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9章你為什么生氣

    季衍之渾身發(fā)燙，腦子發(fā)沉，他喘了好幾口氣，虛弱道：“彤彤，爸爸呢，今天身體不舒服，明天早上爸爸一定幫你買，好不好？”

    彤彤小手鉆成拳頭，往季衍之的胸口打：“季衍之，我要吃！你個窩囊廢！我要告訴媽媽和奶奶！讓她們打你！”

    季衍之眼神微微暗了暗，他攥住女兒的手，輕輕的把她拉到懷里抱著：“彤彤，你不要這么說爸爸，爸爸……也會難受的。”

    彤彤哭：“我要吃…………”

    季衍之給她擦干眼淚，強撐著露了一絲溫柔的笑：“那彤彤乖乖在家，爸爸出去給你買�！�

    彤彤抽噎了兩下，點點頭：“要快點回來�！�

    季衍之拿上錢包，再次走入冷風(fēng)刺骨的深夜。

    他渾身又燙又冷，腦袋發(fā)沉，找到自己的舊自行車，縮著脖子往外面推。

    “季衍之�！�

    背后有人叫他。

    季衍之聞聲回頭，就見方執(zhí)站在他的豪車旁，冷颼颼的看著他。

    季衍之攥緊了自行車的把手，微微低頭：“你怎么還沒走？”

    方執(zhí)冷笑，走過來，一手插在褲兜里，高檔昂貴的皮鞋輕輕的踢了踢季衍之那輛不知道哪個年代生產(chǎn)出來的掉了漆的自行車。

    “這就是你的愛車？哪里撿回來的破銅爛鐵�！�

    自行車被方執(zhí)踢的東倒西歪，季衍之死死扶著，笑：“方老師您別小看這破銅爛鐵啊，您開大奔說不定還追不上呢。”

    方執(zhí)：“就你這種賤人誰會吃飽了沒事追你？”

    季衍之低頭，腦袋疼的像是被人拿釘子一下下的猛鑿，他吸了吸鼻子：“方執(zhí)，我知道你現(xiàn)在看不起我，我這個賤人呢，你操也操過了，罵也罵過了，等你惡氣出完了，能放過我嗎？”

    方執(zhí)沒說話，他就這么盯著季衍之看了良久，然后把手里的一個袋子扔到了季衍之的車簍里。

    “藥，幫你買了，回去吧�！�

    季衍之都快忘記這回事了，他沖方執(zhí)笑了笑：“謝謝，不過我還要出去買�！�

    方執(zhí)臉一黑：“你大半夜的不回去把你屁股上的傷處理好，吃什么？”

    “我女兒要吃�！�

    方執(zhí)怔住，眼神驟寒：“所以你出來壓根就不是為了買藥的，是嗎？季衍之，你可真的是個稱職的好父親啊。”

    方執(zhí)聲音越來越冷：“真的是天道有輪回。以前從來只有別人半夜三更出來幫你買夜宵的份，什么時候你也干起這么辛苦卑微的活了？”

    季衍之皺眉：“你在生什么氣？”

    “老子當(dāng)然生氣！”

    他當(dāng)心肝兒寵著，小心翼翼的護著掌心里，凍一下他都心疼的要死的寶貝，現(xiàn)在居然淪落到大晚上頂著寒風(fēng)出來給別人買！

    你說他氣不氣！

    季衍之沒精力去糾結(jié)他為什么這么生氣，彤彤一個人在家，他實在不放心。

    他對方執(zhí)笑：“那方老師您慢慢氣吧，我要給我女兒買去了�！�

    他一口一個“女兒”，聽的方執(zhí)火冒三丈，上前直接拽住了季衍之的胳膊。

    推搡之間，季衍之終于再也撐不住，身體一軟，連同自行車“哐當(dāng)——”一起摔在了地上，沒了動靜。

    方執(zhí)眼中一慌，“季衍之，你裝什么死？”

    手指剛碰到季衍之，方執(zhí)的面色驟然一白。

    好燙……

    他在發(fā)燒。

    方執(zhí)心頭慌的狂跳，手心冒汗，咬牙：“畜生，季衍之你這個畜生！你和那個女人的孩子就那么重要！”

    第10章威脅熊孩子

    方執(zhí)把季衍之打橫抱了起來，腳步匆匆進了漆黑雜亂的小院。

    小院狹窄，方執(zhí)寬肩長腿，整個人格外不舒服。

    這哪是人住的地方？

    方執(zhí)皺眉。

    一個男人搖搖晃晃的出來上廁所，方執(zhí)叫他：“季衍之住哪？”

    男人隨手指了間屋子。

    方執(zhí)抱著季衍之，走過去，用肩膀輕輕的把門抵開——

    “季衍之，你回來了！我的呢？”

    一個小女孩急匆匆的跑過來，直接撞在了方執(zhí)的腿上。

    方執(zhí)低頭打量了那小丫頭一眼，眼神驟冷。

    季彤眼睛瞪圓了：“我認(rèn)得你，你是那個大明星！”

    方執(zhí)冷冷的在房間里掃了一圈。

    這屋子不大，統(tǒng)共也就二十平米不到，看起來連個洗澡上廁所的地方都沒有。

    方執(zhí)抱著季衍之往最里面的房間走，推開門卻愣住了。

    房間里的床，太小了。

    鋪著粉色的小兔子床單，一看就是給小孩子睡的。

    方執(zhí)又找了一圈，也沒找到別的床，他不耐煩的問那小孩：“喂，他平時都睡哪？”

    季彤：“他睡地上。”

    方執(zhí)懷疑自己聽錯了：“睡哪？”

    季彤指了指角落那塊地，“他睡那里�！�

    方執(zhí)呼吸幾乎凝滯，他盯著那個屋角，眼底密匝匝的泛起一層紅絲。

    這房間冷的像冰窖，也沒有空調(diào)，這幾日還下雪，夜里的溫度能有零下好幾度，季衍之就睡著地上？

    他窮到連一個床都買不起？

    方執(zhí)無聲的咬緊了牙齒，季衍之，離開我，你特么混成什么樣子了。

    你后悔嗎？

    懷里的人面色通紅，眉頭深深的擰著，嘴唇一張一合，不知在低喃什么。

    方執(zhí)把季衍之放在了地上，鋪好被子，把季衍之重新抱上去，用被子蓋好。

    季彤：“他一直都在睡地上的，不用擔(dān)心他！”

    方執(zhí)扭頭：“一直？”

    季彤：“嗯！媽媽和奶奶說的，他是下人�！�

    方執(zhí)一愣。

    季彤走到季衍之身邊，“季衍之，我要吃……”

    季衍之聽見女兒的聲音，迷迷糊糊的坐了起來，他腦子燒糊涂了，卻還跌跌撞撞的站起來要往外面走。

    方執(zhí)忍著怒火，直接把人按著塞回了被子里，找來濕毛巾給他敷在額頭上。

    季彤還在嚷嚷著吃。

    方執(zhí)扭頭，瞪了季彤一眼。

    季彤被兇的一句話也不敢說。

    安頓好季衍之，方執(zhí)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冷颼颼的看著季彤。

    “季衍之是你爸？”

    季彤有些害怕的點點腦袋。

    方執(zhí)看著那張和季衍之沒一絲相同點的臉，冷笑：“自己的種都都不像自己，真特么個廢物。”

    季彤歪歪腦袋：“叔叔你認(rèn)識季衍之嗎？”

    方執(zhí)聲音冰冷：“你覺得呢？”

    “他那樣的窩囊廢怎么會認(rèn)識你這樣的大明星，肯定是假的……”

    方執(zhí)眼神更冷，“誰允許你喊他窩囊廢的？”

    季彤被嚇得脖子一縮：“都是這么喊他的�！�

    方執(zhí)走到季彤的面前，居高臨下的望著她：“他是你爸，以后再讓我知道你這么叫他，對他大呼小叫的，我就把你扔去喂老虎�！�

    季彤被嚇得“哇”的一聲，哭了。

    季衍之聲音嘶啞，縮著被子里迷迷糊糊的嘟囔：“彤彤，不哭，爸爸幫你去買……”

    季彤哭的更大聲。

    方執(zhí)臉色沉沉，一腳把面前的椅子踹翻在地上，“你他媽再吵他一句試試！”

    季彤嚇得一瞬間噤聲。

    第11章斷指

    方執(zhí)走回墻角，把季衍之抱了起來，用外套裹好。

    燒的太嚴(yán)重，家里連熱水都沒有，他嚴(yán)重懷疑他要是直接走了，季衍之會死在這里。

    方執(zhí)把季衍之抱上車，給發(fā)小陳一凡打了個電話。

    陳一凡罵罵咧咧的：“操，大晚上的干嘛？”

    方執(zhí)：“你老婆要生了吧？”

    陳一凡來了精神：“怎么？”

    方執(zhí)：“沒怎么，我讓你提前感受一下帶娃的樂趣�！�

    陳一凡：“？？？”

    方執(zhí)：“季衍之病了，我要送他去醫(yī)院，她女兒一個人在家，你過來幫忙照顧一下。”

    陳一凡都嚇傻了，季衍之？

    臥槽，是那個給他戴綠帽的季衍之？

    ……

    方執(zhí)帶著季衍之去了醫(yī)院。

    他戴著口罩，倚在門框上，看醫(yī)生給季衍之做身體檢查。

    季衍之面色通紅，一只手垂在床邊，無名指古怪的扭曲著。

    方執(zhí)問醫(yī)生：“他左手是怎么了？”

    醫(yī)生抓起季衍之的手，捏了捏骨頭，回答：“以前斷過，骨頭沒接好，錯位了。”

    方執(zhí)眉頭皺了皺。

    五年前季衍之那根無名指上套著的是兩個人的定情戒指，他很清楚那時候季衍之的手是沒有斷過的。

    方執(zhí)冷笑。

    混的真他媽的夠慘，季衍之當(dāng)年是腦子被門擠了才給他戴綠帽子吧？

    醫(yī)生給季衍之量完體溫，給季衍之掛了水。

    方執(zhí)剛送季衍之去病房，陳一凡的電話打了過來，里面還有小孩子哭鬧的聲音。

    陳一凡鬼哭狼嚎的：“方執(zhí)，你特么趕緊回來�。∵@小野種鬧的我頭都快炸了。”

    方執(zhí)：“季衍之人還沒醒，我走不開�！�

    陳一凡：“你怎么又和季衍之?dāng)嚭偷揭粔K去了？你這小子不會對他余情未了吧？想當(dāng)接盤俠，給人養(yǎng)小孩��？”

    方執(zhí)冷笑：“別開玩笑了，我就是覺得，他操起來挺爽的�！�

    陳一凡：“那就好，我還以為你要吃回頭草呢。哎，你今晚不會要在醫(yī)院陪床吧？”

    方執(zhí)沉默，然后笑：“怎么可能？他也配？”

    陳一凡：“就是，畢竟給你戴了那么頂大綠帽，踐踏你的一番真心，要我說啊，你就應(yīng)該把他扔在那里，自生自滅得了�！�

    方執(zhí)被這么一提醒，找回了點理智來。

    是啊，季衍之是死是活和自己有什么關(guān)系？

    方執(zhí)抓起床頭的西裝外套，轉(zhuǎn)頭就要走。

    剛走到門口，床上的季衍之忽然驚叫了一聲：“方執(zhí)！”

    方執(zhí)扭頭，就見季衍之已經(jīng)坐了起來。

    燒的一片渾濁的眼睛，泛著清光，灼灼的盯著他。

    方執(zhí)呼吸收緊。

    都說人在生病的時候是最脆弱的，會說出一些平時不會說出來真心話。

    他有些好奇，季衍之要說什么。

    是為當(dāng)年的事情道歉，還是請求他的原諒？

    方執(zhí)有些不敢呼吸，怕打斷季衍之一樣。

    季衍之眼圈通紅：“你賠我自行車！”

    方執(zhí)：“？？？”

    季衍之索賠完就往床上一倒，糊里糊涂再次睡過去。

    方執(zhí)轉(zhuǎn)身走回去，不得不咬著牙，忍著怒火，把人塞回到被子里。

    季衍之不舒服的哼唧了一聲。

    這么一鬧，方執(zhí)突然不想走了。

    他拉了張凳子，在床邊坐下，一晚上忙著給不安分的季衍之蓋被子。

    第二天清晨，方執(zhí)讓助理送套衣服和早飯過來，自己去浴室洗了澡。

    剛洗完澡出來，陳一凡帶著季彤來了。

    看到方執(zhí)渾身濕漉漉的樣子，瞪大了眼睛：“你怎么一大早在醫(yī)院洗澡？你昨晚還真的留下來照顧他了？”

    方執(zhí)臉一僵：“怎么可能？！”

    助理陳杰興沖沖的拎著兩碗粥進來，大著嗓門：“執(zhí)哥，衣服我給你帶過來了，醫(yī)院晚上睡的不舒服，我還給你帶了面膜，敷臉的�！�

    陳一凡：“……”

    方執(zhí)：“……”

    第12章死鴨子嘴硬

    氣氛一時間無比尷尬。

    空氣里似乎傳來“啪啪啪”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