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林與幼一顆一顆解開他的紐扣:“夫妻平等,今天晚上,我要在上。”
他是她的雇主的時候,他是她的債主的時候,都是他主導(dǎo),而她被動。
現(xiàn)在身份又不一樣了,她也要試試壓著宴總的感覺。
程京宴愣了一下,而后勾起嘴角,雙手掐著她的腰枝:“你別后悔�!�
“……”
林與幼很快就后悔了。
累,很累。
尤其是腰和膝蓋。
林與幼雖然小時候?qū)W過跳舞,可這些年學(xué)設(shè)計懶得動,骨頭都僵了很多。
但她的性格就是不服輸,哪怕是后悔了,也咬著唇不肯下來,程京宴扶著她的細(xì)腰,看著她眼角的緋紅,聲音暗�。骸安恍辛�?”
“才沒有……”林與幼不服這種挑釁,雙手撐在他的胸口,低下頭,額頭的汗沿著臉頰滑到下巴,又一滴一滴落在他的腹肌上。
她又勉強了兩下,兩下後就停下來喘氣。
甚至有點生氣,“你怎么還沒完?”
這是在怪他?
程京宴覺得繼續(xù)這樣下去,受折磨的不止有她,索性一個翻身,將她壓回床上,抓著她的手放在自己脖子。
“還是我來吧,沒用的三少夫人�!�
……
大概是前半夜一直躺著,宴總沒有用武之地,后半夜他翻來覆去沒完沒了。
林與幼本來對“沒用”二字有些意見,但對比了程京宴,她就徹底承認(rèn)自己廢物了。
好幾次,好幾次林與幼都感覺,自己要成為第一個死在洞房花燭夜的新娘。
她應(yīng)該暈過一段時間,然后又被他“弄”醒,整個狀態(tài)可以用迷迷瞪瞪來形容,甚至到最后,都不知道他什么時候結(jié)束的。
半暈半眩時,林與幼隱約聽到男人說了一句什么話,“……明天跟我回去……”,她沒聽清,含糊地應(yīng)了一聲“好”后面就徹底不省人事。
程京宴抱她去浴室清洗,只幫她穿了一條睡裙就放進被子里,林與幼完全沒有意識,習(xí)慣性側(cè)躺著蜷縮起身體。
程京宴也洗了澡上床,兩人身上是一樣的沐浴露,氣息交織,親密無間,他撥開她臉上的頭發(fā),目光既淡又深。
領(lǐng)證的決定不是沖動做下,但今天的事,確實是在意料之外。
五年前那件事后,他就沒想過要結(jié)婚,更沒想到他和林與幼會走到這步。
不過,試試吧。
試試有她以后,他會不會不那么惦記五年前,也試試,他們的婚姻,能走多遠(yuǎn)。
……
與新婚燕爾的樊樓截然相反的是森嚴(yán)肅穆的老宅。
老宅規(guī)矩多,程夫人和程老爺晨昏定省都要到程奶奶住的小樓請安,平時沒什么事的話,請完就可以走了,很少會坐下聊點什么。
今晚不一樣。
今晚兩夫妻來請安,程奶奶讓程老爺先回去,她要和程夫人聊聊。
“媽要喝茶嗎?”程夫人伸手要去拿茶葉罐,程奶奶搖頭:“人老了,入夜喝不了茶,怕睡不著。”
程夫人的手便換了一個方向,拿了另一個罐子:“那就喝杯百合花茶,清心安神�!�
“這是小事。我留下你,主要是想跟你聊聊京宴。京宴前幾天,應(yīng)該有為了斯以和枝梨的婚禮,回來跟你談過吧?”
“他跟我談的是,與幼破壞婚禮,讓兩家顏面掃地,我答應(yīng)他不追究與幼的責(zé)任,但沒有答應(yīng)他可以娶與幼進門�!背谭蛉肆嗥馃_的水,注入茶壺內(nèi),熱霧帶著花香騰空而起。
程夫人的話,卻沒那么詩情畫意,“媽,無論如何,我才是京宴的母親,婚姻大事,父母之命,您就這么做主他們的婚事,是不是有些不尊重我和老程?”
“京宴是你生的,但是我養(yǎng)大的。”
程奶奶緩緩道,“我今天敢說這些話,就不怕你不高興。你對孩子們的管教太苛刻了,無論是你為迢迢挑選的夫家,或者是你拆散斯以和那個叫虞美人的女孩,我都很不滿意�!�
程夫人神色淡淡,拿起茶壺?fù)u了搖,玻璃壺內(nèi),花茶的顏色越來越深。
“還有五年前京宴那件事,那件事究竟是怎樣的真相,你我心知肚明,京宴消沉了那么久,好不容易有了想結(jié)婚的妻子,如果你有認(rèn)識到自己的錯誤,就成全他們吧,這也是你唯一彌補你親兒子的機會了�!�
程夫人倒出一杯茶:“新舊觀念不一樣是正常的,有些事或許媽您覺得我做得不好,但那恰恰是最正確的處理方式,我不求媽您能理解我,我只希望,媽您以后替三個孩子做決定的時候,先想想他們是誰的孩子。”
程奶奶慍怒:“你!”
程夫人雙手端著茶杯放在程奶奶面前,而后起身,微微彎了下腰致意,然后直接離開小樓。
程奶奶失望地嘆氣:“她還是不認(rèn)為自己有錯。”
跟在她身邊幾十年的老傭人春姨道:“夫人的性格就是那樣,只不過,明天三少爺帶三少夫人回來吃飯,怕是要吃苦頭了�!�
……
第二天是周六,無論是林與幼還是程京宴,都不用上班,可以心安理得睡到自然醒。
只是生物鐘作祟,林與幼還是在早上八點睜開眼。
然后她就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程京宴懷里,面朝著他的胸膛,程京宴的下巴在她的頭頂,她能清楚的聽到男人均勻的呼吸聲和心跳聲。
林與幼微微愣了一下,然后就彎起嘴角,矯情一點的形容就是,感覺像吃了一大口棉花糖,一路甜到了心底。
這就是新婚第一天的感覺嗎?
確實還不錯。
林與幼動作很輕地從程京宴的懷里出來,他睡得很熟,她揉了揉一動就酸麻的后腰,翻了個身,趴在枕頭上,靠近看他。
他們在一起三年多,什么親密的事情都做過,但直到那次分手,他們才算第一次真正認(rèn)識對方,以至于林與幼現(xiàn)在這樣看著他,都覺得他很“新鮮”。
唔,宴總有用護膚品嗎?他的浴室和衣帽間好像都沒有看到,只有洗面奶,沒護膚皮膚還能這么好,老天爺也太偏愛他了。
而且他是平躺了一個晚上嗎?睡相也太好了,怎么做到的?都不翻身嗎?
咦?她以前沒有仔細(xì)看過他,都沒有發(fā)現(xiàn),他右邊的眉頭居然缺了一小角,并不明顯,要這么近距離才看得出來。
第144章
早安老公
林與幼小時候住在老城區(qū),聽幫人紋眉的老人說,眉毛缺一角不太好,婚姻會不順?biāo)欤膊恢朗抢先藶榱速嶅X胡編亂造,還是真的有這種說法?
但現(xiàn)在被她看到,林與幼覺得有點兒礙眼,她悄悄下床,拿了自己的眉筆,回到床上,繼續(xù)趴在程京宴身邊,幫他將那個缺口補齊。
正準(zhǔn)備畫第三筆的時候,林與幼的手腕突然被他抓住,程京宴一個翻身,將她壓回床上,手掌也從睡裙下,掐住她的“要害”。
林與幼頓時一個激靈:“程京宴——!”
程京宴聲音懶懶:“在干什么?”
“……你眉毛缺一角,我想幫你補齊�!绷峙c幼不敢動,小聲,“你放開。”
程京宴沒放,像抓了一把棉花,柔且軟:“一大早不睡覺,小動作這么多,昨晚還裝累�!�
“昨晚我沒裝……宴總,你別高估我的演技,低估自己的能力啊�!绷峙c幼抓住他的手,強行扯出來,快速翻身下床,逃離危險地帶。
然而腳還沒下地,就被程京宴攔腰抓回去,他掀開被子,將她和自己一起蓋住——還那么早,起床干什么,繼續(xù)陪他睡。
他帶了點淡淡的笑意:“跟誰學(xué)的這么夸人?”
“這怎么是夸呢,明明是發(fā)自肺腑的真心話�!绷峙c幼可不敢不說好話,怕他又要。
程京宴哼笑,沒再鬧她,就抱著她睡覺。
林與幼被他胸膛和被窩的溫度,烘得人也軟下來,轉(zhuǎn)身面朝著他,手指蹭了蹭他下巴冒出來的胡茬。
程京宴悶聲:“多動癥兒童。”
林與幼又順著他的下巴,摸到他的喉結(jié),仿佛宴總是她新得的玩具,蹭蹭這里戳戳那里,玩得不亦樂乎。
程京宴那點兒睡意算是被她折騰沒了,本來沒想再鬧她,是她自尋死路,他直接卷起她的睡裙,林與幼立刻笑著縮起身:“別……哪有你這樣的,我又不是……我就是想說,我對你的主臥有一點個人想法,我想稍微改動一下下……”
程京宴半闔著眼皮,手在被子下,還沒幾下,就有隱約的水聲。
“……”
林與幼說不出話,像煮熟的蝦米那樣弓起來,眼角泛紅,受不住地抓他的手,“程京宴……”
他懶聲問:“只是我的主臥?”
“……我們,是我們的主臥,你別了……”林與幼呼吸湍急,下唇都被她咬出了齒痕,程京宴勾唇:“你也是主人,你想怎么改就怎么改……呵,你到底是要還是不要,別吸�!�
“程京宴,你別太過分……嗯……”
最后她還是被他的手“治服”了。
晨間主臥的空氣都有了一絲甜膩,林與幼貼在他懷里喘氣,感覺有點丟臉,動真格的比不上他就算了,還能這樣敗在他手下。
但同時,她也感覺到,程京宴有別的意思了。
林與幼早起是為了改造主臥,可不是為了“運動”,她找到機會,一下推開他,快速掀起被子跑下床,她動作太迅疾,程京宴都沒能拉住她。
她從床頭跑到床尾,拉開安全距離,拉下上蜷睡裙,隨手將長發(fā)挽起來,露出漂亮的脖頸,清了清嗓子,“我現(xiàn)在就去辦�!�
程京宴跟著坐起來,手指還有水跡,暗暗欲欲地看著她:“去哪兒?”
林與幼進了浴室,又探出頭,對他眨了下狐貍眼:“家居商城�!�
程京宴看著浴室的方向,抽了張濕紙巾擦手,嘴角一泛。
他只是想弄她,沒想真的做……他又不是禽獸,昨晚到凌晨兩三點,現(xiàn)在天剛亮又要來。
林與幼洗漱完畢,找了一條雪紡裙換上,回頭看到程京宴也起床了,隨手從抽屜里拿了張卡遞給她。
林與幼不理解:“干嘛呀�!�
程京宴反問:“不是要改造主臥?”要花錢的吧?
“不用你的,一點小錢而已,我出得起�!绷峙c幼由此想到什么,“不過,如果宴總真的很想給我錢,那我們來談?wù)勎夷枪P480萬的負(fù)債吧�!�
程京宴似笑非笑,就看她能說出什么。
林與幼有條有理道:“我們現(xiàn)在是夫妻,根據(jù)法律,這屬于夫妻的共同債務(wù)吧?”
“所以?”
林與幼壓下上揚的嘴角:“所以我就只欠你240萬了。”
直接對半砍。
程京宴知道她是打這個算盤,但還是忍不住上手捏她的臉:“你還挺會算賬的�!�
林與幼理直氣壯:“我都沒跟你要聘禮。”
“那你的嫁妝呢?”程京宴說,“就是你弟弟?”
“我弟弟多可愛呀,他給我當(dāng)陪嫁,還是你賺到了。”
程京宴信這個女人真的什么都說得出來:“你會胡說八道,你了不起�!�
林與幼笑瞇瞇,拎著包要出門,走了幾步:“啊,差點忘了——”
她扭頭回來,揪著他的衣領(lǐng),踮起腳,飛快親了一下他的臉側(cè),在程京宴愣怔時,她拋下一句“早上好,老公”,然后翩然飛走。
程京宴在原地站了一小會兒,低聲說:“狐貍精�!�
怎么能把“老公”喊得那么自然?
明明以前都沒喊過。
直到洗漱,程京宴腦子里還都是林與幼那聲“老公”,他好像有點能懂,為什么有些男人喜歡伴侶用特殊的稱呼。
確實很能助興。
程京宴刮了胡子,維持一貫的冷峻面容,換了尋常的休閑服,走出主臥。
徐姐已經(jīng)將早餐擺在桌上,他看了一眼,問:“與幼沒吃早餐就出門了?”
徐姐答道:“少夫人出門前拿了兩個包子和一瓶牛奶�!�
想買東西,可以吃完早餐再去,商場就在那里又不會跑,急什么,這女人忘了自己有胃病嗎?程京宴搖頭。
丟丟已經(jīng)乖乖坐在餐椅等開飯:“姐夫,我姐姐去哪里了呀?”
程京宴拉開椅子坐下,淡道:“你姐姐把你賣給我了�!�
“真的嗎?”丟丟眼睛撲閃,“那太好了!”
程京宴挑眉:“賣給我這么高興?”
“是的呀,賣給你,我就是你的人,姐夫,可以把那個拿下來給‘你的人’看一下嗎?”丟丟指著柜子上層一個木頭積木搭成的郵輪。
“?”
這對姐弟偷換概念,伺機賣乖的本事,真的無人能及。
丟丟眼睛汪汪的:“不可以嗎姐夫?”
程京宴受不了他用跟林與幼相似的眉眼做這種表情,到底是起身,拿下來給他。
丟丟:“哇!”
程京宴淡聲:“這個是我去西非贖回商船之后,船員送我的謝禮�!�
丟丟很有家教,說是看看,就只是湊近了看看,沒有上手去碰,他知道這種工藝品都是很脆弱的,怕弄壞,他眨眼:“姐夫,什么叫贖回商船呀�!�
第145章
要造孩子
程京宴的教養(yǎng)刻在骨子里,餐桌禮儀很好,細(xì)嚼慢咽,不疾不徐,永遠(yuǎn)都是咽下后才開口。
“兩年前,程氏有一艘商船,在經(jīng)過西非海域的時候,遇到了海盜,遭遇劫持,海盜要三億美元贖金,我親自送去,配合中國海軍行動,最終成功解救下商船,船員和貨物,也都安然無恙�!�
宴總沒有講故事的天賦,明明是很熱血激動的故事,他卻說得比吃飯還淡,不過這不妨礙丟丟聽得入迷。
“好厲害啊,是那種蒙著一只眼睛的海盜嗎?丟丟在電視上看過,有機會丟丟也要去看真的!”
初生牛犢不怕虎。
程京宴用筷子尾點了一下他的鼻子:“你最好還是沒有這個機會。”
丟丟看夠了郵輪,坐回椅子上,用小筷子夾起餃子吃了,徐姐不禁笑道:“丟丟和少爺一樣,吃餃子不蘸東西,哎,天生就是要做一家人的�!�
程京宴看了眼對面的小家伙,很淡地一笑。
飯后,一大一小一起去了書房,程京宴找了一部打擊海盜的紀(jì)錄片給小家伙看,將他的冒險精神扼殺在搖籃里。
此舉非常成功,丟丟從對海盜的向往轉(zhuǎn)為了對海軍的崇拜,又纏著程京宴給他看海軍的視頻,奶聲奶氣的,一口一個“姐夫”。
林景舟打電話給他,程京宴知道他沒正事,所以直接掛了。
林景舟接著短信轟炸,問他干啥,程京宴只回了幾個字:“帶孩子�!�
林景舟:“??”
林景舟嘆為觀止:“我去……”
婚姻的魅力這么大嗎?程京宴之前還言辭鑿鑿說自己不喜歡孩子,這輩子都不會要孩子,昨天領(lǐng)個證,今天就開始造孩子,還說得這么直白不害臊。
——是的,林少爺把“帶孩子”看成“造孩子”,直嘆林小姐辛苦了。
林小姐現(xiàn)在確實有一點辛苦。
她拎著大包小包回到家,直接進了主臥,還不忘把門反鎖了,在她布置好之前,沒讓宴總來看。
程京宴出來看了一眼,見她關(guān)著門便又回了書房,再過一陣子,書房半掩著的門打開,林與幼的腦袋探進來:“宴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