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宣布兩個人復合？
還是……向他求婚？
他不是憑空猜測，他那天無意撞見方執(zhí)給花店打電話訂花，訂的是999只紅玫瑰。
也許他真的會向自己求婚。
季衍之的心臟忽然猛然加速狂跳，從臉頰到耳根再到脖子被染的通紅。
心窩子暖暖洋洋，這種喜悅和興奮，令他的唇角忍不住上揚。
像是個期待被表揚的孩子，他無比焦急明天晚上的到來。
下午他給方執(zhí)打了個電話，問他晚上回來不回來吃飯。
方執(zhí)沒回復他，季衍之估摸著他是忙著彩排，沒空看手機，也沒當一回事，準備出門去超市買菜。
他買了一大車的食物，打算等明晚的演唱會結(jié)束，給方執(zhí)好好的慶祝一下。
推著車正要去結(jié)賬，誰知道那邊忽然爆發(fā)出一陣驚呼。
季衍之扭頭看過去，就見不少人圍在那里，像是出了什么事。
季衍之走過去看了眼，才發(fā)現(xiàn)居然是個老熟人。
那個叫“安安”的男孩正面色蒼白的坐在地上，靠著一個貨架，一只手捂著自己的胸口，呼吸艱難。
周遭圍觀的人雖然多，但是卻沒有一個敢上前碰他的。
季衍之見他越來越痛苦，像是隨時都有可能暈過去那樣，推開面前的人，走了過去，在他面前蹲下：“你怎么了？”
安安艱難睜大眼，看了一眼季衍之。、
也許是季衍之那雙有些壞氣的眼睛太過于明顯，安安隔著口罩還是認出了他，他艱難的喘氣：“是你啊……”、
季衍之皺眉：“你怎么了？要我?guī)湍憬芯茸o車嗎？”
安安說話斷斷續(xù)續(xù)；“我也不知道……我就是打了兩天的游戲，然后出來買個飯，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就頭暈了，心也慌……”
季衍之楞了下：“你多久沒吃飯了？”
“都說了，兩天�！�
季衍之：“……”
他起身，四下看了看，從一邊的貨架上拿了盒巧克力，遞到安安的嘴邊。
安安：“這什么？”
季衍之：“巧克力。你應該是低血糖了。吃這個很快就會恢復的。”
安安將信將疑，他曾經(jīng)用棒球棍指過這個男人，他真不相信季衍之能有這么好心會幫他。
季衍之皺眉：“只是顆巧克力，還會毒死你不成？”
安安臉僵了下，輕輕的張嘴，把那顆巧克力咽進了嘴里。
沒一會兒，他的手就不抖了，急速跳動的心臟，也慢慢的趨于平靜。
安安有些不好意思，沖季衍之尷尬的笑了笑：“謝……謝謝了�！�
季衍之把他從地上扶起來，聲音平靜：“按時吃飯吧，低血糖嚴重的話也是會死人的。巧克力的賬單你自己付�！�
“謝謝�！�
季衍之轉(zhuǎn)身去推自己的購物車要走。
安安心下一動：“那個……季衍之。”
季衍之楞了下，扭頭，“還有事嗎？”
安安表情有些猶豫，他遲疑了一兩分鐘，然后走到季衍之身邊，抓了抓自己的頭發(fā)，道：“季衍之，我好像對你有點誤會。上次的事……對不起�！�
季衍之都快把上次的事情忘記了，他愣了下，說：“沒事。”
安安按住他的手推車，擰眉：“你剛剛救了我，作為感謝，我也告訴你一件事吧�！�
季衍之；“什么？”
安安吸了口氣，“其實上次找人打你的事……是方執(zhí)叫我這么做的�！�
季衍之的瞳孔豁然放大。
腦袋也是“嗡”的炸開了，“你說什么？”
安安幾乎能想象到季衍之口罩下是如何吃驚，如何蒼白的一張臉，他嘆氣：“是方執(zhí)讓我?guī)е巳ツ慵覙窍露履愕模綀?zhí)會恰好竄出來，幫你擋那一棍子，也是他一手安排好的，從頭到尾就是方執(zhí)自導自演的一場……苦肉戲罷了�！�
季衍之的腦袋像是被猛鑿了下，他緊緊的攥著水推車冰冷的扶手，才勉強站穩(wěn)身體。
一場戲。
這居然……是方執(zhí)的一場戲……
那天晚上，方執(zhí)沖過來為他挨了這一棍子，他真的是感動壞了。
也篤定方執(zhí)的心里還是有自己的。
不然，他不會答應和他復合，不會和方執(zhí)走到今天這一步。
現(xiàn)在安安告訴他，這一切都是假的？
都他媽是方執(zhí)一手安排的？
他像是個傻瓜一樣被方執(zhí)玩來玩去？
季衍之來不及消化這個事實，安安就扔了一個更大的炸彈過來。
“我和方執(zhí)之間就是普通的利益關系，他給我錢，我?guī)退輵�，其他什么都沒有�！卑舶惨荒樛榈目粗狙苤暗�，你可能是被方執(zhí)給騙了，因為據(jù)我所知，方執(zhí)他……應該是有男朋友的�！�
季衍之的眼睛驟然猩紅，他像是只高高在上的獅王，卻被突然踢出了獅群一樣，惡狠狠的揪著安安的衣領把他按在了貨架上。
“你在撒謊�！�
他和方執(zhí)這段時間形影不離，一天二十四小時有一大半都在一起，甚至方執(zhí)在拍戲的時候，他的手機都是他季衍之拿著的，方執(zhí)的什么他都清楚，他要是有男朋友，自己怎么會不知道！
安安舉起雙手，冷汗“唰啦——”一下就滾了下來。
“我沒撒謊，我那次和他見面的時候，親眼看到了。有個長的白白凈凈的小男孩來找他，說是叫方執(zhí)回他父母家吃飯。方執(zhí)都見過人家父母了，而且方執(zhí)對那個小男孩的態(tài)度真的挺不一樣的，還叫他寶寶……”
季衍之眼眶通紅的盯著安安。
安安咽咽口水，“我和你無冤無仇，我沒必要騙你。你要是不相信，回去找方執(zhí)問問就行啊。只是，你不要告訴他，是我告訴你的，不然方執(zhí)會弄死我的�！�
季衍之像是被人卡住了脖子，腦袋一陣陣的犯暈。
“誰……那個人是誰？”
安安擰眉：“我也不認識，但是名字……似乎叫……單子恩。”
第44章演唱會上的方執(zhí)
季衍之一瞬間瞠目欲裂。
他咬著牙，聲音顫抖；“誰？你說是誰？”
“單子恩，我記得是這個名字，他走的時候，方執(zhí)叫了他一聲……”
季衍之像是被人抓住了肺，呼吸急促又艱難。
滿腦子都是這個名字，在不停的回蕩。
單子恩……
單子恩……
居然是單子恩。
腦袋被人釘了根釘子，猛烈的抽痛一下。
太難受了。
他幾乎透不過氣。
季衍之手指顫抖的摘下了臉上的口罩，劇烈又艱難的呼吸。
怪不得他沒有察覺到方執(zhí)除他之外還有其他的男朋友，正常人又怎么會懷疑到他的助理身上去。
季衍之覺得整個世界都在顛倒扭曲，痛覺鋒銳，把他整個人都撕成一片片的。
太可笑。
這一個多月來，單子恩數(shù)次在晚上上門找方執(zhí)。
給方執(zhí)送夜宵，送飲料。
他以為這是他身為助理的職責和義務，每次都笑臉相迎，甚至還在私下和方執(zhí)說過，太晚了就不要叫單子恩來家里，耽誤人家小孩休息……
季衍之唇角勾出一抹諷刺的笑來。
怪不得方執(zhí)沒聽他的。
人家小男朋友拎著夜宵大老遠的來看自己，他怎么舍得把人趕走？
那些他和單子恩在書房“談公事”的數(shù)個夜晚，季衍之就在廚房給他們準備水果和一些茶水點心。
難怪方執(zhí)從不準他去打擾，恩恩愛愛的小情侶忙著訴說衷腸，哪輪到他一個第三者去插足。
太惡心了。
季衍之胃里陣陣翻涌，一想到方執(zhí)和單子恩每晚就隔著一墻之隔摟抱親吻，甚至在書房的那張沙發(fā)上滾床單時，季衍之惡心的幾乎立刻要吐出來。
方執(zhí)，你真他媽混蛋。
把他當一個可笑的小丑，在掌心里肆意的玩弄。
季衍之也終于明白，單子恩每次看向自己時那些不自然的目光究竟是什么。
不是靦腆，也不是什么難為情，而是對他被蒙在鼓里的一種嘲笑和憐憫。
他像條狗一樣的被這兩個人耍來耍去，
季衍之搖著頭，忽然的笑了出來。
安安：“季衍之，你沒事吧？”
季衍之深吸了口氣，聲音發(fā)澀：“沒……沒事，謝謝�！�
他把手里的購物車往安安的懷里一推，“給你了。”
說完轉(zhuǎn)身就走。
季衍之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人清醒過來的時候，他已經(jīng)坐在了沙發(fā)上，抱住了自己的腦袋。
他自己都有些驚訝，除了剛開始聽到被欺騙的時候，他有些憤怒之外，他的心情，居然平靜的像是一潭死水一樣，只剩下從腳下到頭頂?shù)男暮推v。
他甚至連給方執(zhí)打個電話，和他對峙的念頭都沒有。
赤裸裸的謊言被扯開，只剩下滿地可笑的雞毛，他真的是太累了。
不知道自己呆坐了多久，季衍之聽到自己的手機在響。
他拿出來一看，正是方執(zhí)打來的。
季衍之捏著手機，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然后放在了耳朵邊。
“喂�！�
方執(zhí)低沉好聽的嗓音從電話里飄了出來：“衍哥，我這邊彩排差不多結(jié)束了，我和子恩一會兒回去吃飯，今晚辛苦你了�！�
季衍之的心臟收緊，密密麻麻的疼痛從心口無聲的蔓延，他聲音沙啞，淡淡道；“好，我來做飯，你想吃什么，子恩想吃什么。”
“衍哥你看著做就行，不要太辛苦了�！�
季衍之：“不辛苦�！�
“那我一會兒回家，乖乖等我。”
季衍之喉嚨發(fā)堵的“嗯”了聲。
聽著電話里的“嘟嘟”聲，鼻子抑制不住的發(fā)酸。
他用袖子蹭了蹭眼睛，然后起身去廚房。
方執(zhí)帶著單子恩回來時，季衍之已經(jīng)做好了三菜一湯。
鍋里噴香四溢的紅燒魚還在冒著蒸汽。
一雙手從背后輕輕的環(huán)住了季衍之的腰，方執(zhí)的腦袋靠了過來，“衍哥，好香啊。”
季衍之的肩膀微微的僵硬了一下，他偏頭，看了方執(zhí)一眼，“洗手吧，馬上就能吃飯了�！�
“嗯……”方執(zhí)：“明天一早我就要去演唱會做準備了，子恩得跟著我，今晚他得在家里睡。”
季衍之用鍋鏟把魚撈了出來，“好，一會兒我?guī)退帐翱头��！?br />
“讓他自己收拾就好了，都那么大的人了，這種小事不用你幫�！�
季衍之勾唇：“那怎么行？”
人家可是被你保護的好好的小男朋友，金貴的很，哪里是他一個保姆比得上的。
方執(zhí)覺得今晚季衍之有些奇怪，兩個人搬到一起也住了這么些天了，季衍之從來就沒有如此安靜過的時候。
一頓飯吃的很是沉默。
幾乎連個眼神都沒有給他和單子恩。
單子恩性格內(nèi)向，他在季衍之面前是從不多話的，吃完飯就先回了客房。
也就彤彤嘰嘰喳喳的。
方執(zhí)把碗筷收拾好，去臥室找季衍之。
季衍之正站在衣柜旁，盯著里面的衣服看，方執(zhí)走過去，“衍哥，你今晚不開心嗎？”
季衍之：“嗯？”
方執(zhí)；“悶悶不樂的樣子。”
季衍之笑，“沒有，我就是在想，明天……你能給我什么樣子的驚喜，我很期待�！�
方執(zhí)在床邊坐下，笑：“都說了會讓你終身難忘了�！�
“那我可要好好的看著。”
方執(zhí)伸手把季衍之拉到了自己懷里，伸手往他的褲子里摸。
季衍之反抗，“不要，我今晚不想做�！�
這種事情叫他覺得惡心。
方執(zhí)卻攥住了季衍之的手，把人推倒了床上，翻了個方向。
他脫下襯衫，反綁住了季衍之的手……
或許方執(zhí)也知道，今晚會是他們之間的最后一個夜晚，所以他的動作顯得粗魯又急迫。
季衍之疼的后背都繃緊了，脊柱不停打顫，他死死咬著嘴唇，就是沒有發(fā)出一點聲音。
事后，方執(zhí)饜足的摟著季衍之喘息：“衍哥，我愛你�！�
這句話讓季衍之的眼窩濕潤了，他轉(zhuǎn)過身，看著方執(zhí)的臉，聲音發(fā)抖：“我還能相信你嗎？”
“你怎么了，衍哥？”
方執(zhí)有些緊張，“是不是弄疼你了？”
季衍之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