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主角當然是這個朝代的主角啊……”楚柳言無比自然地回道,
“承安大帝……”
這個朝代,不,整個天楚王朝的主角確實是承安大帝。
夏書意?剛要順著點頭,就聽見了下半句。
“和轉世再生的永安君��!”
轉世再生的……誰來著???
第222章
護送回京
“承安大帝和永安君……”夏書意蹲在地上,
臉枕在膝蓋上,雙目無神的反復呢喃。
這同人真香……啊不是,真離譜啊。
楚柳言蹲在她旁邊,
有一下沒一下的敲著自己的腦袋,但有些東西記不清就是記不清,就算腦袋敲出一個窟窿,
也還是記不清。
她長嘆了?一口氣,
輕輕推了下身邊還在自閉中的夏書意,
“你想出什么了?嗎?”
夏書意雙手捂著頭,說服自己從客觀事實出發(fā),
“沒有,我覺得你說的很有道理,
一個帝王從醉霄酒樓跟到?第一花樓確實很奇怪,那位謝家哥哥身上的氣質也確實不像是一個普通的紈绔公子?,
但若是說對方就是轉世?再生的永安她頓了?頓,“這其實沒有證據。”
所以此方世?界,
究竟是同人的衍生世?界還是正史世?界?
其實有個很簡單的破局點,
那就是看那位定國公世?子?會不會回來。
她們誰都無法套出對方究竟是不是永安君,但是在正史和同人中有一條鮮明?的分叉點,就是定國公世?子?此番離開?回與不回。
若他?日后再現京都,這自然不是正常歷史該有的世?界,
歷史記載上,
這位定國公世?子?再未回來。
但若是他?回來了?,身邊還有著什么白蓮花一樣?的配角,
那就……是假的。
這個世?界就不是夏書意心心念念的天楚王朝。
一個正史衍生而來的虛假世?界,
即使?如何相像,也只是人為誕生的戲劇性舞臺。
整個世?界只是兩位主角發(fā)展故事的舞臺。
楚柳言找不出反駁的錯處,
她算了?下時間,微微一嘆,“那我們要等上好?久。”
至少要兩三年打底。
楚柳言微微癟嘴,低頭看見衣裙沾了?泥,手上下意識細細捻去,尤為耐心。
她脖頸微彎,玉容溫婉,有種難言的氣度。
即使?兩人意見上有些分歧,但來自同一種科技時代的歸屬感,以及兩人之間莫名的熟悉感,還是讓兩個女孩很快歡喜起?來。
約定好?下次見面的時間后,二人在下人尋人的呼喊中,朝著兩個方向偷偷溜去。
夏府丫鬟尋到?夏書意的時候,一邊驚呼一邊上前?,口中擔心的同時,伸手整理著小姐有些不整的衣物,剛要伸手捻去那些塵土。
正心虛的夏書意卻不以為意地直接伸手拂去,最后雙手拍了?拍,對著丫鬟笑了?下。
逐漸染上橙霞的天光,灑落在兩道背道而馳的姑娘身影上,浮動?的光線如金色的熒光,在她們的背影上越顯越長。
直到?消失。
*
半月時光一晃而過,南疆深山之中,兩位外鄉(xiāng)人中,心中想留的被往外山送,心中想走?的卻被扣在了?深山中。
呂定被送往外山前?,與謝辰見了?一面,見對方無恙才真真的松了?一口氣,“你沒事就好?,那日實在太亂了?。他?們說這里是南疆圣地,要把我往外送,你到?時候出來就去外山找我,我應該要在那停上好?些時日。”
“如果沒找到?也不必停留,我應該是有事離開?了?。”
俠客粗中有細,也沒過多詢問?謝辰帶路為何能直接將兩人帶進了?南疆圣地,交代許多后,只是遺憾不能再結伴而行。
許多山河風光,若是有位友人一同,實在是一大幸事。
對于?眼前?爽朗的呂定,謝辰心中有些許連累對方的愧疚,但有些話說出來,反而是對呂定這樣?性子?的人的一種低看。
“路上多多注意安全�!敝x辰輕輕拱手,不忘叮囑一句,“若是無意,莫與本地人深交�!�
就怕到?那時,再不能脫身。
呂定笑了?開?,縱然不明?其中緣由,這幾日被在這也看出了?幾分貓膩,心中記了?之前?將他?坑來的友人一筆,又半笑半惜地應了?幾句。
謝辰目送這位半途結道而行的人逐漸遠去,唇邊含著的笑意輕散一瞬。
相聚,相離,從來都是如此。
這里的人心中有所顧忌,縱然沒有對謝辰動?手,也沒有限制他?在圣地之內的行走?,但也派了?人跟隨。
攬下這個差事的阿柳無趣地在一旁拔著草根,“你告誡那個家伙也沒用�!�
“我們南疆輕易看不上外鄉(xiāng)人,一旦看上,就絕對不會給對方逃掉的機會!”
阿柳一仰首,嬌俏面容上既是得意又是認真。
謝辰看向她,眉峰輕輕一挑,“若是那人死了?呢?”
“那就做成傀儡�!卑⒘灰詾橐饩偷乇P膝一坐,“日日夜夜都陪在自己身邊,可真是一樁妙事�!�
對此,謝辰并無訝異的神色,甚至因為這熟悉的回答而有些想笑,他?揚唇道:“只有皮囊而無靈性,只留一具看著順眼的尸體?,你們?yōu)槭裁磿矚g變成這樣?的伴侶?”
阿柳理所當然地道:“若是我的話,會將對方做成傀儡,想必對方活著的時候,我一定愛極了?那人,以至于?哪怕是一具傀儡,看著都心生歡喜�!�
她說著似乎也覺得不太合適,看了?眼謝辰發(fā)現他?面無異色,認真傾聽,不由多說了?幾句,“其實你也別多想,我們很久沒出現那種極端的情況了?�!�
逼到?最后成傀儡,實在是各種極端情況催生而出的最特殊情況了?。
再說現在南疆之人,一個個比誰都聰明?,少有人真的上頭為著情愛去傷人。
謝辰頷首,“自然,若是出現了?,我會第一個報官。”
王朝天下,終歸有個王法。
見青年真的半點不慌,滿山的翠綠襯的這人越發(fā)出塵惹眼,眉眼如山中仙,偏生了?雙含情目,笑意星點的招著人眼。
再慵懶輕慢的氣質,都掩不住竹節(jié)清挺的風骨,風華流轉溢散,那轉瞬即逝的驚艷一眼難忘。
阿柳突覺眼好?似被燙了?一下,她甩開?手上的草根,仰著頭認真看著樹前?的謝辰,難得嚴肅的凝視著,半晌才吐話,“你真聰明?,這幾日無事不出門,倒像是知道了?我們的規(guī)矩�!�
“以后也守著這樣?的規(guī)矩吧,若是真入了?我們南疆姑娘的眼,才不會管是誰先招惹的誰�!�
她長長出了?口氣,看著有些小大人的作態(tài),神情卻是沉穩(wěn)冷靜。
恰在這時,一聲雀鳥般的長鳴從遠處傳來,震動?著葉片微微發(fā)顫。
謝辰抬首,被少女惹出的笑意微微變淡,眸底沉淀出另一種情緒。
阿柳一個蹦起?身,“我阿婆終于?要見你了?,也真是奇怪,那日扯著你昏了?過去后,我一直以為她醒來第一個要見的就是你�!�
卻拖到?了?今日。
謝辰應了?一聲,面色如常。
此時蒼巖帶人尋來,“謝公子?,大巫祭要見你,這幾人會帶著你過去�!�
他?示意身后幾人,面上客套有禮。
謝辰眼皮微跳,不知為何有種不妙的預感。
但還是沒說什么。
見青年隨人離去,蒼巖才微松了?一口氣,順手扯住要跟上去的阿柳,“你別跟了?,跟我來。”
他?轉身走?向另一邊。
阿柳不解其意,“怎么了??”
蒼巖面色凝重,他?一邊走?一邊問?向身后跟來的阿柳,“謝公子?不是常人,你這幾日跟在身邊……”他?飛快瞄了?阿柳一眼,聲音壓低,“有、有……”
阿柳白了?他?一眼,“不喜歡,你吞吞吐吐的真愁人�!�
“謝公子?比招魂蠱還要蠱人�!卑⒘鴵u了?下頭,頭上展翅的銀蝶簪鮮活無比,一如其主人,“但我想要的伴侶,不是謝公子?這樣?的�!�
她未來注定會走?上阿婆那條路,縱使?不知道未來喜歡的人是什么模樣?的,但也不該是謝公子?那樣?。
越漂亮的蝴蝶,越危險,有的時候,連看上一眼都可能會傷到?眼。
阿柳越想越煩躁,踹了?走?在前?面的蒼巖一腳,“這都要回去了?,你要說事就快些說�!�
蒼巖臉色緩和許多,腳步也停下,轉身凝重道:“半個時辰之后,你要帶人護送那位謝公子?回京都�!�
“快馬加鞭,日夜兼程,用最快的速度!”
*
楚柳言雖然陪在太后身邊,但任誰都看出她的出神。
太后寵溺看了?她一眼,摘錄著手中的佛經?,她沒開?口,自然沒有人敢貿然出聲驚擾長公主。
直到?陛下駕到?的聲音從外方傳來,楚柳言才猛然回神,“皇弟來了??”
太后卻是有些疑惑,這幾日皇帝來的不算多,但是比較之前?就會發(fā)現,勤了?許多。
她生的孩子?她了?解,人情該有的暖意不會出現在對方身上,那些詭譎難辨的人心,反倒是對方的手上玩物。
事出反常,自然有所求。
太后看不透,也不去深究。
帝王見過太后之后,掃了?安靜的楚柳言一眼,入了?上座。
茶霧彌漫而上,朦朧了?帝王的眉眼。
楚柳言坐下時,心情有些沉重,因為她現在也有些心虛,摸不準眼前?這位威儀莫測的帝王,究竟是故事中心中有情與永安君終成眷屬的承安大帝,還是正史之中殺伐果斷智多近妖的承安大帝。
兩者皆是承安大帝,可是一旦有了?情,人就好?像不一樣?了?。
如夏書意所說,無人并肩于?承安大帝身側,而如她所見,永安君始終站于?承安大帝的身側。
楚柳言心神不寧,竟不敢側目看身邊帝王一眼。
第223章
故人再見
在將謝辰帶去見大巫祭的一路上,
幾位平日精悍的南疆漢子什么話都沒說,他們沉默著向前,竟有些肅穆的樣?子,
只有熟悉的人才會知曉他們舉止間流露出的鄭重。
謝辰并不知曉這幾位格外沉默的南疆人?的小心翼翼,他走?路的節(jié)奏隨著自己的性子,時快時慢,
偶爾甚至會因為?路邊造型奇特的古樹而駐足觀望一會兒。
他若停下,
這幾位南疆人?也隨之停下,
全無催促的意思,恭順尊重到有些不合常理。
謝辰心中微嘆了一口氣,
這般明顯,簡直是?將不對勁的地?方明目張膽地擺在了他的面前。
似乎又被路邊一株鮮香的花草吸引,
謝辰再次停下了腳步,他伸手要?去碰時,
終于被一位沉默的南疆漢子出言制止。
“公子,這花草有毒,
還是?不碰的好�!�
謝辰頷首應聲,
神態(tài)懶散,像是?聽到了又像是?沒聽到。他方才伸出的手停住,剛好停在了奇香無比的花草的上方。
“一瓣,兩瓣,
三瓣……”
他指尖微動,
漫不經心的數著,并沒有刻意壓低聲量,
讓周圍幾人?一頭霧水。
他們彼此忘了一眼,
還是?保持了沉默,沒有再開口。
花瓣不多?,
謝辰很快就數到了最后?一瓣。
是?單數,也就是?離開。
他此時若是?真心想要?離開,這幾人?攔不住他,南疆圣地?也不是?阻礙,此后?天高地?遠,估計也不會有再見的機會。
但是?那個已經活到了暮年?,那個一眼認出他扯著不讓離開,那個在不著痕跡給他提醒的……昔年?的倔強小姑娘,這一走?,恐怕這一生都不會再見上一面了。
謝辰指尖探出,用指蓋那一面輕輕彈了下數到了最后?一片的那朵花,仿佛因為?好奇而試探,眉眼神態(tài)一如之前,甚至添上了一分?笑意。
他起身站直,對著幾位等待著的南疆漢子抬了下下顎,“諸位,帶路吧�!�
而他們身后?那朵猶在晃動的毒花,松松垮垮地?掉了一片花瓣,脫落而下的花瓣被風帶著,吹向了已經走?遠的那位公子。
*
古屋之中處處嚴絲合縫,光線本?就難以滲入,偶有幾縷透光,也變得昏沉無比,沉暗壓抑的讓人?心中發(fā)毛。
盤膝坐在中間的大巫祭,垂下的發(fā)絲蒼白干枯,隨著主人?搖晃手中蠱壺的動作而飄飛,此情此景映襯著,仿若瘋癲。
直到門被一人?推開,外面大亮的光線就如尋到餌的魚兒一般,搶著鉆進了屋中。
屋中潮氣都仿佛褪去三分?。
佝僂著腰的大巫祭驟然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