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沈屹的動作雖然不粗魯,卻透著一種不知輕重的感覺,讓容淺看著都膽戰(zhàn)心驚,這好歹是個傷患,你輕點!
“老板,剛才嚇死我了!”
在開車回去的路上,許默想起剛才的驚險還心有余悸,好在老板跟容小姐都安然無恙,不然,他得自責懊悔死。
“你沒事吧?”
聽到沈屹這關(guān)心的詢問,許默還覺得挺不好意思的,他撓了撓后腦勺,羞澀的說:“老板,我沒事啦,容小姐把我推去避難了,雖然被人踩了幾腳——”
話還沒說完,許默一個余光,透過后視鏡,看到沈屹正用礦泉水弄濕紙巾給容淺擦臉,許默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
好吧,終究是他錯付了,老板根本不是在關(guān)心他!
“沒事啦,只是嗆了幾口煙,臉沾了點灰�!�
容淺的眼神躲閃,不適應沈屹這種過于“親昵”的溫柔舉動,她把紙巾接過來,自己胡亂擦了幾下。
容淺的呼吸紊亂,估計,他根本沒發(fā)現(xiàn)自己此刻看她的眼神有多深情。
緊鎖的眉頭,擔憂的神色,那濃烈的,灼熱的,纏綿繾綣的愛戀,毫無掩飾的展現(xiàn)在她面前。
如此滿得幾乎要溢出來的愛意,容淺這要是感覺不到,除非她是瞎了!
注意到容淺的異樣,沈屹可能也是察覺過來了。
他深吸了口氣,壓下體內(nèi)那波濤洶涌,幾乎要奔涌而出的情感,他強行克制下來,不讓自己流露出半分對她的“褻瀆”。
“沒事就好�!鄙蛞傥⑽⒁恍�,注意到她眉毛上還有點灰沒擦到,他下意識想上手替她擦了,但克制的隱忍,讓他連觸碰她一下都不敢。
他收回了手,最后指著自己的眉眼,示意她道:“這里還沒擦到。”
“哦!”容淺連忙擦了擦。
容淺的心跳得很快,有了剛才的對比,容淺這時才知道,沈屹平時面對她的時候,有多克制著自己。
一個人要控制自己的欲望,是很難的,而這種禁欲,也讓他的性張力擴展到了極致。
容淺以前覺得那些說被看一眼就懷孕的話很夸張,見了沈屹之后,她才發(fā)現(xiàn),沒有比這比喻更適合沈屹的了!
這一幕被許默看在眼里,讓他覺得很奇怪。
老板不是喜歡容小姐嗎?怎么還小心翼翼的不敢越界?喜歡就追求唄,干嘛那么克制著自己?
他看著都難受,很想摁著他們的頭,讓他們在一起!
“話說回來,老板,咱們就這么走了,還不知道媒體那邊會怎么報道你呢。”許默想起他們從賭場出來的時候,救援已經(jīng)過來了。
雖然記者想圍過來采訪,但沈屹表示拒絕,并且當著那么多記者媒體的面,冷著臉上了車,很難不讓人猜想,他剛剛在現(xiàn)場中遭遇了什么?
聽到許默這話,容淺頓了一下。
難道,這就是報紙上所寫的,沈屹遇到襲擊,命懸一線報道的來源?就這?
果然,媒體為了博關(guān)注,什么標題都取得出來!
“沈屹,你現(xiàn)在可以告訴我,剛才發(fā)生什么了吧?還有,何跡城怎么會受傷?”容淺看著他的眼睛問他,直覺這其中一定有她所不知道的隱情。
第83章
林杰那孩子跑了!
容淺打從一開始,就猜錯方向了。
這場突如其來的“襲擊”,幕后主使人即不是托馬斯,也不是何跡城,甚至,都不是沖著沈屹來的。
在賭場上制造混亂的人,是沖著何跡城去的。
據(jù)沈屹說,當時他注意到她跟著姚娜走,原本他是想跟上的,但何跡城這時來找他,說有話要跟他談談。
沈屹就跟著何跡城上了二樓,何跡城還特地找了個沒人的地方。
結(jié)果,變故就在這時發(fā)生了!
爆炸是引爆了煤氣罐而導致的,而引爆煤氣罐的,是一個被何跡城帶入了賭博這條不歸路,最后輸?shù)脙A家蕩產(chǎn)的洗浴中心老板。
一夜之間,輸了全部家當,老婆還帶著兒子跑了,一無所有的老板找到何跡城控訴,結(jié)果被何跡城派人打了一頓,還被趕出了賭場。
于是就抱著反正已經(jīng)是一無所有,死了也不怕的想法,來報復何跡城了。
何跡城的傷,也是對方導致的。
但要說何跡城的運氣也是好,沈屹剛好在場,讓何跡城躲過了這一劫,那老板發(fā)現(xiàn)計劃沒得逞,怕坐牢,煤氣罐爆炸后,他就跑了。
沈屹去追了,于是,才有了后來容淺找過來,卻只找到何跡城的一幕發(fā)生。
“那人追到了嗎?”容淺還挺關(guān)心結(jié)果。
沈屹點點頭,“嗯,抓住了,至于之后怎么處理,就跟我沒什么關(guān)系了。”
“所以,說到底,只是誤打誤撞,完全不是我們所猜測的那樣�!比轀\也是沒想到,事情的真相跟她想的竟然是兩回事。
不過,不管怎么說,沒事就好,容淺也可以放下心來了。
“哎,那不是傅管家嗎?他站在門口,焦急的走來走去干嘛?”
回去后,遠遠的,許默就看到了站在門口的傅伯仲。
容淺跟沈屹也注意到了,許默還特地將車開到傅伯仲面前停下,他打下車窗,探出頭問道:“傅管家,出什么事啦?怎么著急?”
“林杰那孩子跑了!”
聽到傅伯仲這話,沈屹跟容淺對視一眼,兩人的表情都很凝重。
幾人進了客廳,坐下之后,傅伯仲才向他們解釋了事情經(jīng)過。
“少爺,你們走了之后,林杰也出去了,我當時有問他去做什么,他說出去轉(zhuǎn)一轉(zhuǎn)就回來,我心想著他最近乖了不少,也就沒攔他,誰知道,唉~”傅伯仲唉聲嘆氣。
容淺問道:“林杰走了之后就沒回來了?”
“不是,他回來了�!�
傅伯仲這話轉(zhuǎn)得容淺一個措手不及,回來了他還嘆什么氣��?
容淺理清了邏輯,換另一種方式說道:“所以,你的意思是,林杰回來之后,就收拾東西跑了?”
“他什么都沒收拾,回來后,一臉憤怒,眼睛里充滿了仇恨,留下幾句話后,就頭也不回的走了。”
聞言,容淺看了沈屹一眼,他全程面不改色,這時才問傅伯仲,“他說了什么。”
“他說他恨你,還說他終于知道你為什么會對他好的原因了,就因為,他哥林峰,是被你害死的!”
傅伯仲還想模仿林杰當時說這句話時的語氣,但他長得太慈眉善目,實在裝不出兇狠。
“他不是對他哥一屑不顧的嗎?怎么這會莫名其妙的憤怒了?”容淺有些納悶。
傅伯仲搖了搖頭,“不,他很在意他大哥,只是這會叛逆期,不愿意表露感情,所以才會故意說一些難聽的話來掩飾。”
容淺問沈屹:“所以,林杰一直以為你對他好,是因為你認識林峰,跟林峰是好朋友,所以才資助他的?”
“嗯。”沈屹喝了口茶,平靜的表情,讓他看不出他心里在想什么。
容淺摸著下巴,若有所思,“雖然,林峰的死確實是你導致的,但要論起罪魁禍首,不應該是托馬斯嗎?他要恨,也不應該恨你,而是恨托馬斯才對�!�
“唉,這種事說不清的�!备挡賴@了口氣,愁眉苦臉的。
林杰這一走,已經(jīng)是鐵了心要跟他們斷絕關(guān)系了,當然,對于林杰的離開,傅伯仲倒是無所謂。
他想走,那就放他離開。
傅伯仲真正郁悶的點,是林杰對沈屹有誤會,誤以為沈屹是害死他哥的殺人兇手,這才是最麻煩的地方。
“傅管家,你知道,他當時,跟誰見了面嗎?”沈屹忽然問了這么一句。
而沈屹這一問,就問到重點上了,這也是傅伯仲之所以會那么焦急的原因。
“雖然他去見了誰,我不知道,但他跟誰走,我可是看的清清楚楚�!备挡俚谋砬楹車烂C,他擲地有聲的說:“那個開車的,是個美國人。”
“他的名字,叫托馬斯�!�
聽到他這話,容淺驚訝瞪大了眼睛,而沈屹只是微微蹙了蹙眉。
“林杰跟托馬斯走了?”容淺一臉難以置信,但轉(zhuǎn)念一想,她發(fā)現(xiàn)這就說得通了!
難怪了,他突然對沈屹會有那么大的仇恨,托馬斯跟他說的,那肯定是他虛假捏造,添油加醋的版本。
容淺都不敢想,托馬斯是怎么跟林杰說沈屹的,想想也是一陣后怕!
要說林杰那小子也真是蠢,自己人說的話不相信,反而去相信一個外人,還跟著這個外人走了?
容淺莫名一肚子的火氣,但很快,容淺忽然想到什么,她頓了一下。
等等,林杰跟著托馬斯走了?
容淺突然有一個大膽的猜測,該不會,當時那個戴著骷髏頭面具,襲擊她的男人,就是林杰吧?
那他當時問她照片上的女人是不是她,會是想起來很多年前跟她見過,為了確認她的身份,才問的嗎?
如果容淺猜的沒錯,戴著骷髏頭面具的人就是林杰的話,那她基本能猜出來,林杰當時是想問她什么問題了……
第84章
那是他愛的人,她的名字叫容淺
容淺進了林杰的房間。
關(guān)于他的東西很少,就留下一個書包,幾本書放在桌上,容淺走過去看了一眼。
擺在最上面的是一本畫冊,容淺隨手翻開,就被第一頁上的畫給震驚到了。
畫上是一個骷髏頭,用黑色的中性筆涂鴉的,整幅畫給人的感覺很窒息,黑暗,宛如一個無底洞。
容淺再往后翻,發(fā)現(xiàn)每一頁,都是畫著不一樣的骷髏頭圖案。
到了這一步,容淺已經(jīng)可以百分百確定了,戴著骷髏頭面具的男人,就是林杰!
容淺的呼吸都滯留了幾分,那小子,對她下手可真夠狠的!
容淺將畫冊拿起來放到一邊,一個綠色的小冊子這時掉了出來,她撿起來看了看,根據(jù)上面的英文翻譯了一下,是類似學生每學期的導師評價手冊,上面寫了老師關(guān)于對學生的建議,是寫給家長看的。
容淺翻開看了一下,她看到了幾個讓她震驚的英文單詞,capdble
of
violence{暴力傾向}和anti-society
personality{反社會人格}。
雖然上面寫了疑似,但林杰一定是有過疑似這些行為的舉動,才會讓老師寫下帶學生去檢查的建議。
“阿淺�!�
聽到有人喊她,容淺抬頭,就看到沈屹站在門口,他注意到她手上拿的小冊子了。
容淺問他:“你早知道了?”
“不算早,但知道的有點晚。”沈屹走了進來,接過她手里的小冊子,隨手往下翻閱。
容淺看著他,她像是下了什么決心,眼神堅定下來,她對沈屹道:“沈屹,我——”
“有點晚了,早點睡吧。”
只是話還沒說完,就被沈屹打斷了,他像是猜到她要說什么了,但他不敢聽。
“�!庇谑前褍宰臃畔拢牧伺娜轀\的肩膀,沈屹對她微微一笑,便先一步轉(zhuǎn)身離開房間了。
容淺嘆了口氣,她很想跟他說,逃避是沒用的,但想想還是算了,明天再跟他說吧。
沈屹進了房間,關(guān)上門的那一刻,他就像瞬間被抽空了力氣一樣,靠著門跌坐下來,他低垂著頭,額前的發(fā)絲擋住他的眼睛,讓人看不清他的神色。
房間沒開燈,唯有窗外的月色透過玻璃窗投映進來,給這個黑暗的房間,帶來了一抹足以照亮他的微光。
男人的薄唇緊抿著,他的手握得很緊,像是經(jīng)歷了一番痛苦的掙扎,最終,他還是松開了手。
仿佛放下了某樣他抓得很緊不舍得松手的東西。
那是他愛的人,她的名字,叫容淺。
容淺決定回去了。
躺在床上,雙手枕于腦后,容淺望著天花板,讓思緒發(fā)散,跟沈屹處于黑暗中的房間不同,容淺的房間,開著敞亮的燈光,房間處于一片光明之中。
兩相對比之下,突出了兩人的心境與處境。
她在明,他在暗。
容淺不知道,林杰往后幾十年發(fā)生了什么,竟然會讓自己走向了一條逃亡的不歸路,但聽到他跟托馬斯還有合作,容淺的心里就很不是滋味。
他要是知道,這些年,一直在給害死他哥的人做事,他心里,會怎么想?
不管他會怎么想,也不管他知不知道這件事,容淺都決定見到他之后,就告訴他,讓他知道,自己這些年都干了什么蠢事!
這個晚上,容淺輾轉(zhuǎn)反側(cè),想了很多,一直到后半夜,終于困得哈欠連連,才終于睡著。
只有沈屹,坐了一晚上,徹夜無眠。
早上不到六點,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投射進來,沈屹走過去將窗簾拉開,大片的光灑到他身上。
突如其來的光,有些刺眼,沈屹抬手遮擋,就在這時,他聽到樓下傳來容淺的聲音,“乖寶寶,聽話,到姐姐這里來~”
沈屹將擋光的手放了下來,樓下是花園,他打開窗戶往下看,就看到容淺撅著屁股,趴在地上,一只手伸到長椅下,不知在摸索什么。
“躲哪去了?”
容淺摸出了一手的小石頭,她探頭往里看,能看到那一團白白的縮在角落,“找到了!”
她伸手過去,奈何需到用時,方恨手短,扒拉了半天,就是碰不到。
“你在做什么?”
身后傳來聲音,容淺轉(zhuǎn)頭一看,發(fā)現(xiàn)是沈屹,便對他說:“有只小貓瞇躲在里面,好像餓了挺久的。”
容淺一早就醒了,想著到花園來呼吸一下新鮮空氣,就聽到貓咪虛弱的叫聲,她找了半天,才在長椅下找到。
奈何椅子是固定的,她也挪動不了,只能看著能不能喊出來了。
沈屹點了點頭,表示明白了,他說道:“我有個辦法,你等我一下�!�
“好啊!”
容淺在原地等,沒一會,沈屹就拿著一個骨碟和一瓶牛奶過來了,將牛奶倒在骨碟上,放下長椅下,沈屹招呼了一聲,小貓咪就跑出來舔牛奶了。
小貓咪很小,估計也就幾個月大,毛發(fā)很白,看著就很柔軟,瞳孔是藍色的,容淺也不懂貓的品種,不知道這是什么貓。
“藍眼白貓,祖先為安哥拉貓,波斯貓,起源于1880年代。”沈屹向她介紹。
容淺眨了眨眼睛,“你怎么什么都懂�。俊�
“可能是書看的有點雜,所以各種層面的東西都多少懂一點�!鄙蛞俸苤t虛。
容淺對他投去了一個佩服的眼神,兩人就這么蹲著,看著小貓咪很著急的伸出小粉舌舔牛奶喝。
容淺上手摸了摸貓咪的小腦袋,溫柔道:“小棉棉,慢點喝,沒人跟你搶。”
“小棉棉?你給它取的名字?”沈屹笑著看她。
容淺沒給動物取過名字,以為這名字不好,便有些不好意思的說:“是不好聽嗎?我看她小小一團,毛絨絨,就跟棉花似的,就這么叫它了�!�
“不會,很好聽,以后,就這么叫它�!鄙蛞倜嗣∶廾薜南掳�,小貓咪的眼睛很大,它盯著沈屹看,然后伸出小粉舌,舔了舔沈屹的掌心,還親昵的蹭了蹭。
容淺見狀,拍板決定道:“那以后,小棉棉就交給你照顧啦,你可要把它養(yǎng)得白白胖胖哦�!�
“單親家庭對孩子將來的成長會產(chǎn)生一定消極的影響�!鄙蛞俸鋈徽f了這么一句。
容淺一時沒反應過來,“嗯?”
“這只小貓咪,不能沒有媽媽�!�
沈屹的懷里抱著貓,此刻一人一貓都盯著她看,再加上某人的眼神還略帶悲傷,讓容淺莫名生出了一種她要拋棄老公孩子,離家出走的即視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