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展居洲酸死了,“我下個月生日,你準備拿多少錢給我準備生日禮物?有一萬五嗎?”
展居洲不想讓自己看起來像個怨婦一樣,處處和言文宇比,可他控制不住,他害怕在蘇挽風的心里,言文宇的分量會更足一點。
蘇挽風無力反駁,跪在展居洲腳邊,紅著眼,“對不起……”
展居洲:“你答應每個月給言文宇多少錢?”
“一,一萬五,”
展居洲:“這錢我?guī)湍愀��!?br />
蘇挽風:“我……”
展居洲咬牙打斷了他的話:“蘇挽風,我他媽根本就不在乎這一萬五!我在乎是你要為這一萬五這么累,這么苦!一萬五對我來說算個屁,你在外面送餐,凍成那樣,我看了不心疼嗎?”
蘇挽風臉色怔了怔。
展居洲喘了兩口氣,語氣堅決:“別說一個月一萬五了,就是十萬我也出的起,我們可以不為這種沒有意義的事情鬧的不得安生嗎?挽風,我就想和你好好的過安生日子,你怎么就不明白?”
蘇挽風這下是真的說不出話來了,他的目光從展居洲身上挪到地板上,許久許久之后,輕聲開口:“對不起……”
展居洲:“明天去把送餐的工作辭了,再找份輕松點的工作�!�
“哦,知道了。”
“起來吧。”展居洲皺眉:“地板涼�!�
蘇挽風:“那……手環(huán)……”
展居洲:“手環(huán)明天我去找衍哥要回來,暫時不給你了�!�
蘇挽風眼神有些失落:“……哦�!�
他還是沒站起來
忐忑不安的問:“那你不生氣了吧?”
展居洲冷著臉不說話。
他怎么可能不生氣,他一肚子的氣,可蘇挽風跪一下他就心疼的要了老命,他還能怎么辦?
小孩不聽話,也是因為沒有人教。
又想到蘇挽風年少遭遇的家庭變故,展居洲更是心疼那個十七八歲就要用瘦削肩膀挑起一家重擔的男孩。
這么一想,再多的氣也都沒了。
算了,以后……再慢慢教吧。
展居洲聲音柔和了幾分:“好了,趕緊起來,被人看到還以為我欺負你呢�!�
蘇挽風:“你說的欺負,是哪種欺負?”
還學會撩自己了,展居洲伸手,把他從地上拽起來,擁到懷里,“你說呢?”
蘇挽風臉紅:“要是那種欺負的話……喜歡被你欺負�!�
展居洲彎唇,修長的手指輕輕摩挲著蘇挽風的后頸,酥酥麻麻的感覺讓蘇挽風忍不住發(fā)顫,腦袋一點點的靠在了展居洲的肩膀上。
衣服被從褲腰里拽出來,一只手探了進去,蘇挽風小聲嗚咽了起來。
展居洲低頭去吻蘇挽風,撕咬他的唇珠,惹的蘇挽風躁動不安,忍不住輕輕蹭著他的身體。
他急吼吼的像個著急喝奶的小豹子。
展居洲卻忽然把他推了開來,對上蘇挽風朦朧的氤氳著水氣的眼神,展居洲淡淡道:“在我把手環(huán)還給你之前,不欺負你。”
蘇挽風愣了下,“那你什么時候還給我?”
“看你表現(xiàn),等你學會珍惜的時候。別再勾引我,沒用�!�
他說完就起身站了起來,“我去書房工作�!�
勾引……
想到自己剛剛的舉動,可不就是勾引嗎?
蘇挽風的臉頰“蹭”的一下燒紅了。
他兇巴巴的沖到書房門口,對著里面喊:“不欺負就不欺負!有什么了不起!”
展居洲在屋里笑的肚子有點疼,行吧,他知道蘇挽風心里有很多不安,靈魂深處始終有一份低微的討好和卑微,所以他更喜歡把事情藏在自己心里,一個人悶著。
不著急,未來他還有很長的時間,去給蘇挽風一份沉甸甸的安全感。
……
第二天展居洲給季衍之打了個電話。
季衍之上半年剛拍了部電影,演一個癌癥患者。他本來就不胖,為了這個角色更是直接暴瘦了二十斤。上個月在片場皺著眉可憐巴巴啃生菜的視頻曝光后,把粉絲心疼的不行,別人家粉絲都催著自家哥哥多拍戲多營業(yè),獨獨只有季衍之的粉絲一個個哭著喊著求季衍之停工休息。
就連方執(zhí)也不能幸免于難,“你會不會照顧老婆?不會就讓我們來�!敝惖脑挕�
方執(zhí)再一次感受到了當年慘遭“網絡暴力”的恐怖,公司也不去了,直接休了年假,在家里就一個任務——養(yǎng)胖季衍之。
他每天都給季衍之稱一遍體重,然后把截圖放到,孜孜不倦的打卡。
哪天體重要是沒漲,或者還瘦了,方執(zhí)肯定要被罵。
因此還得了個調侃的稱號——。
展居洲來的時候,方執(zhí)還在廚房給季衍之做下午茶,窩在沙發(fā)上玩手機的季衍之笑著把茶幾上的蛋糕遞給展居洲:“來的正好,你幫我嘗嘗�!�
展居洲皺眉:“吃了會死嗎?”
季衍之:“這倒不會,就是配方有點奇怪,方執(zhí)一天到晚的想搞些新花樣,上次給我做什么橘子雞腿,把我嚇死�!�
展居洲咬了口蛋糕,味道還行,“待會兒我?guī)б恍┗厝ソo挽風,他喜歡吃甜的�!�
方執(zhí)從廚房里慢悠悠的飄出來:“我做的東西你拿去送你老婆,你挺要臉啊�!�
展居洲臉色一黑:“你好意思說我?你憑什么扣著我老婆的手環(huán)?挽風又沒問你借錢�!�
方執(zhí)在季衍之身邊坐下,毫不客氣的往他心口扎刀子:“年收入也不少,還讓老婆出來借錢,我真不好意思說你。”
季衍之瞪了眼方執(zhí):“你行了啊,沒完沒了還,說完了沒,說完了趕緊把手環(huán)還人家�!�
方執(zhí)撇撇嘴,去了臥室,很快拿了一個精致的小盒子出來,里面正是那條和田玉手環(huán)。
季衍之:“他來借錢的時候,眼睛都是紅的,你別太怪他�!�
展居洲:“嗯,我知道�!�
展居洲走后,方執(zhí)把廚房里的皮蛋瘦肉粥端出來給季衍之喝。
季衍之兩個小時前才吃過面,現(xiàn)在真的飽的不行,看到吃的東西就反胃,連連搖頭:“我真吃不下了,喂豬也不能這么喂啊……”
方執(zhí)把季衍之直接從沙發(fā)上抱了起來,拎到客廳角落的體重計上稱了稱,臉垮了:“一點沒漲,你粉絲今晚又要網暴我,你心疼心疼你老公好不好?”
季衍之有心無力:“你就不知道張假的放上去,算了,我們出去走走,消化消化,東西回來再吃。我現(xiàn)在真的吃不下了�!�
他拽起方執(zhí)的手放到自己肚子上:“不信你自己摸,還是圓的�!�
方執(zhí)揉了揉他的肚子,笑:“果然是圓的,和懷孕了一樣�!�
“滾蛋!”
方執(zhí)猛然把季衍之抱了起來,扛著就往臥室走,季衍之:“你干嘛?”
方執(zhí):“阿衍,我?guī)湍阆��!?br />
“方執(zhí)!你他媽……”
消化了兩個多小時,季衍之終于乖乖的把粥給喝光了,晚上睡覺的時候,季衍之問方執(zhí)要不要出去玩幾天。
方執(zhí):“等中秋節(jié)過了吧。中秋節(jié)那天,我想去祭拜一個朋友。”
季衍之:“誰?”
方執(zhí):“陸清允,聽說他死的那天是中秋節(jié),阿衍,他那個人……特別可憐�!�
季衍之:“說說?”
方執(zhí)嘆了口氣:“也不知道從哪里說起�!�
他掏出手機,去網上搜了搜,找了條舊新聞出來。
新聞里一個小有名氣的年輕演員哭著控訴陸清允帶著他去酒店,強迫與他發(fā)生關系的罪行。
方執(zhí):“其實那天,陸清允根本就沒去那家酒店。”
季衍之:“你知道?”
方執(zhí):“嗯,那天他被孟云諫操了一整天,孟云諫明明知道那天陸清允一直和他在一起,卻選擇了沉默�!�
第240章
祭拜陸清允
方執(zhí)又從手機里找出一張照片,遞到了季衍之面前。
相片里,一個身形消瘦,衣著單薄破舊的男人蹲在下著雨的街頭小巷里,他側著腦袋,視線正對著鏡頭,在他的腳邊,有一只臟兮兮的小貓,與他一樣瘦骨伶仃。
他淡淡的看著前方,眼睛里盛滿了同樣淺淡的笑意。
方執(zhí):“這是他最后一次出現(xiàn)在大眾的視線里,在他去世前的一個月前,那個時候應該就病了吧,可惜沒有一個人察覺到。”
那時的人們也處于一場恐怖的狂歡里,一個性騷擾,潛規(guī)則,逼死手下藝人的無良經紀人,就算看出了陸清允的窮困潦倒和身體的異常,也只會覺得他是罪有應得。
方執(zhí)不由的摟緊了季衍之,“阿衍,我們分開的那七年,你是不是也這樣過�!�
季衍之:“多過去多久了�!�
方執(zhí)認真的看著季衍之的眼睛:“老實說,阿衍,你有怪過我嗎?”
季衍之沉默了許久許久,“有過,不過不是那七年,是后面,你騙我的時候,錄音的時候……我的確有恨過你�!�
方執(zhí):“那現(xiàn)在還恨嗎?”
季衍之:“現(xiàn)在很愛你。”
方執(zhí)的眼睛一下紅了,他忍不住低頭吻住季衍之的唇珠,聲音微微顫抖:“未來也要愛我,一輩子都要愛我,十輩子都要愛我。”
季衍之皺眉,抿著唇躲開他的吻,“愛你一輩子就可以了,還要愛你十輩子,你有點霸道了吧�!�
方執(zhí)不高興,翻身壓住季衍之,手往他衣服里伸:“說,愛不愛我十輩子�!�
季衍之笑:“行行行,愛你十輩子,那個……下午才做過,放過我吧,我腰真的不行了……”
方執(zhí)捧著季衍之的臉,親了口:“睡覺!”
他和季衍之,永遠都不會是孟云諫和陸清允。
他要用一份沉甸甸的安全感,用接下來無數(shù)個七年,去填補他對季衍之的虧欠和空白。
中秋節(jié)那天,季衍之和方執(zhí)帶了一束花去給陸清允掃墓。
陸清允葬在郊區(qū)的一處公墓,墓地有些遠,開車過去要一個多小時。
順著臺階一路往上,找了將近二十分鐘,最后在一個非常隱蔽的角落里,他們終于找到了陸清允的墓碑。
墓碑上沒有照片,只寫著陸清允的名字,出生年月和死亡日期,他死在二十七歲這一年,距離他二十八歲的生日只有短短的六天。
墓碑似乎被人翻修過,并沒有像網上流傳的那樣,潑滿了油漆和涂鴉。
他們剛把帶來的百合放在墓碑前,忽然聽到背后傳來一陣沉沉的腳步。
兩個人同時轉身,就看到一個戴著口罩,身形高大的男人從臺階上走了上來。
季衍之一瞬間就認出這個人是孟云諫。
他有些驚訝,陸清允的死,這個男人難辭其咎,他以為兩個人早就已經是老死不相往來的關系了,沒想到孟云諫居然會來祭拜陸清允。
孟云諫只是淡淡的瞥了眼他們,就當他們是空氣一樣,然后便繞過他們,走到陸清允的墓碑前,放下花,又把隨身的袋子里東西一樣樣的拿了出來。
季衍之定睛瞧了了眼,見里面是一些蛋糕,小零食,還有一個很像是幼兒園小孩子畫的一家三口的全家福。
孟云諫在這,季衍之和方執(zhí)也不好久待,兩個人對著墓碑鞠了一躬,準備離去。
孟云諫半蹲著,對他們輕輕的彎腰點頭,似乎是以家屬的身份,回了一個禮。
方執(zhí)拽著季衍之順著石階往下面走,季衍之走了兩步,忍不住回頭看了眼。
孟云諫不知何時已經坐了下來。
淡淡的聲音隨著聲音飄入季衍之的耳朵里:“本來應該帶簡簡過來看看你的,但是那小子昨晚偷吃了一大桶冰淇淋,半夜就鬧肚子疼,主要是不敢?guī)麃硪娔�,他回去又要哭著找你,我完全就不知道怎么辦。”
“上周他把你特別喜歡的那個花瓶打碎了,我差點揍了他,后來還是沒舍得動手,你肯定會怪我,真的,我都不知道咱兒子那么調皮,以前總是你一個人照顧他,是不是特別辛苦?”
“對了,說點開心的事,上周他們老師布置了作業(yè),讓畫一家三口的全家福,他畫的特別好,得了第一名,我把畫帶過來了,清允,你也看看�!�
“……”
季衍之皺皺眉,活著的時候不知道珍惜,人都死了,現(xiàn)在說這些又有什么意義呢?
回去的路上季衍之和方執(zhí)許久都沒有說話,快到家時,方執(zhí)忽然笑道:“我想咱閨女了,去接彤彤出去吃火鍋�!�
這幾年他和季衍之工作都忙,他爸媽又想孫女,成天嚷嚷著兩個大男人怎么照顧好小孩子,就把彤彤接去了老宅。
彤彤已經上小學五年級了,小丫頭個子躥了不少,儼然已經有大姑娘的樣子,一見到方執(zhí)就小麻雀一樣的飛奔了過去:“爸爸!”
方執(zhí)彎腰,在彤彤撲到自己懷里的那一瞬間把小丫頭抱了起來,原地轉了好幾圈,“有沒有想我?有沒有聽奶奶話?”
彤彤:“就一點點吧�!啊�
“就一點點?”方執(zhí)捏著她的臉:“那我上個月送你的鋼琴,你還我�!�
彤彤哼了聲:“送人的東西還要回去,小氣!還你就還你,我問大爸爸要!大爸爸比你有錢的多�!�
“你大爸爸再有錢也是我的。”
季衍之頭疼:“行了行了,兩位祖宗,能不能安生點?”
彤彤從方執(zhí)的身上跳下來,跑到季衍之身邊,
從隨身的小包里翻出一袋子糖。
“爸爸,這個給你�!�
季衍之:“給我?”
彤彤:“奶奶說,你有低血糖,拍戲瘦了好多,頭暈的時候可以吃一顆�!�
季衍之笑著蹲下,揉了揉彤彤的腦袋:“我閨女現(xiàn)在知道疼人了�!�
方執(zhí)很贊同:“嗯,真的成小棉襖了�!�
誰能想到幾年前,這個小丫頭還是個沒有規(guī)矩,對著季衍之呼來喝去讓人生厭的孩子,為了把彤彤掰回來,方執(zhí)還特意去請教過專業(yè)的心理醫(yī)生和兒童教育學家。
對彤彤,他是盡到了一個父親的責任的。
方執(zhí)還以彤彤的名義,創(chuàng)辦了一個動物保護基金會,每個月都要親自帶過去做做義工。
在這一點上,季衍之很感激方執(zhí)。
一家三口坐上了車,去了一家火鍋店,這個點正是人多的時候,火鍋店人滿為患,季衍之和方執(zhí)又不好大庭廣眾下露面,就想定一間包廂。
服務員滿臉抱歉:“不好意思,兩位先生,我們最后一間包廂剛剛被預定走了……啊,孟先生�!�
季衍之回頭,瞬間瞪大了眼睛。
孟云諫?
居然會那么巧?
上午給陸清允掃墓遇見,現(xiàn)在吃火鍋又遇見?
孟云諫手里抱著個六歲左右的小男孩,見到季衍之和方執(zhí),他也明顯愣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