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灰色大理石上,清清楚楚刻著陸清允的名字。
他再也等不到道歉了。
同一天,影帝孟云諫清空了自己所有的微博。
第225章
你老婆跑了
網(wǎng)上關(guān)于這件事的熱度已經(jīng)炒了兩三天了,就連陸清允的墓地都被人扒了出來。
有知情人透露,這座碑是京城一所醫(yī)科大學(xué)為陸清允立下的。
陸清允當年在醫(yī)院過世,遵循本人遺囑,將自己的遺體捐贈給了大學(xué)用于醫(yī)學(xué)實驗,至今陸清允的心臟還在那所大學(xué)的實驗室里供學(xué)生學(xué)習(xí)觀摩。
有媒體找到了學(xué)校的負責(zé)人,年邁的老教授面對記者的鏡頭義憤填膺,“我們不管他過去是什么人,他捐獻了他的遺體,對我們醫(yī)療工作者來說,他就是值得尊敬的�!�
只可惜,這個值得尊敬的人并沒有得到應(yīng)有的好報,在死后幾年依舊處于流言蜚語的可怕漩渦中。
甚至就連墓碑都被人潑了油漆,畫滿了不堪入目的涂鴉。
就連展居洲這個不怎么關(guān)注娛樂圈的人也看到了這些新聞,他自認為這個可憐的經(jīng)紀人可比自己的瓜有趣多了。
前兩天他帶挽風(fēng)去和季衍之吃飯,沒見到方執(zhí)的人。
一問才知道方執(zhí)忙著去幫陸清允遷墓去了。
他很驚訝,沒想到方執(zhí)居然認識那個可憐人。
季衍之咬著吸管,皺著眉頭,解釋:“方執(zhí)剛出道的時候,就是那個陸清允帶著他的,方執(zhí)的意思……生前他沒能幫陸清允什么忙,死后至少不能讓他不得安息�!�
那時候方執(zhí)自己也是一堆麻煩事,自顧不暇,等他得知陸清允出事的時候,他已經(jīng)找不到陸清允的人了。
方執(zhí)曾經(jīng)和他形容過陸清允,說那是污泥濁水里長出來的薔薇,帶刺兒的那種,過分柔軟又過分尖銳。
如果碰不上一個真正懂他愛他的人,很容易被折斷根莖,枯死衰敗。
季衍之現(xiàn)在明白了,他和孟云諫在一起五年,死了都不得安息,可不是應(yīng)了方執(zhí)的話了嗎?
展居洲收回飄遠的思緒,他看著小孫幾個人,皺眉:“你們到底想問什么?”
小孫擠眉弄眼,嬉皮笑臉的:“展哥你可真的是明知故問,我們想問什么你還不知道么?”
展居洲勾唇,故意賣關(guān)子,走到桌邊,慢條斯理的剝起橘子。
小孫急了:“展哥你就別吊人胃口了行不行?你和嫂子和好了對吧對吧對吧?!”
展居洲淡淡地笑了笑,有幾分得意:“嗯,和好了,上周一直都在一起�!�
“我去!我居然不知道!”小孫委屈:“展哥你瞞的也太好了吧!怎么不把嫂子帶出來玩��!”
幾個人紛紛附和。
展居洲哼了一聲:“都說是嫂子了,那和你們想看就看的嗎?想得美�!�
他那會兒只知道蘇挽風(fēng)給他一周的時間,每一分每一秒都不舍得浪費,怎么可能帶他出去和小孫他們玩。
小孫忽然壞壞的笑了起來:“那是,干柴烈火,孤男寡男的,我們展哥憋了那么久……一周那點兒時間哪夠啊,嫂子是不是連床都起不來了�!�
展居洲一個橘子砸了過去,“這種玩笑你們在我這里說說就算了,不許在他面前提一個字,不然我弄死你們�!�
小孫笑的倒在沙發(fā)上,幾個人滾成一團:“行行行,知道了,說都不能說一個字,看把你給心疼的�!�
林澤生把展居洲拽到了一邊去:“你和挽風(fēng)真的和好了?”
“嗯。他愿意給我一次機會�!闭咕又扪劬t紅的:“這次,我……我一定會照顧好他�!�
林澤生沉沉的舒了口氣:“那就好,我就說那小子心里有你,你們倆磕磕絆絆也這么多年了,以后就消停點好好過日子吧�!�
展居洲心里酸酸的,醋壇子又翻了:“過個屁,他非要回去找那個言文宇,還不讓我跟著。”
林澤生:“��?”
展居洲皺眉:“澤生哥,我真的擔心,萬一他……”他見到言文宇又不愿意回來了,他該怎么辦。
林澤生無語:“你在這里擔心有個屁用啊,要是擔心你就追過去看啊,你說你平時那么聰明的一個人,怎么遇見這種事,就傻了吧唧的,他不讓你去你還真不去了?你沒長腿啊,就不會偷偷摸摸去?”
他劈手把展居洲手里的剝好的橘子奪了過來,塞了一瓣進嘴里,含糊道:“你還有心思在這里剝橘子,那言文宇笑呵呵的哄哄你老婆,你老婆就心軟了我看你怎么辦?”
展居洲“唰啦——”一下臉色瞬間蒼白。
他轉(zhuǎn)身抓起外套拿起車鑰匙,急匆匆的就往門口走。
林澤生:“你晚上慶功宴不參加了�。俊�
展居洲:“參個屁�!�
他老婆都要沒了。
……
蘇挽風(fēng)回到夏城時是中午。
屋子里靜悄悄的,言文宇不在家。
他趕緊給幾個朋友打電話,言文宇沒認識他前
,一直都是這幾個朋友輪流照顧言文宇。
連續(xù)打了好幾通電話,輪到一個叫杜翔的人時,才終于知道言文宇在哪里。
杜翔:“文宇哥前兩天感冒了,有點肺炎,我和他在醫(yī)院呢�!�
蘇挽風(fēng)沒想到言文宇又進醫(yī)院了,趕緊問了地址,匆忙的坐車趕了過去。
言文宇還在睡著,臉色蒼白,人也瘦了不少。
杜翔把蘇挽風(fēng)叫到了病房外面,他皺眉似乎有些不滿的問:“我聽文宇哥說,你這次回去是去見你的前男友?”
蘇挽風(fēng)沉默著,不是前男友……已經(jīng)不是了。
杜翔:“你不是覺得文宇哥拖累你了?”
蘇挽風(fēng)心臟一緊,趕緊搖頭:“沒有�!�
杜翔冷哼:“我聽文宇哥說了,你那個前男友,特別有錢,還是個明星,長的也挺帥……”
蘇挽風(fēng):“這和他沒關(guān)系,他……”
杜翔不耐煩,說話也變得愈加不客氣起來:“蘇挽風(fēng),我不想知道他是什么人,我只知道當初你身無分文,在河邊奄奄一息的時候,是文宇哥說服了我們把你帶回來的,要沒有文宇哥,你還不知道在哪里要飯呢!”
“這才多久啊,和以前的男人勾搭上了,就不管文宇哥了是吧?”
蘇挽風(fēng)眼睛驟然一紅:“沒有……不是的……”
杜翔咬牙:“文宇哥身體不好,你就那么把他一個人丟在家里那么久,你還說你沒有?蘇挽風(fēng),沒想到你是那么愛慕虛榮都人,遇見個有錢的男人就上趕著貼上去是吧?你還要不要點臉啊。文宇哥真的是瞎了眼才認識了你�!�
一番話,說的蘇挽風(fēng)面色蒼白,渾身發(fā)抖,羞憤的眼淚在眼眶里不停的打轉(zhuǎn)兒。
杜翔滿眼諷刺:“你要真的不想管他了,今天就在這里把話說清楚,以后文宇哥是死是活,都和你蘇挽風(fēng)沒有一點關(guān)系,你要走就走,想過好日子就去過好日子,也別假惺惺的再回來找他,文宇哥有我們幾個照顧�!�
蘇挽風(fēng)死死的咬住了嘴唇,掌心被自己掐的火辣辣的。
杜翔深吸了口氣,道:“文宇哥現(xiàn)在肺炎,身體不好,你既然回來了,就先好好照顧他吧,蘇挽風(fēng),別再刺激他了�!�
杜翔離開了。
等他一走,蘇挽風(fēng)的眼淚才不爭氣的掉了下來,他用袖子蹭了蹭眼睛,調(diào)整好自己的情緒這才走進病房。
言文宇看起來很憔悴,呼吸也很弱,蘇挽風(fēng)幫他蓋好被子,然后坐在椅子上,用水果刀削蘋果。
一個多小時后,言文宇終于醒了。
見到蘇挽風(fēng),言文宇虛弱的笑了笑,聲音沙�。骸啊貋砹�?”
“……嗯�!碧K挽風(fēng)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文宇哥,對不起,我這么晚才回來�!�
“也沒很晚啊�!毖晕挠罡锌骸澳愫退麆倧�(fù)合,自然想多待在一起的�!�
蘇挽風(fēng)低下了腦袋:“文宇哥,真的對不起�!�
言文宇:“行了,從一開始我不就和你說過了嗎,你不喜歡我我也不喜歡你,而且仔細想想,我好像也沒有和你告白過,我們也不算在一起過�!�
他越是這么講蘇挽風(fēng)心里就越是內(nèi)疚,腦子李總反反復(fù)復(fù)全是杜翔的話。
言文宇笑:“挽風(fēng),沒事的,我還是你的文宇哥啊,難道你和展居洲談戀愛,就不管你文宇哥的死活了嗎?”
“不會的,我永遠都不會不管你的�!�
文宇哥畢竟給了他第二次生命。
言文宇摸了摸他的腦袋:“所以啊,不用覺得自責(zé),我不會怪你的,杜翔要是說了什么也別放在心上,你不是不知道他的性子,他沒壞心的�!�
“嗯,我知道……”
言文宇:“我有點餓了,很想吃你做的紅燒魚還有粉蒸排骨。”
蘇挽風(fēng)趕緊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我現(xiàn)在就去做,很快就送過來。那邊有我切好的蘋果,你要是餓了可以先吃�!�
他又把凳子上的臟衣服抱了起來:“這些我也帶回去幫你洗干凈�!�
匆匆忙忙的離開醫(yī)院,蘇挽風(fēng)直奔菜場,買了新鮮的魚和排骨,到了院子,先把言文宇的衣服泡進盆里,然后一頭扎進廚房里,一個小時后,他滿身是汗的把做好的飯菜裝進保溫盒里,又匆匆的趕去醫(yī)院。
看著蘇挽風(fēng)急忙忙的身影,不遠處的展居洲擰緊了眉頭。
他跟著蘇挽風(fēng)去了菜場,看著他瘦削的小身板是怎么大包小包的買菜,又怎么忙著洗衣服,做飯,連一口氣都不得喘的去醫(yī)院送飯……
展居洲心里很是難受。
在家里,他連個垃圾都舍不得讓蘇挽風(fēng)倒。
第226章
我好像有點喜歡你
他真想把蘇挽風(fēng)從這里帶走,立刻馬上的那種!
憑什么蘇挽風(fēng)要忙前忙后,洗衣服做飯,去醫(yī)院照顧言文宇?他捐腎的時候,還給了醫(yī)院一大筆錢,足足有一百多萬,這才過去多久,難道言文宇連請個護工的錢都拿不出,就看著蘇挽風(fēng)醫(yī)院,家,菜場三點一線的跑?
別人不心疼,他心疼。
可展居洲也知道,自己要真那么做了,挽風(fēng)一定會生氣的。
他只能按蘇挽風(fēng)說的那樣,給他足夠的時間和空間,讓他自己慢慢去處理好他和言文宇之間的關(guān)系。
等吧。
反正他已經(jīng)等了這么久了,還怕這最后十天半個月的嗎?
展居洲看著蘇挽風(fēng)匆匆忙忙的走進醫(yī)院,自己也跟了進去。
離病房越近,展居洲心里就越不舒服,就和吞了顆檸檬一樣,酸的他牙齒都在疼。
他發(fā)誓,待會兒如果言文宇要對他家挽風(fēng)動手動腳的,他就……他就把捐給他的腎給要回來。
呵。
展居洲沒有進屋,他躲在在門外,悄悄的往屋里看——
言文宇這次住的醫(yī)院離家里有點遠,蘇挽風(fēng)坐車過來都得四十分鐘,他想讓言文宇吃頓熱乎的飯,所以連趕慢趕的,連氣都顧不得喘。
他用袖子蹭掉額頭上的汗珠,臉頰紅撲撲的,一邊喘氣一邊打開飯盒:“文宇哥,你吃飯吧,都是你愛吃的�!�
言文宇抬手,想給他擦擦汗,“怎么跑的那么急啊,全是汗……“
蘇挽風(fēng)下意識的往后躲了一下,避開了言文宇的手。
言文宇眼角的笑容微微凝滯,手在空中僵了好幾秒,然后才淡淡的放了回去。
蘇挽風(fēng)不好意思的把筷子塞到了言文宇的手里,“先吃飯吧,文宇哥。我知道你有話對我說,你吃完了飯我們再說�!�
“嗯……好�!�
言文宇低頭開始吃飯。
他咬了一口清蒸魚,微笑,“還是你做的好吃,杜翔那小子根本就不會做飯。你走了這幾天,我真的渾身不適應(yīng)�!�
蘇挽風(fēng):“好吃就多吃點,文宇哥�!�
言文宇今天胃口不錯,帶來的菜和飯基本也都吃的差不多了。蘇挽風(fēng)一邊收拾碗筷,一邊說:“衣服我晚點回去洗,你今晚的臟衣服我明天再來收。明天你想吃什么嗎?”
“蝦吧,你都好久沒給我做白灼蝦了�!�
蘇挽風(fēng):“嗯!好!那早飯我?guī)湍阒笥衩字唷!?br />
言文宇嘆氣,“早飯就不用了,樓下就有賣的,大早上的別忙了,你多睡會兒吧�!�
“沒事,我……我不累的。”蘇挽風(fēng)拿起一個蘋果,低頭開始削皮。
言文宇看著他左手的小拇指,笑:“那個是展居洲幫你做的假手指?”
蘇挽風(fēng)楞了下,然后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嗯�!�
“看起來和真的一樣。”
蘇挽風(fēng)很開心的笑了:“嗯,以后就再也不用擔心別人用奇怪的眼神看我了。”
以前他去哪里,都有人盯著他的手指看,有一回在超市,還有個小孩子拽著媽媽大聲說:“那個叔叔為什么缺了一根手指,好丑啊……”
他雖然已經(jīng)習(xí)慣了,但是面對那種目光和聲音,他仍然會有些難受。
言文宇嘆氣:“挽風(fēng),對不起啊,如果不是因為我生病了,我也早該帶你去做個假肢的�!�
“沒關(guān)系啦,文宇哥,現(xiàn)在都好起來了�!�
言文宇眼神有些自嘲:“難怪你還是喜歡他,他對你……很好。我永遠都不比上他�!�
蘇挽風(fēng)捏緊了手里的水果刀和蘋果,低著腦袋,聲音很低很低:“文宇哥,你不用和展居洲比較的,你是你,他是他,你們是不一樣的�!�
言文宇沉默了會兒,笑道:“話是這么說,可是在你的心里,還是他比較重要一點是嗎?“
蘇挽風(fēng)腦袋低的更低了。
門口的展居洲眼神冷颼颼的,他和言文宇之前沒什么接觸,只覺得能被挽風(fēng)喜歡過,應(yīng)該是個不錯的人,可是他現(xiàn)在怎么覺得這人說話陰陽怪氣的,聽聽他問的都是什么問題?
什么叫他展居洲比較重要一點?
不然呢?
他,展居洲,蘇挽風(fēng)的正牌男友,唯一蓋過章的貨真價實的男人,他不重要難道還有誰重要?
真是搞笑。
展居洲心里醋壇子噼里啪啦的翻了一地,繼續(xù)豎著耳朵聽。
蘇挽風(fēng)的聲音很低,“文宇哥,你和他對我來說都是很重要的人,我會把你當一輩子可以依靠的哥哥和親人的�!�
言文宇笑了兩聲:“你這個笨蛋,怎么,難道你覺得我會要求你離開展居洲嗎?”
展居洲:???難道你不會嗎?
言文宇:“挽風(fēng),我是真的希望你和他幸福,至于我,我想我也會遇見我的幸福的,你就不用再操心我了�!�
展居洲:呵呵,希望你說到做到,明天就消失在挽風(fēng)身邊。
言文宇:“挽風(fēng),我有點后悔了。”
“嗯?”
“當初我告訴你,我對你也只是依賴,可是我發(fā)現(xiàn),我好像錯了,我可能……真的有點喜歡你了吧。”
不等蘇挽風(fēng)有什么反應(yīng),門外的展居洲就先蹦起來了!
看吧看吧!
說了這么一大堆有的沒的,狐貍尾巴還是露出來了吧!
展居洲眼神通紅,眼眶染的觸目驚醒,胸口劇烈起伏,急躁的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獅子一樣,在病房門口走來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