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蘇挽風:“嗯,下次我和文宇哥去找你們玩。”
……
林澤生回了酒店,一打開門就迎上了一雙期待和緊張的眼睛。
他聳聳肩:“沒戲了,人家和那個言文宇好的很,還祝你幸福。言文宇之前得了骨癌,剛做完手術沒多久,知道這叫什么嗎?大難不死必有后福,人家小情侶生離死別一場,現(xiàn)在肯定情比金堅,你真沒戲了,死心吧�!�
展居洲早就預料到了這個結局,他面色蒼白的笑了笑,道:“嗯,我都知道的�!�
當晚兩個人就離開了夏城。
林澤生把展居洲送回家,“小洲,事已至此,就放下吧,蘇挽風也希望你過的好。”
展居洲:“嗯,我明白�!�
一夜之間,展居洲似乎真的放下了,他仿佛又變回了之前那個讓人景仰崇拜的狙神,關鍵是非常正常。
他開始參加隊里的各種訓練,活動,每一個新人他都很有耐心的指導,尤其是那個叫蘇晚風的新人,好到林澤生都調侃“你不會要搞個替身來玩玩吧?”
展居洲錘了他一拳,笑罵:“我替你大爺。”
展居洲也會參加隊里的飯局,游戲局,季衍之約他出去玩,他也會去。
只是他沒有告訴包括林澤生在內的任何一個人,每個月的一號和十五號,他總是雷打不動的驅車去一趟夏城。
他不會聯(lián)系蘇挽風,一般情況下他總是會把車停在蘇挽風的小院旁,隔著車窗,再遠遠的瞧上幾眼那個熟悉的身影。
有時候他根本見不到蘇挽風,可能出門了,又或者下雨待在屋里不出來,能看到蘇挽風的時候,他會偷偷拍一張照片帶回去。
傍晚出發(fā),第二天上午就能趕回來,沒有一個人知道他去了夏城。
被他帶回來的照片,都放進了一個相冊里,展居洲在每張照片后面都寫了字編了號碼。
“20xx年,5月的挽風�!�
“20xx年,6月的挽風。”
“……”
展居洲有時候會有幾分內疚,他知道私下窺探著蘇挽風的生活有多無恥多變態(tài),可他控制不住,他像是中了毒
癮一般,偷偷瞥蘇挽風一眼才能讓他好受一些。
這一年的九月,正在訓練室的展居洲忽然接到了一通電話。
“喂?”
電話里的人一時沒有說話,只聞見淺淺的呼吸聲。
展居洲起先還以為打錯了,可突然的,他就有了一種強烈的說不出來的預感。
“挽風?是你嗎?”
電話里的人終于開口說了話:“展居洲……”
久違的聲音讓展居洲“蹭”的一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他激動的眼睛發(fā)紅,聲音哽咽:“挽風,你找我有事嗎?”
蘇挽風:“我……我……”
他剛說了兩個字,聲音就染了幾分哭腔:“展居洲,我……”
展居洲深吸了口氣,穩(wěn)住情緒,溫柔道:“挽風,乖,不哭啊,你是不是遇見什么事了,你慢慢說,我?guī)湍憬鉀Q,有我在呢�!�
蘇挽風聲音沙�。骸拔以谀愎緲窍拢覀兡芤娨幻鎲�?”
展居洲:“你來我這里了?我馬上下去,你別亂跑,乖乖等我�!�
他掛了電話匆忙的就往樓下跑。
展居洲腦子亂的要命,越跑呼吸越沉
,他不知道蘇挽風為什么會在這種時候聯(lián)系他,還哭了……
是在言文宇那里受了委屈?不對,他是不會因為這種事情來找自己的,那就是……出了什么事?
他怎么了?
展居洲一口氣也不敢停的跑下了樓,遠遠的就看見蘇挽風站在一棵樹下。
“挽風�!�
他快步走過去,急的眼睛都紅了。
半年了,終于又一次面的面的看到蘇挽風的臉,展居洲像捧著一顆珍寶,小心翼翼又滿懷喜悅。
蘇挽風眼睛也是紅紅的,顯然剛哭過。
展居洲拉著他走進附近一家咖啡館,“出什么事了?”
蘇挽風眼淚又是“吧嗒吧嗒”的往下砸。
展居洲抽出紙巾,輕聲道:“沒事,沒事的,挽風,乖,有我在呢�!�
他給蘇挽風點了杯橙汁,“來,喝點東西慢慢說�!�
蘇挽風端著杯子,嗚咽著咽了一大口,才吸了吸鼻子道:“展居洲,我知道……我不該找你,但是我……我實在沒辦法,你能不能,借我一點錢?”
展居洲幾乎沒有任何猶豫,溫柔無比:“可以,你要多少?我馬上給你�!�
蘇挽風愣了下:“我不是還債,我只是……只是……”
展居洲笑了笑:“沒事兒,我借你。”
他給蘇挽風擦了擦眼淚:“乖,別哭了,你看你,就為了這么點事哭成這樣,至于嗎?不就是錢嗎?我有的是,聽話,別哭了�!彼亩家榱�。
蘇挽風蹭了蹭眼睛:“我不用一百萬……十五萬就好,我給你寫欠條,我一定會還你�!�
展居洲:“沒事,不用。不著急,你什么時候手頭寬裕了再還我一樣的�!�
蘇挽風搖頭:“我寫欠條�!�
他這么堅持,展居洲也不能怎么樣,蘇挽風趴在桌上,認認真真的寫了一張欠條,還問店里要了印泥,按了紅指印。
展居洲:“確定十五萬夠嗎?我不收你利息,你多借一點沒關系的�!�
蘇挽風滿頭是汗,搖頭:“夠了,文宇哥癌癥復發(fā),我和他之前已經(jīng)攢了十幾萬了,在加上這些,夠用了,我還在外面打工呢,有收入的,謝謝你,展居洲,真的謝謝你。”
展居洲眼神僵了下,原來……是為了言文宇才哭的這么傷心啊。
他艱難的笑了笑,真心道:“沒事兒,他會好起來的,別擔心。”
蘇挽風嚇壞了,胡亂的點點頭。
展居洲:“我們吃點東西吧?”
蘇挽風搖頭:“我……我還要回去陪他……”
第214章
最佳好情敵啊
展居洲心口有幾分失落,卻強撐著露出一絲笑:“那我送你回去。”
蘇挽風忙的搖頭:“沒關系,我自己坐車可以……”
展居洲起身:“沒事,反正也不麻煩,走吧。你自己坐車還得去車站買票。”
蘇挽風猶豫了下,最終點點頭,輕聲說了句“謝謝”。
兩個人上了車,一時間都沒有再說話,足足過了十幾分鐘,展居洲才問:“你最近還好嗎?”
蘇挽風低著腦袋,“本來很好的,可是文宇哥癌癥復發(fā),就不好了。”
展居洲笑:“他會沒事的,別擔心�!�
蘇挽風“嗯”了一聲。
展居洲瞥見他手上無名指上的戒指,心口又是一陣刺痛。
這戒指當初是他買的,可如今,另外一枚卻戴在了別的男人的手上,展居洲攥緊了方向盤,沉悶的幾乎無法呼吸。
漫長的沉默,蘇挽風才小心翼翼的開口:“你也還好嗎?”
他好嗎?
展居洲自己也不知道。
他的生活變得平靜又正常,一日三餐,游戲,比賽……他是挺好的,挑不出一絲錯來。
只是他總覺得世界蒙上了一層灰,他被困在里面,看不見一點色彩。
展居洲彎彎唇:“嗯,我也挺好的�!�
“你有找男朋友嗎?”蘇挽風又問。
展居洲:“沒有�!�
蘇挽風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指:“展居洲,你是不是……還,還喜歡我?”
展居洲心臟劇烈的跳動了兩下,洶涌的情緒在一瞬間幾乎將他完全吞沒。
他沉沉的喘了幾口氣,只覺得看不清前方的路,忽然又聽見蘇挽風開了口。
“你也找一個吧。”蘇挽風認真道:“找個人陪你�!�
展居洲眼睛一下子就紅了,“我找誰?又不是挑白菜。”
七年的感情,早就如同烙鐵一樣刻在了骨頭里,蘇挽風全身而退,他渾渾噩噩了半年,還看不到一點方向。
太痛了,看著他接受另外一個男人他就已經(jīng)疼的要死了,徹底放下他,又是一層扒皮抽筋的折磨和煎熬,展居洲真的忍受不了。
展居洲把車停在了路邊,扭頭問他:“我是不是不能喜歡你了?”
蘇挽風愣住,他有些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展居洲眼睛通紅,聲音發(fā)�。骸笆遣皇悄愫蛣e人在一起了,我連單方面喜歡你的權利都沒了?”
蘇挽風搖頭:“我不是這個意思……”他是希望展居洲也能有自己的生活。
展居洲聲音顫抖:“我沒有去找你見面,沒有給你打電話發(fā)短信,沒做任何打擾你的事……還不行嗎?”
蘇挽風有些慌:“沒,我只是,我只是……對不起。”
展居洲深吸了口氣,把內心的酸澀和委屈全部壓了回去,“沒事,你不用道歉,是我給你添麻煩了�!�
蘇挽風一時間說不出一句話。
展居洲驅車繼續(xù)往夏城趕,終于在傍晚時分把蘇挽風送了回去。
小院里住的都是蘇挽風的朋友,幾個人見到展居洲都驚呆了。
“臥槽,挽風,你居然認識展居洲��?”
“蘇挽風,你可真的是高人不露相啊�!�
蘇挽風有幾分尷尬:“我們……是朋友�!�
展居洲笑:“是,朋友�!迸笥蚜T了。
“那你是不是認識季衍之和方執(zhí)�。磕隳軒臀乙粡埶麄兊暮灻諉�?我可喜歡他們兩個了�!�
“我也是我也是!”
蘇挽風更是窘迫:“哎,你們別麻煩他了。”
展居洲:“沒事,我回頭給你們寄過來�!�
蘇挽風把展居洲拽到了一邊,“你不用這樣的,他們……他們就是說著玩玩�!�
展居洲笑:“沒事兒,他們是你朋友�!�
對他們好,也是應該的。
蘇挽風看了一眼黑透的天:“你要回去了嗎?”
展居洲:“你想我留下來嗎?”
蘇挽風愣住,“天黑了,開車不安全,你可以明天早上再回去。我?guī)湍阌喚频�。只是我沒空陪你,我要去醫(yī)院。”
展居洲心口泛著輕微的疼,夜里開車不安全,蘇挽風大概永遠都不會知道了,就是再不安全,他也來回許多次了。
他彎唇道:“我明天早上還有事,所以待會兒就回�!�
他很清楚,他留在這里,會讓蘇挽風覺得不自在。
那他就消失,去他看不見的地方。他不想讓蘇挽風有任何的為難。
蘇挽風果真沒有挽留他,他低頭,“錢,我一定會盡快還你。”
展居洲:“嗯,有困難,給我打電話�!�
“嗯,那再見。”
“再見。”
展居洲說完,強迫自己立刻轉頭,他不敢再去看蘇挽風一眼,他怕自己舍不得。
他開著車幾乎是逃回了家,然后把自己埋在杯子里蒙頭大睡。
第二天林澤生就找上了門,“你昨天突然跑去哪了?電話也不接�!�
展居洲:“我去夏城了。”
林澤生驚的掉下巴:“你……你,你去找蘇挽風了?”
展居洲:“是他來找的我,我送他回去而已�!�
林澤生一拍大腿:“臥槽,我就知道他喜歡的人還是你!怎么樣,他說什么了?你們昨晚有沒有去酒店?”
展居洲苦笑:“你想太多了,他來找我借錢�!�
“��?”
林澤生傻眼了:“借……借什么錢?”
“言文宇癌復發(fā),需要動手術。”
林澤生這下是真的掉下巴了:“你借了?”
“當然借了,他哭的那么傷心,言文宇要是死了,他會難過�!�
林澤生瞪圓了眼睛:“你這還真的是全國最佳前男友啊,給情敵送戒指,給情敵送醫(yī)療費,接下來干嘛,要不要幫情敵找醫(yī)院和醫(yī)生��?”
展居洲沉默不語。
林澤生被口水嗆了下,“你不會……真的打算幫他找醫(yī)院吧?”
展居洲淡淡道:“夏城就那么大,醫(yī)療水平也沒有這里高,如果他有需要,我會幫的�!�
林澤生一屁股在他對面坐下,他真的無語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好半天,才道:“小洲,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我說如果啊,言文宇要是死了,你和蘇挽風是不是又有機會了�!�
展居洲皺眉,“你胡說什么呢�!�
林澤生聳聳肩:“實話實說,骨癌那么難治,他這都是二次復發(fā)了,保不準的事�!�
展居洲面色沉重,漫長的緘默后,淡淡道:“我希望他好好活著,就算我想把挽風重新追回來,也不想是在他死了之后,我不想當他的替代品,也不想乘人之危�!�
林澤生翻了個白眼:“他活著你都追不回蘇挽風,你還想那么多有的沒的��?”
展居洲像是被憑空甩了一巴掌,臉又白又紅。
“這次你和他見面,就沒說點別的?老情人見面,不該這么淡定啊?”
展居洲又是苦笑:“他一門心思都在言文宇身上,擔心的話都說不清楚,我還能和他聊什么。”
哦對,是說了點別的,蘇挽風要他也去找個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