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程斯以一看就知道她是在為送什么禮物犯難,彎起唇:“不過……你要是喊我一聲‘二哥’,我可以幫你‘作弊’,告訴你送奶奶什么禮物�!�
第51章
超愛
林與幼將信將疑:“二哥?”
程斯以失笑:“你怎么都不掙扎一下,這么容易就叫了�!�
林與幼不覺得有什么需要掙扎的,喊一聲而已,又不是沒喊過。
程斯以往樓梯上走一步,道:“昨天我聽奶奶身邊的人說,奶奶的牛角刮痧板不小心摔碎了,應(yīng)該還沒來得及重新買,你要是送了,正好實(shí)用�!�
林與幼眼睛一亮,這確實(shí)是個好主意!
“多謝二哥指點(diǎn)!”
與此同時,許枝梨的聲音在她背后響起:“我還以為與幼早就走了,原來還在跟斯以聊天�!�
林與幼回頭,許枝梨的臉上雖然依舊帶著笑容,然而細(xì)看,卻能發(fā)現(xiàn),那笑意不達(dá)眼底,甚至有些警惕。
程斯以自然而然道:“我剛跟與幼說了奶奶明天壽辰的事�!�
“我還以為你們聊什么呢……斯以,你剛才不是說,海外部有事需要你去處理嗎?”許枝梨提醒他。
“是,所以我要先走了。”
許枝梨輕聲叮囑:“開車小心。”
程斯以微笑點(diǎn)頭,轉(zhuǎn)身下樓。
林與幼隨后也道:“我也走了。”
許枝梨突然說:“與幼,你等一下再出門吧,你是打車來的吧,現(xiàn)在出去,斯以看到你沒開車,肯定會送你�!�
林與幼頓了頓,回頭:“許小姐是不是誤會什么了?”
許枝梨輕抿唇:“我可能是有點(diǎn)兒婚前焦慮吧,與幼,你能理解我嗎?”
“我不能理解,不過你都這樣說了,那就讓程京宴送我吧�!绷峙c幼往樓下看了看,“他不是你的未婚夫,你肯定不會焦慮,他人呢?應(yīng)該還沒走吧?你把他藏起來了?你剛才支開程先生,就是為了偷偷跟程京宴聊點(diǎn)兒不能讓他知道的事吧?”
許枝梨愣了一下,然后馬上道:“與幼,你別胡說,我沒有!”
林與幼哂笑,她那句話是懷疑她跟程斯以有什么,那她就懷疑她跟程京宴有什么,互相污蔑這才公平。
再說了,她和程斯以確實(shí)沒什么,而她跟程京宴就不一定了。
想到這里,林與幼又有些厭煩。
她真的特別討厭被牽扯到許枝梨和程京宴的事情里。
隨便了,愛咋咋滴,她現(xiàn)在就走,給他們騰出地兒,沒有人打擾他們了,他們就是在這里上床都隨便。
林與幼轉(zhuǎn)身走下樓梯。
許枝梨看著她窈窕纖細(xì)的背影,攥緊了手指,沒由來地說:“與幼,有些東西,不是你的,你再怎么使勁去夠,哪怕是踮起腳尖,也夠不著,早點(diǎn)放棄,重新選擇合適你的路,對你,對別人,都好�!�
林與幼驀地停下腳步,腦海里飛速掠過十年前的一幕對話。
——沒辦法,韌帶已經(jīng)受傷了,手術(shù)后最好的結(jié)果就是她可以正常行走,但想要再跳舞,那是不可能了。
——這可能也是天意吧,這孩子雖然很有天賦,但那個家境,就算讓她出國進(jìn)修她也走不了多遠(yuǎn),這些東西注定不是她該碰的,還不如早點(diǎn)放棄,重新選擇合適的人生,對她自己也好。
好相似的兩句話……
林與幼緩緩轉(zhuǎn)身,看著許枝梨那張幼態(tài)單純的臉,第一次產(chǎn)生懷疑:“許枝梨,你是不是根本沒有失憶?”
許枝梨卻露出恰到好處的茫然:“與幼,你說什么呢?”
是她裝得太好了,還是她想太多誤會她了?許枝梨的神情挑不出錯,林與幼看了很久也沒看出來。
許枝梨低聲:“我知道這些話由我來說不合適,只是我對與幼你一見如故,很投緣,把你當(dāng)成閨蜜,不忍心看到你受苦,所以才冒昧多說兩句�!�
林與幼:“哦?”
“程夫人是京宴的親生母親,她不喜歡你,程家其他人,比如京宴的表妹,她也不喜歡你,對你的意見都很大,雖然程奶奶對你有些好感,但她畢竟已經(jīng)老了,做不了程家的主,與幼你繼續(xù)跟京宴在一起,將來進(jìn)了程家,可能會受很多苦,所以我才想勸你好好想一想。”
她雙手牽住林與幼的雙手,一番話說得推心置腹,“與幼你這么好的女孩,肯定有很多人喜歡,無論跟誰在一起,都會是很美好的一生,為什么要委屈自己呢?”
“……”
林與幼將舌尖抵住臉頰。
這些話,如果是南頌對她說,或者謝淵對她說,她都會聽進(jìn)去,可偏偏是許枝梨對她說,尤其是她還想起了十年前的事,她只覺得,刺耳得不行。
她來勸她離開程京宴?
她以什么身份?程家的二少夫人?
程京宴又不是沒爹媽,輪得到她長嫂如母嗎?
程夫人再不喜歡她,都還沒找過她,她未免太多管閑事了。
林與幼反握住她的手,眼淚說來就來,比她還要真情實(shí)感:“嫂子,你真是個好人,可你不知道,我喜歡程京宴,我愛程京宴,只要能跟他在一起,別說是受程家人的刁難,就算扒皮抽筋,千瘡百孔,我也甘之若飴!離開了他,我就不能呼吸,我的人生將黯淡無光,我在佛前苦苦求了五百年,就是為了與他今生的一段緣。”
“……”
“所以,你的好意我心領(lǐng)了,但我絕對不可能離開他的,你放心�!�
“……”
看著許枝梨僵硬發(fā)青的臉色,林與幼心情愉悅,走了。
一轉(zhuǎn)身,萬萬沒想到,居然看到程京宴在樓梯下,神情意味深長。
呃……
他不會是都聽到了吧?
林與幼窒息,石化了三秒后,她選擇當(dāng)個瞎子,當(dāng)做沒看到他,迅速下樓,直接出門。
程京宴轉(zhuǎn)頭,看著她落荒而逃的背影,嘴角一泛。
這女人,臉皮一厚起來,真的沒得救,隨時隨地,見到個人就表露對他的愛意,生怕別人不知道她對他情根深種。
不過,她跟許枝梨是怎么聊到這份兒上的?
程京宴剛才是去洗手間了,只聽到林與幼最后這段話,他要問個清楚,轉(zhuǎn)身要跟著林與幼離開。
許枝梨連忙喊:“京宴!”
程京宴淡漠地側(cè)頭,許枝梨扶著樓梯扶手,咬著下唇:“京宴……你現(xiàn)在就要走了嗎?你沒什么話跟我說嗎?”
程京宴差點(diǎn)忘了,他親自送珠寶給她是有別的事,差點(diǎn)被林與幼牽著鼻子走了。
他看回許枝梨,沒有情緒道:“我有話想問你�!�
……
林與幼一個人離開許枝梨的家,打車回工作室。
她已經(jīng)沒心情想程京宴和許枝梨單獨(dú)相處會說什么話做什么事,她所有的腦細(xì)胞都在思考,許枝梨到底有沒有失憶?
如果她沒有失憶,那她為什么要裝作失憶?
她可能有點(diǎn)一葉障目了,想了半天不出來,索性打電話給南頌,聽聽她的想法。
第52章
身份
說起來,她跟南頌是因?yàn)橐粯顿I賣認(rèn)識的。
兩年前,她把程京宴送她的一套“許枝梨款”的衣服掛在二手網(wǎng)站上賣,南頌就是買家。
那套衣服是限量款,一個尺碼就幾套,南頌很喜歡,得知她居然連吊牌都沒拆,試都沒試過,就決定買下來。
然而那次交易并不順利——包裹在派送過程中丟了,快遞員死不承認(rèn),她們投訴到快遞公司,快遞公司處罰了快遞員,那個快遞員就急眼了,威脅要報復(fù)她們。
她們性格都比較烈,哪能容忍這種事,聯(lián)手把那快遞員給送警局了,衣服也在快遞員家里找到了——那就是個變態(tài),專偷女孩的快遞。
也就是這次聯(lián)手,她們發(fā)現(xiàn)對方很對自己的脾氣,所以就發(fā)展成朋友,或者說,是網(wǎng)友。
南頌不是滬城人,她是禹城的。
網(wǎng)友也有網(wǎng)友的好處,因?yàn)椴粫娒�,心理�?fù)擔(dān)小,林與幼很多沒辦法對身邊人傾訴的事都會告訴她,所以她才會是最清楚她和程京宴、許枝梨的事的人。
聽了林與幼的猜測,南頌也蠻懷疑許枝梨沒有失憶,只不過也想不明白,她為什么要裝失憶?
“話說回來,許枝梨當(dāng)年跟程京宴分手,是因?yàn)槭裁�?�?br />
“好像是因?yàn)樵S枝梨要出國追求事業(yè),程京宴不希望異地,不想讓她去,兩人就產(chǎn)生了矛盾,最后在許枝梨瞞著程京宴偷偷報考國外一所舞蹈學(xué)校的時候,兩人就徹底鬧崩,分手了。”
“這么有事業(yè)心啊�!蹦享炚鏇]看出來許枝梨是這性格,“線索太少了,你再跟許枝梨接觸接觸,試探試探,假的肯定成不了真的,她指定會露餡。”
“那還是算了吧,我看到她就煩�!绷峙c幼已經(jīng)到工作室門口,就掛了和南頌的電話,推開玻璃門。
接著就看到程京宴坐在沙發(fā)上,蹺著二郎腿,小助理在旁邊端茶倒水,謝淵陪坐陪笑一臉客套,儼然是在伺候金主。
林與幼:“……”
她離開許枝梨家的時候,他還沒走,怎么比她先到?她還以為他會跟許枝梨私會很久呢。
林與幼走過去:“宴總找我有事?”
程京宴道:“明天是奶奶的壽辰,晚上七點(diǎn),我來接你去老宅赴宴�!�
林與幼頓了頓,正好想把話說清楚,便直接問:“我是以什么身份跟你去老宅?”
她在跟他要身份?程京宴仰起頭看她,他們以前是情人關(guān)系,是半個男女朋友,她覺得不夠?還想要別的?
他又把問題丟還給她:“那你說,你是什么身份?”
“已經(jīng)分手的前任關(guān)系。但你的家人到現(xiàn)在都不知道我們已經(jīng)分手的事,你打算什么時候坦白?”
許枝梨勸她離開程京宴這個行為很讓她反感,但也讓林與幼意識到,她跟程京宴要結(jié)束,不是一句話的事,也不是他們兩人之間的事。
他們在一起三年,無論真實(shí)情況是怎樣,總之在程家人眼里,他們是一對,甚至是會結(jié)婚的一對,這需要一個解決的辦法。
解決得不好,會有無窮無盡的麻煩,畢竟,滬城是程家的滬城,而且她的工作室又接受程氏的投資,人在屋檐下,加上利益的深度捆綁,不得不謹(jǐn)慎處理。
程京宴拿起茶杯喝了口,閑適地問:“你打算在奶奶生日的時候告訴她我們已經(jīng)分手了的事?林與幼,你覺得合適?”
林與幼想都不用想:“當(dāng)然不合適�!�
不能在生日宴上告訴程奶奶,也不能突然一下就說出來,老人家一直覺得她和程京宴會結(jié)婚,要是突然說分手,她那八十歲高齡,萬一情緒激動起來,出了意外怎么辦?
老人可是連血壓不穩(wěn)定都有可能會出大事。
程京宴好看的眉毛挑了一下,淡淡悠悠,繼續(xù)喝茶,讓她自己想。
林與幼想到了:“明天你不用來接我,我自己去老宅就行,我以程氏的合作伙伴的身份去祝賀老太太壽辰,也合情合理,我再帶上謝淵,總之先淡化我們的關(guān)系,再慢慢告訴程奶奶,有個過程,她也比較容易接受。”
謝淵:“?”
餿主意。程京宴放下雙腿,起身:“有什么成語是‘欲’字開頭?”
“欲?”林與幼隨即答,“欲擒故縱?欲蓋彌彰?”
“你還挺有自知之明�!背叹┭邕有�。
林與幼:“?”
程京宴扣上西裝外套的紐扣,邁步離去:“禮服我會讓人送過來�!�
林與幼拒絕:“不用,我自己有衣服�!�
程京宴沒理她,已經(jīng)出了門,林與幼煩得嘖了一聲。
謝淵湊過來:“海綿寶寶,我真要跟你去老太太的生日宴啊?”
林與幼皺眉:“當(dāng)然了,我要是跟程京宴一起露面,肯定會被說是一對�!�
謝淵撓撓頭:“也行吧,程家的宴會,去的名流肯定多,我趁機(jī)結(jié)交一些人脈。”
林與幼拍拍他的肩膀,真的是好有事業(yè)心一男的啊。
……
程京宴出了工作室,上車前,回頭瞥了一眼工作室的招牌,山夕歲。
林與幼說的那些話,他壓根沒有放在心上。
她都當(dāng)著許枝梨的面兒承認(rèn)愛他愛到不可自拔了,怎么可能還想跟他分手?
反反復(fù)復(fù)提分手,只是她吸引他注意的又一個招數(shù)而已。
她那些話,只有第一句是真的,也就是,她跟他要身份。
他要給她什么身份?
他早就說過,只要她乖一點(diǎn),他可以讓她繼續(xù)留在他身邊,這還不夠嗎?
……
程京宴讓秘書送來的禮服是一條果綠色的V領(lǐng)長裙,裙擺開衩,后背鏤空,胸口和腰線鑲嵌了鉆石,優(yōu)雅又性感。
林與幼都有點(diǎn)兒驚訝,狗男人這次的審美居然在線了,她還以為他又會給他送來“許枝梨款”的禮服。
雖然裙子很合她眼光,但林與幼不打算穿這件禮服——穿著他送的禮服,去參加他奶奶的壽宴,太曖昧。
所以等到次日晚上七點(diǎn),她和謝淵準(zhǔn)備出門時,她身上穿的就是一條嫩黃色的綁帶長裙。
謝淵說:“你在這兒等我,我去把車開過來�!�
林與幼點(diǎn)頭,但就聽到“嗶嗶”的兩聲喇叭,兩人下意識看過去,看到程京宴的車停在十幾米外,打著雙閃燈,提醒他們。
第53章
避嫌
林與幼和謝淵對視一眼,程京宴的秘書從駕駛座下車,打開后座的車門,做了個“請”的手勢,林與幼抿唇,不得不走過去。
程京宴坐在后座,一身黑色西裝,整齊熨帖,優(yōu)雅清貴,豪車內(nèi)部的空間很大,他蹺著二郎腿,膝蓋上放著文件,抬起眼,掃了她一圈:“你沒收到我讓秘書送去的禮服?”
林與幼微微皺眉,不答反問:“宴總,我不是說了,我們自己去老宅嗎?”
程京宴收回目光,繼續(xù)看文件,只說:“上車�!�
他都來了,讓他空手走,肯定不行,但林與幼不穿他送的禮服,就是不想跟他顯得親近,要是上他的車,一起去老宅,那不就沒意義了嗎?
林與幼果斷拉住要走的謝淵:“既然如此,那就麻煩宴總捎帶上我們了。”
她加重了“我們”這兩個字,意思就是,她和謝淵。
謝淵睜大眼睛,她想讓他也上程京宴的車??
程京宴不知道她又在玩什么把戲,但也隨便她了。
秘書見程京宴沒意見,便打開副座的車門:“那謝先生坐在前面吧�!�
“……”謝淵只能硬著頭皮上車,“謝……謝謝……”
他雖然跟程京宴見過幾次,但從來沒有這么近距離,何況車廂還是密封的空間,他上了車,大氣都不敢出,十分拘謹(jǐn),在心里大罵,海綿寶寶拖他下水!
林與幼這才坐進(jìn)了后座。
旁邊的程京宴又問了一次:“怎么沒穿我送你的禮服?款式不滿意?”
林與幼幽幽道:“宴總真的很不聽人家說的話,我也說了,我自己有衣服,不用你送,你秘書放下就走,都不問我收不收�!�
算了,一件衣服而已,她要矯情,他也懶得跟她計較。
程京宴目光落在她手里拿著的盒子:“送奶奶的禮物?”
“對啊�!�
“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