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這些孩子的口音天差地別,天知道為何溝通一點兒障礙也沒有。
待一切都安頓好后,我開始和三娘商量到底做些什么營生。
雖然我們身家頗豐,可也不能整日無所事事,既然到了這里,自然要融入這邊的生活。
三娘出身商賈,深諳其中的門道,問我道:「這要看你是想賺錢,還是想悠閑?」
我說:「魚與熊掌,不能兼得嗎?」
誰不想躺著賺錢呢。
三娘白了我一眼:「想得美!」
于是我們開始商議。
賣吃食吧,我們沒有手藝。
賣帕子吧,我們不善女紅。
賣酒需要酒引,賣鹽需要鹽引,連賣茶都需要茶藝。
好像沒什么是容易做的!
我、蘆花和三娘面面相覷,發(fā)現(xiàn)我們幾個全都沒有一技之長。
蘆花想了想,怯怯地說:「我可以去有錢人家做奶娘�!�
我捂住額頭:「你現(xiàn)在就是我們家的奶娘……總不能還去兼職�!�
三娘說:「琴棋書畫,吹拉彈唱,歌舞曲藝,奴家無一不精�!�
我更無語:「總不能去青樓再就業(yè)……」
三娘翻了個白眼:「……最沒用的就是你!」
我:「……」
我竟無法反駁。
苦苦思索了一日后,最后還是我拍板——賣雜貨吧!
三娘認(rèn)真思索片刻,說:「這倒也不是不行,我們只需要進些貨來買,賺個差價即可,并不勞累,就是瑣碎�!�
對啊,不就是超市嘛。
我點頭:「附近的女子們?nèi)羰窍胭崅零錢,咱可收她們的繡品賣,男人若是能上山砍柴,也可放在咱們這邊寄賣,雜貨嘛,不就是有啥買啥!」
于是,林氏雜貨鋪就這么開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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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后。
珹兒早已睡下,三娘在燈下聚精會神地算賬。
等她噼里啪啦地打完算盤,才重重嘆了口氣道:「我們鋪子,半年共虧了十五兩三錢銀子!」
她無語地往后仰頭:「若是放在別人身上,早也該關(guān)門大吉了!」
我疑道:「不可能啊,頭兩月確實虧損,可這兩個月來生意極好!」
總該有些進賬吧。
三娘對著賬本嘆氣:「對,生意確實是好!可錢沒賺到。我倒是問你,這帕子別人家進價是一方三文,為何你給五文??」
我擺擺手道:「繡帕子的李娘子家中困難,婆母難纏,小兒子還生病了,一個帕子多給兩文,就當(dāng)是幫襯她了�!�
三娘扶額:「好,那這就算了。可你倒是賣高價一些回回本��!你只賣給人四文,合著咱們倒虧一文!」
我弱弱地說:「喜兒妹妹是繼母當(dāng)家,手里銀錢不夠,于是我就便宜賣了。咱們都是街坊,何必如此斤斤計較�!�
三娘氣呼呼的說:「可咱們做的就是街坊生意��!你這也不賺,那也不行,就只能虧錢!關(guān)門吧!」
我:「……」
蘆花一邊在燈下給珹兒做衣服,一邊笑著說:「幸好咱們做的是小本生意,虧也虧不了多少!還是姑娘聰明!」
我用眼神表示贊同,還比了個心:「知我者,蘆花也�!�
三娘氣得太陽穴鼓鼓的,轉(zhuǎn)身說:「我算明白了,跟著你,誰都學(xué)不了好!」
我和蘆花哈哈大笑起來。
在涼州的日子平靜而寧和,遠離了京城的爾虞我詐,我每日只和升斗小民打雞毛蒜皮的交道,日子過得很快樂充實。
畢竟我也就是這樣的小百姓,只想過些平平淡淡的日子。
如此說笑了一番,我們熄燈睡下。
三娘卻不躺下,只倚在窗邊,怔怔地望著月亮出神。
「你不想范安臨嗎?」她忽然問道。
她這么一提,我腦子里頓時浮現(xiàn)范安臨平日里清冷若仙的樣子,還有他對我哭得傷心的畫面。
我只能說:「偶爾也想,你也知道,他長得那么好看�!�
三娘立刻擺出一副死魚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