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聽到跟沈馮然有關,容淺的表情一下子沉了下來,有些事,她還沒跟他說。
于是,等盛晚晴走之后,容淺就把沈屹喊到房間,坐下后,容淺第一句話就問他:“慕朝雪這個名字,你覺得怎么樣?”
“慕朝雪?”沈屹頓了一下,似乎有些意外,她會提到這個名字。
看出他有所反應,容淺又試探的問:“你覺得,如果你用慕朝雪這個名字,會合適嗎?”
“阿淺,你是在故意調侃我嗎?”
“嗯?”容淺不明白,這怎么就成調侃他了?
沈屹對她說:“難道你不知道,慕朝雪跟我長得很像嗎?”
聽到他這話,容淺的眼睛驀地瞪大,跟他長得像?所以,那個老人,果然不是沈屹!
“你說慕朝雪跟你長得很像,有多像?一模一樣嗎?”容淺忙問他。
沈屹回房間去拿了張照片過來給她看,“你可以感覺一下�!�
容淺接過照片一看,驚呆了,照片中的男人跟沈屹幾乎有八分像!
不一樣的是,這照片中的男人眼神很陰狠,而且穿得破破爛爛的,身材瘦弱,一雙手很粗糙,小麥色的皮膚,除了那張臉跟沈屹像之外,其他沒有一點地方能跟沈屹沾上邊。
容淺迫不及待問他:“這個慕朝雪跟你是什么關系?怎么跟你長這么像?”
“沒有任何關系,只是剛好長得像。”沈屹氣定神閑的說:“我之所以會知道他,是因為,他冒用我的名字,在外坑蒙拐騙。”
聞言,容淺好奇道:“那他現(xiàn)在在哪?”
“牢里�!鄙蛞傥⑽⒁恍Γ切θ�,很純良。
容淺眨了眨眼睛,把玷污他名聲的人送進牢里,確實是他會做的事,不過,這不是重點!
容淺告訴他:“我之所以會知道幕朝雪,是因為幾十年后,住在養(yǎng)老院的沈馮然告訴我,說你當初沒有出事,而是隱姓埋名躲了起來,就用了幕朝雪這個名字�!�
容淺這句話里有太多的信息,為了方便沈屹了解,容淺就把她去見了沈馮然的經(jīng)過都跟他說了。
還有關于托馬斯,以及林杰一事,都一五一十,全盤托出,對沈屹毫無隱瞞。
說完,容淺就先表示了自己的看法:“沈馮然跟我說的時候,我是持懷疑態(tài)度的,因此,剛才聽你說慕朝雪另有其人的時候,我就更加篤定,你當年并沒有存活下來�!�
“不一定,也許是我知道,有慕朝雪這個人的存在,然后故意冒用他的名字呢?”沈屹站在窗前,一只手插著兜,他轉過頭看她,眼神里,有著容淺看不透的深意。
容淺反問他:“你會這么做嗎?”
沈屹彎起嘴角,他笑著搖搖頭,“我不會�!�
“但確實不能排除這個可能性�!比轀\摸著下巴思索。
最后,容淺問他的意見,“沈屹,對此,你有什么看法?”
“阿淺,你對沈馮然的了解多嗎?”沈屹反問了她這么一句。
容淺想了想,搖頭,“了解不多,只知道,他之所以會殘疾,還有瞎了一只眼睛,是你導致的�!�
“他的眼睛,確實是我導致的�!边@點,沈屹承認。
容淺的眼睛瞬間瞪大,“他說的是真的啊!所以,當時是發(fā)生了什么,會讓你動手傷他?”
“這個嘛�!鄙蛞匐p臂抱懷,似乎在想該怎么跟她形容,于是,他來回走了一圈,然后問了容淺一句:“阿淺,你覺得我長得好看嗎?”
容淺看著他那張完美無缺的臉,用力點頭,“好看!”
“嗯,沈馮然也這么覺得�!�
容淺一下子還沒反應過來,沈馮然也覺得?所以,意思是?
“他曾給我下過迷藥�!鄙蛞僬f的輕描淡寫,他看著容淺說:“所以,我才說,他是個瘋子�!�
第111章
在那個夢里,我還見到了你
晚上,容淺躺在床上,輾轉反側,她越想越覺得不對!
沈馮然對他這個同父異母的哥哥竟然有“那種”想法,那不是亂倫嗎?也幸虧他沒得逞,要不然得——算了!不提也罷。
容淺忽然覺得毛骨悚然。
這托馬斯如此,沈馮然也這樣,難道長的好看,是沈屹的錯嗎?干嘛都要針對他?
該不會,沈屹最后會出事,就是因為被他們逼迫,他寧死不從,才跳海的吧?
這么一想,容淺都覺得沈屹像個烈女似的了。
不過,這也提醒了容淺,她非但要知道是誰害沈屹出事,還得查出對方為什么要對他下這種狠手?
究竟是個人的欲望,還是別有利益相關,這都非常重要,她一定要查清楚!
容淺睡不著,沈屹也一樣。
他進了房間之后,就在辦公桌前坐下了,沈屹把所有時間線都分析了出來,包括出現(xiàn)過的人物,造成的結果與未來。
最后,沈屹的目光落在桌上那張容淺給他的照片上。
沈屹將照片拿了起來,看著照片里,掛在走廊上的那幅畫著曼珠沙華的畫框。
據(jù)容淺所說,這是他讓她用相機拍下來給他的,但那畢竟是將來才發(fā)生的,沈屹并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讓她這么做。
也因為不知道,所以沈屹更要想明白,自己,為什么會有這樣的安排?
他想了很久,直到頭微微泛疼,沈屹才停止,出了房間去樓下客廳透透氣。
夜深人靜,沈屹背靠著沙發(fā),一個人若有所思。
直到閃光燈一閃,沈屹轉頭,就看到容淺站在樓梯上,正在拿手機偷拍他,只是忘記關閃光燈了。
發(fā)現(xiàn)偷拍被發(fā)現(xiàn),容淺索性拿著手機,走到他身邊坐下,正大光明的打開前置攝像頭,比了個耶跟他拍了一個合照。
沈屹知道她在自拍,也沒有阻止,只是沒看鏡頭,而是看著她,嘴角彎起一抹溫柔的笑,這個寵溺帶著笑意的表情,被鏡頭捕捉了下來。
容淺看著合照,很滿意!
“怎么突然想起拍照了?”沈屹靠近她,看了合照一眼,拍得還不錯,未來的科技確實很發(fā)達。
容淺把合照設置成屏保,才對他說:“睡不著,就想下來找點東西吃,沒想到就看到你在樓下坐著,構圖太好看了,趁我手機還有電,就給你拍張——等等!”
容淺說著忽然一個停頓,她猛地抬起頭看他,兩人湊得很近,容淺盯著他的眼睛說:“你怎么知道,我手里拿的是什么?這應該是我,第一次在你面前把手機拿出來吧?”
容淺也是突然反應過來,這太詭異了,他非但知道這是手機,而且,還能拍照!
這是為什么?
“哎呀,被你發(fā)現(xiàn)了�!鄙蛞俟首髡f漏嘴,懊惱的搖了搖頭,但眉眼間卻是藏不住的笑。
容淺一臉驚恐,她猛地從沙發(fā)上跳起來遠離他,縮到沙發(fā)角落上,“沈屹,你,你別嚇我,我膽小!”
“阿淺,你剛才說你餓了,我去給你做點的吧。”
“你別轉移話題!”
容淺長這么大,第一次被嚇成這樣,她勒令沈屹坐下,伸出的手指著他,哆哆嗦嗦的說:“你,你不把話說清楚,不能走!”
“好阿淺,別怕,我不逗你了�!�
沈屹過去牽著她的手,把她從沙發(fā)角落里拉出來,見她是真的被嚇得不輕,沈屹也有些內疚。
不過,關于他為什么會知道手機這種未來的電子產(chǎn)品,還得從他去年開始講起。
“去年?”容淺表情越發(fā)古怪,怎么扯這么遠去了?
沈屹點點頭,“去年,我生了一場大病,昏睡了幾天,據(jù)后來許默說,我當時跟死了一樣,差點沒把他嚇壞。”
“那么嚴重?”容淺不由皺眉頭,把剛才的恐懼都拋之腦后了。
沈屹回憶的說:“我記得,我做了一場夢,夢到自己,去到了一個城市很發(fā)達的地方,那是幾十年后的中國。”
容淺錯愕,她沒有打斷他,靜靜聽著他往下說。
“在那個夢里,我還見到了你,當時你從警察局里走出來,在警局門口見了一個男人,我記得,他的名字,叫徐陽�!�
“你還知道徐陽!”
容淺很詫異,突然從他口中聽到徐陽這個名字,莫名有種很怪異的感覺。
容淺仔細回想,她什么時候在警局跟徐陽見過?
好像,是前一段時間吧。
當時她見過徐陽之后,就出發(fā)去陜西了,也是在那天知道那具埋在地底下三十年的尸骨是許默。
這么一想,容淺得出一個結論,她篤定的對他說:“你不是在做夢!”
“一開始以為是,但現(xiàn)在知道不是了,而是我,真的去到了你身邊�!鄙蛞倌曋哪抗猓兄婚_的繾綣。
容淺細細回想,她抬頭問他:“那豈不是說,你早就知道那具尸骨是許默了?畢竟你在我身邊,應該什么都什么知道了�!�
沈屹卻搖搖頭,“雖然我很想一直跟著你,但身體卻無法控制,總是被帶到另一個地方,見了另一個人,至于去見了誰,我就想不起來了�!�
“所以,在我沒來之前,你一直以為是夢,就沒有多想嗎?”
“嗯,但現(xiàn)在,豁然開朗,想清楚很多事了。”
沈屹說這話時,思緒是專注的,若有所思,明顯有所心事。
容淺問他:“你真的想不起來,你還見過誰嗎?”
沈屹閉上眼睛,他細細回想,當時還去了什么地方,似乎,那是一棟很豪華的豪宅,一間古色古香的書房里,有人在寫毛筆字,寫了什么,又是何人在寫?他苦思冥想,就是想不起來……
忽然,記憶中的畫面變了!
沈屹也是為之一怔,他看到,原本一直看不到臉,拿著毛筆在寫字的人,忽然隨著鏡頭往上移之后,他看到了!
那是一個兩鬢斑白的老人,左眼處有一道傷疤,瞎了一只眼,他是——沈馮然!
沈屹忽然驀地睜開眼睛,他剛要開口,只是話還沒說,他就先吐出了一口血!
“沈屹!”
在陷入無盡的黑暗中前,沈屹聽到了容淺驚慌的聲音,之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第112章
對沈屹下手的,是同行?
“喬醫(yī)生,沈屹怎么樣?”
待喬君澈給沈屹檢查結束,焦急等在一旁的容淺才忙問他。
喬君澈取下問診器,才對容淺說:“總體來說沒什么大事,只要好好休息就好了,他最近應該沒怎么休息過吧�!�
容淺聯(lián)想沈屹這兩天,看他的狀態(tài),估計一直在想事情,壓根就沒讓自己的大腦休息過。
不過確定他沒事,容淺也松了口氣,她抱歉的對喬君澈說:“不好意思,這么晚了還麻煩你過來�!�
“沒事,我已經(jīng)習慣了�!眴叹盒α诵�,把東西收拾好,關上醫(yī)藥箱后,喬君澈才看著容淺說:“倒是容小姐你,是什么時候過來的?”
喬君澈對容淺還挺好奇的,六年不見,她基本沒變化。
甚至,對他的態(tài)度,都跟六年前一樣,沒有任何生疏感。
“就前兩天過來的�!比轀\干笑了兩聲。
喬君澈看著她,略微思索,還是對她說:“容小姐,要聊一下嗎?”
“好�!比轀\正好也有事問他。
于是兩人凌晨四點,在客廳坐著,容淺泡了壺茶,倒了一杯遞給他。
“謝謝�!眴叹航舆^,禮貌道謝。
容淺喝了口茶,提起了些精神之后,她問喬君澈:“喬醫(yī)生,我想問你,沈屹這些年,大大小小受過哪些傷?你都快成他專屬的醫(yī)生了,我想你應該知道吧?”
“是的,我知道�!眴叹合敫轀\說的也是這些事,“雖然我不知道你這六年去了哪,又怎么會突然出現(xiàn),不過,看下來,你確實對沈屹這些年來發(fā)生的事,還毫不知情�!�
“能麻煩你把知道的告訴我嗎?”容淺這話里已經(jīng)有一些請求在里面了。
喬君澈當然愿意告訴她,這些年,沈屹受過幾次外傷,喬君澈都還清楚記得,其中遭到襲擊中槍那一次,傷得尤其重。
“他還受過槍傷?”容淺詫異。
喬君澈點頭,“嗯,傷到了腹部,他把這件事隱瞞了下來,外界媒體都不知情�!�
“誰開的槍?”容淺的臉色沉了下來。
喬君澈沒有立即回答,而是想了想,似乎在想該怎么說,半響,才對容淺說:“你知道,沈屹近些年的勢力越來越大,在這塊寶地,也算占領了一席之地�!�
“而隨著市場的轉變,那些資本金要還想賺錢,就得合作。”
“要知道,各行各界都有一條暗線,彼此心照不宣,為了維持這種平衡不被打破,他們所有人就都得站在一條線上,就算是犯法,只要相互牽引,里應外合,就不會有被發(fā)現(xiàn)的一天,重點是能賺到錢,其他都無所謂�!�
聽到喬君澈說的這些話,容淺皺眉道:“你的意思是,沈屹不愿跟他們同流合污,而被針對了嗎?”
喬君澈眼睛一亮,“容小姐果然聰明,一點就通。”
“所以,對沈屹下手的,是同行?”容淺的臉色陰沉到了谷底,作為一個警察,她是真的無法容忍這種事情發(fā)生。
喬君澈搖搖頭,“還不能確定,不過,肯定跟利益相關,那些人,一邊向沈屹施壓,一邊從中作梗搗亂,意思擺在他面前的只有兩條路�!�
“要么跟他們站同一站線,要么,退出這個圈子�!�
“沈屹是怎么想的?”容淺雖然不懂市場上的生意來往,但也知道做生意的難處,那份壓力之大,也不是常人所能承受的。
喬君澈告訴她:“沈屹,堅持堅守捍衛(wèi)國家的利益,絕不向惡勢力低頭。”
聽到喬君澈擲地有聲的說出這句話,容淺都怔愣了一下,這要是沈屹親口所說,沖擊怕是會更大。
“容小姐,沈屹的心里是有國家大義在的,他絕不會同意做出有損國家利益的行為來,據(jù)我所知,近些來他跟國內大陸的警察有聯(lián)系�!�
“國內的警察?”容淺總感覺要捕捉到點東西了,但就是抓不住。
喬君澈喝了口茶,感慨的說:“沈屹他,在做一件有可能很損害到他性命,但仍然在堅持做的事�!�
容淺知道這社會的復雜,在那塊陽光照射不到的地方,每天都有陰暗罪惡的事情在發(fā)生。
但盡管如此,依然有人愿意主動步入黑暗,深陷泥潭,在黑暗中尋找光明,或是,帶去光明。
沈屹就是這么一個人。
之后,目送喬君澈離開之后,容淺就整夜守在沈屹床邊,寸步不離。
好在沈屹也沒有昏睡很久,早上六點,他就醒了。
見他只是有些虛弱,確定沒什么大事,容淺才松了口氣。
沈屹只是簡單休息了一下,就因為公司那邊還有事,就要先走了。
這一次容淺主動提議,“我可以跟你一起去嗎?”
在之前,容淺沒有這種想法,但這一次,她想?yún)⑴c進去。
沈屹沒有拒絕她,同意了,于是,容淺一起上了車,跟他去公司了。
盛晚晴看到容淺跟著沈屹來公司的時候,臉色很不好看,但還是強顏歡笑,端茶倒水的時候,算上了容淺一份。
下午的時候,沈屹的辦公室來了一個讓容淺很詫異的客人!
一個十幾歲的男生,穿著校服,背著書包,一進沈屹的辦公室,就占領了沙發(fā)這個舒服的位置。
這個男生,就是沈書懷。
沈書懷看到沈屹辦公室里有個女人的時候,表情很古怪,這女人穿著帥氣,言行舉止干練又灑脫,不像新招的秘書,反倒更像一個保鏢。
但他堂哥又說這女人不是保鏢,而且還要他喊她容姐姐。
沈書懷雖然不樂意,但還是聽話乖乖喊了。
“你還是喊我容小姐吧,怪別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