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晚上杜翔離開后,醫(yī)院就剩下蘇挽風和言文宇兩個人。
正好醫(yī)生來查房,蘇挽風覺得心里悶慌,就跑到外面透氣。
夜深,幾個值班的小護士竊竊私語的聊著一天的八卦。
什么1504床的媳婦兒和婆婆吵架,1511床的大爺家暴住院,妻子兒女一個都不肯來……
蘇挽風正要走,忽然就聽一個小護士笑:“這有什么的,那個1524床的,是個同性戀,他對象還在他生病的時候和別人搞上了,一邊在外面和別人搞,一邊還回醫(yī)院忙前忙后的照顧他,那個男人可真的能忍�!�
“不能忍還能怎么樣,聽說那對象新找的男人特別有錢,我看著那小孩長的白白凈凈的,沒想到居然那么虛榮……”
“……”
蘇挽風眼睛驟然就紅了,他直接走到那幾個護士面前,氣的肩膀都在發(fā)抖:“我才沒有和別的男人亂搞!我是和文宇哥分手后,才和他在一起的,你們怎么能胡說八道!”
護士都嚇了一跳,楞了好一會兒趕緊道歉:“哎呀,我們就是……就是隨便聊聊的�!�
蘇挽風惱怒的轉(zhuǎn)頭跑了。
他真的在這里待不下去了,杜翔,護士,文宇哥……每一個人都快要讓他窒息!
他想展居洲了。
他想他抱抱自己。
蘇挽風一口氣跑到了醫(yī)院外面,掏出手機,猶猶豫豫的給展居洲打了個電話。
電話很快就通了。
一時間兩個人誰也沒說話,風中只有彼此小心翼翼的呼吸聲。
蘇挽風鼻子酸酸的,這幾日的委屈和難過潮水般的翻涌上來,眼眶澀澀的,他終于開了口,“展居洲……我明天就回去了�!�
展居洲:“真的?”
“嗯,文宇哥很快就能出院了,我留在這里也沒用了。”
展居洲:“怎么不等他出院再回來?我以為你舍不得呢�!�
蘇挽風本就覺得委屈,再一聽展居洲這語氣,眼淚一下子就出來了:“你……你別這么和我說話�!�
他聲音沙啞,斷斷續(xù)續(xù)的,聽的叫展居洲揪心。
展居洲無奈的嘆了口氣:“挽風,別哭……”
蘇挽風:“我想你了,展居洲�!�
展居洲:“想我了為什么現(xiàn)在才給我打電話?”
“給你打電話又沒用,你都走了�!�
“誰告訴你我走了?”展居洲不高興的哼了一聲:“我還在酒店好不好?就是這幾天忍著沒去找你。算不算是給你時間一個人靜一靜?”
“你沒走?”蘇挽風愣住了:“真,真的?”
展居洲低沉道:“媳婦都沒和我回家呢,我走什么走�!�
蘇挽風臉頰忍不住紅了一下,“那,那你干嘛騙我……”
“我就想看看你到底挽留不挽留我,結(jié)果你個小沒良心的還真的沒來找我�!闭咕又拚Z氣很是不高興。
蘇挽風從地上站了起來:“那,那我現(xiàn)在去找你,你見我嗎?”
展居洲笑了一下:“大晚上的來酒店找男人,你知道會發(fā)生點什么嗎?”
蘇挽風:“我,我就想和你發(fā)生點什么。”
短暫的沉默后,展居洲忽然咬牙罵了句臟話:“操,這話可是你自己說的,給你半個小時的時間,立刻出現(xiàn)在我面前!”
電話掛了。
蘇挽風捏著手機,皺眉抓了抓頭發(fā)。
完蛋了
,他好像有點后悔了……
展居洲就像是預料到他會逃跑一樣,發(fā)了條短信過來。
蘇挽風瞬間覺得屁股有點疼。
他幽幽嘆了口氣,攔了輛出租車,回展居洲的酒店。
剛進屋,他就被一個熟悉的懷抱給擁住了,展居洲按著他的兩只手腕,像一只急不可耐的餓了許久許久的野狼,死死的啃咬他軟軟的嘴唇,然后是小小的喉結(jié),房間里沒有開燈,蘇挽風渾身的觸覺都被放大了數(shù)倍。
他覺得展居洲好燙好燙,像一個硬邦邦大火球。
展居洲就這么把他抵在墻壁上吻了足足十分鐘,才想把他抱起來。
蘇挽風面紅耳赤,小聲道:“我,我先去洗個澡行不行?”
展居洲咬牙:“我行,可以有人不行�!�
他動了動腰,蹭了蹭蘇挽風。
蘇挽風清晰的感受到他……一瞬間臉更紅了,“那我也得洗澡,我剛從醫(yī)院回來呢。等我一會兒嘛�!�
展居洲忍著要爆炸的自己,戀戀不舍的放開了蘇挽風:“那十分鐘�!�
蘇挽風忙的沖進了浴室。
十分鐘,蘇挽風在浴室睡著了。
第230章
回家
展居洲在外面等到黃花菜都涼了,進去一看,才見蘇挽風睡在浴缸里,仰著腦袋,靠著睡著了。
他身上脫得光溜溜的,整個泡在水里,一只手里還攥著塊肥皂,滿身的泡沫。
展居洲又是氣又是覺得好笑,連連搖頭蹲下身,把人洗干凈,用浴巾裹好,從浴缸里抱出來,被展居洲放到床上的時候,蘇挽風睜開了眼睛,他困得迷迷糊糊的,整個人都顯得不太清醒。
小貓兒似的側(cè)過身,往被子里拱,哼哼唧唧道:“你要做就做吧,不要打擾我睡覺……”
展居洲氣笑,這他媽的要他怎么做?
他給蘇挽風蓋好被子,無奈:“算了,睡吧�!�
這幾天為了照顧言文宇,他應該累壞了,好在現(xiàn)在一切都結(jié)束了,明天他就能帶蘇挽風回家了。
第二天一早,蘇挽風就被房間里的動靜驚醒了,睜開眼睛就見展居洲正在收拾行李,他翻了個身,趴在床上懶洋洋的打了個哈欠:“展居洲,早上好�!�
展居洲回頭見他醒,幫他拿了一套干凈的衣服,“醒了就趕緊起床,待會兒咱們?nèi)窍鲁栽顼垼缓缶突厝�。�?br />
蘇挽風手腳軟綿綿的:“我不想起,我還想睡�!�
展居洲走過去,坐在床邊,要掀他的被子,“去車上睡也是一樣的�!�
他真的是一刻都不想在這里待了。
蘇挽風死死的揪著被子的一角,眼睛通紅,“你昨晚折騰的我腰酸背痛的,都快散架了,我……我多睡一會兒怎么了?你懂不懂憐香惜玉?”
展居洲臉一黑:“你他媽還好意思說?昨晚是誰說讓我等十分鐘,結(jié)果自己在浴缸里睡著的?你還腰酸背痛,我碰都沒碰你,你和鬼折騰的呢?”
蘇挽風脖子紅了,他忍不住掀開被子,小心翼翼的往里面瞥了一眼,瞅見自己白嫩嫩的小肚子才相信展居洲沒騙他,小聲道:“我……我做夢和你折騰的�!�
展居洲把衣服遞給他:“趕緊起來�!�
蘇挽風只能不情不愿的坐了起來,開始穿衣服,穿到一半他才想起來問:“那你昨晚,怎么解決的啊?”
展居洲忍無可忍,轉(zhuǎn)過身就把他推倒,壓在了身下。
他的眼睛紅氤氤的,像頭發(fā)情的野狼,低頭在蘇挽風的脖子上咬了一口,低沉道:“你要是再勾引我一下,那咱們今天就不走了,我讓你現(xiàn)實體會下什么叫腰酸背痛快散架的感覺�!�
蘇挽風咽了咽口水:“……哦,我穿衣服�!�
等蘇挽風穿好衣服,刷完牙洗完臉,展居洲已經(jīng)把行李都收拾好了。
蘇挽風在廁所的垃圾桶里瞥見了一團團揉起來的衛(wèi)生紙,他在心里嘆了口氣,自己昨晚怎么就睡著了呢。
他真不是故意的。
他喜歡和展居洲做
愛。
喜歡那種被他占有,被他摟在懷里,徹底歸屬與他的感覺。
今晚他一定要睡展居洲!
蘇挽風在心里握小拳拳,可是忽然又想起件事來。
展居洲就一個腎了,就一個腎了。
他還能不能行了……哎,性福堪憂,好頭疼。
實在不行,他將就就將當個1?
蘇挽風小朋友在廁所對著垃圾桶里的紙巾長吁短嘆了老半天,直到展居洲過來不耐煩的敲門:“你好了沒?不會又在廁所睡著了吧?”
“才沒有呢!”蘇挽風匆匆忙忙跑了出來。
展居洲忍不住笑了笑,一只手拎起行李箱,一只手拿起外套和車鑰匙:“你又在里面干什么了?磨磨蹭蹭那么久。”
蘇挽風跑到他身邊小聲道:“你用了好多衛(wèi)生紙,羞不羞啊。“
展居洲耳根一熱,咬牙:“蘇挽風!你他媽今天別想走了!”
蘇挽風“蹭”的一下躥的老遠,和只小兔子一樣,“我先下去退房!”
展居洲看著他一陣小旋風似的刮跑沒了蹤影,又是無奈又是好笑的搖搖頭。
真好,那個小太陽一樣的蘇挽風,終于又回來了。
歷經(jīng)這么多黑暗和坎坷,他依舊熱愛這個世界,依然對生活充滿了希冀和向往,依然還是屬于他的小太陽。
展居洲心里說不出來的溫熱,在這一刻,他鼻子發(fā)酸,忍不住要哭出來。
坐電梯下了樓,蘇挽風已經(jīng)把退房手續(xù)辦好了。
正坐在大廳的候客區(qū)等他。
兩個人在餐廳吃了一頓簡單的西式早餐,展居洲雖然很想帶他立刻離開,卻也裝作大度的樣子假模假樣的問了一句:“要不要去和你文宇哥說聲再見?”
蘇挽風端著杯子喝水:“好啊。”
展居洲胸口一堵。
這小混蛋,就不知道拒絕說不去嗎?他只是客氣客氣好不好?
呵,簡直氣到?jīng)]脾氣。
但話是他自己先說的,展居洲也不好意思打臉,吃完飯帶著蘇挽風去花店買了一束鮮花和一個果籃,抱著就去醫(yī)院了。
清晨的病房只有言文宇和護工陪著。
蘇挽風看著睡熟的面色蒼白的言文宇,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展居洲哼哼:“舍不得了?”
蘇挽風:“沒有……”
展居洲其實一直沒有告訴蘇挽風,在他因為手術(shù)意外住院的那一個多月里,他比言文宇要更可憐。
親自給情敵捐了一個腎,還要看著喜歡的男孩陪著另外一個男人,身體和心理的雙重折磨,讓他在那一個月里險些奔潰。
出院后,他再也恢復不到健康時候的比賽狀態(tài),那時他心里的憤懣和絕望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一把冷刀,把他戳的遍體鱗傷。
這些事,展居洲不想告訴蘇挽風,他至今都不知道自己差點死在手術(shù)臺上的事,如果可能,他希望那是他永遠的秘密。
他不要蘇挽風對自己有一丁點的愧疚。
蘇挽風只要愛他就好。
……
坐了沒一會兒,杜翔來了。
他給言文宇帶了早飯,興許是因為展居洲在場,杜翔沒有像以往那樣給蘇挽風難堪,他只是對護工囑咐了兩句,又匆匆忙忙去上班了。
展居洲看著杜翔的背影,小聲和蘇挽風咬耳朵:“他是喜歡言文宇嗎?”
言文宇朋友雖然有好幾個,但是上班前也要過來看一眼的,除了杜翔也就沒有旁人了。男人看男人總是有點心有靈犀,他總覺得杜翔對言文宇的感情并不是簡單的朋友與朋友。
蘇挽風窩在展居洲的身邊,小聲嘀咕:“應該不會吧,他是直男,有老婆的,他老婆都懷孕八個多月了�!�
“是嗎?可是有一部分的gay也會和女人結(jié)婚�!�
蘇挽風:“這也行?”
“因為他們想要孩子傳宗接代。”
蘇挽風就忽然緊張起來:“那你……那你會想要孩子傳宗接代嗎?”
展居洲聳聳肩:“我有什么宗什么代是需要傳的?”
“那你爸媽呢?你可是獨生子�!�
蘇挽風突然意識到,他和展居洲這樣那樣,還沒想過蘇挽風的父母同意不同意。
他把人家兒子拐跑了,還讓人家兒子少了個腎,現(xiàn)在可能又要讓展居洲斷子絕孫了……
他要是展居洲的父母,肯定討厭死自己了。
見蘇挽風面色凝重憂心忡忡的模樣,展居洲笑著捏了捏他的臉:“行了,我爸媽那邊你不用管,你要真擔心,不如想想怎么給我懷個小孩?”
“我……我又不能生!”蘇挽風憋屈。
展居洲無奈:“我對小孩真的沒那么多執(zhí)念,有沒有都一樣。”
蘇挽風:“我想將來我們能有個小孩。我想看你教他打游戲,肯定特別帥�!�
展居洲笑了:“那你這個爸當?shù)目烧婧�,人家都是當�(shù)慕绦『W習,你是教小孩打游戲�!�
蘇挽風窘迫的紅了臉。
九點多的時候,言文宇終于醒了。
他的臉色在見到蘇挽風和展居洲時不由的僵了下,可很快的,又重新?lián)P起了笑容。
蘇挽風很習慣的代替護工的工作,把他扶了起來,又開始忙前忙后的倒水,展居洲看的心里很不舒服,卻也克制住了沒阻止他。
反正以后,挽風和這個男人都沒有關(guān)系了,他也不是不能忍最后一次。
“文宇哥,我要和他回去了�!�
蘇挽風萬分抱歉的看著他。
言文宇笑:“你還會來看我嗎?”
“會的�!�
“那有空的時候經(jīng)常給我打電話好不好?”言文宇:“我想知道你過的好不好�!�
展居洲握住了蘇挽風的手,淡淡道:“挽風跟我,自然會過的很好。文先生身體不好,這些小事就不要操心了,萬一發(fā)生點什么,挽風又要被你嚇著了�!�
言文宇勾了勾唇,沒再說話。
展居洲拉著蘇挽風站了起來,告辭:“那我們就走了,再見�!�
“文宇哥再見。”
言文宇看著那兩個人離開的背影,把杯子放在了柜子上,目光靜靜的盯著窗外許久許久都沒動靜。
……
另一邊剛出醫(yī)院的門,展居洲就把蘇挽風直接抱了起來,原地轉(zhuǎn)了好幾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