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你是我的…”阿伽雷斯低下頭,唇齒間吐出低的不似人聲的沉吟。
我驚愕的意識到他說的既不是英語,也不是俄語,而是人魚的特殊語言,可我竟然奇跡般的忽然聽懂了,我的神經(jīng)就像是突然增加了某種特殊的語言反饋功能,將他的意思竟由我的大腦翻譯過來。
我想這也許是因為阿伽雷斯剛才那樣對我“建立聯(lián)系”的關(guān)系,這無法用現(xiàn)有的科學或者生物學來解釋,也許是他們特有的能力。短暫的幾分鐘內(nèi)所需接納的信息完超過了我的消化范圍,我搖了搖頭,下意識的退了幾步遠離了阿伽雷斯,大腦混亂不堪,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我的腰忽然猛地一緊,被身下的魚尾重重卷著按住他的身上,滿頭滿臉的水珠從頭頂灑落下來。
“別妄想逃避我……”
阿伽雷斯的狹長眼眸瞇成一條縫,像刀刃一樣切割著我的心臟防線。
我的呼吸發(fā)緊。不得不說他突然能夠與我流暢無阻的交流的感覺實在太奇怪了,也太懾人了,因為他的想法從此能夠毫無阻隔的表達出來,直擊我的心臟,我將沒有任何辦法緩沖他的攻勢和欲—望。
就在我這樣想的時候,嘴唇已經(jīng)被阿伽雷斯猝不及防的重重壓住,并大力的吮吸起來,我的腦子里卻該死的翻涌著幼時他如同父親般將我抱在懷里,在海面上陪我嬉鬧的畫面。我狼狽而慌亂的躲避著他的襲吻,但他用的力氣如此之大,以至于我氣喘吁吁掙脫出來時,看到他的手腕上再次被鉻得淌出了血。
我上氣不接下氣的靠在水庫邊望著他,最終垂下頭,哭笑不得的哈哈了兩聲,低低的喘道:“我該怎么面對你呢,阿伽雷斯,我不知道,我和你的關(guān)系太奇怪了,這太搞笑了!我的大腦一片混亂,我需要時間……”
“抬起頭看著我,德薩羅…”
阿伽雷斯低鳴著,聲音宛如大提琴灌入我的耳膜,趨使我慢慢的抬起頭來。斑駁搖晃的水光映著他鋒利冷峻的輪廓,神態(tài)邪行又溫柔,他的眼底非常深,像蘊藏著無盡的時光里沉淀下來的情意,溺得我透不過氣來。
“你注定是我的�!�
他微微啟唇,沙啞又篤定的說道,那長長的魚尾掃到我的面前,片片魚鱗好像無數(shù)的指甲掠著我的胸口,瞬間便將我?guī)最w衣扣弄得繃開了,然后緩慢的,一寸一寸的摩擦著我的胸口,或者說是胸口的那個象征著他的血統(tǒng)的胎記,底下的我的心臟劇烈的跳動著,快要突破膚表,令我不自禁的撫摸上去,手掌拂過那些細小的輪廓,感到電流般的顫栗感匯入心口,讓我無法自持的閉上了眼,享受與他觸碰的奇妙感覺。
那粗韌的魚尾卻忽然使力把我壓在池壁上,懲罰性的分開我的雙腿,抵在了我的身下,一下一下,用力的顛簸起來。
“該死的…啊…阿伽雷斯…別…”我的身體上下聳動著,承受著底下忽然升騰起的刺激,喘著粗氣想爬上去,雙腿卻發(fā)軟的顫抖。
“但很快就不是了。”
背后的艙門轟然打開,萊茵的影子映在水面之上,然后我聽見了槍械咔噠的一聲冰冷的,拉開保險栓的聲響。
62、Chapter61
“等等!”
我大驚失色的竄跳起來,想要攔住萊茵,可槍聲卻已經(jīng)從身后迸發(fā)出來,擊打得水面霎時間浪花四濺!阿伽雷斯的魚尾瞬間像一道閃電般閃避開來,似乎并沒有被擊中。我急忙折身朝萊茵撲去,將他猝不及防的撞在身后的艙門上,與他廝打推搡起來。我緊緊攥住了萊茵的槍,迫使他的槍口無法對準阿伽雷斯,我的身體里爆發(fā)出力量此時驚人的大,以至于他即使翻身將我抵在了門上,也沒法奪回手里的槍。
“Desharo我的余光瞥見阿伽雷斯的尾巴在幾米之外掃蕩著,無奈艙門與他的距離超過了他所及范圍,他僅僅只能在池壁邊緣揮舞著那條足以將萊茵一擊斃命的武器。
萊茵面色鐵青的緊繃著臉與我相持著,眼珠子幾乎迸裂出來:“你說你是被蠱惑的?德薩羅!你看上去就像被他干上了癮一樣不能自拔!你喜歡□□是嗎,我也能滿足你!”
說著他竟然拿槍身壓制著我的身體,竟湊上來狂風驟雨般的親吻我的脖子,我怒不可遏的就想給他一拳,可我還沒來得及出手就聽見“砰”,一聲悶響,一個影子砸在了萊茵的頭上,令他的力氣驟然一松,我得以一下子掙脫開來,看見他搖搖晃晃的趴倒在艙門的門檻處,抹著頭上淌下來的鮮血,身旁則哐哐啷啷的滾著剛才被阿伽雷斯用來砸壞監(jiān)視器的鐵桶。
我立即俯身下去,打算趁機奪走他的槍,誰知他的反應比我預料得要快的多,抓著槍就地一個翻滾,扶著艙門爬起來就作勢向阿伽雷斯射擊!
剎那間我想也沒想,只憑著本能縱身躍進了水里,就像第一次在船上為了阿伽雷斯與萊茵對峙那樣,擋在了他的身前,盡管我根本不足以憑借遮擋來捍衛(wèi)他那樣的體型,可這就是我唯一能做的。身下的魚尾如影隨行的卷收回來,將我一下子托舉著靠在他的胸膛上,尾鰭則完護住了我的心臟。他的嘴唇挨著我的后頸,我的耳朵并沒有聽到他在說什么,一個低鳴聲卻直接灌入我的腦海深處:“你想保護我?”
我不禁愣了愣,不僅因為他可以通過我的大腦神經(jīng)與我交流,更因為阿伽雷斯的語氣聽上去就像是他帶著笑意!見鬼,我不明白我保護他的行為有什么好笑的,而且是在這種生死攸關(guān)的危機當口!
第64章
他難道還當我是十幾年前抱在懷里的小孩不成?
“該死的,閉上你的魚嘴!”我壓低聲音,“萊茵想得到我,他是不會殺我的,但是他會不擇手段的殺了你!”
“我警告你,立刻離開他,德薩羅,到我這兒來!”
萊茵氣急敗壞的喘著粗氣,槍口顫抖著瞄準著我們倆,使得我感到非常不安,這個家伙的想法實在難以揣測,我其實并不確定他會不會因為無法征服我,而干脆將我和阿伽雷斯一塊打死,但顯然在自保的本能面前,阿伽雷斯在我心中的份量完占據(jù)了上風。我緊緊的貼著他的胸膛,感到他沉穩(wěn)有力的心跳震動著我的脊骨,胸腔飽脹著一種莫名的情緒,它使我的骨髓里充滿了勇氣。
“他殺不了我,我是最后的黑鱗王者,是不死之身。Desharo現(xiàn)在開始,那個家伙將沒法侵犯你。我的‘磁場’會保護你。想辦法離開這兒,去找到Nakaya,它會開啟通往我們的世界的‘門’�!�
腦中的低鳴宛如雷雨之聲,魚尾將我的腰卷得更緊了些,我感到阿伽雷斯的鼻梁親密的抵著我的后頸,潮濕的呼吸拂過我的皮膚,宛如深情的嘆息。
“我們會再見面的。不管你在這個世界的哪個角落,我都能找到你�!�
隨之,我的身體被放了下來。不知怎么的,我忽然想起那如同海底墳墓般的死寂無聲的人魚星球,心里霎時間升騰起一種極度不祥的預感,使得我下意識的俯身摟住了他的尾巴,抬起頭,像當年那個孩子一樣仰望他,卻被他一掃尾,輕輕掀到了池壁上。萊茵立刻壓制住我的手臂,將我向艙門外拖去,我急促的呼吸著,目光攥著阿伽雷的眼睛,任由水流從頭頂淌下來,模糊了雙眼。
也許我和阿伽雷斯的聯(lián)系足夠深切,可我們來自兩個截然不同的星球,誰知道隔了幾萬光年,隔了幾個星系。在浩瀚如銀河的命運洪流里,我們也不過是兩枚微渺無比的孢子而已。我們之間的聯(lián)系,也許宏觀看來,比一根頭發(fā)絲還要不堪一擊。
阿伽雷斯再強大,他也有無力回天的時候,就像他沒有辦法復活那些沉眠在茫茫海底的,他的族民的尸體。而我呢?我會盡自己部的可能將他救出來,可將來會與他走到哪一步,我真的不知道。
我垂下頭,忽然覺得整顆心臟悶悶的鈍痛起來。
正在這時,趕上前來的莎卡拉尓忽然扇了萊茵響亮的一記耳光:“夠了,一場鬧劇,萊茵,你身為軍人的自律呢?我是不是該請示凱尓特上將把你撤職,或者處死?我將這個俄國小子交給你,是讓你控制他,不是讓你為了他發(fā)瘋的!”
“明白!”萊茵抬起顫抖的手,抵在淌血的額頭上。我立刻趁機掙開了他的雙手。他朝莎卡拉尓低著頭,一雙眼卻猶如窮途末路的豺狗般死死的盯著我,緩慢的說道:“請原諒我的沖動,莎卡拉尓上校�,F(xiàn)在我該拿他怎么辦?”
“關(guān)起來�!鄙ɡ瓕哪樕陨跃徍�,奪過萊茵的槍,“以及,禁止你再試圖殺死這只人魚。病葉博士需要它活著,并且能夠用它們種族的語言說話。”她那討厭的細眉毛挑了一挑,盯著我,“征服一個種群要從語言開始。說起來,我們還得勞煩德薩羅小學士多跟這條人魚多進行一些溝通呢。”
你休想!我的腦子里叫囂著,可我表面上只是不動聲色的沉著臉,“我的朋友們呢?只要你們找醫(yī)生對他們進行妥善的救治,我愿意配合你們�!�
“那么,我們謝謝你的配合�!币粋蒼老男人的聲音忽然從樓梯的入口處傳了過來,他說著英語,可是口音卻短促而奇特,就像日本人那樣,而且聽來十分耳熟。等等!這是…
當我意識到這是誰的聲音的那一刻,我看見一個顫巍巍的老人的身影已經(jīng)走下了樓梯,清晰的呈現(xiàn)在我的視線里。
頃刻間我猶如遭到電擊一般傻在當場,啞口無言的望著那張不算陌生的面孔。他依舊像幾年前那樣穿著一件黑色的和服,頭發(fā)蒼白,可是那張臉上卻不見了很多皺紋,皮膚的質(zhì)感看上去像是妙齡少女般柔嫩,卻如一張平鋪的白紙般繃在臉上,仿佛做了過度的拉皮手術(shù)一樣,顯得僵硬而怪異。
“好久不見,德薩羅�!彼⑽㈩M首,用日語朝我說道。
“真一先生…”我大睜著雙眼,震驚的喃喃出了聲,對這個曾經(jīng)在我面前死去、我甚至參加了他的葬禮的老友人,而今又以這樣一副模樣,一個身份,出現(xiàn)在這樣一種局勢里而感到極度的不可置信,也讓我徹徹底底的認識到,一場精心設計的巨大陰謀,從數(shù)年前便以我為軸心悄然展開,編織了一張籠罩著我的過去與未來的謎之蛛網(wǎng)。
“請稱呼我為病葉博士,很高興再次見到你,來自俄羅斯的小魚餌�!闭嬉幌壬请p渾濁的眼睛盯著我,似乎想笑,可僵硬的面龐只是動了動,如同死水上泛起一絲幾不可見的波紋。
我的拳頭緊緊攥住,指甲卡進肉里,搖著頭:“你不是死了嗎?我明明親眼看見你的心電圖停止,再被放進棺材!”
這樣說著,多年前那個雷雨的下午仿佛猶在眼前,我記得那天的天色陰沉沉的,我陪伴著真一先生,聽他訴說著年輕時見到人魚的那些經(jīng)歷,然后望著窗外的大海咽下最后一口氣。我跟著他的親朋好友們和和尚們一同為他守夜出殯。
我還記得那是一個禮儀繁瑣的日本傳統(tǒng)葬禮,由于真一先生沒有子孫,作為他唯一的交流學生的我遵照他的囑托親自為他扶靈、蓋棺、抬棺,直至四十九天后他終于下葬。所以天知道眼前的情景對于我來說有多么驚駭!
“是的,德薩羅,你看見的都是真的�!彼≈照�,一步一步走到我的跟前,“我的確是死了,只是死而復生了,并且你看看我,在一天天變得年輕,這都是拜我們?nèi)唆~身上提取的基因所賜,這是一個奇跡!”
說著,他指了指右邊的那些關(guān)著人魚的玻璃水箱的其中一個,我循望而去,立刻驚異的發(fā)現(xiàn)他所指著的是一條具有東方面孔的年輕人魚,他那雙黑亮的眼睛正死死的瞪著真一,含著淚水的眼里燃燒著火焰般的仇恨。
“記得那個老婦講述的關(guān)于她海難里被人魚帶走的兒子嗎,”真一語氣憐憫的說道,“他曾經(jīng)回來尋找他的母親,卻讓我們擁有了一個天然的人魚指南針和基因樣本,這是神的旨意!”
直視著瞠目結(jié)舌的我,他頓了頓,目光里流露出幾分失落,“只是它在我的身體里太不穩(wěn)定了,我們需要更強大并具有侵略性的基因。想想吧,德薩羅,永遠年輕,傷口快速愈合,力大無窮,我們將促進人類的進化,實現(xiàn)優(yōu)勝劣汰,多么激動人心!投身到我們的計劃里來吧,你將成為一個勝于華萊士和達爾文的奇跡生物學家!”
優(yōu)勝劣汰!多可怕的言辭啊,這就是二戰(zhàn)時期這些沒有人性的法西斯軍團進行殘忍的大屠殺的旗號,他們妄圖征服人魚這個種群,要拿人魚的基因強化他們的軍人,再通過引起第三次世界大戰(zhàn)來實現(xiàn)他們的“優(yōu)勝劣汰”。
而我從來不知道從自己出生起的那一刻起,就因為攜帶著阿伽雷斯的基因,而成為了他們計劃里最關(guān)鍵的一步棋子。多年前,從真一先生那里發(fā)來的邀請函并不是什么絕佳的國外學習機會,而是將我拽入這深不見底的大漩渦的一只惡魔之手!
“瘋子…你們真是瘋了!”我渾身冒著雞皮疙瘩,搖著頭,趔趄了幾步,“妄圖改變自然的演變進程是得不到什么好結(jié)果的,你們只會被自己可怕的欲-望吞噬!想想1945年的慕尼黑喪尸事件吧,你們企圖用你們死去的士兵來對付盟軍,可惜卻導致了內(nèi)部□□!你們不會成功的,不管是過去還是現(xiàn)在�!�
莎卡拉尓笑了起來:“沒有失敗哪里有成功?二戰(zhàn)期間我們沒有足夠的時間和實驗樣本,但現(xiàn)在…”她展開手臂,“看看四周,我們具有成功的部條件,我們還有一個關(guān)鍵的鑰匙——你。”
她盯著我,忽然抬起手觸碰我的下巴,我厭惡的撇開頭,卻被萊茵從后面牢牢制住了胳膊,迅速拿手銬限制了我的活動。下巴被那涂著紫色甲油的手指捏著:“一個天生就能迷住人魚的漂亮青年。你有很多的小秘密,我會慢慢的挖掘你,你最好…乖乖配合�!�
“‘鑰匙’是嗎?”我冷冷的垂著眼皮,挺直了背,借助身高優(yōu)勢俯視著莎卡拉尓。我知道她那么強勢的女人一定不喜歡被人這么看,但我偏要這么做,并且漫不經(jīng)心的吐詞,“那你最好對我的朋友們好一點,否則假如我弄死自己,相信你們的計劃不會那么順利的進行下去�!�
莎卡拉尓故作驚嚇,她血紅的嘴唇甚至夸張的作出了一個橢圓形:“噢,是嗎!有我們?nèi)R茵上尉的看護,他怎么會容許你自殺呢�!彼聪蛭业纳砗�,嘴唇輕輕的彎起來,“我允許你對他做任何事,萊茵,我明白服遠航的兵役實在讓你有些難熬,是時候犒勞一下你了。我允許你把他當作一個女人對待,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什么?不!”我大喊起來,使勁的掙脫著手銬和萊茵的抓制,卻感到脖子上立即襲來一陣針扎似的電擊刺痛,剎那間便失去了意識。
63、Chapter62
當我醒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周圍黑漆漆的,我躺在一張床上,雙手被一副手銬制在頭頂,而我的身上光溜溜的,這使我立即感到一陣毛骨悚然,下意識的掙扎了幾下,身邊卻靜悄悄的,沒有其他人的聲音。
第65章
萊茵并不在這兒,而照我的身體沒有感到任何不適,足以證明我在昏迷間沒有遭到什么侵犯。也許是阿伽雷斯的磁場真的保護了我。
我眨了眨眼睛,夜視力逐漸發(fā)揮了效用,看清了周圍的環(huán)境。我正身處在一間不大的艙室里,墻壁上掛了一些槍械還有軍用衣物,桌上還放著望遠鏡和一個指南針,這里應該就是萊茵的寢艙。
空氣里里充斥著濃重的煙酒味,加上可想而知萊茵將我囚禁在這是要做什么,就讓我感到十分作嘔。我的胃液翻涌著,真的有點想吐了,甚至感到有點喘不過氣。之前所發(fā)生的一切令我措手不及的事在大腦皮層里猶如煙火般噼里啪啦的爆炸,我攥起拳頭狠狠的拉拽著鎖著我手腕的金屬環(huán),企圖將它弄開,可我得到的僅僅是腕部尖銳的疼痛和金屬清脆的撞擊聲。但我很快冷靜了下來。
我不能再弄出點什么動靜,以免把萊茵招來。我四下望著,發(fā)現(xiàn)床的內(nèi)側(cè)有一扇窗,外面的天色已經(jīng)入夜了,能看見鄰近的船上的燈光,武裝人員來回巡邏的身影。我得想辦法逃出這里,等到人最疲勞的時間段,設法從這扇窗逃出去。
這樣想著,我抬起腳,試圖用比較堅硬的腳跟撞擊窗戶,可我感到我的腿軟綿綿的,壓根抬不起來,軀干也沒什么力氣,就像被乙醚麻痹的征兆。我不禁想起致使我昏迷的脖子上的刺痛,注射進我血管里的麻藥還在作祟。也許需要幾個小時的時間我才能恢復力氣,誰知道會不會持續(xù)半天到一天!我等不了那么久,必須得迅速的讓藥效褪去才行。我得加速我的身體代謝,使自己排泄或者出汗。
見鬼,我可不愿意拉在床上弄得屎尿一身!于是我只能實現(xiàn)后者———讓自己出汗。我的思緒本能的像一只躍向大海的魚類一樣游向了阿伽雷斯,因為事實上想關(guān)于他的某些事是讓我出汗最迅速的方法。
是的,“某些事”。
天知道該死的我多不應該在這種時候回憶那些情景,可我只能這么做,生理刺激總是比任何痛苦或者恐懼,讓人腎上腺素上升的更快。
我靜靜的躺在那,閉上眼深吸了一口氣,微微張開嘴吐息,就像在等待著一個吻。我想象著阿伽雷斯正俯身壓在我上方,正在黑暗中盯著我,在我敏感的脖子和喉結(jié)上*著,這幾乎立刻使我呼吸有些急促,身上發(fā)起熱來,并下意識的把腿分開了點,任由那條臆想中的粗大滑膩的魚尾擦過我的大腿內(nèi)側(cè),與他進行深入的結(jié)合。
萊茵也許說的對,我真的有點被阿伽雷斯干上了癮,連我自己也沒有察覺到!
我那垂軟的玩意兒很快顫抖的硬了,汗液慢慢的從我脊背上沁了出來。該死的,多點汗吧,再多一點!我努力聚起一絲力氣轉(zhuǎn)動手腕,并屈起膝蓋踹那扇窗子。我得令自己脫臼,那樣我才可以從這幅手腕里掙脫出來,可我感覺到我的手臂肌肉在發(fā)顫,雙腿也是。這樣的出汗量遠遠不夠,得像經(jīng)歷過百米賽跑那樣渾身大汗才行,要是我的雙手能動的話也許我能辦到,但可憐的是,我只能憑借想象折騰自己。
“阿伽雷斯……”我攥緊拳頭,不自覺的在心里低低呼喚著,再次閉上眼睛,強迫自己仔細回憶著那些情景,甚至仿擬與他結(jié)合時臀部在床上律-動的頻率,汗液漸漸沁濕了被褥。
我不知道阿伽雷斯與我之間建立的聯(lián)結(jié)能否讓他感知到這一切,但假如他能感應到,我的狀態(tài)一定會讓他非常興奮。
在這種時刻嘗試理解他的想法實在令我非常羞恥,因為那就好像臆造出了一個阿伽雷斯,并通過他的眼睛看著我自己。我猜想阿伽雷斯也許對我懷著類似亞當情結(jié)般的情感。他讓我攜帶著他的基因生根發(fā)芽,親自陪伴我最脆弱的幼年期,然后在多年后像收獲果實一樣占有了我,現(xiàn)在又一點點的成功侵入了我心里,讓我無法自拔的沉陷進他的懷抱。
我甚至終于明白了當我出現(xiàn)他面前的時候,給他一種怎樣的感覺。也許我在船上的水庫里第一次,當然,只是我認為的第一次,嘗試與他交流時做的那些行為(該死的我還想取走他的精子�。�,對于他來說,簡直就是他養(yǎng)育的小家伙既不認識他了,卻又在不自覺的勾引著他,而且是三番五次的這樣做———
在他處在發(fā)情期的巔峰階段。
想一想我竟然深海實驗室里,在他從底下的玻璃窺視著我手-淫時脫光了衣服,想要告訴他我是個男人!這是一件多么搞笑而又刺激他的事!
老天,我竟然完沒意識到那個時候,我就是在玩火自焚!
不過,我又該怎么意識到呢,因為我的確,將他徹底的在腦海里抹去了。
我懊惱的回想著這林林總總的一切,忽然一種電流般的顫栗感從脊椎骨上掠了過去,令我猛地大吃了一驚。這種感覺我是曾經(jīng)經(jīng)歷過的,那就是身體變異前會發(fā)生的征兆。我的發(fā)情期要來臨了,而且也許是被我自己人為提前了。不,該死的!可別在這個時候!
見鬼!
我在心里慌亂的祈禱著,可身體壓根不聽使喚的升起了跟上一次同樣的動靜,而且比那次更加急劇,不知不覺我已經(jīng)汗流浹背,身體竟因這樣的刺激而慢慢恢復了力氣。
我不得不承認這是件壞事,但同時也是件好事,我咬著牙關(guān)與體內(nèi)猶如黑洞般的強烈欲求苦苦抗爭著,聚精會神的開始令自己脫臼。這個過程非常疼,但這是我唯一獲得自由的辦法。將拇指并攏到掌心,腳趾并攏增加與床的摩擦力,然后猛烈的晃動拉扯著手銬,撞擊自己的虎口,如同錘子砸擊手指的劇痛一次次襲來,令我差點就要暈厥過去,但我立刻便聽到骨頭錯位的兩聲悶響———
我的拇指底部呈現(xiàn)出一種畸形的彎曲角度,折貼在了手掌上,指縫間生長出來的蹼膜可憐兮兮的耷拉在手背上,就像一雙萎縮的鱷魚爪,噢,還是奧爾良烤鱷魚爪,因為我的手非常紅。我噙著疼出來的眼淚,禁不住咧開嘴笑了起來,臉上的肌肉卻在抽搐,如果有人現(xiàn)在看見我臉上的表情一定會嚇個半死,我一定比厲鬼笑的還難看。
但是更令我開心的是,我的發(fā)情期似乎因疼痛而提前結(jié)束了,盡管也許是暫時的,但至少它不必像上次那樣折磨我整個晚上。
小心翼翼的將手從手銬里抽出來后,我又將拇指按在床板上,深吸了一口氣送它們歸了原位。這次的疼痛比脫臼還要命,我咬著床單幾乎慘嚎起來,但所幸的是不爭氣的眼淚也被疼得縮了回去,取而代之的是頭上滴下來的斗大汗珠。
該死的,這個時候倒出了足夠的汗了。Fuck,F(xiàn)uck,F(xiàn)uck!
我在心里大罵著捉弄我的老天,甩了甩紅腫著、但好歹沒報廢的雙手,長舒了一口氣,正打算站起來,身后的艙門傳來“啪嗒”一聲響聲,嚇得我打了個哆嗦,心里大叫著糟糕。回過身去,我果然便看見萊茵從門外走了進來,并在目光落到我身上的瞬間,反手鎖緊了艙門。
“你怎么了,德薩羅,你的眼睛,你的耳朵……是怎么回事?”出乎我意料的是,萊茵并沒有首先因我脫身而感到驚愕,而是瞪大了眼睛,盯著著我的臉上下打量起來。我下意識的朝左側(cè)的窗戶望去,玻璃的反光上映出我的模樣———我的雙瞳在黑暗里散發(fā)著幽幽的銀光,耳朵上如阿伽雷斯那樣長出了兩片薄薄的“翼”。
我僵硬的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臉,卻還沒有來得及吃驚,就從反光里瞥見萊茵的手探進腰間,也許是打算取出什么東西來制服我,我的心中立刻警鐘大作,在他猱身撲向我的時候迅速閃到了床的另一側(cè),看清他的手上原來抓著一個注射器。
“別碰我,萊茵。正如你所看到的,我已經(jīng)不是一個人類了,你最好離我遠點!”我陰戾的抬起眼皮盯著他,而他卻不依不饒的撲將過來,抓著針頭就想往我的身上扎,我奮力揮擋著他的胳膊,使針管從他的手中飛脫出去,可由于地理劣勢,我的身體依舊被他堵在了墻角,借助比我魁梧不少的身型壓制著我,剛脫臼的雙手更成為了我最大的破綻,讓我一時間無法與他抗衡。
萊茵死死的扳住我的頭顱,迫使著我仰起下巴與他對視,粗重的呼吸里仍然浸染著濃重的酒氣,他的眼睛像在燃燒:“德薩羅,不管你變成什么東西,你都休想逃出我的掌心,你知道嗎?”
說著,他低下頭就想來吻我的嘴,我則發(fā)起狠勁來,抬起頭照著他的腦門狠狠一撞,而剎那間,我的身體里也噴涌出一種氣流般的力量,鼓脹滿了我的每根血管,我竟然聽到一種電流灼燒皮膚的嘶拉聲,眼前的空氣中驟然炸開一小串火星,將萊茵猝不及防的彈了開來,一下子重重撞在了墻壁上。他瞠目結(jié)舌的望著我,好像見到了魔鬼,卻立即又不死心的向我撲來,我則搶先一步跳到了床上,朝他縱身撲去,騎在他的身上將他重新撞向墻壁,并用手肘狠狠擊打他的腦袋,幾乎是眨眼的時間,我便感覺到萊茵的身體軟塌塌的癱了下去,最終暈倒在了地上。
我低頭拎起他的衣領,又朝他補上了兩腳,確認他是真的暈過去以后,我才將他翻了過來,迅速的從他身上摸出了槍和鑰匙,并把他的衣服扒下來換上,最后將他以牙還牙的銬在了床頭。我真的很想殺了這個抹去我的國籍,毀了我的未來的納粹瘋子,但當我握著手里冰冷的槍,對準了他的頭顱的時候,我發(fā)現(xiàn)殺人并不是一件那么輕易的事,我并不是個天生冷酷的殺人者。
第66章
我的手在微微發(fā)顫,手指甚至扣開了保險栓,槍頭頂在他的太陽穴上,心里清楚假使我現(xiàn)在不干掉他,將來會引起更大的麻煩,可外面時不時傳來的腳步聲卻提醒著我,此時絕對不能這么做。
一旦槍聲響起,其他人聞聲尋來,發(fā)現(xiàn)萊茵死在我的手里,我將沒有任何機會逃出去。
這樣思考著,我也不由為不用親手殺人而如釋重負,為了確保萊茵多暈兩天,我用槍托在他腦門上狠狠砸了兩下,又撿起他剛剛準備用來對付我的那管針劑,打進了他的身體里。
好好享受幾天的睡眠吧,伙計。我拍了拍他的臉,把槍別回了后腰里,觀望著窗外,靜靜的等待著,等到不遠處巡邏的武裝人員都看上去疲倦不堪了,我才用手肘干脆利落的打碎了玻璃,然后如同一只靈活的魚般鉆了出去,落在了下層的甲板上,卻立即為腳下的情景大吃了一驚。
我身處的正是底艙的頂部,腳下是一扇扇密閉的、中心嵌有一個圓型凸起的玻璃窗的艙蓋,里面關(guān)著的正是那些人魚。
64、
Chapter63
而更令我訝異的是,我居然非常恰巧的落在了那條被真一利用的日本男孩(也許稱為日報人魚更合適)的上方,他顯然被我弄出的動靜驚嚇到,趴在玻璃后警惕的望著我,可在我蹲下去與他對視的時候,他的眼睛驟然驚異的睜大了,卻又立刻露出一種期盼和惶恐的神態(tài),蹼爪附在玻璃上,似乎在請求我放他出去。
我望了望四周,趁著還沒有人注意到我,便俯□子查看艙門上的把手,但卻立即發(fā)現(xiàn)把手上都被拴上了沉重的金屬鎖。掏出萊茵的鑰匙挨個試過去后,竟然沒有一個是匹配的。眼下除了弄破玻璃放這些人魚出來,別無他法,可是一旦我弄出動靜,也許我還沒放出幾條人魚,就被周圍的武裝人員打成了篩子。但我需要人魚的幫助,至少讓一只成為我的同伴,這樣我可以盡快的找到Nakaya.
只能放出我眼前的這條,因為我可以確信他以前是人類,并且知曉一部分我們身處的陰謀,我們能更好的幫助彼此。
“嘿,我放你出來,但你不可以輕舉妄動,必須和我立刻逃到海里去,我需要你的幫助,尋找Nakaya拯救你的同伴們,你明白我的話嗎?你叫什么名字?”我輕聲湊在玻璃前,用還算沒有完忘干凈的日語說道。
他看著我,一雙黑亮的瞳仁亮起來,用力的點了點頭,嘴唇動了動,做出了一個口型:“雪村。”
我并不確定我是否聽準確了,只是重復道,好的,雪村。
沒有時間給我猶豫和浪費了,必須趁天色未亮,馬上行動才行。我目測了一下從這里到海中的距離,我們需要經(jīng)過幾米沒有遮擋物的甲板,越過欄桿,這個過程是很容易遭到狙擊的,我得制造一點小混亂引開他們的注意力,這對于在黑暗中擁有夜視力的我來說并不難辦到。
這樣思考著,我掏出了后腰的槍,低頭看著他,比了一個我一旦打碎玻璃,他就立刻出來的手勢,而他心領神會的點了點頭,靠著子彈打擊不到的角落,等待我開槍。我則貼靠在那些武裝人員沒法立刻發(fā)現(xiàn)我的障礙物后面,側(cè)頭瞄準了船的另一頭,叩動了扳機。子彈立刻在另一艘船上引起了騷亂,此起彼伏的叫囂聲在不遠處沸騰起來,趁著沒有人注意到這邊,我將手槍迅速抵在那扇圓形玻璃窗上,又開了一槍,只聽砰地一聲,玻璃霎時間迸出了幾條裂縫,我接著補上了幾腳,眼見它立刻碎的四分五裂。
底下嘩啦一聲,雪村一下子破水而出,我甚至還未反應過來,眨眼間便看見那碧藍色的魚尾擦過我的身體,一雙手攥住我的后領,在甲板上空躍過一道不可思議的弧線,直往海中墜去,轉(zhuǎn)瞬就猶如一把破冰的錐子般扎進了海水之中,槍聲在我們的上方追襲而至,我的余光還能瞥見腳底閃爍的簇簇火光,但很快就被深水里襲來的黑暗所吞噬,一切安靜下來后,雪村又攥著我朝上方游去,但我知道等到我們浮出水面后,一定不會是在原來的位置。
我看見我們正朝島嶼埋在水中的峭壁上游去,在洞穴里穿梭著。里面狹小而幽深,使得雪村不得不放開我,由我跟隨著他穿行。光亮在幽深的海水中斑駁變幻,猶如一個神秘莫測的夢境,使我的思緒也不由自主的隨著光線游離。雪村在我的前方游得非常迅速,他的魚尾擺動的幅度如此優(yōu)美而自然,藍色的鱗片瀲滟出盈亮的藍色波紋,宛如一道小型星河。
假如我不知情的話,絕對想不到他曾經(jīng)和我一樣是一個人類。按照那個老婦所述說的年月,雪村已經(jīng)在海中化為人魚的形態(tài)度過了近六十年的歲月,他也許早已適應了這樣了生命形式。難道雪村的現(xiàn)在這也就是我未來的命運嗎?
盡管我也許真的對阿伽雷斯產(chǎn)生了感情,但我沒法接受自己愿化作人魚,永遠告別我的家園,我的根基,去往他們的世界,正如雪村一樣。他應該也是不愿意放棄作為人類時所擁有的一切才回去看望自己的母親,從而被真一他們捉起來利用的吧。
可我的身體已經(jīng)發(fā)生了這樣的異變,假使我拒絕和阿伽雷斯去他的世界(當然他也許會選擇強制帶走我),在這個世界我又該去往何方?我的家鄉(xiāng)和學校還會接納我嗎,我還能回到人類社會嗎?這天地之大還有哪里是我的容身之所?
我混亂而迷茫的心想這一切,周圍的空間慢慢豁然開朗起來,上方的光暈也變得集中,由斑駁的光斑聚成一整片像藍色玻璃般的光面,我們的頭頂似乎是一個島中之湖。
雪村引領著我朝上方游去,不一會兒就抵達了水面。我發(fā)現(xiàn)我們來到了一個巨大洞穴的入口,或者說我們已經(jīng)身處在一個洞穴之內(nèi),而面前的是一個洞穴中的洞穴,如果沒有人的帶領,這些納粹很難找到這里來,因為它沒有其他的入口,除了水下。
這個洞穴大概有200英尺那么高,森然幽黑,猶如一座史前巨獸的體腔,當我向四周望去的時候,只能通過巖壁上那些散發(fā)著微光的洞穴昆蟲來判斷它的占地面積。它并不是天然形成的,我們所處湖泊中橫七豎八的坍塌著許多白色的、一看就是人工鑄造的殘垣斷壁的廢墟,一些不知是什么材質(zhì)的藍色光球浮于水面之上,每隔一段距離就有一個,就像是夜空中被星子組成的星座那樣具有規(guī)律的距離和陣型。
這些是什么東西呢?我仔細的觀察著離我最近的一顆光球,它就像一顆被玻璃罩包住的電離子團,又像是縮小版的閃電,在一團發(fā)光的云霧中迸發(fā)出藍色的光芒。我禁不住伸出手想要觸碰它,卻被一只*的蹼爪扣住了手腕,雪村盯著它,輕聲道:“別碰它,你會因此而死亡。這些藍色光球是‘隔離星系’,它是阻擋核輻射徹底毀滅掉‘通道’的保護層�!�
“核輻射?”我皺起眉毛,大吃了一驚,“雪村,請你說明白一點好嗎?我曾經(jīng)在幻想中見到人魚的世界,看見那兒…變成了一座巨大的墳場…原諒我只能想到這個形容詞�!�
“是的,核輻射�!毖┐迦粲兴嫉拇瓜卵鄄,聲音有些顫抖,“你不是那個年代的人,但你應該知道二戰(zhàn)期間廣島的原子彈事件,當我知道我的家鄉(xiāng)遭受了災難,便想要回去接我的家人到亞特蘭蒂斯暫避�?晌覜]想到原子彈的威力也幾乎摧毀了那兒,你看見了,沒錯,它變成了一座巨大的墳場,幾乎所有的人魚都像廣島的那些平民一樣死去,它們變成了化石,就像億萬年前的恐龍一樣滅絕。”
我不可置信的搖搖頭,不敢相信在幻覺中所見到的死寂無聲的大海,海底下那些累累的尸骨竟然是由于我們這個世界的戰(zhàn)爭而造成的,“怎么會…”
“當然會,”雪村悲傷的笑了一下,“也許沒有人想到真正的亞特蘭蒂斯藏在地球的核心里,在那里形成了另一個獨立的星系與生命系統(tǒng),每一道海溝都是通往它的入口。這就是原子彈為什么能危及到那兒的原因。傳說中的亞特蘭蒂斯文明已經(jīng)不存在了,只剩下的首領和一些出生不久的、沒有遭受核輻射的年輕遺民來盡可能的延續(xù)種群。但即使是這樣,戰(zhàn)爭的野火仍然再次燒到了我們身上�!�
我的心里沉悶悶的,有些喘不過氣來,不自覺的攥緊了拳頭,深吸了一口氣,“Nakaya在哪?我們需要讓它打開通道,否則那些納粹會摧毀這座你們最后剩下的家園。”
雪村表情凝重的點了點頭,然后我看見他游向前方的那個洞穴,微微仰起頭,宛如獻祭一般張開雙臂,像上次阿伽雷斯那樣呼喊著那只巨獸,高亢悠遠的的鳴叫猶如號角聲般在整個洞穴里回蕩。幾乎是霎時間,我便感到整個洞穴搖撼起來,一個黑色的輪廓緩慢從黑暗里剝離出來,那雙血紅的眼睛轉(zhuǎn)動著望了望雪村,又落到我的身上,仿佛看見了阿伽雷斯那樣低下了頭顱,就像是一個畢恭畢敬的老臣朝我俯首以示敬意。
這讓我不禁有點尷尬,就好像走到哪都被認為是阿伽雷斯的所屬,我撓了撓頭,“嘿,呃,Nakaya先生,阿伽…你們的首領需要你打開通往亞特蘭蒂斯的通道,他們被囚禁了�!�
Nakaya竟像人類一樣會意的微微頜首,那龐大的身軀低俯下來,鉆進了湖泊里,化作一道黑色的疾電消失在了湖泊深處,雪村一把擒住我的胳膊,將我拽出了湖泊,靠在旁邊的巖壁上,在剛剛脫離水面的那一刻,頃刻間一股漩渦自湖深處翻卷而上,裹挾著那些藍色光球形成了一道電閃雷鳴的水中颶風,伴隨著地殼開裂般的轟隆巨響和四周猶如地震般的天搖地撼,我驚愕的看見那本來平靜如鏡的湖底裂開了一道黑色的罅隙,仿佛一只遠古巨獸緩慢睜開了吞噬一切的眼睛。
第67章
我頭頂?shù)膸r壁也隨之轟然開裂,光線與碎石如破殼般傾瀉而下,藍色的颶風自下而上升騰而起,猶如噴涌而起的水流將我和雪村驟然拋到了半空中,我感到自己天旋地轉(zhuǎn)在風中漂浮,努力睜大雙眼想要看著這一切,但我竟忽然望見遠處的空中竟然有幾架直升飛機在往島上飛來,而且機身上還有著俄羅斯的標識!霎時間我好像看到了親人和家園那樣激動起來,下意識的向那邊呼喊了幾聲,颶風卻卷得我在空中打了幾個滾,將我和雪村分離得遠遠的。
天地好像在此時被這道散發(fā)著藍色電光的颶風割裂開,我在上空俯瞰著底下,看見那道黑色的裂縫越來越大,逐漸猶如張開的巨大獸口般包裹著整片島嶼身處的海面上,使它宛如崩塌般向下沉陷著,準確的說,是被海底的海洞吞噬下去。我知道那就是通往亞特蘭蒂斯的入口。
疾風烈烈的刮削著我的身軀,將我的視線和思維都攪得一片凌亂,心里升騰起一種劇烈的恐慌感,使我身發(fā)抖將目光投向那些納粹的船只。拉法尓他們還在船上!該死的,我沒有想到“門”開啟以后會是這種情況,這情況又來得如此迅猛,為什么阿伽雷斯不提醒我!
得讓那些直升飛機去救他們!
“嘿,嘿!”我立即揮舞著雙手,朝那些越飛越近的直升飛機大喊著,而他們顯然因為懼怕著颶風的威力而選擇了迂回繞過,情景之下我朝最近的一棵樹縱身一躍,抱住了搖搖晃晃的樹干朝他們大聲呼救著,才有一架朝我飛來,并拋下了繩梯,我立即抓住并爬了上去�?缮厦娴木仍藛T剛剛將我撈上去,我甚至還未反應過來就被他們緊緊按在了座位上,手被拷在了背后。
我這才意識到可能是由于我穿著萊茵的衣服,他們以為我跟這群納粹是一伙的!我用俄語大吼起來:“喂,你們弄錯了,我是俄國人,放開我!”
我抬起頭奮力的掙扎著,然而他們不為所動的依舊緊緊制著我,飛機朝那些納粹們即將沉沒的船只飛去,盤旋在上空,我緊盯著底下搜尋拉法尓他們和阿伽雷斯的身影,卻只看見那些奔跑的跳向救生艇的納粹武裝人員,不由心急如焚:“他們…我是說向你們呼救的那些人,他們在第二艘船上,請下去救他們好嗎!”
“呼叫,呼叫,飛鳥2號機!1號機遭到颶風襲擊,已經(jīng)墜毀,風力破壞范圍在迅速擴大,放棄救援行動,立即撤退!”
駕駛座上響起傳呼機嘈雜的聲音。
“不,不!”我驚慌得幾乎要竄跳起來,用手肘瘋狂的擊打著玻璃,卻被旁邊的兩個人一左一右的牢牢按在座位上,只能扭頭望著漸漸消失在海面上的船和島嶼,一道黑色的影子驟然自那藍色風暴的中心浮現(xiàn)出來,仿佛撒旦現(xiàn)世般吞噬了整個世界的黑暗,化作一柄鋒利的箭矢要扎入那幽幽的深淵里。那個影子距離我非常遙遠,但我知道那是阿伽雷斯,他在望著這架帶著我逐漸離他遠去的直升飛機。
可只是那么短暫的一瞬間,我便看見藍色颶風仿佛原子彈轟然爆炸般的擴散出一圈刺目無比的光亮,那座島嶼,納粹的船只,還有阿伽雷斯,都在黑暗中消失的無影無蹤。就仿佛不曾在于這個世界一般,從我眼前的這片幕布里驟然抹去了。
我愣愣的凝視著夜空,心底忽然間空落落的,大腦也一片空白。
65、Chapter64
[-Page1-1991年11月28日。]
今天是救援隊的飛機在海上墜毀后,我被這艘沉船打撈隊意外救起的第十六天,也許是十七天。我無法確定自己昏迷了多久,只能依靠照顧我的隨行醫(yī)生的描述來做記錄�?坡宸蛘f飛機上的救援人員部死亡,只有我一個人奇跡般的活了下來。
我很幸運,只是雙腿骨折和中度腦震蕩,但脊椎沒有受到損傷,醫(yī)生說我在半年之內(nèi)可以恢復行走能力和丟失的那一部分記憶。我記不清楚自己完整的遭遇了,我感到思維很混亂。
愿老天保佑我能順利康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