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3
心甘情愿
作者:空空如氣
文案
自負了大半輩子的厲寅北直到遇上許諾后,才意識到他這輩子最難解開的棋局,就是她的一紙承諾而已。
縱有紅塵萬丈,不過是一場鬼迷心竅的自投羅網。
于是,高冷悶騷的厲大叔開始走上了艱難的(脫光)之路。
心甘情愿,至死不渝。
內容標簽:都市情緣
情有獨鐘
歡喜冤家
業(yè)界精英
搜索關鍵字:主角:厲寅北許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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配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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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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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連著加了一個星期的班,許諾好不容易把任務給交了,郵件剛發(fā)送出去,她就立馬一氣呵成的把自己的電腦給關了。
眼下她只想著回家睡上個昏天暗地,其余的事情都靠后再說。
未料到許諾剛拿了包起身,組長李屏芳就過來發(fā)話說領導請吃飯,還特意指明了許諾也要一起去。
平常來說,依著許諾這樣的資歷,領導會鮮少指明要她也一起去飯局的,不過因為她師父林曉琴這段時日休長假去了,林曉琴手上的三個大項目一下子全壓到許諾頭上了,想必領導也是看她任務太重了,這才特意叫上她的。
“芳姐,你陪姚總監(jiān)去吧,我就不去了�!痹S諾因為睡眠嚴重不足本就頭昏腦漲的很,這飯局她也沒什么興趣,眼下便知趣的回絕了。
“別!又不單姚總監(jiān)去,連吳經理都特意一起去的,肯定是個很重要的項目,多好的機會啊,別的小組盼都盼不來這樣的機會!而且我們組的文案現在就指望著你了,一定得去!車子在樓下等你!”李屏芳說完后就朝外邊走去了。
都說到這個份上了,要是再扭扭捏捏的反倒顯得她的不是了。許諾便也沒有再推辭,拿起包也跟著朝外邊走去。
做她們廣告策劃這塊的作息是最沒有規(guī)律的,而且說也奇怪了,客戶的點子就特別喜歡在臨下班前告知,有些客戶好點的話會留幾天的緩沖時間,遇上那些難纏的客戶下班前打個電話過來,交代了要求后就催著第二天早上上班前要在郵箱里看到作品。
許諾加班加著也都加習慣了。
本來想著好不容易可以回去早點休息了,未料到臨時又突然冒出這么件不相干的事,還是和工作沒有直接關聯的事情,許諾雖然是跟在李屏芳身后一起坐電梯下去,不過心頭多少還是有點小郁悶的。
去的是個鬧市深處的會所。
她們公司的車子在很遠處就停了下來,許諾剛從車子里出來,迎面而來的寒風一刮,大家伙都凍的直打哆嗦,便都加快了步伐朝前面走去。那會所的前面倒是空曠,也不知道是久遠留下的格局還是怎么的,前面是一排枝椏繁茂的老槐樹,在路燈的投射下,加之時有風聲作響,惹得那枝椏都窸窸窣窣的飄搖起來,便顯得有些黑影幢幢的。
許諾知道越是這種鬧中取靜的地方,其實是愈發(fā)燒錢的,不過那幫開發(fā)商就愛來這種地方消費,她在心頭默默的想著領導為了接單也是蠻拼的。
果然,等許諾她們到的時候,公司的總經理吳文勝居然先在那邊了。許諾只在年終會上看到過總經理,畢竟吳文勝平日向來低調,大概是主要負責外面的投資事項的緣故,鮮少會在公司里露面,平日里公司的大事都是上報到副總那邊做了決定就算的,也不知道今晚見的是哪個單位的大人物,想著待會還要和總經理吳文勝一起吃飯,不知為何,許諾就覺得頭皮發(fā)麻起來。
不過一直等這一桌人都到了菜也幾乎上齊了,緊鄰主位的那個位置卻是一直空著的。
許諾自知小職員一個,便坐在邊上安靜的干等著。不過她倒是瞧出來吳文勝和姚鈺華都費盡心思的和對方公司的幾個人員插科打諢著聊天,畢竟這樣才不會覺著干等的無聊起來。
可是半響過后,那個位置還是一直空著。
大約是怕大家等太久了,主位上的中年人忽然開口和吳文勝說道,“真是不好意思,厲先生臨時有點事耽擱了,我們先開吃吧,不等他了�!�
“還是等下厲先生吧,也不差這么一會�!眳俏膭傩πΦ�,畢竟都是商場沉浮多年的老手,他說得言辭懇切,其實是讓人聽著由內而外的舒坦的。
畢竟主位上是有人在了,看著應該是對方公司的領導,也不知道是還在等什么重要的人,讓一大幫人都這么巴巴的干等著。許諾這么想著,便也不由得又朝主位邊上的那個空位置多看了一眼。
“沒事,大家開吃吧。”大約那中年人也知道大家的想法,他自己說完后就先動了筷子,一桌人本來對著那一大桌現成的菜肴干等著也是尷尬,更何況到了這個點大家其實也都餓的前胸貼后背了,見狀后便也開始動筷開吃了。
酒過半巡后,主位上的中年人這才繼續(xù)開口說道,“吳總,我們手上是有個新項目,正在找?guī)准覐V告公司報價,你們到時候看下資料報個價。”
“徐經理,你也知道,我們也算是業(yè)內的老公司了,你們會來找我們報價,就是對我們最大的肯定。我們絕對會給你們最好的價格�!眳俏膭俚攘诉@么一晚上等的就是華城地產總經理徐文韜的這句話,他平常一個見過大場面的人,此時竟然也有些克制不住的激動起來。
“我們華城倒是不缺錢,主要是想找個有創(chuàng)意夠深度的廣告公司,現在市面上的廣告大都流于形式,剛好市場也正好疲軟,這么下去,可不是個辦法�!毙煳捻w模棱兩可的應道。雖然狀似拋出了個橄欖枝,不過卻是沒有松口一點的意思。
“那是。質量方面你絕對放心,若是接了你們的項目我會親自督促成立新團隊跟進的。你看,今天過來這邊我就特意帶了團隊里的成員過來,還有名牌大學的高材生。小許,這是華城的徐經理�!眳俏膭僬f時朝許諾看了一眼。
許諾這才明白今天領導帶自己過來的真正目的,不過是為了場面上可以貼牌應付下而已。不過突然被素未交流過的總經理吳文勝點名,她毫無心理準備下心頭還是咯噔了下,既然都到眼前這樣的場景了,吳文勝又順口說了句讓她敬個酒,她便也起來滿上一口悶。
她會這樣爽快的一杯落肚,饒是對方也是愣了下,大概沒料到面前看著稚生生的小姑娘喝酒倒是爽快的很,不過徐文韜還是接著問道,“畢業(yè)幾年了?看著有點顯嫩——”雖然是對著許諾問話的,那目光卻是頗為考究的看著不遠處的吳文勝,分明是不太放心的意味。
“放心,還有文案總監(jiān)盯著的。不過這名校的高材生就是不一樣,創(chuàng)意點子方面比我們這老一輩的文盲的確是有想法多了。我們上次剛交掉的盛世家園的文案就是她負責的,還可以吧?”吳文勝這樣的人精,一聽自然就聽出了對方的隱慮,立馬滴水不漏的補充起來。
果然,他這么一說,對方大概的確耳聞過盛世家園的營銷文案,倒也不再提這方面的事情了。
大家閑聊扯了幾句工作上的事情,后面聊開了倒是沒有再繼續(xù)聊公事了。
許諾看出來吳文勝對于這個項目是志在必得的,喝酒時也是拿出了十足的誠意來。她們這一幫下屬,自然也得硬著頭皮都喝了幾杯白酒下去。
這場飯局耗時頗久,許諾知道自己酒量淺,想著要是失態(tài)了可不好,就拼命的去喝果汁沖淡點酒意。這一個小時多的飯局撐下來,她又覺得憋得慌,尋空就去了趟洗手間。
等許諾回來的時候,才發(fā)覺那主位旁邊的空位上不知何時已經坐了個人,穿著一身盡黑色的西裝,身子微側,閑適的坐在那里,正和吳文華聊著什么。
吳文華不知何時也是畢恭畢敬起來,神容儼然,仿佛這樣才能彰顯著他的誠意似的。
許諾本就坐在不起眼的側邊上,其實也只能看到那人的半個側臉而已,這么遙遙一看,似乎那人臉上的輪廓頗為剛毅硬朗,不知為何卻帶了副墨鏡,其實在這一桌人當中是顯得有些奇怪的。不過那人舉手投足間泰然自若的,似乎并不覺得有何不妥。
加之她自己酒意混合著困意,視線之內都快要有疊影出來了,其實看得也并不真切。
更何況,盯著別人看也不是件禮貌的事。
眼下,她只想著早點回去睡大覺。
這么一想,許諾才看了一眼便收回了視線,百無聊賴的數著時間。
未料到沒多久這飯局散后吳文勝又自作主張邀請對方一起去包廂里再喝會酒。
“我還有點事,你們去吧�!蔽戳系侥悄R男忽然開口說道,懶散中帶著股與生俱來的氣定神閑。
許諾還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聲音,其實他說的并沒有特別大聲,然而那聲音卻實實在在的落在了她的耳邊上。
有些渾厚,散漫中又有一絲無所謂的痞意。
大概平日里就是張揚隨性慣了的吧。
許諾心想著,不由得循著聲援又朝那個墨鏡男多望了一眼。
不過,隨即她就留意到大家臉上的神情都略微有點微妙。
尤其是吳文勝。
畢竟,他這錢擺明了是花落空了的。
不過這面上大家也都是嘻嘻哈哈的,并沒有看出異樣。
這高檔會所里連個包廂的花樣都是百出的,難得可以到這種場合消費下,許諾的同事倒是玩的都很high。
許諾平常就不太來這種場合,其實也玩不開,尤其看著那些個陪酒的過來,著裝暴露,一有機會就嬌嗔的花枝亂顫,其實不過是使出渾身解數要大家多消費酒水而已,這樣她們的業(yè)務提成自然也高點。
許諾方才在飯桌上就喝了好幾杯,本來就有點反胃起來,眼下旁邊的眾人又開始新一輪拼酒起來,那酒味混合著陪酒小姐身上的濃郁的香水味,她就覺得整個房間里的氣息都渾濁的可以。
反正也無聊,加之吳文勝也早已回去了,她便又去了趟洗手間打發(fā)時間。
許諾出來時,她也不急著回那喧鬧的包廂里,眼下洗好手后便對著盥洗臺上的鏡子仔細的看了下自己。
多日加班的后遺癥,她伸手輕觸了下自己的眼瞼下方,還是隱隱可見著青壓壓的黑眼圈。
許諾怔怔的望了好一會,才打算轉身離去。
她自己出神發(fā)了這么一會的呆,轉身時也沒有留意身后,未料到外面正有個行人過來,她不小心便磕碰到了身后之人的胳膊,大約是那行人也是低頭過來,一時間竟然被撞得趔趄了幾步。
“對不起——”許諾下意識的隨口說了聲。
☆、第2章
未料到那被她磕碰到的女孩子繼續(xù)神色匆忙的走到盥洗臺那邊擰開水龍頭拼命的朝她自己臉上潑水過去。
許諾覺得那人有點不太對勁,便不由得繼續(xù)側身過來多望了一眼。
下一秒,她倒是立馬走回去幾步,遲疑的問道,“薇薇?”
隨著她話音剛落,方才一直低頭掬了清水洗臉的年輕女子驀然抬頭,隨即欣喜的喊道,“諾諾姐!真的是你?諾諾姐!”
許薇薇一邊說著,忽然就伸手拉住了許諾的手,也不知道是太過于開心的緣故還是生怕下一秒許諾就會離開,許薇薇手上拉著許諾,那力氣竟然大的可怕起來。
“薇薇,你怎么會在這里?”許諾也是大為吃驚了下,不過還是不經意的要把自己的手心給抽回來。
好幾年不見,許薇薇愈發(fā)出落的高挑起來。她自小便是個美人胚,這女大十八變,若是不深入細看的話,的確是個活脫脫的大美人。
許諾一直以為許薇薇還在學校里讀書的,眼下竟然會在這邊的娛樂會所看到她,加之多看一眼她身上暴露的著裝,饒是許諾一時間也沒想通這期間的緣由。
“薇薇,你身上怎么了?”不過許諾眼下更關心的則是許薇薇身上那不堪入目的淤青,因為她本來就穿著一條及胸的超短連衣裙,是這邊陪酒小。姐統(tǒng)一的著裝,許諾將她渾身上下打量了下,就見著她身上不下十幾處的淤青,乃至于裸。露的肩胛上還隱隱有個牙印在。許薇薇的膚色本來就白皙的很,那些個淤青在她身上,愈發(fā)扎眼的可以。
“哪個混蛋弄的?”許諾也知道過來這邊消費的大都非富即貴的,不過對著這么個不諳世事的女孩子會下這樣的重手,她也是氣得發(fā)抖起來,眼下只要多望許薇薇一眼,便覺得連著自己的腦門都要發(fā)熱起來。
“有個客人老是動手動腳的,我很討厭他,可是吳姐一定要我陪他喝酒,他把我身上弄得好痛——”許諾這么一問,許薇薇大約本來就是覺著委屈的可以,眼下一邊努力回想著應道,才說了幾句,立馬跟著淚光閃閃起來。
許薇薇自小就黏許諾,眼下又難得和許諾碰見,才說了幾句,又下意識的拽緊了許諾的胳膊,分明還是多年前跟在她屁股后的那個小尾巴。
“你還記得他長什么樣,在哪個房間嗎?”
許諾雖然心頭對許薇薇的母親馮明鳳沒有一點好感,不過對許薇薇她倒是也生氣不起來,更何況眼下又見著她這般惶恐不安的看著自己,她心頭那點殘留不多的親情倒是不合時宜的竄了出來。
“他長什么樣我記得不是很清楚,不過那個人戴著副墨鏡,他在——那個房間里——”許薇薇說時轉身有些吃力的朝外邊的房間指了個方向。
那身后過來有段路是個曲線的長回廊,許薇薇這么遙遙一指,許諾也看不清到底是哪個房間,也不知道是酒意上來的緣故還是怎么的,借著那股熱熱的酒勁,許諾繼續(xù)開口說道,“你帶諾諾姐去你剛才的包廂里——”
“哦——”那許薇薇倒是對許諾言聽計從的,應了后便轉身,一邊走著一邊努力的回想起她要去的包廂號。
許諾跟著她走了好一會后,見著她在一個包廂前面停了下來,許諾便開口問道,“薇薇,是這里嗎?”
“恩,是的�!痹S薇薇想了下堅定的點頭應道。
許諾這才推門進去。
里面的光線并不是特別亮堂,不過隔著那忽暗忽明的的旋轉燈,許諾還是一眼就看到了里面沙發(fā)最中央的陌生人。
戴著一副墨鏡,分明就是先前飯局上姍姍來遲還推說有事的那個人。
看著倒是人模人樣的,一轉身,便是個衣冠禽獸。
“是他嗎?”許諾言簡意賅的問身邊的許薇薇。
她這一出聲,厲寅北也是意義不明的朝門口突然出現的兩個陌生人多望了一眼。
其實隔著那墨鏡,許諾也看不清楚他此時的神情。
可是他身上隱隱透露出來的那股戾氣倒是迎面撲來。
饒是許薇薇也是感知到了,立馬緊張的低頭下去,結結巴巴的說道,“諾、諾諾姐,我們走吧?”
許薇薇會有這樣的反應,許諾下意識的以為她是被面前的墨鏡男威脅的緣故,她這才沖前面的墨鏡男冷笑了一聲,“對著這么一個小姑娘,虧您也真是下得了手!”
而且說到“您”那個字時分明是咬字出聲的。
“三哥,什么情況?”許諾這么一出口,饒是厲寅北邊上的靳斯南也是一臉茫然的問道。他正好晚上和客戶在這邊有飯局,未料到遇見了發(fā)小厲寅北也在這邊,兩人有段時日沒聚了,眼下就特意找了包廂坐下來閑聊一會,知道陸可非陳卓然也在附近,又特意把那兩位也喊了過來。
這一幫人中數厲寅北最大,大家伙還從來沒見著有人敢數落到厲寅北的頭上來,眼下房間里的一幫人自然都是納悶的很。
也不知道許薇薇是被嚇怕了的緣故還是怎么的,靳斯南這么一出聲,她又莫名的哆嗦了下,繼續(xù)惶恐的低聲說道,“諾諾姐,這個人和剛才的人長得不太一樣了,我們走吧?”她說完后擱在兩側邊上的手指就不停的去抓她自己的裙擺,那蓬蓬的裙擺本來就短的可以,被她這么兩側一抓微微撩起,那裙擺愈發(fā)短到了大腿根部,這么冷的天也沒有穿條絲襪,光露出一截雪白的大腿,而她還是恍然未覺的機械重復著毫無意義的動作。
許諾知道許薇薇的慣性動作,她這樣子其實就已經開始犯病了。
面前之人都還沒開口說話,就能把她嚇成這樣,也不知道前面對薇薇做了什么不上道的事情。這么一想,許諾倒是愈發(fā)的氣結起來。
“我也不知道。”許諾這樣一幅咬牙切齒興師問罪的模樣,加之那旋轉的燈光偶爾落到許薇薇的身上,厲寅北也是看到了許薇薇身上的淤青,他倒是淡定的絲毫不受影響,無非是為了答復靳斯南的疑問,他這才隨口應了一句。
只不過他這樣說完后,又懶散的靠回到了身后的真皮沙發(fā)上,分明是對面前的許諾和許薇薇漠不關心的態(tài)度。
“人——渣!”許諾見著面前之人完全是翻臉不認賬的痞子態(tài)度,她是愈發(fā)氣得渾身發(fā)抖起來,她本來就不擅長口舌之戰(zhàn),好一會后她這才從牙縫里蹦出這兩個字。
這兩個字倒是成功的引起了厲寅北的興趣,他這才重新朝前面坐了點回去,拿起面前的龍井不緩不慢的呷了一口,杯子放回去后,厲寅北這才漫不經心的反問道,“弱智的話你也全信?”
其實他這樣看著吊兒郎當的可是又狀似客觀闡述事實的態(tài)度才是最最氣人的。
靳斯南也知道厲寅北的眼睛毒,不過隔著一副墨鏡都能把來人看得那么精準,他心頭也是默默的佩服起來,看起來三哥的道行的確是要比自己厲害那么一點的。
果然,被厲寅北這么一提醒,靳斯南再看門口邊上那位哆嗦打顫的女孩子,漂亮歸漂亮,仔細看去,眉目間相比正常人的確是少了一分天然的靈氣的。
不過,厲寅北當著人家的面就這么直白的說出來,靳斯南覺得他也有點不地道。
這么一想,靳斯南抬頭正想要說上一句緩和下氣氛,忽然覺得面前閃過一道人影,隨即是杯蓋碰撞的聲音,還有那茶水潑灑出來的聲音。
許諾居然猛地上前給厲寅北潑了一臉的茶水!
變化之快,饒是厲寅北邊上的眾人都沒來得及幫他擋著點。
甚至包括他自己!
除了許諾,整個包廂里的人都傻眼了。
尤其是靳斯南,見著厲寅北的臉上還無比狼狽的掛了幾片峰尖,好在那茶水已經泡了幾分鐘了,茶葉也是舒展的差不多了,雖然潑到厲寅北的臉上還冒著點白氣,不過靳斯南知道著這樣的溫度也傷不了什么。
這種狀況,靳斯南也是第一次見著,愕然之外多少又覺著新鮮的很,便又看了一眼厲寅北,臉上早已黑沉的像是寒霜將至,他這人平常就沒笑臉的,眼下這么一鬧,整個人愈發(fā)是肅殺的可以。靳斯南心頭狂瀾過后想要干巴巴的勸架也不是,只得默默的強憋著,不過嘴角還是忍不住抽動了下。
其實邊上的陸可非和陳卓然也是和靳斯南一樣的感受,大家伙都不約而同的抽動了下嘴角,不過礙于面子還是一起辛苦的硬憋著,并未出聲。
雖然是隔了一副墨鏡,許諾不知為何就能聽出厲寅北說出那句“弱智的話你也全信”時的輕蔑張狂。
大約是正好借著那點*的酒意,她一沖動腦門一熱就上前把茶水潑到了墨鏡男的臉上。不過許諾潑了茶水后,忽然意識到這房間里還坐著好幾個陌生男子,個個都是人高馬大的,她這么一回望,忽然就出了一身的冷汗,先前那微熏的酒意也早已醒了大半。
正好此時這一房間都詭異的安靜下來了,她也顧不得善后立馬拉著許薇薇的手轉身就朝外面狂奔出去。
一直疾步走到了外面的大廳上,許諾這才恨鐵不成鋼的問道,“誰讓你來這種地方打工的?”
“爸爸認識的一個阿姨介紹我來這邊的�!痹S薇薇大概也是知道自己闖禍了,眼下低著頭囁嚅著應道。
她這么一說,許諾立馬就明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她爸爸向來好吃懶做又好賭,許薇薇的母親馮明鳳早在十多年前就遠走杳無音信的了。
許諾只是沒有料到許永健會爛賭到把自己的女兒送到這種地方來打工,更何況,許薇薇和普通的孩子不太一樣。
有一點,的確是被剛才之人說中了。
許薇薇是個弱智。
小時候高燒腦膜炎的后遺癥。
好在只是輕度弱智,并不影響她的日常生活起居以及與人相處上,只是在有些事情的考慮和周折上才會不甚明顯的表現出來。
☆、第3章
“跟我回去。你自己的身份證銀行卡什么的都在身上的吧?”許諾問道。
“身份證在吳姐那里,銀行卡在爸爸那里�!痹S薇薇一板一眼的應道。
“你自己的身份證怎么會放在別人那里?”許諾一聽又是郁悶的可以,她本來想不打招呼就帶許薇薇離開的,眼下聽許薇薇這么說了之后便又朝前臺那邊走去。
等著門口的陌生人轉身離去后,厲寅北這才伸手撣了撣他臉上還殘留著的幾片茶葉。
“三哥,好端端的戴副墨鏡干什么?”靳斯南琢磨著方才那位看似不太靈光的小姑娘一進來就盯著他的墨鏡看,大概就是他的這副墨鏡多事才被旁人認錯了鬧烏龍,眼下反正來人都已經走遠了,他便也納悶的問道。
“我這不是怕影響市容嗎!”厲寅北說完后才面無表情的把臉上的那副墨鏡拿了下來,果然臉上靠近眉尾的地方有道明顯的傷痕,看樣子是縫了好幾針。又是在臉上這樣要緊的地方,若是落下疤痕的話是極易破相的,靳斯南一看也是吃了一驚,便開口問道,“你又多管閑事了?”
“這不正好看到就順便抓了個慣犯。”厲寅北滿不在乎的應道,語氣輕松的像是心血來潮抽了支煙般的尋常。
“三哥,要是你再這么多事下去,我看這劉隊也用不著了,你直接去頂他的崗位就成了!”邊上的陸可非也開口調侃起來,雖然是埋汰的語氣,其實是為著厲寅北的安危擔憂。畢竟依厲寅北的身手,普通的不法之徒根本不是他的對手,眼下他臉上的那道傷疤還明晃晃的掛著,想必是好一番惡戰(zhàn)后才留下的。
“可非,你這么一說我也想起來了——前幾日我正好看到報上說破獲了一起特大的盜竊案,打掉了一批特大的專業(yè)盜竊團伙,末了提到多虧熱心市民在現場的英勇搏斗,那時我還納悶怎么隨便路過的市民都能身手了得成那樣,也活該那歹徒倒霉,現在我可算是想明白了。不過三哥,我也就是想不明白了,怎么就你出個門動不動就能遇上那些人?”陳卓然說完后也是正兒八經的望著厲寅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