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他看著季彤,滿心的不甘,眼底密匝匝的全是紅血絲:“你喜歡安安叔叔?我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你養(yǎng)這么大,為了你我五年沒買過一件新衣服!一塊面包還要分成兩次吃!為了你的奶粉錢在劇組給人當孫子!你就見了那個安安一次,你就說你喜歡他!那我算什么?”
季彤從來沒被季衍之吼過,小嘴一撇,“哇——”的一聲嚎啕大哭起來。
這處平房區(qū)隔音不好,這么大的哭聲,很快就有不少人來敲門。
“小季啊,小孩子犯錯你要和她好好說,可不能動手打孩子�。 �
“小季,你把門開開,大娘幫你哄哄�!�
季衍之走過去剛打開門,就看到安安居然也在。
季衍之眼神一冷:“你怎么還不走?”
“彤彤在哭,我有點放心不下。”
季衍之捏緊了拳頭:“他是我女兒,不勞煩你掛心�!�
“可是彤彤在哭�!卑舶舶櫭迹骸澳闶遣皇桥按耍俊�
季衍之一下子漲紅了臉:“你在胡說什么?”
安安走進屋,“彤彤�!�
季彤一下子撲到安安的懷里,“安安叔叔,爸爸他打我�!�
季衍之臉色蒼白:“我沒打她。”
他就是語氣急了一點,可是他從來沒打過季彤。
安安皺眉:“你的意思是小孩子撒謊嗎?這孩子這么小,你要是沒打她,她怎么會說這種話?”
鄰居也勸:“是啊。小季,你怎么能動手打孩子呢?”
“你這爸爸當?shù)膶嵲谔顒帕税��!?br />
季衍之呼吸急促,眼眶通紅,全然解釋不出差一個字來。
安安把季彤飽起來,“彤彤今晚我?guī)シ綀?zhí)那里,免得你再虐待她�!�
季衍之滿眼血絲,呼吸急促:“你不能帶走我女兒�!�
“那我就只能報警了,告訴警察,你虐童,讓警察來處理這件事。到時候你自己去和警察解釋�!�
季衍之驟然瞪大了眼睛。
安安不再看季衍之,就這樣抱著季彤離開。
鄰居又指責了季衍之兩句,也陸陸續(xù)續(xù)的散了。
季衍之失魂落魄的跌坐回沙發(fā)上,滿手全是冷汗。
他一無所有,現(xiàn)在方執(zhí)連他的女兒都要搶。
季衍之心口疼的厲害,額頭全是汗,他哆哆嗦嗦的翻出手機,找到方執(zhí)的號碼,撥了過去——
電話一通,季衍之便嘶啞著開了口:“方執(zhí),我錯了,我不該對你說那種話的,我就是個賤人,不得好死的那種,我給你操,免費的那種,怎么玩都行,只要你把我女兒還給我!隨你怎么來!”
電話里傳來方執(zhí)的輕笑,冷颼颼的:“怎么玩都行?錄音拍視頻也行嗎?”
第22章我們重新開始,好嗎?
季衍之呆住了。
“錄……那種音嗎?你要錄音做什么?”
方執(zhí)笑:“看來你也不是很想要你的女兒,那就算了�!�
“方執(zhí)!”季衍之頭腦一熱,匆忙叫住他。
他死死地攥緊手機,呼吸急速,一張臉憋的通紅,好半天才顫抖道:“我答應你,我全部都答應你……”
……
第二天晚上。
季衍之坐車,去酒店找方執(zhí)。
方執(zhí)比往日任何一次都要粗魯蠻橫很多,季衍之咬緊牙齒,疼到數(shù)次慘叫出聲,滿頭冷汗,咬緊牙齒承受他一次又一次猛烈的侵占。
不知多久,這場酷刑才終于結束。
季衍之雙腳打顫兒,扶著墻壁去浴室洗澡。
剛從浴室出來,就見方執(zhí)披著件薄薄的襯衫,渾身慵懶散漫的坐在床邊,盯著手里的攝影機看。
“我是賤人……操我……”
攝影機里傳來各種曖昧和不堪入耳的聲音
季衍之的面色“唰啦——”一下蒼白。
手指收的緊緊的,指關節(jié)被掐出一片蒼白的青色。
方執(zhí)抬頭,忽的朝季衍之看了過來,手機的攝影機朝季衍之抬了抬,揶揄:“要看嗎?你被我操的時候的表情,真的好賤啊�!�
季衍之微微低下了頭,他的喉嚨火辣辣的疼,聲音沙啞:“能把我女兒送回來了嗎?”
方執(zhí)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然后關了攝影機,起身穿好衣服:“答應你的事情我會做到的�!�
季衍之蒼白的笑了笑,“謝……謝謝�!�
他一瘸一拐的拉開門,渾身發(fā)冷的朝門口走去。
“季衍之�!狈綀�(zhí)冷冷的叫住他。
季衍之頓了好一會兒,偏過頭:“方老師,還有什么事嗎?”
“今天是你的生日,對吧?”
季衍之輕笑:“謝謝方老師還記得�!�
“我當然記得�!狈綀�(zhí)眼底劃過幾絲諷刺。
每一年季衍之的生日,他總會精心的準備,驚喜,浪漫,排場,一個不落下。
他要他心坎上的寶寶,每一個生日都是最幸福的小壽星。
可惜,這男人不珍惜。
一顆真心捧到他面前,他不珍惜,現(xiàn)在碾得粉碎,可憐巴巴的又做給誰看。
方執(zhí)冷冷的從錢包里抽出一疊鈔票,遞給季衍之,“拿去買個蛋糕�!�
季衍之盯著那疊錢,輕輕的搖了搖頭,有些尷尬的抓抓頭發(fā):“不用了,我很久……都沒有過生日了�!�
方執(zhí)微微怔了一下,把錢塞給他:“找個朋友幫你慶祝一下�!�
今天是季衍之三十歲的生日。
季衍之咬緊下唇,又是搖頭:“我沒有朋友�!�
當年出軌的事情一出,他的朋友幾乎是一夜之間與他劃清了界限。別人躲都躲不及他,還有誰愿意和他做朋友。
方執(zhí)又是一愣。
眼前的季衍之,面色蒼白,脖頸還有幾個深紅色的牙齒印,看起來瘦弱無力。
三十而立,這個男人除了被釘在恥辱柱上的屈辱與罵名,沒有朋友,沒有金錢,沒有房子,幾乎一無所有。
明知道他是活該,可方執(zhí)的心里還是有些說不出來的沉悶。
“上次醫(yī)院里來接你的那個朋友呢?你們關系不是挺好的嗎?”
季衍之皺眉;“你說謝含?他去他男朋友家里了�!�
方執(zhí)挑眉。
季衍之窘迫的笑了笑:“他男朋友……不喜歡我,覺得我會帶壞謝含,所以不讓謝含和我來往的太頻繁�!�
方執(zhí)呼吸收緊。
季衍之又是抓抓頭發(fā),沖方執(zhí)笑,“方老師,我回去了,再晚,我就趕不上公交車了�!�
他把鈔票全部塞回給方執(zhí),然后對方執(zhí)點點頭,轉(zhuǎn)身一瘸一拐的走了。
離開酒店,外面不知道什么時候起,已經(jīng)下起了鵝毛大雪。
季衍之縮著脖子,往公交車站走去。
車站旁,一家蛋糕店還沒打烊。
季衍之走過去,隔著玻璃櫥窗,目光怔怔的看向里面一排排的蛋糕。
其實他不愛吃蛋糕,但過去生日,他總要買最好的,要的就是面子和排場。
季衍之仔細想想,他上一次過生日,還是和方執(zhí)談戀愛那會兒,方執(zhí)親手做了一個五層高的蛋糕,來給他慶祝生日的人,站滿了整個包廂。
一陣冷風吹過,季衍之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他盯著櫥窗里的生日蛋糕,喃喃自語:“生日快樂,季衍之�!�
身后傳來公交車的聲音,季衍之慌張的朝車站奔去,可還是晚了一步。
季衍之看著遠去的最后一趟末班車,鼻子涌起濃濃的酸澀。
“我今天過生日啊,為什么你們一個個的都要和我作對�!�
季衍之一屁股坐在路邊,耷拉著腦袋,把自己抱成一團,雪花一片片的往下掉,落在他細長的脖頸里,很快就融化開。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忽然被一只手從地上拽了起來——
季衍之后面還疼的很,被牽扯到,不由的“哎呦”一聲,撲倒在那個人的懷里。
他呆呆的看著方執(zhí):“方老師?”
方執(zhí)皺眉,盯著季衍之被凍的蒼白的臉,直接把自己脖子上的圍巾摘了下來,繞在了季衍之的脖子上。
季衍之腦袋“嗡”的一聲,拼命躲。
方執(zhí)皺眉,聲音低沉:“衍哥�!�
季衍之的身體像是被凍在了這漫天的白雪里,僵硬的一動不動。
七年前,方執(zhí)也是叫他衍哥,帶著崇拜和濃濃的愛意,一往情深。
這一句“衍哥”,讓季衍之的心臟鈍疼,眼眶通紅。
“方執(zhí),你到底要做什么?”
方執(zhí)一點點的把圍巾纏好,他把季衍之圈在自己的懷里,聲音嘶啞,“今天是你的生日�!�
季衍之低頭,心臟“砰砰砰”的亂跳。
方執(zhí):“我送你一件生日禮物好不好?”
季衍之呼吸收緊,滿手心全是汗水。
方執(zhí)修長冰涼的手指輕輕的摩挲著季衍之的臉,嘆氣:“衍哥,我們重新開始吧?”
季衍之難以置信的抬頭,目光震驚的看著方執(zhí)。
“你在開玩笑嗎?”
重新開始?
他和方執(zhí)……還有可能重新開始嗎?
季衍之的心頭,忽然慌亂的加速亂撞起來。
方執(zhí)皺眉:“不是開玩笑,我是認真的,衍哥,你愿意嗎?”
第23章十萬塊,我們賭你會不會答應
季衍之呼吸全亂,他看著方執(zhí),腦子稀里糊涂。
“為什么……”
他不是應該恨透了自己嗎?
方執(zhí)皺眉,無奈的笑笑:“誰讓我忘不掉你呢,我要是真的恨你,就該讓你自生自滅�!�
方執(zhí)伸手,輕輕的按住了季衍之落滿雪花的后腦,把他擁入懷里:“衍哥,過去的事情我不追究了,這一次好好愛我,行嗎?”
季衍之鼻尖酸澀,咸濕的液體忍不住要從眼睛里沖出來,瘦削的手一點點試探著,輕輕的抱住方執(zhí)。
方執(zhí)聲音沉沉:“你算是答應我了,對嗎?”
季衍之哽咽。
他從來沒有想過,他還能有機會重新和方執(zhí)在一起。
方執(zhí)不介意自己的過去,愿意重新接納他……
季衍之聲音發(fā)抖,“我答應了,方執(zhí),我會好好對……”
“方執(zhí)!”
一旁汽車里,忽然走下來四五個男人嬉鬧哄笑著的男人。
季衍之瞬間怔住,呆呆的看著他們走到自己面前。
為首一個寸頭勾住了方執(zhí)的脖子,笑:“方執(zhí),你說的果然沒錯啊,我們可是愿賭服輸了,十萬塊,今晚一分不少的打到你的卡上。”
季衍之呼吸收緊,心頭籠罩起濃濃的不安。
“愿賭……服輸?”
他們拿自己賭什么?
寸頭走過來,在季衍之的面前彎下腰,手在他的頭發(fā)上隨意兒揉搓,嗓音像是鑼鼓:“季大明星,方執(zhí)和我們打賭,他說你是個只要男人追,就會答應的賤貨,我們每個人賭了十萬塊錢,沒想到還真的是和方執(zhí)說的一模一樣啊�!�
季衍之的臉色剎那間蒼白。
放在身側(cè)的手指緊緊的攥著褲邊,幾乎要擰斷開來。
他猩紅著眼睛,無聲的看向方執(zhí)。
下一秒,方執(zhí)在他的目光里忽的低頭,輕輕的笑了出來。
滿天的大雪里,那是一聲充滿了不屑和得逞的笑聲。
像是憑空甩在季衍之臉上的一巴掌,讓他整個人僵住了。
季衍之的心臟被狠狠的鑿了一下,劇痛。
原來……
只是一個賭約啊。
虧他還傻傻的當真了。
寸頭打量著季衍之的表情,“哈哈”的笑了起來,“季大明星不會是當真了吧?生氣了?別啊,一個玩笑也開不起?”
他說著就在季衍之的肩膀上推了推。
季衍之被他推的連連后退,低著腦袋,一言不發(fā)。
癡心妄想的人,活該受到別人侮辱和恥笑。
怨不得別人。
季衍之心頭酸澀無比,腦袋垂的更低。
方執(zhí)淡淡的打量著季衍之,他縮著脖子,烏黑的頭發(fā)上全是落雪,身材纖長瘦削,明明都是差不多的身高,季衍之卻顯得格外弱小。
這個賭約能讓方執(zhí)贏下大幾十萬,可他心里說不出來的沉悶,像塞著團濕熱沉重的棉絮,堵的他有些不能呼吸。
方執(zhí)皺眉,叫住寸頭:“喂,別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