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展居洲:“不愿意?”
蘇挽風:“.......沒。”他就是困了。
“既然沒就走吧�!�
“哦�!�
蘇挽風跟著他過了街,坐進了那輛氣派的豪車。
林澤生笑瞇瞇的靠過來:“小蘇同志,你好啊,我是小展的隊友,我叫林澤生。”
蘇挽風手在褲子上蹭了兩下,和他握了握:“你好,我叫蘇挽風,我是……我是……”
他突然卡住了。
他算展居洲的什么人呢?
總不能說前男友吧?太尷尬了。
朋友?
展居洲也沒承認過他們是朋友啊。
蘇挽風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干脆選擇了沉默。
林澤生見這小孩挺可愛的,故意逗他:“你是小展的追求者嗎?”
蘇挽風慌張的搖搖頭:“沒有沒有!我沒有在追他!”
展居洲都有未婚妻了,他再去追人家,實在太不要臉。
蘇挽風極力的解釋:“上次是我喝多了,才在酒吧說的那些胡話。算不得真的。你們別誤會�!�
展居洲坐在副駕駛,臉色難看的要命。
他不耐煩的點了根煙,“就不能安靜會兒。”
蘇挽風耷拉下了腦袋。
林澤生踹了一腳展居洲的座椅:“嫌吵你戴耳機�!�
他扭回頭:“小蘇同志
,咱們繼續(xù)聊聊?別理他�!�
可不管說什么,蘇挽風都不肯再說椅一個字了,安安靜靜的縮在后座的角落里,像一只安安靜靜的兔子。
車里開著冷氣,涼颼颼的,比外面舒服不少,車子在晚高峰的路上走走停停,一晃一晃的,蘇挽風倦意來襲,很快就打起了瞌睡。
等車子停在餐廳門口,展居洲才發(fā)現(xiàn)蘇挽風已經(jīng)睡著了。
林澤生見他睡的小臉紅彤彤的,忍不住伸手想捏一捏,展居洲“嘩啦”一下扯開他的手,兇狠的瞪了他一眼。
林澤生撇嘴:“摸一摸也不給啊,瞧你那酸兒勁。”
展居洲從車里翻出一條毛毯,準備給蘇挽風蓋上。
蘇挽風睡的很沉,藍色上衣的領口開著,能瞥見里面一條刺目的紅。
展居洲愣了下,然后伸手把蘇挽風的衣服往下拽了拽。
右肩膀那塊地肌膚,幾乎是血肉模糊。
深深紫紫的磨痕觸目驚心,似乎橫斷了他整個瘦削弱小的肩膀。
展居洲呼吸驟然縮緊。
一股難言的心疼翻涌而上,將他瞬間吞沒。
他喘了好幾口氣,才穩(wěn)住情緒,小心翼翼的給他蓋上毛毯,出來了。
林澤生等在外面,皺眉:“還吃不吃飯了�!�
“他睡著了�!�
林澤生:“所以呢?咱們倆吃不吃飯了?”
展居洲:“你看著他,我去買點東西�!�
林澤生肚子不爭氣的叫了兩聲,恨不得對展居洲的背影比中指。
展居洲沒一會兒就回來了,手里抓著個袋子,林澤生湊過去瞥了眼,見是一些藥,撇撇嘴:“你說你何必呢?直接把人帶回去就是�!�
展居洲皺眉。
也許在林澤生來看,他現(xiàn)在別別扭扭的樣子太過于矯情,明明放不下,明明那么喜歡,卻還是執(zhí)意傷害,干嘛要那么矛盾。
可林澤生只知道他還喜歡著蘇挽風,卻不知道當年,當他被父母抓回家,關在屋里時,三天三夜里的絕望。
他不在乎錯過了一場比賽,冠軍沒了就沒了,明年他一樣可以再拿。
他只是不能接受,那個曾經(jīng)和他許諾,要陪他一起奪冠的男孩,親手出賣了他。
那場比賽不單單是一場比賽,是他們之間的一個誓言。
是他握著蘇挽風的手,說下的那句“等我拿了冠軍,我就娶你回家。”
蘇挽風不要了。
他不要他們之間的愛情了。
在那之后,展居洲消沉了很久,他把自己困在了一個籠子里,在之后的半年,他甚至很少會和人說話
,整天待在臥室,不愿見任何一個人。
后來是他的父母,擔心他出事,不再阻止他去打游戲,展居洲才慢慢的回歸正常的生活。
展居洲用了很久很久的時間,說服自己不要去責怪蘇挽風。
他們都太小了,缺少為對方遮風擋雨,承擔未來一輩子的能力。
此后的兩年,他拿了很多冠軍,包括錯失的那個世界冠軍,奪冠的那天晚上,他被無數(shù)的尖叫擁擠著,主持人把他推到舞臺的正中央,強烈刺眼的閃光燈,歡呼熱鬧的人群粉絲,他卻大腦空空
,沒有一分歡喜激動。
在那一刻,他做了個讓他自己都覺得可笑的舉動。
他居然在人群里去找尋蘇挽風的身影。
他甚至在想,蘇挽風拿了那兩百萬,會不會愿意拿出幾千買一張門票來偷偷的看他比賽。
那晚,他并沒有去參加隊伍的慶功宴,他一個人在酒店的房間里,對著手機發(fā)了一個晚上的呆。
一條短信都沒有,蘇挽風就這樣從他的世界里消失的干干凈凈,仿佛從來沒有來過。
他后來去找過蘇挽風,得知他被債主追債,賣了房子,一家人不知道去了哪里。
他不是沒恨過蘇挽風。
無數(shù)個夜晚,每當他想起那個人,他心里總會生出幾分怒意和埋怨,可漸漸的,都被難言的心疼所取代。
那么膽小的一個人,看個恐怖片也能嚇得三天睡不著,如今卻要四下躲避追債的人,一定怕極了。
他怎么不來找自己呢?
展居洲盯著蘇挽風沉睡的臉,一點點的將飄遠的思緒拉了回來。
他關上車門,把藥膏擠出來
,一點點的涂在蘇挽風紅腫的肩膀上。
蘇挽風顫抖了一下,眼皮子睜了兩下,卻最終還是被困意拽了回去。
這一睡,就是三個多小時。
車內(nèi)逼仄,展居洲把蘇挽風抱回了酒店,把他塞進舒適的被子里。
林澤生給展居洲帶了一份晚飯,見展居洲和木頭似的坐在床邊盯著蘇挽風,他搖搖頭,無奈道:“先吃飯吧�!�
展居洲皺眉:“怎么睡那么久……他看起來很累。”
就連眼下都是一片深深青色。
抱著他上來,一路顛簸,都沒把他吵醒。
他困成什么樣子了。
展居洲伸手,碰了碰他的臉,微熱的觸感讓展居洲心臟泛著疼痛,他輕嘆了口氣。
要……到此結束嗎?把他帶回去,不再讓他在外面流浪吃苦了。
可他又害怕,蘇挽風哪天又……
一陣手機鈴聲打亂了展居洲的思緒。
是蘇挽風的手機。
展居洲從他的口袋里把手機翻了出來,是一個備注叫小輝的人。
他掛了,可沒過一分鐘,電話又打了過來。
展居洲這次接了。
電話那端的人說:“哎?小蘇,你人呢?怎么還沒回來?”
展居洲:“你找他有什么事情嗎?”
小輝嚇了一跳:“操,你誰�。克謾C怎么在你那?”
展居洲:“我是他朋友,他……去廁所了,你有什么事嗎?”
小輝:“哦,也美什么大事,就是我女朋友突然來了,我想陪她去逛街,他不是今天正好休息嘛,我想讓他過來幫我代一下班的�!�
展居洲愣了下:“上班?什么班?他不是在搬貨嗎?”
小輝:“他還在酒吧陪酒啊。搬貨是他自己找的兼職�!�
展居洲心臟驟然一縮:“......陪酒,是幾點?”
小輝:“怎么了?”
展居洲呼吸急促:“他這邊陪酒的時間是幾點?”
小輝:“這個……一般都是晚上六點到第二天早上六點吧。有時候早一點有時候會晚一點的�!�
展居洲的眼眶瞬間紅了,捏著手機,手指劇烈顫抖。
晚上六點到第二天早上六點……可是他的人明明告訴他,中午十二點蘇挽風還在另外一家酒吧搬貨!
所以他搬完貨又要趕去酒吧陪酒?
除去來回的路程,他一天只有四五個小時的空閑時間?
這還不包括睡覺和吃飯的時間。
就是鐵人也經(jīng)不起這么折騰啊。
展居洲的心臟像被人扯開了一條巨大的口子,他的蘇蘇,以前是最愛睡懶覺的啊。
他的鼻子狠狠一酸。
“他每天都去上班……是嗎?”
小輝嘆氣:“差不多吧,小蘇挺拼的,本來上夜班,陪酒,對身體就不好,大家都只想多睡會兒,小蘇還跑去搬貨,有時候為了多睡會兒,他連衣服都不換,就縮在床上瞇兩三個小時�!�
“他連吃飯的時間都沒有,經(jīng)�?崭购染�,喝完就去廁所催吐,有一天半夜胃疼的差點暈過去,就這么第二天他還要跑去搬貨,被我們幾個給攔著了,真的是不要命!”
小輝的話,每一個字都像是一把刀,狠狠的扎在展居洲的心臟上。
展居洲輕輕握著蘇挽風細弱的手腕,眼睛通紅。
干嘛那么拼,你個小傻子……
“他很缺錢嗎?”
小輝皺眉:“是啊,好像挺缺的,我聽他說他欠了人家兩百萬,想早點還上�!�
展居洲瞬間怔住了,“什么?你說他欠了多少?”
第182章
欠你的用我自己還
小輝:“兩,兩百萬�!�
沒有哪個數(shù)字比兩百萬還要戳展居洲的心,他的腦袋“嗡嗡”亂叫,心口仿佛裂開了一般,疼的渾身痙攣。
他居然想把兩百萬還給自己……
這么辛苦的打兩份工,把自己弄成這樣,就是為了還清那兩百萬。
在這一刻,展居洲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他掐斷了電話,起身去了陽臺。
林澤生一邊吃著晚餐,一邊對著他的背影砸了砸嘴。
現(xiàn)在年紀輕輕的小伙子,談個戀愛一個個要死要活的,真不知道在想什么。
蘇挽風睡到第二天上午六點多,他睜開眼睛,盯著陌生的酒店環(huán)境,有一瞬間的恍惚和迷茫。
這是……
酒店?
身側傳來輕微的動靜,蘇挽風這才發(fā)現(xiàn)床上居然還睡著一個人!
那人背對著他,背影在暈染的柔光里充滿了性感的張力。
蘇挽風臉色蒼白,他下意識的掀開被子,哆哆嗦嗦的往里面看了一眼。
還好還好,衣服都整整齊齊的穿在身上。
他松了口氣。
在酒吧陪酒,最害怕的就是哪一天喝的不省人事,被人帶去了酒店,到時候只能啞巴吃黃連,自認倒霉。
這是這個人是……
蘇挽風悄悄的靠過去,想看一眼那人是誰,可還沒到面前,那人卻已經(jīng)轉(zhuǎn)過頭來,四目相對,蘇挽風就這么猝不及防的撞進一雙幽深清冷的瞳孔中。
“展……展居洲?”
蘇挽風臉色煞白,他手忙腳亂的跳下床,慌不擇路的奔向門口。
“蘇挽風!”
展居洲皺眉,“我是鬼嗎?”
蘇挽風轉(zhuǎn)過身,攥著拳頭,眼神慌亂,“我……我們什么都沒有發(fā)生!我不是小三,你也沒出軌,我,我我……我不會把這件事說出去的!”
他語無倫次,展居洲更不耐煩:“你在說什么?”
什么小三,什么出軌,這都哪跟哪兒。
蘇挽風眼睛通紅,呼吸急促,后背死死的貼著門,聲音發(fā)抖:“我不是小三……我不是……”
展居洲一下子明白了。
“嗯,你不是�!�
蘇挽風:“為什么我會在這里?萬一你,你未婚妻知道了……”
展居洲皺眉:“我沒有未婚妻,婚約已經(jīng)取消了�!�
展居洲有些不悅,他辟謠訂婚的消息一個多月就滿世界亂飛了,蘇挽風卻一點都不知道,這說明他一個月來根本就沒關心過他的任何消息。
他不是普通人,但凡他去網(wǎng)上搜一搜他的名字,就會知道他根本就沒什么未婚妻!
房間里一時安靜了下來,蘇挽風的肩膀依舊緊繃著,過了許久許久,他才道:“是因為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