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我虛弱的回應(yīng)著,喉頭只是發(fā)出了幾不可聞的喃喃,沒有人會聽到我的呼救。不,我不想死!我本能的在水中撲騰起來,可身體卻似乎已經(jīng)僵硬成了一尊冰雕,只有手指能勉強(qiáng)動彈。
“我沒死!我在這兒!”我竭盡權(quán)力的呼喊著,那束象征生命和溫暖的燈光透過迷霧照射在離我不遠(yuǎn)的冰面上,又挪移開來,朝另一個方向照去。最后一線希望近在咫尺我卻無法抓住,巨大的惶恐絕望宛如迷霧與寒冷一樣滲透入了骨髓。然而我能做的,卻只是在逐漸漫過脖頸的海水中,奮力的仰起臉看向那已經(jīng)接近黎明的灰藍(lán)穹廬,企圖再多獲得一點(diǎn)點(diǎn)氧氣。
我就要死了……爸爸媽媽,求求你們快發(fā)現(xiàn)我……
這個意識在我凝固遲緩的大腦中無限放大著,時間流逝的異常緩慢。好像過了幾個世紀(jì)一樣漫長,我絕望等待自己慢慢死去,可突然,水面下有什么東西觸碰到了我的腳。我在接近昏死的狀態(tài)中被忽然驚醒,身體隨之被托了起來,浮出了水面。我最先看到是一只有力而蒼白的手臂橫托著我短小的雙腿,我的頭顱靠在了一片寬闊堅硬的胸膛上,臉頰觸碰到了濕淋淋的,宛如海藻一樣的頭發(fā)。
啊,這是一個人,我被發(fā)現(xiàn)了,我被救了!
我的心里突然明亮起來,可惜沉重僵硬的身體卻不允許我抬起頭,去看我的救命恩人的臉,只看見水面上被分開一道細(xì)長的波紋,帶動我的身體向燈光之處游去。
近了……更近了……啊,我獲救了。
當(dāng)溫暖的燈光照射在我的身上時,我的視線和意識一并變得模糊起來,只聽到有熟悉的聲音驚叫起來:“天啊,感謝上帝,是德尓,他活著,他向我們游過來了!真是個奇跡!”
“不,不,有個人托著他,老天,那,那是只……”
我的身體驟然被松開了,一雙手將我朝燈光的方向推去,我感到身軀在水波漂浮了幾米,便被幾只手抓住了手腳,嘩啦一聲拽離了冰冷的水面,接著立刻落入一個柔軟而溫暖的懷抱里。
“噢,我的兒子……”
母親的聲音使我一下子有了氣力,我緊緊的擁住她,虛弱的哭泣起來,透過朦朧的淚眼,我看向遠(yuǎn)處那霧氣彌漫的晦暗海面上,若隱若現(xiàn)的浮現(xiàn)著一個男人修長的上半身的影子。啊,那是救我的那個人,他為什么不上船來呢?那么冷的水,他會凍死的!
我眨著眼皮,努力想要辨清他的模樣,可我僅僅在夜霧中看到一雙陰森狹長的幽藍(lán)雙眼,這使我忽然害怕起來,甚至連呼喊他上船的勇氣也消失了,將頭埋在了母親的懷抱中。
救我的人,他最終沒有上來。他是什么人呢,他是人類嗎……
“A.…garas……”
耳膜深處突兀的響起了一串低鳴,一雙幽藍(lán)的瞳仁從眼前浮現(xiàn)出來,與那記憶深處的眼睛重疊在了一起。
那是…
我猛地驚叫了出來,一下子睜開了雙眼,從夢魘中跳脫出來,一切消失的無影無蹤。
可是寒冷卻如附骨之蛆,依舊殘留在身體里,我的背后冷汗涔涔,渾身發(fā)抖。我感到自己躺在柔軟的床墊上,四周一片漆黑,叫人不知此時海面上是晝是夜,腦子迷迷糊糊的,猶在夢中。
———啊,是了,我竟然夢見了很小很小的時候,幾乎被我完遺忘的一段記憶。
沒錯,那是在挪威海岸……祖父的捕魚船撞上冰礁,同行的所有人都喪了命,只有我奇跡般的獲救。
我被人救了,可救我的那個人卻沒有上船,而是消失在了海里。正常的人類是不可能突然出現(xiàn)在那樣寒冷的水域里的。這也許就是我為什么一直相信有人魚的存在,并偏執(zhí)的尋找人魚的起因吧。
多么久遠(yuǎn)的事情啊,怎么會突然想了起來……
等等,那雙眼睛……
睡意轟然炸了開來,不堪的記憶惡浪一樣涌入腦中,被人魚□□的遭遇清晰的仿佛重現(xiàn)在眼前,我因強(qiáng)烈的羞恥感而蜷縮起了身體,抱住臂膀?qū)㈩^埋在了枕頭里,張嘴死死咬住了棉芯。
不,不可能!
我用力的晃了晃腦袋,閉上眼睛,大腦中的那雙幽藍(lán)的瞳仁卻怎么也揮之不去,幼時的記憶和昨夜的情景混雜在一處,使我忍不住爆發(fā)出一聲大吼,心底仿佛翻騰著驚濤駭浪一樣,呼吸都喘不上來。
———
多年前在海里救起年幼的我的那個神秘黑影……是阿伽雷斯,是阿伽雷斯!
他也許在我的潛意識里埋下了一個誘餌,他也許預(yù)見到了我會癡迷上研究人魚,他也許早就知道我終有一天回到他所賴以生存的海域!他也許一直在等待著我,是來索要回報的,他曾經(jīng)給予了我生命,作為交換的代價,他現(xiàn)在奪取了我作為一名男性的貞操,他蟄伏多年的目的達(dá)到了。
多么高明的生物,我也許是被他在那個時候就選定的目標(biāo),我的天,我的天……
我緊緊抓住被褥,渾身止不住的發(fā)抖,甚至不敢抬頭去看人魚在哪,因?yàn)槲抑雷约号c他獨(dú)處一室,被困了這座海下的牢籠里,然變成了他的饕餮盛宴。
“De…sharo
越害怕的事情總在越害怕的時候發(fā)生,正在我的大腦一片混亂的時候,耳畔忽然傳來了阿伽雷斯的一聲低鳴。
我一坐而起,抓起被褥裹在□□的身上,手胡亂的在枕頭邊摸索起來。我的枕頭底下藏著一個帶有防身電擊功能的手電筒,而我成功的將它抓在了手里,整個人蜷縮在了墻角,將燈光打了開來。
我當(dāng)下被嚇了一大跳,阿伽雷斯就匍在我床尾的地面上,似乎剛從水里出來,渾身滴滴答答的淌著水,一對陰沉的暗瞳深深的注視著我,低低仿若咒語:“
Do…not…be…afraidof�!�
Chapter20
Chapter20
“離我遠(yuǎn)點(diǎn),獸類!”我抓緊手電筒,使晃動的燈光刺激他的眼睛以阻止他靠近我,可是這根本無濟(jì)于事。阿伽雷斯只是撇開頭,猶如遭到獵物挑釁的獅子般,咧開嘴亮了亮犬牙,雙手撐著身體,一下子就爬到了我近前,用身體將我完堵死在墻角里,低下頭俯視著我。
他身體上散發(fā)的荷爾蒙的異香漫天撲來,我的神經(jīng)似乎霎時間啪地一聲斷了,自衛(wèi)的本能使我立刻按開了手電筒上的電擊開關(guān),直直的抵在了他堅硬如鐵的胸口。頓時我聽到嘶的一聲,阿伽雷斯的身體猛地抽搐了一下,一股皮肉燒焦的氣味直沖鼻腔。可他連半分也未退縮,手爪反而一下子擒住了我的雙臂,向墻上按去。
“放開我!滾開!別逼我弄傷你!”
我語無倫次的怒喊起來,手不受控制的揮舞著手電筒,陣陣藍(lán)色的電流灼打著阿伽雷斯用力擒著我的手臂,留下一道道白色的傷痕。我承認(rèn)我已經(jīng)理智無,像個受到刺激的幼童一樣發(fā)瘋的抵抗著。天知道我多么希望自己足夠強(qiáng)悍,因?yàn)槲掖丝讨幌胛野阉^的研究精神和考察成果都拋諸腦后,將這條人面獸心的人魚按在地上狠狠的暴揍一頓!
第18章
可事實(shí)上,我的力量與一只兇獸的肌肉含量的相差如此懸殊,阿伽雷斯輕而易舉就將我的雙臂制在了頭頂,手指一掐便將手電筒從我的虎口拔了出去,扔在了一邊。
他微微瞇起眼睛,用一種癡迷又玩味的神情盯著我,好像我的竭力頑抗于他僅僅是調(diào)情一樣的舉動。我感到他潮濕寬闊的手爪挪到我的后腦勺處,垂下頭湊了過來,我還沒來得及發(fā)出任何驚呼,嘴唇將被迎面壓下的暗影重重覆住了。
唔!我想大叫,然而只是發(fā)出了一聲悶哼。
被人魚壓在身下泄欲的記憶是那樣清晰,我的身體因羞恥和恐懼抖得異常厲害,條件反射的一口咬住了壓住我的冰冷雙唇�?谇焕锪⒖桃鐫M了咸澀的血腥味,阿伽雷斯卻不依不饒,將我的腦袋整個抵在墻上,下嘴親吻的力度又深又重。他的舌頭撬開我的齒縫長驅(qū)直入,侵略著我的每一縷呼吸,就像一個情場高手游刃有余的蠱惑著,又像是對待小孩一樣充滿強(qiáng)制意味的撫慰。
很快我感到舌頭和下頜都不是自己的了,身體軟了半截,手臂不知被什么時候松了開來。我企圖將阿伽雷斯推開,可雙手卻只有抵著他胸膛的力氣,簡直像在回應(yīng)他似的。
我不知道人魚的唾液是不是像毒蛇一樣能麻痹人的神經(jīng),但我真的吻得暈頭轉(zhuǎn)向,連他什么時候撤開的也沒反應(yīng)過來,依然癱靠著墻壁,凌亂的喘著氣,大腦有一瞬間的空白。
阿伽雷斯似乎并沒有進(jìn)一步侵犯我的意圖,他只是用身體將我壓制著,支著一邊手肘垂著頭,手指撥撫弄著我的發(fā)際,似乎是在品嗅著我的氣味,像是剛吃飽睡足了的猛獸一般,十足的慵懶愜意。
可一想到他是因干了什么獲得了如此大滿足,我就羞恥的連與他對視的勇氣也沒有,下意識的用肘子遮住了臉,用手背拼命擦著尚還濕潤的嘴唇。我仰頭靠在墻上,恨不得背后生出一道裂縫能讓我藏匿進(jìn)去。
我深吸了幾口氣,勉強(qiáng)從齒縫里擠出一句完整的話:“你救過我的性命,沒錯,我該報答你的,現(xiàn)在你的回報已經(jīng)得到了,為什么還不走,你想回到大海里去的,是不是?我現(xiàn)在就能放你回去!”
“NO�!卑①だ姿沟幕貞�(yīng)徘徊在我耳畔,聲音暗啞沉重,字字像砸在我的耳膜上:“I………t……you�!�
他張嘴時,潮濕的呼吸一股腦泄在我的頸項里,我被激得打了個哆嗦,忍無可忍的撤開手臂猛地將他推開幾寸,貼著墻竄起來,爆發(fā)出一聲怒吼:“我不是你的,也不會屬于你這只獸類!”
話音未落,我便感到腳踝一緊,被他的手爪攥住了。我條件反射的抬起腳朝人魚胸口用力踹去,兩條小腿卻都被他一把抓在掌中,向下拽去,驚人的怪力將我一下子拖倒在床上,被阿伽雷斯迎面壓在了身下。
我的一條腿漏在了被褥外面,感到他的手爪自膝蓋以下緩緩摸了上來。那粗糲冰冷的掌心摩擦著我的皮膚,使我的身體沿路爆起了雞皮疙瘩,牙齒也打顫:“不要碰我,我不是你的配偶……不是!”
我話似乎竟起了效用。上滑的手爪在我的腰際堪堪停住,忽然松開來,撐在我的身體兩側(cè),我屏住呼吸,心跳急劇的如同飆車,一動不敢動的瞪著籠罩著我的陰影。頭頂發(fā)絲下斑駁的陰影里,阿伽雷斯的臉色晦暗莫測,我在他的嘴角卻找不到那抹慣有的邪獰笑意,他的眼睛盯著我,像在思考我剛才的那句話,并且相當(dāng)在意。
我無法捉摸這種深海生物的心思,卻本能的感到他也許即將要發(fā)怒了。
我無法預(yù)料人魚發(fā)怒時會多么可怕。一種極度強(qiáng)烈的危機(jī)感襲遍身,使我恐慌的呼吸停止,腎上腺素在阿伽雷斯俯身朝我壓下來的一瞬間竄到了至高,然而他僅僅是將鼻尖貼在我的鎖骨上深深嗅了一口,發(fā)出了一串奇怪的,似乎混雜著俄羅斯音節(jié)的低鳴,我似乎聽到了“你”和“我”的單音。
———他好像用俄羅斯語在說:“你是我的�!�
對于母語的敏感使立刻我嚇了一跳,以為自己聽錯了。我不敢相信人魚在試圖學(xué)習(xí)俄羅斯語與我溝通,不由詫異的倒吸了一口涼氣。
阿伽雷斯的嘴唇若有似無的碰觸著我的耳垂,語速很慢的持續(xù)著他的低鳴。他的發(fā)音斷續(xù)而生澀,卻說得異常用力:“我……允許你…知道…我…”
那種語氣竟近似利誘一般,人魚似乎想與我商量什么。我一下沒有反應(yīng)過來他的意思,卻至少能肯定他并沒有發(fā)怒,便從巨大的恐慌中稍稍安定下了心神,可精神因羞恥依然極度緊繃著,生怕他下一刻就撕開我的被褥。
耳旁的呼吸使我渾身毛骨聳立,我卻連脖子也不敢挪半寸:“你到底……在說什么,你允許我怎么樣?”
“知道…我…所有……”他斷斷續(xù)續(xù)的拼湊著錯得離譜的俄羅斯音節(jié),竭力想讓我明白他的意思,甚至撿起了扔在一邊的手電筒,將燈光聚攏在自己的身體上,盯著我的眼睛,唇角若有似無的勾了一勾:“你想…知道…我的�!�
我莫名其妙的瞪著他的動作,在一兩秒后,忽然間意識到他說的話意味著什么,呼吸驟然間急促起來,心里某種被恐懼暫時壓抑的不安因子,又隱隱躁動起來。我無法不承認(rèn)這件事于我是個巨大的誘惑。
阿伽雷斯的意思分明是……他允許我盡情的研究他,他允許我知道關(guān)于人魚的任何信息。
那么,他怎么會不要代價,他當(dāng)然……
我緊緊攥住了拳頭。
Chapter21
Chapter21
“他們,會…知道的…你…是我的……”
阿伽雷斯盯著我的臉,意味深長的咧開嘴,好像窺透了我的什么破綻。
我的神-經(jīng)突地一跳,忽然反應(yīng)過來他所表達(dá)的意思,猛地坐起身來,將他一把推在墻上,想一拳朝他砸下去,然而手腕卻被他的手爪輕易的握在半空,他微微啟唇,舔-了一口我的手指,他的唇角微微勾了一勾,長睫下的眼瞳暗沉無底,像是噬人不留痕的一片沼澤。
多么陰險的家伙!
他完抓-住了我的死-穴。我無法拒絕,也沒有余地拒絕。
我咬了咬牙關(guān),感到理智在如同與羞恥心在腦內(nèi)交戰(zhàn),神-經(jīng)都糾作一團(tuán)。
是的,假如我拒絕阿伽雷斯,造成的結(jié)果不僅僅是流失掉研究他的機(jī)會,白白失身,更嚴(yán)重的是,假如這幾天我研究不出任何結(jié)果,莎卡拉尓他們會質(zhì)疑這幾天發(fā)生的事,萊茵更會因那天我的呼救追問調(diào)-查下去,以他那樣固執(zhí)的性格,假如我不拿出研究記錄來掩蓋這個可恥的秘密,遲早會被他知道這兒發(fā)生過什么。
絕不能讓他們知道…否則,我一輩子也無法抬起頭做人。
只是想像一下被他們知道這件事的情景,我的冷汗就已經(jīng)從脊背上冒了出來,坐立難安。
而阿伽雷斯則索性放開我,一派慵懶的倚靠著墻壁,粗-長柔韌的魚尾有漫不經(jīng)心的輕掃著我的小-腿,瞇眼在我的臉上梭巡。
他清楚到他的引-誘有多么高明,他知道我的弱點(diǎn)是什么,更了解我最需要什么。他多年-前在我的潛意識里打了一劑毒藥,讓它在我的思想里慢慢發(fā)酵,然后悄然織了一張蜘蛛網(wǎng)等待著,等我我彌足深陷進(jìn)去,像軟化我的骨髓一樣將我困在其中。
等我反應(yīng)過來時,早已無路可逃。
我為人魚的城府感到難以置信,這種生物的心機(jī)簡直足以成為一個高智商罪犯!
我用拳頭抵住嘴巴,顫-抖著深吸了一口氣,眼下除了答應(yīng)阿伽雷斯的提議,按原計劃進(jìn)行研究似乎沒了其他選擇,但……Fuсk,這和為了研究成果賣屁-股有什么區(qū)別?
這個念頭使我整個人一下子暴躁起來。我強(qiáng)-迫自己表現(xiàn)的平靜,因?yàn)槌顺嗌砺?體的跟阿伽雷斯反-抗,此刻我什么也做不到,反而容易激起他隨時會燃起的yu望。
我只能假裝順從他,這只是權(quán)宜之計,等他松懈下來……
我下意識的掃了一眼電腦桌的方向,那個抽屜里面還有麻-醉槍的儲備針劑。我有機(jī)會反擊的,而且莎卡拉爾說過,他們明天就會回來,熬到那時候,我就能脫身了。
“我答應(yīng)你�!蔽叶⒅①だ姿�,用英語說道,以便他更明確的聽懂我說的話,并立刻強(qiáng)調(diào)道:“我要用自己的方法研究你,在我的研究過程中,禁止你…對我做其他的事�!�
末尾幾個字我?guī)缀跏菑难揽p間擠出來的,我的臉頰因極度的難堪羞辱而陣陣發(fā)燙,為了抑制自己回想昨晚的情景,我一把奪過阿伽雷斯手中的手電筒,暴躁的撥-弄著開關(guān),逼視著他:“你懂我的意思嗎?”
“Y…es�!�
兩片薄如鋒芒的嘴唇吐出一個清晰的音節(jié)。他臉上的笑意似乎加深了,在我看來更加的陰險狡詐,像是籌謀已久的計劃得逞了一般。
笑吧,獸類,你笑不了多久的。
“那么,躺下來。”我毫不客氣的命令道,指了指玻璃地板,心底卻一陣發(fā)虛。我不敢肯定這只獸類是否會信守諾言,畢竟他不是人類,他然不受任何道-德、法-律、原則的約束,即使他像個流氓一樣耍痞,我也束手無策。
可出乎我意料的是,人魚竟然真的順從我的發(fā)令,蜿蜒著從床-上滑了下去,仰面躺在地板上,那黑長得駭人的魚尾舒展開,從床腳一直延伸到桌子底下,像一只巨大的蜥蜴橫陳在地面上。然后他就那樣瞇著雙眼,將頭枕在自己的一邊手臂上,像在曬日光浴一樣饒有興味的盯著我。
第19章
我強(qiáng)忍住想下去狠狠踹他一腳的沖動,裹-住被褥,邁過他的身-體,向浴-室外被我脫-下的那堆衣服跑去,我可不能光著身-子研究他!
阿伽雷斯并沒有用他的尾巴阻攔我,可我將衣服撿起來時才意識到:我沒有換衣服的地方,我不得不在人魚的注視下更-衣。即使是背對著他,我依然能感覺到他盯著我脊背的目光,這讓我如芒在背,慌不擇路的縮到桌子背后,抓著褲管就往腿上套。
可剛剛套-上一邊褲管,阿伽雷斯的魚尾就如影隨形的貼近了我的腳踝,摩擦著我的小-腿,嚇得我顧不得穿上褲子,只匆忙的套-上了研究服的長大卦就立刻站起身來。
“I…like…your…body…”
人魚盯著我的衣襟,喉頭滾動了一下。這樣赤-裸裸的含義使我顧不上忌憚自己處在弱勢,忍不住一腳將他潮-濕沉重的長尾踹到了一邊,將腰間的衣帶拴得緊了一緊,倒退了一步,用身-體遮住了抽屜,偷偷將里面的麻-醉針摸了出來,藏進(jìn)了袖口。
我不敢看人魚的眼睛,害怕與他對視就因心虛而露餡,因?yàn)槲译[隱覺得人魚似乎像閱歷極深的長者一樣具備窺心的特殊能力,在他面前我耍的把戲就像個小孩子一樣淺薄。
老天保佑我別被提前戳-穿。
我提心吊膽的祈禱著,故作鎮(zhèn)定回過身去,整理好記錄人魚生理數(shù)值所需的所有工具,抱到了他的身邊,半跪了下來。
按照測量生物身-體狀況的程序,我首先需要記錄的是人魚的血壓數(shù)值。
我這樣在心里告訴自己,拿起了血壓儀,手心卻在不停的冒汗。極力維持著如同研究一個普通野生生物的科學(xué)態(tài)度,可僅僅是直視他精壯的男性上半身,我便已感覺幾欲窒-息。這幅軀體就在昨晚……就在昨晚……
我咬緊牙關(guān),強(qiáng)-迫自己不去回想那些不堪的情景,腦中卻不斷的閃現(xiàn)著人魚的手爪扣在我手背上的一幕,我感到自己長袍下的大-腿都打起了抖,一種被羞恥感激起的羞恥感自下而上的襲上來。我一把抓-住人魚骨節(jié)凸出的手腕,將血壓儀快速的套在了他的小臂上,按開了開關(guān)。
我強(qiáng)-迫自己將注意力集中在那小小的液晶屏幕上閃爍的數(shù)值。我看見它在200~300Hg之間變化著,最終停留在261這個數(shù)字上。
我頭也不抬的迅速將這個數(shù)值輸入在了記錄專用的平板電腦里,并強(qiáng)-迫自己思考判斷。
人魚的血液收縮壓幾乎高出人類水平一半,即使是情緒激動的老人也達(dá)不到這樣的數(shù)值,除非是服用了大量的成癮型興-奮劑。假設(shè)人魚的身-體機(jī)能與一名極限運(yùn)-動員一樣強(qiáng),那么他一定處在極度亢-奮的狀態(tài)。
———發(fā)-情期。
我的大腦正立刻冒出了這個單詞。人魚此刻,仍然處在發(fā)-情期的頂峰。我的眼睛死死盯在那個數(shù)值上,余光卻不自禁的滑-向人魚的身-體,脊背完被汗沁透了。
Chapter22
Chapter22
我無比的想要逃走,卻清楚自己無路可逃。我只能盡量的與阿伽雷斯周旋,拖延他欲-望爆發(fā)的周期,減少被他再次侵犯的可能。
至少,他現(xiàn)在還未……
我的目光不由自主的滑至他的腰-腹下尚還閉合的鱗膜處,那里面蟄伏的兇器并沒有勃-起的征兆,我高懸的心臟才堪堪落下,做賊似的撤開視線,卻正與那雙探究意味的深瞳撞在一處,手筋不禁一抽,有種做賊被逮了個正著的慌亂。
“Hodyou……”阿伽雷斯一邊唇角不懷好意的勾了起來,淺色的睫毛垂下去,目光掠過自己腹下,又抬眼,目光灼灼的盯著我,“我的東西…你…喜歡?”
我的大腦里嗡了一下,如同被他扒光了衣服一樣羞辱,沖動使我抓起一旁的抽血針管,毫不猶豫深深扎進(jìn)了他的手臂肌肉,瞪著他冷冷道:“抱歉,我需要你的血液進(jìn)行下一項試驗(yàn),獸類。”
我惡狠狠的說道,滿以為他對我突然抽取他的血液感到介意而惱怒,這樣他也許也能體驗(yàn)到被人冒犯的感覺,我至少能討回一點(diǎn)點(diǎn)男性的尊嚴(yán)。我寧可這只下-流的野獸向我發(fā)火,也不愿被他這樣肆意褻逗。
出乎我意料的是,人魚對我的反擊沒有表現(xiàn)出任何怒意,他只是收斂了笑意,甚至主動將手臂放松了,任由我緊緊的攥著他的腕部,異常安靜的看著我將一大管藍(lán)色的液-體從他血管里抽-出來。
在我拔-出針頭的瞬間,他忽然反手擒住了我的手腕,將我?guī)缀跻幌伦幼У乖谒纳砩�,好在我眼疾手快用手肘撐住了地板,頭堪堪懸距他的臉一個指頭的距離,心臟幾乎掉出了喉-嚨。
阿伽雷斯半瞇起眼,像在玩味的打量我的情緒,汲取著我的驚慌作為他快-意的養(yǎng)分。
我竭力抗衡著臂上鉗子般的怪力,幾近窒-息的盯著他。而他則好整以暇的伸出一根修-長的、帶著尖銳指甲的手指,輕輕拭掉了針尖上搖搖欲墜的一滴洇藍(lán)血液,竟將它抹到了我的唇上,唇齒含-住我的耳畔,咒語般的暗啞沉吟:“I.…give……everything…to..you…,cause,you…are…Desharo
人魚的聲波仿佛具有精神毒藥的污染力,直直穿透了我的耳膜抵達(dá)腦海深處。一剎那我的心理防線被擊-打的幾近崩潰,即使拼命的壓抑著昨夜的不堪回憶,我依然感覺這只獸類對于他占有了我的宣示與強(qiáng)調(diào)像某種烙印一樣,牢牢印刻在了我的靈魂上。這讓我一瞬間產(chǎn)生了一種我成了一個被烙上他專有印記的俘虜一樣,一輩子也無法抹去。
我此刻無比想找個藏身之所將自己牢牢的保護(hù)起來,即使是縮在被子里也能緩解被徹底侵犯的無助和惶然。然而被吮-吸的耳-垂引起的異樣瘙-癢,一陣陣的襲進(jìn)骨髓,我的手臂在微微發(fā)-抖,支撐自己的身-體已經(jīng)非常勉強(qiáng),隨時會癱在阿伽雷斯的身-體上,只有任他享用的份。
F-U-C-K!我在心中咒罵,不想變成-人魚的禁臠的話,只有放手一搏了。
我索性俯下-身,逼-迫自己主動靠在了阿伽雷斯的胸膛上,甚至摟住了他堅韌有力的脖頸,向一邊歪倒下-身-體。阿伽雷斯顯然對我的主動感到意外,鉗子一樣的虎口放開了我的手腕,興-奮的摟住我的脊背,向我的長褂內(nèi)探去。
我的外衣下空空如也,被阿伽雷斯肉貼肉的肆意撫-摸-著大-腿的羞恥感使我差點(diǎn)發(fā)瘋。我一口咬住嘴唇,繞在他脖子后的手快速摸索著袖管里藏著的麻-醉針,我的手指卻抖得異常厲害,竟連袖口內(nèi)里的針管也夾不著,反而使它滑得更深了。
“Sh---it!!”我急得罵出聲來,只得將阿伽雷斯的脖子摟得更緊,才能夠著袖管里麻-醉針的深度,并以此掩飾自己的動作。
可這對阿伽雷斯無異于一種迎合和鼓舞,身下他的動作比我迅速得多,他一手箍-住了我的腰脊,魚尾托著我的臀-部,另一只手往上掀開我的長褂,一下子就將下擺掀到我的腰部以上,我的半截身-體就這樣赤-裸裸的暴-露在他眼皮下。
“De…sha…ro”他的嘴唇抵在我胸膛上發(fā)出了一聲滿意的低鳴,震得我的整個腔骨都在發(fā)-顫,然后他埋下頭去,舌-頭沿著我的肚臍以下舔-了起來。
螞蟻似的驚人瘙-癢使我小腹猛地抽-搐了一下,我本能的夾-緊了腿-間的魚尾,喉頭里溢出一聲可恥的悶-哼。我羞恥無比的咬緊牙關(guān),攥緊一邊拳頭,手指奮力的撈勾著麻-醉針,終于將它握在了手心。
我顫-抖著用指甲蓋彈掉針帽,看見針尖沁出幾滴晶亮的麻-醉液,這此刻于我就像圣-水一樣珍貴。
我舉起針頭,反手朝阿伽雷斯的頸側(cè)扎去,可一剎那身下的魚尾突然一陣翻騰,接著就是天旋地轉(zhuǎn)的一滾,我竟被阿伽雷斯翻面摟壓在了身下,手下一錯位,針頭竟扎在了我自己的左手上!
“Fuсkgod!”
我歇斯底里的驚吼出來,感到左手立即麻痹了半邊,軟-綿綿的垂在了地上,右手差點(diǎn)勾不住阿伽雷斯潮-濕的頸項,更無從施力將針頭準(zhǔn)確扎進(jìn)他的頸動脈。我不但功虧一簣,更弄巧成拙的把自己主動獻(xiàn)給了阿伽雷斯享用。
我一瞬間為自己愚蠢至極的把戲感到無比痛恨,巨大的絕望使我渾身脫力似的發(fā)軟。我知道下面要發(fā)生的事根本無法避免,不禁強(qiáng)-迫自己抬頭望著天花板,妄圖將注意力轉(zhuǎn)移體外,將自己放空,這樣也許我的身-體不會那么敏-感,作出那些像女人一樣的反應(yīng)。
阿伽雷斯則像是對我一系列的舉動毫無感知,他只是牢牢摟著腰部,將頭埋在我的身前,肆意的舔-弄著。
衣襟已經(jīng)被他掀卷到了胸口以上,研究服的下擺搭到我的肩上,那股熟悉干凈的消毒水氣味直沖鼻腔,卻與人魚身上濃郁的荷爾蒙氣息混雜在一起。一瞬間我難堪得雙眼發(fā)紅,臉頰滾-燙得要漲出-血來。我曾經(jīng)為這股象征著自己研究員身份的味道而自豪,可是現(xiàn)在…現(xiàn)在……
我咬住牙關(guān),屈辱不甘的想要怒吼,可是喉頭卻在阿伽雷斯嫻熟的挑-逗下發(fā)出酥-軟的悶-哼。他的舌-頭正像品嘗一顆葡萄那樣刮勾著我的胸前軟豆,雙手則將我的大-腿反折在了我腹部上,魚尾猛地一挺,身下的巨-物便深深頂入了半寸。
第20章
我敏-感的發(fā)出一聲大叫,雙-腿無力的踢蹬著,卻被他的雙手死死按牢。身-體里的巨-物又淺淺退出去,他發(fā)出一聲嘶啞的低吼,又再次氣勢洶洶捅-了進(jìn)來,終于攻城掠地,深深嵌進(jìn)了我的腸道內(nèi)部。
我的身-體立刻一陣痙-攣,脊背癱-軟-了下去,握著麻-醉針的手臂即將滑脫出去,視線隨著意識被拋到半空,我的目光漂到玻璃天花板上,卻立刻停留在了墻角上一個黑-洞-洞的圓形物體上,在辨認(rèn)出來那是什么后,我的大腦猶如遭到五雷轟頂一般,眼前發(fā)黑。
---------那是一個監(jiān)-視器。
不,不!
我的手臂忽然因巨大的精神沖擊而重新聚起了一絲力量,抬起手將麻-醉針準(zhǔn)確無誤的扎進(jìn)了阿伽雷斯的頸動脈,用顫-抖的手指將針劑里的藥液部注射-了進(jìn)去。阿伽雷斯的上身驟然一震,手臂仍然緊緊摟著我的腰脊,身下狠狠沖刺了幾下之后,整個身軀終究因抵不過藥效發(fā)作而逐漸軟倒下去,壓著我癱在了地上。
我死死盯著頭頂?shù)谋O(jiān)-視器,劇烈的喘息著,如同經(jīng)過了一場殊死搏斗。
Chapter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