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陳詩意過來找他的時候,店里客人剛好不多,他慢悠悠的給客人結賬,一邊跟她說話。
“你再想想,陳詩意走的時候,有什么異常沒有?或者,她出了店門口之后,有沒有什么陌生人跟她說話?”容淺循循善誘,一點點的讓他深入記憶去想。
杰西尼被容淺這么一提醒,確實想起了一個細節(jié),他對容淺說:“有!當時有個戴金邊眼鏡的中年白人,只賣了包煙,卻一直沒過來結賬,等陳詩意走的時候,他才讓我趕緊結賬,然后就急匆匆走了�!�
“我想起來了!他是跟在陳詩意后面走的!”
——
陳詩意醒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腳都被綁了,嘴上還被貼了黑膠布,被關在一個雜物間里。
陳詩意不知所措,她想掙扎,卻發(fā)現(xiàn)渾身一點力氣都沒有,她心想,完蛋了,她這一生完了!
起因還得從她那天去找杰西尼講起……
陳詩意現(xiàn)在想起來很后悔,她不該輕信陌生人的。
就算那男人西裝革履,打扮的人模人樣,她也不該盲目相信,對方真的是想給自己的兒子請一個會拉小提琴的家教老師,而把她請到家里。
虧她還自詡聰明,當天沒有跟著去,而是留了電話號碼。
后來人家的秘書聯(lián)系了她幾次,她詢問到對方是一家公司的老板,家里確實有一個七歲的兒子。
還了解到他的妻子是中國人,所以才想找一個會拉小提琴的華人當家教老師。
對方也說了,得確定她的小提琴真的拉得好,他們才愿意雇用她。
于是陳詩意考慮再三,覺得沒什么風險,這才同意下午過去一趟。
一開始還沒什么問題,家里的傭人請她落坐,還端了杯咖啡給她,讓她稍等一會,陳詩意只記得自己喝了咖啡之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咖啡被下藥了。
陳詩意感到害怕,不知在前面等著她的是什么,門外這時還傳來腳步聲,陳詩意全身的汗毛都立起來了,手腳冰涼。
恐懼一但襲來,身體就止不住發(fā)顫,淚腺不受控制的流眼淚,陳詩意無助啜泣,在心里不斷呼喊陸宣的名字。
陸宣……救救我,陸宣……陸宣!
“詩意!”
這邊的車上,陸宣忽然猛地被驚醒!坐在他旁邊的林峰被他嚇一跳,他關心道:“怎么?做噩夢了?”
陸宣頭上冒冷汗,他喘了幾口大氣,注意到車里的幾人都在看他,陸宣感到有些抱歉。
他記得自己坐上車后就閉上眼睛,準備想想有沒有被他遺漏的一些細節(jié),誰料竟然睡過去了,還夢到了陳詩意。
陸宣問:“我睡了很久嗎?”
“沒有,也就十來分鐘�!比轀\單手扶著方向盤,食指有節(jié)奏的輕敲著,她一手撐著下顎,正在等前方的紅綠燈。
沈屹坐在副駕,此刻雙臂抱懷,閉目養(yǎng)神,不知在想什么。
車是他們在酒吧附近租來的,林峰原本還想大展身手,給他們表現(xiàn)自己高超的車技,結果還沒坐上駕駛座,就被容淺給拎下來了。
然后,在見識到容淺的飆車技術后,林峰很是慶幸,自己沒把那點開車技術拿出來丟人現(xiàn)眼。
林峰跟陸宣,還有杰西尼都在后座,他們也不知道容淺到底要開車去哪。
終于,還是陸宣沉不住氣問了,“容淺姐,我們現(xiàn)在到底要去哪?”
現(xiàn)在已經(jīng)中午一點鐘了,整個上午他們都在跟著容淺四處跑,陳詩意的下落到現(xiàn)在還沒找到,時間拖越久,陸宣就越害怕!
容淺轉頭看他,只給了他三個字,“去救人�!�
然后想想,又補了句:“我已經(jīng)知道她在哪了�!�
聽到容淺這話,沈屹條地睜開眼睛,眸底似乎有什么陰霾消散了,然后,微不可察的松了口氣。
容淺注意到了,她瞥了他一眼,什么也沒說。
第33章
不用報了,我就是警察
容淺跑那么多地方找線索,可不是白跑的。
容淺讓沈屹帶她進過學校,去了陳詩意的宿舍,她當時找到一本便簽,上面有字痕,拿鉛筆在便簽上涂抹后,就得到一行字,是一個地址。
這是陳詩意在接電話,記錄地址的時候在便簽上寫的,寫有地址的那一張已經(jīng)被她撕了。
而現(xiàn)在,容淺開車去的地方,就是這個地址。
下車前,容淺跟他們說一下計劃,“我跟沈屹會先敲門,等里面的人把門一開,你們就立馬沖進去!臥室,儲物間,先從這些地方找起,記住,一定要快!”
幾人都緊張的點了點頭。
于是,按照計劃行事,容淺跟沈屹去敲門,沒一會,一個傭人就過來開門了,“請問你們找誰——��!”
不等傭人詢問,林峰跟陸宣,還有杰西尼就猛地推開她,沖進屋里了!
傭人驚恐大叫,屋里的主人被驚擾出來了,是一個戴著金絲眼鏡的中年白人,杰西尼看到了,立馬嚷嚷著對容淺大聲說:“就是他!就是他!”
容淺對杰西尼擺了擺手,示意他先去搜房間。
“你們是誰?都不準動,我要報警了!”利昂列夫發(fā)出警告,臉色鐵青,傭人則是抓起了掃帚,護在主人身前。
容淺沒跟他廢話,直截了當?shù)馁|(zhì)問他:“陳詩意呢?把那個年輕的中國女孩藏哪去了?”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馬上讓你的人走,不然我可就報警了!”利昂列夫拿起了話筒,卻不見他撥號,只揚言著威脅她。
容淺冷笑了一聲,“報啊,怎么不敢報?”
“你以為我不敢嗎?一幫外來人,竟然敢跑別人國家來鬧事,我一定要你們坐牢!”利昂列夫像是找到了底氣,說著就撥號!
只是報警電話還沒打出去,話筒就被搶走了。
利昂列夫一抬頭,就對上少年一雙清澈又凌厲的眼神。
“容淺!都找過了,沒有!”
林峰慌張的跑出來,身后跟著的陸宣跟杰西尼都搖了搖頭,表示沒有。
“你們完蛋了,我告訴你們,你們今天誰也別想走!我非送你們?nèi)プ尾豢�!”利昂列夫梗著脖子,命令傭人趕緊去把門鎖上,別讓他們跑了!
傭人抓住掃帚就要去關門,結果被容淺攔住了,只見容淺絲毫不慌,她笑著說:“急什么?門當然要鎖了,不過,不用你去�!�
容淺向林峰他們示意了一個眼神,說道:“你們先出去,把門關上之后,守在門口就可以了。”
“容淺,你就這么自信嗎?會不會搞錯?”林峰膽戰(zhàn)心驚,他怕的是找錯人,到時候鬧到警察局,他們都吃不了兜著走。
容淺給了他三個字,“相信我�!�
相信我這三個字好像有什么魔力,林峰幾人聽到跟吃了定心丸一樣,一下子就安心下來了,紛紛照著容淺的話去做。
“沈屹,你也出去吧�!比轀\也示意了牽制利昂列夫行動的沈屹一聲。
沈屹猶豫了三秒,還是選擇了相信她,也出去了。
門關上之后,屋里就只剩下容淺,獨自面對這主仆二人。
利昂列夫看到男人都走了,就只留下一個瘦弱的女人,自信心一下子就爆棚了,一個女人有什么好怕的?
利昂列夫當下重新拿起座機,就要打電話報警,結果,這時有什么僵硬的東西抵在了他的額頭上。
利昂列夫渾身都僵住了,他驚恐的轉頭往上看,是一把槍!
容淺將一副手銬扔到桌上,槍口對準他的額頭,笑著對他說:“不用報了,我就是警察,不要以為把人移走,你就高枕無憂了。”
說到這,容淺冷眸一沉,厲聲喝道:“所以,我勸你最好馬上告訴我,人被你們帶哪去了!”
門外,林峰幾人焦急的在門口走來走去,擔心的不行。
一個抬頭,發(fā)現(xiàn)沈屹還背靠著門框,閉著眼睛,安靜站著,林峰著急道:“沈屹,你就不擔心嗎?先不說她一個人會不會有事,咱們要是找錯人了怎么辦?”
沈屹依然閉著眼睛,沒說話。
林峰見他這樣,以為他是真的不擔心,結果這時門開了,就見沈屹驀地睜開眼睛,看到容淺走出來,他立即走上前問她:“怎么樣?”
瞧瞧這慌張的模樣,明明擔心的不行,還在那裝!
“沒時間了,到車上說�!�
容淺臉色凝重,不容幾人多問,容淺就讓他們先上車走了。
沈屹臨走前,往屋里看了一眼,就看到利昂列夫被嚇癱軟在地,臉色發(fā)白,驚魂未定。
沈屹的眸子微微瞇起,若有所思。
利昂列夫有個弟弟,叫杰克列夫,犯罪坐過牢,一年前剛從牢里出來。
出來后沒有改過自新,這次盯上了販賣人口,專挑國外留學生下手,如日本韓國。
這個利昂列夫也不是什么公司老板,更沒有娶了一個中國妻子,他是同伙,負責把自己偽裝成一個老板的假象,好騙取得那些大學生的信任。
杰克列夫是這條人口販賣食物鏈的最底端,他只負責將綁架來的人口運輸交給上面的人去處理,拿到手的錢按人頭算。
容淺從利昂列夫口中得知,陳詩意已經(jīng)被轉走有一個小時了。
如果運氣好,趕上他們在中轉站休息吃大餐,就還有機會,但如果他們沒有中途停下,那么一但陳詩意被轉交到另一批人的手中,就再也找不回來了。
因此,容淺爭分奪秒,一路飆車趕到中轉站!
所幸的是,陳詩意還沒被轉走。
他們在中轉站提前喝啤酒慶祝,而這所謂的中轉站,其實就是個酒吧,還是破舊又臟亂的那種。
容淺將油門踩到底,直接破門而入!
七八個人紛紛抄起手頭上的重物攻過來,林峰跟杰西尼率先下車,兩人各自掄起一張椅子就砸了過去!
有人過來砸車門,沈屹冷漠著一張臉,一腳將車門踹開!車門打在那人臉上,頓時滿臉的鼻血。
容淺將車一停,安全帶一解,推開車門一下車就動手,一連串的動作,干脆利落,不帶絲毫猶豫與遲疑。
不多時,一幫人打成一團,唯有陸宣下車后不知所措。
還是容淺提醒他:“別愣著了!馬上去找陳詩意!”
“好!”陸宣趕緊去找人了。
容淺負責對付一個長得窮兇極惡的大塊頭,他就是杰克列夫,手上拿著刀,像這種殺過人的亡命徒,動起手來極為兇狠。
只可惜,他對上的是她容淺,像他這種歹徒,她可見多了!
不多時,容淺就踢飛他手上的刀,一招擒拿將他壓制在地上,對著他的下顎就是狠狠的一腳,將他下巴給踢歪了,留下滿嘴的血。
局勢很明顯了,這幫人抵擋不住他們。
眼看勝券在握,不知從哪沖出來一個拿槍的,而且瞄準誰不好,偏偏瞄準了沈屹!
然后“砰”的一聲槍響!有人倒地了……
第34章
“致命”的錯誤
容淺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
導致容淺在開車回去的路上全程板著一張臉,嘴角抿直成一條直線,言笑不茍,嚴肅的表情,透著生人勿進的氣場。
當時情況緊急,容淺情急之下,趕在那人開槍前,率先扣下扳機了。
那人胸膛中槍,倒地了。
現(xiàn)場死一般的寂靜,所有人都驚恐的看著持槍殺人的她,而容淺,當時只是很冷靜的將槍收了回去。
她沒殺人,那人如果急救及時,死不了,沈屹也沒受傷。
陳詩意也被陸宣救出來了,可以說,這場救援很順利,林峰他們也只是受了點皮外傷,回去上點藥就好了。
那么,容淺的心情為什么還會不好?
因為,她開槍了……
手槍少了一顆子彈,回去后,她的報告該怎么寫哦?難道要說她把子彈留在1972年的美國了嗎?
這種報告怎么可能交得上去?!
嗚嗚,想到這,容淺就愁眉苦臉,欲哭無淚,這報告可太難寫了!
而容淺的苦惱,落在沈屹眼里,就成了——恐懼。
沈屹的臉色也不好看,坐上車之后,他就低著頭,拳頭攥得很緊,容淺開槍時的表情,一直在他腦海里揮之不去。
她當時一定也很害怕吧。
為了救他,平生第一次開槍殺人,事后為了不讓他們擔心,還得佯裝平靜,沈屹越想,心里就越難受。
“進來吧,沈屹屋里什么藥都有,受傷的就去上藥,沒事的就進廚房幫忙,奔波一天了,什么東西也沒吃,大家就一起隨便吃點吧�!�
傍晚六點,容淺開車回到圣羅街,換鞋進屋,容淺就跟回自己家一樣,招呼他們進來,別客氣。
林峰跟杰西尼兩人都掛彩了,陳詩意幫他們上藥,陸宣則進廚房幫沈屹打下手。
至于容淺,累了一天,回來后往沙發(fā)上一癱,就不想動了。
再說了,她想幫忙做飯,某人也不讓她進廚房。
容淺半瞇著眼睛,注意到陳詩意表面雖然很冷靜,但給他們上藥時顫抖的手,還是暴露了她內(nèi)心的后怕。
容淺走過去,摸摸她的頭安慰她:“沒事了,以后記得小心一點就好,還有就是不要單獨行動,去哪也要跟我們大家說,知道嗎?”
聽到容淺這話,陳詩意的眼淚終于不受控制的落下來。
陳詩意驀地一把抱住容淺,將臉埋在她懷里就開始哭,一邊哽咽的說:“我好害怕……我真的好害怕……”
“沒事了沒事了,別怕,哭出來就好了�!比轀\輕輕拍著她的背安撫她。
林峰跟杰西尼就這么仰頭看著她們,半響,看呆的杰西尼說了句:“好羨慕哦�!�
林峰給了他一個鄙視的眼神,真丟人!
雖然他也羨慕,但他不說!
陸宣手里拎著一根蔥,站在廚房門口露出一個頭出來看,看到這一幕,陸宣感到很是暖心。
他走到沈屹身邊,對他說:“你姐姐好溫柔,而且,遇事又冷靜,身手還強�!�
說著,陸宣忽然頓了一下,然后觀察著沈屹的表情,他小心翼翼的問:“沈屹,你姐姐是做什么的?她怎么會有……”
“別問�!边@就是沈屹的回答。
陸宣點點頭,他不會強人所難,別人不想說的話,他不會多問。
“還有�!鄙蛞偬ь^看他,沉聲道:“她,不是我姐姐。”
容淺安慰好了陳詩意,就進了廚房,想問他們晚飯做好了沒,就發(fā)現(xiàn),廚房里只有陸宣一個人,沈屹不在。
容淺走過去問他:“沈屹呢?”
“他說出去喘口氣,這邊我來收尾,已經(jīng)快做好了�!标懶麑⒊春玫囊环堇苯烦慈馐⒊鰜怼�
容淺聞了聞香味,夸了句很香之后,就去找沈屹了。
沈屹一個人坐在樓梯里,由于廊燈七點才會準時亮起,現(xiàn)在整個樓梯間還是昏暗的,他就這么靜靜坐著,仿佛要與黑暗融為一體。
“干嘛呢?”
容淺歡快的聲音,打破了這種陰郁的安靜。
與此同時,走廊的燈亮了,沈屹抬頭,就看到容淺趴在樓梯扶手上,正笑瞇瞇的看他,她的眼睛里似乎有星星,笑起來,耀眼奪目。
“手受傷了?”
看到他手背上破了點皮,容淺從兜里掏出一張創(chuàng)可貼,走過去坐他身邊,給他貼上。
貼好了之后,容淺抬頭叮囑他:“受傷就要說,別老是憋——”話還沒說完,容淺就被沈屹給抱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