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抱歉這兩周因為工作值班的事情搞得心力交瘁,一直沒精力,現(xiàn)在才更。這周恢復哈(就是說發(fā)明值班的人罪大惡極�。AQ)

    第75章

    度厄神

    入了夜,西河鎮(zhèn)便沉寂得更甚,燈火盡熄,靜得好似一座鬼城。只有干冷的風時不時吹過,吹得老舊的窗框發(fā)出吱呀的聲響。

    窗框那頭的人卻睡得正熟,好似把這響動當成了助眠的東西。

    黑暗之中,門被人悄悄從外面推開。那人十足小心,也十足了解這屋子的構(gòu)造,從開門到關(guān)門,再到靠近床榻,俱沒有發(fā)出一點聲音。

    那人屏著息,借著微薄的月光,看清了床榻上的人。

    一個年輕人,瞧著氣血十足,好似還夢到了高興的事情,面上帶著點笑意。

    明明只比他那重病而死的兒子大不了幾歲,卻過著截然不同的日子。

    他惡從心起,將手中的木棍狠狠砸下——

    床上的人悶哼一聲,眼睛一翻,更深地暈了過去。

    男人走過去用力搖晃了幾下,見他都沒有醒過來的跡象,這才放下心來,喘著粗氣,招呼外頭的人過來幫忙。

    九苕被這變故弄得一懵,下意識就想探查一下情況。言昭眼疾手快,借著姿勢的遮掩,拉住了袖角。

    “沒事�!彼脗饕羧朊艿�。

    門又被推開,從外頭走進來一個人,竟是這家的婦人。不知道男人對她說了什么,這會兒已不再哭鬧了,面色麻木地聽著男人的吩咐。

    男人拿來粗麻繩,將言昭手腳都捆縛住。像是怕他再醒過來,繞了好幾道,還打上了死結(jié)。言昭心里納罕,卻仍是紋絲不動地任他擺弄。

    從聽到他二人爭吵時,言昭便留了個心眼。果不其然,到傍晚的時候,男人端了碗水過來,語氣親切,說他們沒有多的糧食招待,但不能讓客人一整天不喝水。

    但這場古怪的旱災下,水明明才是最珍貴的東西。

    言昭謝過之后,當著他的面一口飲下了。他皺了皺眉問:“怎么有股苦味?”

    男人道:“這是我們平常用來泡藥湯的碗,可能留了點苦味,不打緊的�!�

    言昭聽了點點頭,不再多問。

    男人也許沒說謊,碗是這個作用,但這股苦味不尋常。言昭回味了片刻,應當是某種鎮(zhèn)痛助眠的藥,通常是給因病痛睡不了覺的人吃的。

    又是下藥,又是用悶棍,還以為他們生了貪念,想搶走自己身上帶的盤纏�?催@架勢,似乎目的在自己?

    言昭放出一縷神識,好整以暇地看著這兩人的動作。

    他們將自己的身體綁好之后,套上麻袋,又找來扁擔和網(wǎng)繩做成的粗糙擔架,就這樣把人抬著,開始往外走。

    那一刻言昭有些瞠目結(jié)舌。這深更半夜的,難道是要去拋尸?

    他將神識維持在三丈之外,不遠不近地跟著。繼而更匪夷所思的事情發(fā)生了。周遭那些大門緊閉的宅子,忽然也打開了。陸續(xù)有人從前門、后門,從各個巷子里走出來,匯聚在鎮(zhèn)子的主道上,不約而同地朝著一個方向走去。

    言昭站在房檐上看著,忽然覺得頭皮發(fā)麻。

    甚至那些人見到這夫妻二人抬著這樣一個狀似人模樣的東西,也無一人發(fā)問。他們靜默著前行,眼里只有那處目的地。

    這隊人走過半個鎮(zhèn)子,在一座祠堂門口停下。為首的中年人一聲不吭地打開門鎖,之后沖身后的人擺擺首,示意他們進去。

    眾人魚貫而入,無人交談,只能聽到匆匆的腳步聲。

    那中年人有所察覺,朝言昭的方向望了一眼。

    言昭立刻捏了一道閉氣訣,周身靈流凝滯,短暫隱去了氣息。

    中年人又四下看了看,猶疑片刻之后才合上祠堂大門。

    言昭舒了一口氣,心道:“難道他能察覺到靈識?”

    那不是凡人能做到的事情。

    莫非……這里的怪事,就是他要找的癡鬼在作祟?若真是如此,倒是來對了地方。

    言昭想了想,當下還是先不打草驚蛇。他將神識收回去,觸感頓時逼仄,他強忍著不適,跟隨著眾人一顛一顛地往里走去。

    有人點起了火把,言昭透過麻袋稀疏的縫隙,隱隱約約看見了外面的景象。祠堂的中央空無一物,眾人把正中央的地盤空了出來,圍成了一圈。頭領(lǐng)吩咐了一聲,隨即有幾個年輕力壯的上前。他們推動著什么,言昭聽見了石板磨動的聲音。

    半晌后,聲音停下,眾人又開始行路。言昭感覺到顛簸更甚,木質(zhì)的房梁也變成了黑洞洞的石土。

    這是……地道?

    回憶起這些鎮(zhèn)民詭異而統(tǒng)一的舉動,言昭頓時有了一個猜測。

    地道并不深,走了沒多久,很快又平坦開闊起來。底下已經(jīng)有人點上燈候著了,石壁鑿得棱角分明,不像隨意挖的,而是特意造的地宮。

    地宮深處,有一座祭臺。那里坐著一個人,身著寬大的斗篷,看不清樣貌。眾人自覺地前跪成幾列,朝著祭臺上的人頂禮膜拜。他們念著不知名的祝詞,言昭只隱約聽出,他們稱那人為度厄神。

    祝詞念完,祭臺上的度厄神便開口了。此人不知是如何發(fā)的聲,身形絲毫未動,話音卻響亮厚重,宛若在耳畔。這似乎是他們例行的一環(huán),度厄神在傳達“神諭”。好在這“度厄神”并非當?shù)厝耍瑐髡b之際,言昭將其中的涵義聽明白了個七七八八。

    大意為,西河鎮(zhèn)鎮(zhèn)民,過去幾十年對祖先供奉不足,祖先怒而不再庇佑此地,且降下大旱。唯有取陽氣之氣,度化已故之靈,方能消解災禍。度厄神任惠,愿引氣度靈,輔以食糧相贈,助眾人度過旱難。

    引氣度靈?言昭從未聽過此種消除災厄的法子,這“度厄神”多半是編了個幌子,吸取鎮(zhèn)民的生氣,以作他用。

    言昭正思索著下一步該怎么辦,卻聽度厄神念完神諭,喊了一個名字。將言昭抬過來的男人頓時哆嗦起來,將腦袋磕得更低。

    度厄神道:“爾已無升陽之氣,回去罷�!�

    男人連忙道:“度厄神尊,我還有,我還有!我?guī)Я藗人來!”他邊說邊指著自己身后的麻袋。

    度厄神終于動了,他朝這邊偏了偏頭,立刻有人會意,走上前來。言昭感覺有人踹了一腳,他仍不忘自己是個被下了藥又敲暈了的人,任由他們折騰,也沒發(fā)出一點聲音。

    踹他的那人道:“你莫不是找個餓死的尸體來誆騙神尊!”

    “不,不是,這是個外鄉(xiāng)人,他沒餓死,是個年輕人……”

    那人聞言怒意更甚:“爾敢拿外鄉(xiāng)人來抵,豈非要觸怒祖先!”說著便要招呼人將他拖出去。

    “慢著�!备咦_上的度厄神突然出聲打斷了他們。寬大的袖袍翻動,輕而易舉便將裝著人的麻袋抬到了面前。爭執(zhí)的人頓時噤聲,重新跪了回去。

    兩旁有人上前來,將繩索解開,抖落出里面的人。

    度厄神俯身端詳了一會兒。面色黝黑,身體勁碩,的確只是個普通的年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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