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媽的,這也太倒霉了……
我在昏沉與疼痛帶來的清醒間掙扎著腹誹。接下來我的身體一輕,被一雙強健的臂膀扛了起來,走動起來,很快被放在了一個擔(dān)架上,被縛帶捆得嚴嚴實實,隨著周圍翻卷起來的風(fēng)流朝上方升去。
我的心臟也猶如被懸吊在高空般砰砰跳得厲害,手腳冒著大量的虛汗,就好像一個恐高癥患者第一次乘坐直升飛機一樣。盡管我現(xiàn)在算不上乘坐,只是猶如一只牲畜,一件貨物般運輸著。這是一種相當(dāng)難受的感覺,就仿佛深陷在一個被未知的黑暗充滿的洞穴里。我無法主導(dǎo)自己接下來的命運和去向,我無法得知自己朋友們和阿伽雷斯的下落,甚至無法確定自己對這些納粹而言是否還有存在的價值,即使有,在他們軍隊勢力的控制下我是否又有翻身的機會?
愿老天保佑我能。我想祈禱上帝,可我壓根不信基督教,更清楚的知道他老人家顧不上我這個無神論者。我必須認清現(xiàn)實——我處在真正的,徹底的,孤立無援的狀態(tài)下,在一個離俄羅斯千里之遙的古島上,成為了一群企圖占領(lǐng)這兒的納粹余孽的人質(zhì)。
剎那間一股絕望感涌了上來,但我立刻壓抑住了那些讓人陷入低谷的念頭。我深吸了幾口氣,閉上眼,強迫自己保持那么一丁點“德薩羅”式的樂觀,把嘴里的血沫呸呸的吐出去。
嘿,嘿,德薩羅,別一巴掌先把自己拍死了,你至少還活著不是嗎?那些人魚又是多么強悍的生物,也許他們能用大自然的法則給這些圖謀不軌的混蛋予以狠狠的反擊!
這樣鼓勵著自己,我又感到心理升騰起了一線希望。還有,我的身體產(chǎn)生一些變化,讓我的體能變強悍了(盡管可能會帶來無法預(yù)估的危險),但現(xiàn)在卻成為了我的最有利條件,噢,真見鬼。
……
當(dāng)我胡思亂想的時候,直升飛機慢慢降落下去,很快發(fā)出一聲降落在金屬的平底上的響聲。
蒙著我頭顱的衣服被粗魯?shù)某堕_,使我得以看清了這是哪兒。
———我來到了這群納粹停泊在海岸邊的軍艦上。被幾個武裝人員押起來后,我看見他們的船只足有四艘,被金屬板并排連結(jié)起來,看上去就像一座小型的水電站。
第56章
但是我再清楚不過,這里就是萊茵和莎卡拉爾的談話中提到的“實驗基地”了。
他們會以這里為核心,登錄島嶼,然后開始擴大侵略范圍,就像二戰(zhàn)期間德國海軍的“Z”計劃那樣,盡管,這個計劃夭折了。我希望他們在這里如同二戰(zhàn)期間一樣被挫敗,但可笑的是諾曼底登陸時有強大的盟軍,此時此刻卻只有我一個俄國小子,一個只會紙上談兵的生物學(xué)系學(xué)生。
“喂,你們要押我去哪里?那條被你們抓走的人魚呢?”
我淬了口嘴里殘余的血跡,凌厲的瞪著右邊一個負責(zé)押解著我的家伙問道。他冷冰冰的掃了我一眼,沒搭理我。在意識到他們可能聽不懂俄語后,我又換了英語重復(fù)了一遍,但我這會有點口齒不清,還帶著濃重的莫斯科口音,得到的回應(yīng)和剛才幾乎沒什么差點。
我沮喪的噗了口氣,把目光轉(zhuǎn)向了別處,突然眼前一亮———
我看見了那個困著阿伽雷斯的鐵絲網(wǎng),此時空蕩蕩的吊在船外沿的一個勾子上,晃蕩著�?瓷先ニ苍谶@艘船上。
可就在我四下搜尋起來的時候,我的頭被背后襲來的手掌狠狠的按著低下去,朝面前的艙門里猛地推搡進去,背后的聲音惡聲惡氣:“Idiot,gehen!”(蠢貨,進去�。�
我聽不懂他在講什么,但我肯定這是一句罵人的,但事實上在我聽來德語說什么都像在罵人。我被押進了一間沒有窗戶的艙室里,這里懸掛著許多鐵索和手銬,旁邊還有一扇門,但是緊緊關(guān)閉著,我猜想這里就是他們要關(guān)押我這個俘虜?shù)牡胤健?br />
背后的手將我推著面對著墻壁,在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的當(dāng)口,一股沖勁巨大的水柱便從背后猝然襲來,激得我彈簧般的一竄,頭卻被死死按在了墻壁上,身體也被幾雙手制得動彈不得,帶著海水咸味的高壓水流猶如在我身上掃射般不留余地的攻擊著我的身各個角落,我連眼睛都睜不開,只能狼狽不堪的猛嗆著水,這簡直就像每個犯人在入獄前的遭遇!
這是一種摧折罪犯的自尊的做法,讓他們在入獄前清楚的意識到自己不再有任何*和反抗的余地,他們不再被當(dāng)作一個“人”來對待,而是牲畜。這些家伙就像對待犯人般的對待我,也許是想先折磨我一番再進行酷刑審訊。
我心里開始有些發(fā)怵,但我咬著牙,沒有作出任何反應(yīng),一動不動的像尊石雕。被高壓水槍沖遍身體某個角落的感覺相當(dāng)不好受,他們甚至連我屁股和□□也沒有避過,這使我感到屈辱極了,屈辱到了頂點,甚至讓我回想起了一生中最糟糕的記憶——幼時被我那嚴厲的父親進行殘酷的體罰時的情形。但可怕的是,這些人不會像我的父親一樣至少顧及我的性命。
水槍不知在我身上掃蕩了多久,在我感到的耳朵里的水都要灌進大腦里去的時候,一切終于消停了。耳膜在嗡嗡作響,思維有些麻木,我機械抹了抹臉上的水,拍了拍沉重的如同進水了的頭,在還未緩過來的時候,我突然感覺到一張粗糙的手掌摸到了我的屁股上。
這使我霎時間一愣,便聽見背后幾個人嘩然大笑起來,其中一個用生硬英文嘲諷道:“嘿,俄國小子,聽說抓起來的那條人魚是你的情人?”
我的大腦一炸,狠狠揮打開屁股上不規(guī)矩的手,轉(zhuǎn)過身去,陰沉著臉盯著那個發(fā)話的高個子,一字一句的緩緩道:“你說什么?我聽不懂你那蹩腳的人話�!�
室內(nèi)一靜,緊接著又爆發(fā)出一陣大笑,面前的那個家伙不懷好意的掃了我的周身上下一遍,撓了撓下巴,鄙夷而又曖昧的嘖了一聲:“聽說在我們到達前,你和那條猛獸在底下的洞穴里進行…某種激烈的搏斗?”
我的耳根轟然一熱,滅頂?shù)男邜u感伴隨著怒意涌上大腦,使我的神經(jīng)猶如燒斷了的發(fā)條般冒煙,氣得渾身止不住的微微顫抖。我的拳頭在身側(cè)不由自主的收緊了,指甲陷進肉里,但疼痛引起的理智告訴我,我必須得忍耐,因為眼下我沒有任何反抗的資本。
于是我死死盯著面前的家伙,目光化成了刀子般剜著他那張叫人惡心的臉:“我曾是他的飼養(yǎng)員,我在試著馴服他,但是過程不那么順利�!�
回應(yīng)我的是一片更放肆的譏笑聲,戲弄著我的家伙更仿佛聽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話般,捂住腹部失笑出了聲,一只手突然伸過來卡住了我的下巴,用胸膛示威性的將我撞在墻上,幾乎面貼面的吐息:“噢,是嗎?用什么馴養(yǎng)?用你這翹挺的小屁股還是你柔軟的舌頭,看看哪,這漂亮的俄國小子長著一身的細皮嫩肉…”
我什么也聽不清,什么也看不清,我只知道沸騰的怒火已經(jīng)燒穿了我的頭蓋骨,我身體反應(yīng)甚至比大腦神經(jīng)更快,拳頭砸在他的鼻梁骨上只是眨眼間的事,他嗷得痛叫了一聲,我接著又是一拳,再出一拳,將他打得向后栽去,而我毫不猶豫的撲在他身上,將他壓倒在地。周圍的人紛紛舉起槍瞄準我叫囂起來,而我此時什么也顧不上,只是殺紅了眼的用膝蓋壓制著身下比我強壯得多的男人,一下下的瘋狂的毆打著他,甚至連幾個人拿槍托砸著我的身體,也沒有起什么實質(zhì)性的作用,我就幾乎感覺他們在拿海綿枕頭對付我。
這些人顯然沒反應(yīng)過來我會從一只看上去溫順的羊羔突然進化成一只獅子,而其實我自己也沒意識到在此時的身體狀況下憤怒起來會爆發(fā)出什么力量,我只是縱容著血液里的暴戾因子如火星般噼里啪啦的爆炸著,痛快的跟陸續(xù)撲上來的家伙纏斗在一塊,打得滿地淌血。最終在我撂倒了幾個人之后,四周的人退開了一個圈,不約而同的拿槍口對準了我。
我氣喘吁吁的匍匐在地上,抹了抹從頭頂和鼻子里淌出來的鮮血,猶如一只真正的野獸般狠戾的梭巡著周圍的人,他們的臉上不像剛才那樣帶著輕視的表情,而是詫異的盯著我,這讓我舒爽多了�?稍愀獾氖俏抑浪麄兇蛩阒苯訉⑽覔魯�。
但是假如重來十分鐘我還是會這么干———我他媽實在忍不了這該死的羞辱,媽的。假如我會動手殺人的話,那么一定就是在這種心情下了。我恨不得拿把機槍把這掃射個遍。
“咔噠”。
我聽見一聲拉開保險栓的聲音。一個聲音在腦海中拼命的提醒我該說些什么來保住性命,可我的嘴里偏偏一個字也吐不出來,索性閉上了眼。
該死的,德薩羅,你就是個這么倔強的牛脾氣,從小到大吃過多少虧,好吧,現(xiàn)在你終于要把你的小命賠進去了。
“等等!別開槍,莎卡拉尓上校留著他還有用!”
就在千鈞一發(fā)之際,我突然聽見門口響起了萊茵的聲音。
我睜開眼睛,看見他走進來,望著我腳下血跡斑斑的爛攤子,腳步頓了頓,看著倒在一邊那個鼻梁骨斷了,牙齒碎了一地的可憐蟲,不可置信的抬頭望著我,意思就顯然在問:這是你干的?
我站起來,聳了聳肩,半瞇著眼,挑釁似的瞧著他,手背蹭了蹭沿下巴滴下去的血,但我的余光猛然注意到我的手有點不對勁——我的食指和中指間又長出了那種透明的膜,手背上的血管凸了起來。這使我渾身一抖,急忙將手垂了下去,不動聲色的并攏了。
“怎么,我還有利用價值么?萊茵,我親愛的導(dǎo)師。”我冷哼了一聲,故作沉著的與他對視著,以掩飾心里泛上來的恐慌。我不知道這種異變會不會立即加劇,我無法確定自己的雙腿會不會突然變成魚尾,或者再次出現(xiàn)那該死的令人羞恥至極的發(fā)情期。
不,不,天哪…千萬別再來一次了。
“將他帶來,快點�!�
這時一個尖銳的女聲忽然劃破了室內(nèi)死一般的寂靜,那是從萊茵身上的傳呼機里傳來的。這成功的轉(zhuǎn)移了萊茵凝聚在我身上的復(fù)雜的不知包含了幾種情緒的目光。他揮了揮手,示意其他人放下槍,并給了我一件蔽體的衣服,使我終于得以不羞辱的光著身體。他將我押著,朝船的另一頭走去。
沿著通往底艙的樓梯而下,我立刻感到自己猶如置身在了一個戒備森嚴的地下牢籠里,噢天哪!我看見了什么?兩側(cè)的玻璃水艙上覆蓋著一層金屬網(wǎng),透過那些狹小密集的縫隙我發(fā)現(xiàn)里面都是一條條被單獨隔離的人魚!我瞠目結(jié)舌而渾身發(fā)冷的挨個看過去,它們之中有雌性也有雄性,無一不用頭顱抵著里面一層的玻璃,絕望而驚恐的望著外界,那些眼神叫我如扼咽喉般的窒息。
但我卻發(fā)現(xiàn),其中并沒有阿伽雷斯的蹤影。
他在哪兒?
就在我滿腹疑云的時候,萊茵架著我一路走向了了底艙盡頭,莎卡拉尓正站在我的前方,她的背后是一扇封閉的艙門,門板上赫然有幾道凹進去的打擊痕跡,把手上甚至還沾染著藍色的血跡。
我的心頭驟然一陣緊縮。
“你很好運,德薩羅�!鄙ɡ瓕⑽澠鹨蠹t的嘴唇,露出她那標(biāo)志性的,令人惡心的陰險笑容,“你將有活下去的機會,但不是因為萊茵幫你求情的作用,而是因為我身后的艙室里的這條人魚。我剛剛發(fā)現(xiàn)它是這座人魚島上的首領(lǐng),看看你周圍的這些可憐的小東西,都是為救他而來的�!�
她頓了頓,用一種虛偽至極的柔和眼神的盯著我,“小天才,現(xiàn)在,我們需要他的基因,可惜沒有任何一個人能靠近他,用針筒戳穿他的皮膚。只有你——”
“上校!”萊茵打斷她道。
“閉嘴!”莎卡拉尓的臉唰地由晴轉(zhuǎn)陰:“不然你還有什么更好的辦法?
第57章
還是你不希望你的小寶貝兒活下去了?”
“可…”
“我答應(yīng)。我?guī)湍銈儭!蔽覐堥_嘴,面無表情的吐出幾個字。天知道我多么想一口唾沫淬在這條美女蛇的臉上,再扇上兩耳光,但我清楚的意識到這是我唯一能見到阿伽雷斯并解救他的機會。
“很好…”她的眼睫低垂,目光重新凝聚到我的臉上,綠色的眼睛里散發(fā)的光令我不寒而栗:“不過,在你進去之前,我要給你先看個東西�!�
我皺起眉毛,眼見她忽然抬起手按了按墻壁上的一個按鈕,頭頂上隨之傳來一陣金屬艙板開啟的聲音,我下意識的抬頭望去,剎那間腳步便趔趄了一下。
透過頭頂?shù)囊粔K玻璃,我竟看見拉法尓,達文希,和伊娃,他們閉著眼側(cè)躺在那兒,手上和腳上被拷著鐐銬。
“你…把他們怎么了?”我的眼珠子幾乎要瞪出眼眶,情緒的激動使我的聲線顫抖。我恨不得脖子能立刻伸長點,好讓我一口咬斷這臭娘們的咽喉!
莎卡拉尓抱著雙臂,向后退開了一點距離,輕描淡寫的又按了一次按鈕:“別著急,只是昏迷了而已。但他們的命保不保的住,就要看你的表現(xiàn)了,德-薩-羅�!彼募t唇念著我的名字,就像在給我實施某種致命的咒語。她的手放進口袋里動了動,拿出一個被無菌袋包裝好的針管,遞到了我的面前,并示意萊茵放開我。
我的胸口劇烈的起伏著,目光停留在針管上,又釘在她的臉上。我真的想一把掐死她,但我拼命壓抑著這種沖動,伸出手去,接過了那個針管,放進了口袋里。
“我有個條件。”我盯著她,“在我取樣的時候,不許任何人進來�!�
莎卡拉尓莞爾一笑,露出一種微妙的神情,拉開了艙門:“我們只會在外面監(jiān)視你,你最好別玩什么把戲,你可憐的朋友們可撐不了幾天了。”
我的拳頭驟然一緊,捏得指節(jié)咯咯作響,深吸了一口氣,踏了進去,艙門在我身后轟然關(guān)閉。四周陷入一片黑暗,但僅僅只保持了幾秒,我變異后得到的夜視能力就發(fā)揮了作用。
這是一個頗為寬敞的艙室,中心的甲板上有個黑幽幽的玻璃水艙,而阿伽雷斯正被幾道極粗的鎖鏈捆吊著雙臂,垂著頭。他在海中是那么矯健勇猛,可此時就像瀕死的耶穌姿勢那樣,奄奄一息的被鎖在那兒,他的上半身露在水面上,當(dāng)我走近時,我發(fā)現(xiàn)他劇烈起伏的胸膛上橫亙著一道焦黑的傷痕——那是被電擊而留下的。
我在剎那間傻了一兩秒,然后跌跌撞撞的跳到水艙里,倘著水沖到他的面前。胸腔像被錘子猛然擊打了般充斥著碎裂的疼痛,一種情緒鼓脹著要沖破心室。我的手指顫抖著撫上他傷口附近的皮膚,然后我的渾身都抖得厲害,連喉頭都沒法發(fā)出完整的音節(jié)。但是最終我還是發(fā)出了聲音:“阿伽雷斯�!�
我的聲音相當(dāng)嘶啞,幾不可聞。
他沉重的喘息著,頭垂吊著晃了晃,緩慢艱難的抬起來,狹長眼皮下幽深的瞳仁像失去了焦距般,逐漸才收攏在我的臉上。
“Desharo
他低低的喃喃著,臉離我離得很近,鼻梁貼著鼻梁,聲音低得近似耳語。我捧著他的臉頰,仿佛是要確定他不會即刻死去一般,打著抖索的將嘴唇印了上去。
57、Chapter56
阿伽雷斯的身體明顯一僵,我想是因為他沒料到我會主動吻他。
實際上,我也不知道自己會這么干,我一點心理準備也沒有,好像我的身體里藏著的另一個人突然主導(dǎo)了身體,不,不止身體,還有精神,我的確是下意識的,即使我知道監(jiān)視器上有人看著,我也沒法壓抑心里那該死的悸動。我真的心痛極了,那絕對不是因為對一個強大的生物淪落至此種境地的同情或者什么生物學(xué)家的道德感,而是另一種強烈的情緒。
我困惑著,猶豫著,矛盾的親吻著他,可他此時并沒有回應(yīng)我,也許是已經(jīng)沒有力氣,也許是為我的逃走而懷有怒意,又也許他以為我和莎卡拉尓他們是一伙的。當(dāng)然,他完有理由這么想,他也許認為我同樣是個殘忍而自私的人類,為了利益而背叛了他。
我這樣難受的心想,猶豫而彷徨的撤開嘴唇。他卻忽然低下頭,嘴唇重重的壓上來,獠牙輕輕刺進我的下唇瓣,使我吃痛的發(fā)出一聲悶哼,而他再接再厲的咬得更重,并用舌頭勾著我流血之處*著。我感到他的身體與我一同微微顫抖著,吻勢卻堅定而霸道,仿佛是為了抹殺掉我剛才那些胡思亂想,把它們狠狠嚼碎吞下肚去,又像抱著瀕死的瘋狂,想最后確定一次我的心意。
嘴唇很快腫脹起來,疼痛使我不得不縮了縮頭退開幾毫厘,手撫上他棱角分明的臉頰,有點語無倫次的低語:“別誤會我…阿伽雷斯。如果可以,我真想現(xiàn)在就救你出去…對不起…見鬼!都是我,都是我把你害成這樣…”
我的目光掃過他身上的那些傷痕,越說越覺得心里絞痛,我的頭不自禁的低下去,額頭抵在他的胸膛,深深吸了口氣,忽然意識到自己最應(yīng)該也唯一能夠做的——為他治療傷口。于是,我小心翼翼的伸出舌頭,舔上他胸口焦黑的傷痕。他的肌肉線條驟然如同一把弓弦般拉緊,細小的青色脈絡(luò)從未受損的皮膚下凸起來,清晰可見。他顯然是感覺到了疼痛。
但我就像個真正的醫(yī)生般用手按著他寬闊而骨頭凸起的肩胛,像安撫一只受傷的大海豚那樣撫摸他的后頸,將臉湊下去,慢慢的舔了起來。
那些皮膚已經(jīng)發(fā)硬了,就像是燒糊了的皮革,我甚至能嗅到一股可怕的焦味,這使我努力屏住的呼吸都發(fā)起顫來。顯然他的自愈能力因此遭到了破壞,他沒有辦法通過血液里攜帶的某種細胞的功能發(fā)揮作用,此時也許再次使他流血是讓他愈合的最快途徑,可我不能這么做。我不能讓那些納粹有任何得到阿伽雷斯的DNA的機會,誰知道他們要拿去做什么可怕的研究!
我停頓了一下,然后重重的在自己已經(jīng)被阿伽雷斯咬破的嘴唇上來了一口,我的力道夠狠,這下子我的嘴疼得像要碎裂一般,我猜想自己的嘴等會也許會腫得像香腸一樣。我的血液匯成一條細線嘀嗒在阿伽雷斯的胸口的一刻,他渾身一抖,胳膊扯動著鎖鏈,堅硬的下巴鉻在我的后腦勺上,發(fā)出一聲沉重的嘆息:“Donothurt……yourself,Desharo
“該死的,別亂動!”我扶住他的胳膊,頭也不抬呵斥道。我可不需要他在這種情況下?lián)奈疫@種無謂的小傷,但是我知道自己滿嘴流血的樣子有點嚇人。我混合著嘴上的血液和唾沫,細心的用舌頭舔過他傷口的每一寸,從上至下,任何角落都沒有放過。我聽到他的心臟有力而急促的在我的耳朵邊鼓動著,越來越清晰,那些焦黑的皮膚在我的舌頭下迅速滋生出一層白色的薄膜,印證著我的疼痛所換來的結(jié)果是多么成功有效。
這使我欣喜無比,接著檢查起他身上其他小些的傷口,雖然并不如他胸口上的面積大,但也同樣無法愈合。所以即使它們十分靠下在(幾乎接近他胯骨上的人魚線),我也依然毫不猶豫的低湊下去治療。當(dāng)我這么做的時候,我甚至忘卻了這幅曖昧的情景有人觀看著,只是然把自己當(dāng)作了一個敬業(yè)的醫(yī)生,也許,還是一小半個稱職的……配偶。
但我立刻打消了這個奇怪的念頭。該死的,管他是什么,此刻又有什么意義呢!這些想法在現(xiàn)在的窘境里根本微不足道,我和阿伽雷斯都不過是身陷囹圄的人質(zhì),我?guī)椭菓?yīng)該的!
我低頭賣力的舔著,腦子里卻不住的回想著剛才那個沖動的吻,沒留意的越舔越下,冷不丁底下一個腫脹光滑的柱體頂端冒出了水面,抵在我的嘴唇上。那一瞬間我的腦子不知道是不是出了毛病,還下意識的舔了一口,頭皮才轟然炸了開來。
見鬼,見鬼,見鬼!
我抹了一把嘴唇,猛地彈了起來,手扶著阿伽雷斯的身體打滑了好幾下才站穩(wěn)身體,臉正近在咫尺的對上他的,目光猝不及防的撞進他虛弱的黑沉沉的眼瞳。他的臉頰上泛起一片深色,明顯是因充血而造成的。假如那能稱之為興奮的話,他現(xiàn)在的確被我搞得有點興奮,盡管他看上去連睜眼都需要強撐著,但本來緊繃的唇線卻似有若無的勾起了一抹促狹的笑意——因為我用舌頭伺候了他最引以為豪的部位,該死的我還能嘗到舌頭上殘留著男精特有的淡腥味。
我瞪著他,用手背抹擦著嘴唇,一個字也罵不出來。
我的智商在每次面對阿伽雷斯的時候似乎都降到了負值,讓他在任何時候都有機會取笑我。而在這種被鐵鎖五花大綁身陷水牢、半死不活、渾身遍體鱗傷的狀態(tài)下,換了任何一個強壯的人類恐怕都要陽痿,他居然還能硬得起來!真不愧是人魚這種淫邪生物的首領(lǐng),一只無可救藥的老色魔。
但值得慶幸的是,有這樣的反應(yīng)至少證明他的身體狀態(tài)沒有糟糕到我擔(dān)心的那種程度。
耳根滾燙得非常厲害,滿臉灼燒,我假作什么也沒發(fā)生的捧起水洗了洗嘴唇上的血,目光卻無法忽略那個像某種水生植物般擎立起來的玩意,尷尬的嗆了幾口水。
“Desharo
阿伽雷斯垂眼盯著我,嗓子虛弱而沙啞,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我,就好像打算要求我?guī)退鉀Q。
“不,不能那么干,你的身體受不了。”我漲紅著臉咽下一口唾沫,該死的他這個模樣令我體內(nèi)蟄伏的變異細胞也騷動起來了,不由得一陣慌張,急忙捧起水洗了幾把臉,大口呼吸著,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第58章
也許作為無意間惹禍的家伙,我該對無法無法動彈的阿伽雷斯負責(zé),但我絕不能這么干,否則他會因為泄精消耗大量體能暈得人事不省,也許就醒不過來了。更何況莎卡拉尓還監(jiān)視著我完成她的勒令。我這才想起來她的要挾,假如我今天不完成她的要求,她一定會對拉法尓他們下手,但我也不能抽取阿伽雷斯的血。
我警惕的望了望四周,身體挨近了阿伽雷斯,好借此擋住自己的動作——我掏出口袋里的針筒,作出一個拿著它要扎進阿伽雷斯胳膊的假動作,并抬起手腕,借著另一只手的遮蓋,使針管在阿伽雷斯的皮膚上形成一個夾角,讓它恰到好處的刺進了我自己的血管里。
“Desharo阿伽雷斯貼著我耳畔,粗重的喘息著,他一口咬住了我的耳垂,好像在懲罰和責(zé)怪我這樣做。我沒有理會他,只是迅速的抽了自己滿滿一管血。我發(fā)現(xiàn)我的血液呈現(xiàn)出一種紅藍混合的深紫色,這毫無疑問是變異的最明顯體兆,假如沒有得到及時遏止,我的血液最終會變成跟阿伽雷斯一樣的藍色。
雖然我的血和阿伽雷斯的血液顏色有明顯區(qū)別,莎卡拉尓她們沒有真正研究過他,而且我早就發(fā)現(xiàn)阿伽雷斯的血液一旦脫離體外暴露在空氣中便會迅速凝結(jié)成化石般的堅硬固體,除非從體內(nèi)抽取,否則根本無法進行化驗。也就是因為如此,莎卡拉尓他們無法確信藍色的液體就是他的血液,才會令我來直接從阿伽雷斯身上抽取。所以,我是完可以用自己顏色奇特的血液蒙混過關(guān)的。
從生物學(xué)的范疇上定義的話,我現(xiàn)在既不是人,也不是人魚,而是一個介于兩者間的變異物種,要知道研究每天都在變化形態(tài)和數(shù)量的DNA鏈難度可不是一般的大,需要大量的高強度的密集型記錄和跟進研究,真是夠他們折騰了。
我禁不住譏笑了一聲,將針筒收進無菌包裝袋,提起來晃了晃,在黑暗里巡視了一圈,以展示我完成了他們的要求,嘴里低聲道:“我會保護好自己的,阿伽雷斯。告訴我,島上有沒有更強大的存在能夠救你出去?”
當(dāng)這樣問時,我的腦子里電光火石的一閃,猛然記起了那個紅眼蜥蜴般的大怪物,抬起眼盯著阿伽雷斯正打算發(fā)問,而他則早已預(yù)料般的瞇起眼,啟口吐出幾個奇特的音節(jié):“Na—ka——Ya。你…回到那…”
“我明白…”我心領(lǐng)神會的點了點頭。我得想辦法讓莎卡拉尓他們對我放松警惕,獲得一定程度上的行動自由,然后回到我曾經(jīng)見到過那只怪獸的地方,讓它知道阿伽雷斯和這些人魚的困境,盡管我無法確定它能否對付真槍實彈,但它無疑是一個最有力的戰(zhàn)友。
正心事重重的,艙室里突兀響起的一個尖銳聲音驟然打斷了我的思考:“德薩羅,取到血液就快點出來,還想在那兒多陪陪你的情人?”
可惡,這個臭女人。我攥了攥拳頭,撫摸了一下阿伽雷斯的胸膛,想確認一下沒有什么傷口被漏掉,卻感到他的頭低垂下來,額頭沉沉的貼著我的頭頂,眼睛深深的望著我,目光仿佛黑夜降落般籠罩了我的整顆心臟,連我的呼吸和心跳也一并吞沒。我不自禁的閉上眼,陷入這個彼此呼吸交纏的吻里。
良久,我才在驟然響起的電流雜音里醒過神來,知道我再不出去他們就要進來了,便匆匆的離開了艙室。
58、Chapter57
走出艙室大門后,我便看見莎卡拉尓迎面走上前來,身后跟著神情復(fù)雜的萊茵,他的表情不禁將我嚇了一跳。他逼視著我,牙關(guān)的輪廓從臉頰上微微凸出來,仿佛積壓著忍無可忍的怒氣,這幅樣子就像假如莎卡拉尓不在,他就要變成一只獅子將我吃了。
盡管再清楚不過剛才的一切被他們監(jiān)視著,并早已做好心理準備,還是不免感到強烈的尷尬。我低下頭,掏出口袋里的針管,以閃避開那樣的目光,緊皺著眉頭將它遞向了走近的莎卡拉爾。
她用一種叫人相當(dāng)不舒服的眼神掃過我的臉,有些輕視意味的笑了笑,接過針管,仔細的打量著里面拿管紫紅色的液體——我的血。這使我油然緊張起來,但我表現(xiàn)的不動聲色,一點兒表情波動也沒有。要知道像國際間諜這種身份的人對偽裝和破解偽裝的心理戰(zhàn)術(shù)很有一套,我絕不能讓他們察覺到任何不對勁的表情,哪怕流汗和微表情的都不可以。
為了防止自己露出什么破綻,我假作不耐的叉著雙臂,將目光拋向頭頂,冷冰冰的吐出幾個字:“嘿,血給你們弄到了,我可以見見我的朋友們吧!除非確認他們生命無礙,不至于被你們關(guān)到餓死,否則你們休想命令我干任何事!”
莎卡拉尓蹙起眉頭,沒有搭理我,只是拿出一個試管小心翼翼的將針管里的血液注進去,晃動了幾下,似乎是它的顏色和濃度都沒有被檢查出什么異樣,她才微啟嘴唇,漫不經(jīng)心的掃了一眼萊茵:“噢,我的小學(xué)士,當(dāng)然可以。由萊茵帶你去上面�!�
“是,上校,我這就帶他去�!焙孟袷谦@得赦免一般,我看見萊茵緊繃的臉突然松弛下來,他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就勢打算將我拽出去,卻被莎卡拉尓叫�。骸皠e忘了,給他戴上手銬。”說著,她從口袋里掏出一副明晃晃的東西,拋給了我身后的萊茵。
冰冷的金屬環(huán)挨到我的手腕,我下意識的掙扎著縮回了手臂,盯著莎卡拉尓那看上去頗為柔軟的脖子。
我知道以我現(xiàn)在體內(nèi)蘊藏的力量掙脫萊茵,并使用這幅手銬作為武器要挾莎卡拉尓不成問題,可這個念頭僅僅是一閃而過就被我立刻打消了:即使我能要挾莎卡拉尓放出拉法尓他們和阿迦雷斯及這里所有人魚,他們也無法抗衡這只軍隊的火力,我必須得忍耐,伺機想辦法偷襲他們,一艘船一艘船的瓦解擊潰。
我的指甲掐進掌心里,任由手銬箍住了腕部,被萊茵押著走向樓上的階梯,并一邊觀察著兩邊那些被囚禁的人魚,驚異的發(fā)現(xiàn)其中有不少人魚同樣反注視著我,那些眼神與之前我在人魚島上遭遇他們時大不一樣,讓我毫無毛骨悚然之感,甚至讓我從心里聚起了一絲希望。因為他們看著我的時候就像在看著他們的同類,我敢說我甚至隱隱感到了一種畢恭畢敬的意味——那樣微微低垂著頭,眉眼低斂的神情,就像是在行人類的注目禮一樣。
這毫無疑問是因為阿迦雷斯的“標(biāo)記祭典”的關(guān)系——他們認同了我作為他配偶的地位。就像是…王后之類的角色?
噢,見鬼!
作為一個男人,竟然被當(dāng)作人魚族群里的王后,老天在跟我開什么破玩笑!
我皺起眉頭,嗤之以鼻的“嘖”了一聲,撇開了頭,卻萊茵推了一把,腳絆到底艙門上的鐵坎,一個前撲差點栽在外頭的甲板上,卻被他抓著背襟,將我前傾的上半身拎著提回去,我的背脊撞上墻壁,頭也被他的大掌按得不得不側(cè)貼著墻壁,嘴巴都被積壓得變了形。我斜眼瞪著他:“媽的,你干什么!”
萊茵垂目審視著我,額頭上一根青筋微微扭動,他的下巴上長滿了胡渣,嘴里呼出的濃重酒氣直噴在我的臉上,活像個宿醉未歸的流浪漢。他喝了很多酒,意識到這點讓我不由得不安起來。我確定他是在看著我的嘴唇,也許是為剛才我在艙室里舔到阿迦雷斯的那玩意的事而即將要發(fā)作,一股臊血涌上我的臉頰,使我立即感到惱羞不已,急忙轉(zhuǎn)移起話題來:“萊茵,不管你有什么事,先帶我去見拉法尓他們!”
就在我話音未落之時,沉默不語的萊茵忽然將我打斷,他竟然突兀的大笑起來,壓低了嗓音:“德薩羅,我在思考你的舌頭到底有多*。不過也許我今晚就能知道,莎卡拉尓把你交給我看管,你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嗎?”他頓了頓,有點惡狠狠的靠近我說道,“我會讓你…把跟那條人魚做過的事,都跟我做一遍,做得你第二天都站不起來…”
“滾!你這個狗雜種,休想!”我粗野的罵了出聲,感到頭皮都發(fā)起麻來,屈起膝蓋就打算給他的褲襠來一下,卻被他的大掌滑下頭顱扣住了后頸,粗魯?shù)耐妻蚁蚯按蟛阶呷ィ骸安贿^,放心,我會完成你想見到你朋友們的小愿望,等見到他們,你就會知道討好我是多么必要的一件事。”
“討好你?”我冷笑,“你他媽的不過就是那個臭女人的一條走狗!”
吐出這句話時,萊茵架著我直拐彎處的一扇艙門前忽然頓了下來,我的后領(lǐng)子被狠狠攥住,頭被他的手掌扳倒在背后硬邦邦的肩膀上。他的嘴唇幾乎是貼著我的耳朵,呼出的惡心氣流像沸水般往我的衣縫里灌:“是啊,德薩羅,我就是一條狗,可我就是死死的咬住了你,你又能拿我怎么辦呢?……跟你的朋友們好好聚聚吧!”
說完,面前的艙門轟然打開,我被一下子推了進去,門又從身后關(guān)閉。狹小的艙室亮著一盞油燈,十分昏暗。艙室的墻壁邊放著一張簡易的床榻,人影模模糊糊的疊在一塊。我看見一個人站了起來,熟悉的聲音一下子響徹室內(nèi):“德薩羅,噢,上帝,你還活著!”
“拉法尓!”我眨了眨眼,視線里呈現(xiàn)出的熟悉面孔讓我倍感激動,腳步跌跌撞撞的沖過去,卻被迎面站起來的伊娃擋住,她纖細的手抓住我的肩膀,輕輕的發(fā)出了一聲“噓”,同時指了指床上。
我霎時間為眼前的情景驚呆了。
失蹤好一陣的達文希正躺在床上,他像只被摧殘了的小獸般蜷縮在那,氣息明顯不太沉穩(wěn),像是困在一個噩夢里。
第59章
他的身上披著拉法尓的外套,但還是掩飾不了底下露出的身體上遍布的傷痕,尤其是肩膀上、腳踝處,幾道深深的抓咬痕跡赫然在目,而床單上暈染著一小片已經(jīng)變深了的血跡,從下體流出來的。他的整個人消瘦的不成樣子,假如不是那張臉,我怎么也無法認出面前的人就是我那朝夕相處的學(xué)長。
“他怎么了?”我語氣僵硬的喃喃道,卻清楚自己在問一句顯而易見的廢話。
呼吸像一大團浸水的海綿堵在嗓子眼,令我哭也哭不出,吼也吼不出,如扼咽喉。我的腦子里不斷回放著那個曾經(jīng)暗算過我的海盜——亨利,他在人魚洞窟里的可怕遭遇。只是此刻他的臉在我的想像里被置換成了達文希的臉,這幾乎令我發(fā)瘋。他們遭遇了同樣的事。
噢天哪,不!我無比痛心的蹲下來,想要觸碰達文希的臉,手卻在手銬里動彈不得。伊娃將我攙扶起來,她臉上的淚水在燭火里閃著微光,嘴唇顫抖:“我不知道該怎么處理他的傷,太可怕了,德薩羅!他的那兒…我是指…他的□□壞了,需要縫針,需要消毒,可是那些納粹卻把我們鎖在這兒,很快,也許就只剩下幾天時間,達文希就會因為感染而死掉!我不知道是哪個變態(tài)對他干了這個,也許就是那些納粹……”
“別說了,別說了,伊娃!”我喘不過氣的對她吼道,心臟扭曲成一團,聲音顫抖:“我會想辦法…我發(fā)誓我會想辦法救他…”
我語無倫次的重復(fù)這這句話,拉法尓用輕拍著我的我脊背,發(fā)出一聲沉重的嘆息,伊娃則捂住嘴唇,哽咽著,泣不成聲。
“你們倆冷靜點,”拉法尓將我和伊娃拉近,拍了拍我們的肩膀,壓低了聲音:“我們現(xiàn)在也不算無希望,在被那些納粹抓住之前,我設(shè)法發(fā)射了無線電信號向海軍部呼叫救援,他們收到信號一定會盡快趕來,我們得在這段時間內(nèi)設(shè)法保住性命。德薩羅,他們不會殺我們,因為我們腦子里還有他們需要的東西。你也有,德薩羅�!�
“是什么?”
“你見過維諾葛雷德博士嗎?”拉法尓看著我的雙眼,神秘兮兮的問道。
“是的,”我的心中咯噔一響,“你也與他交談過?”
“你記不記得他曾經(jīng)給你看過一張照片,是一串奇特的長長短短的黑色格子?”
“沒錯,”我的神經(jīng)一跳,“那是一串像摩思密碼的玩意,我那個時候是在向他詢問關(guān)于與人魚溝通的問題,他卻奇奇怪怪的給我看那個照片,要我記下來,我當(dāng)時搞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以為他真的有點瘋了。怎么,你也見過?”
拉法尓警惕望了望四周,將聲音壓到只有我和伊娃才能聽清的音量,并用特殊的打卷兒的大舌音夾雜在每一個的單詞里,極快的說道:“那串摩思電碼是維諾葛雷德博士的一個磁盤的開啟密碼,那里面藏著這群納粹最想得到的秘密,它能帶領(lǐng)他們通往人魚島上的最大寶藏的所在地——空間門。我知道聽起來有些玄乎,但這不是神話,是一個真實存在的‘門’,就像百慕大三角一樣。進去的人會回到過去的某個時間點,也許會進入一個平行世界,這就是亞特蘭蒂斯失蹤的奧秘。聽著,那個傳說中的蘭蒂斯不在海底,而是在另一個空間,另一段歷史,人魚就生活在那兒�!�
他頓了一頓,篤定的盯著我瞠目結(jié)舌的臉,一字一句的打消我的不可置信,“我這么肯定,是因為維諾葛雷德博士的下屬,那個曾經(jīng)被人魚帶走的船員回來了。德薩羅,不管你是否相信,那個船員,就是你的爺爺�!�
我震驚的幾乎下巴當(dāng)場掉了下來:“不,不不,怎么可能!維諾葛雷德博士明明說他的船員在幾十年前就失蹤的了無音訊,他一直在尋找他,并且在報紙上刊登了尋人啟事,發(fā)往世界各地,怎么可能是我的爺爺,他從小就一直陪伴在我身邊,直到在冰島遭遇海難……”
那時的情景忽然浮現(xiàn)在眼前,我仿佛又看見了夜霧中那個黑影,一雙狹長幽亮的眼睛,第一次遇見阿伽雷斯,被他救起的畫面歷歷在目,霎時間我的心中也仿佛冒起了一層霧氣,心中隱隱約約的冒出些猜想來,不由困惑的等待著拉法尓繼續(xù)下去。
“維諾葛雷德博士當(dāng)時給我放了一段錄音,里面你的爺爺提到了他進入時間門以后發(fā)生的事,他說那兒是與地球截然不同的另一個空間,但是某種電流讓他的聲音斷斷續(xù)續(xù)的,我聽的不是很明白,只知道他是做了某種承諾才從那兒回來的,確切的說是一個交易…呃,他答應(yīng)了那兒的首領(lǐng),將來付出某種代價,某種很大很大的代價。”
“是……我嗎?”我咽了口唾沫,從顫抖的唇齒間的吐出一個音節(jié),感到渾身發(fā)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