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等到第二天早上上班前,她這才把文案敲好發(fā)給了設(shè)計師。
畢竟是熬了個通宵,到第二天下午的時候,許諾覺得手上沒有特別要緊的事情了,她便調(diào)休回去休息了。
坐地鐵的時候,許諾就覺得眼皮重的都快要睜不開了,好在沒有坐過站。
昏沉沉的回到家里,許諾剛開了房間的門,未料到見著許薇薇居然還躺在床上。
“薇薇,你怎么沒去上班呀?”許諾奇怪的問道。
“諾諾姐,你回來了?今天起來頭疼沒力氣,就打電話給經(jīng)理請了一天假。”許薇薇聽到許諾的動靜,倒是立馬要坐起來。不過她一出聲,許諾就聽出她很嚴重的鼻音了。
“是不是感冒了?”許諾說時已經(jīng)走到許薇薇的前面,伸手在她額上輕觸了下,早已荼毒的滾燙起來。
許薇薇年少時就是因為高燒才得的腦膜炎從而落下病根的,許諾心頭本來對這方面就有點陰影的了。眼下自然是焦慮的很,立馬就催著許薇薇起來去醫(yī)院。
其實許諾的住處附近就有家小醫(yī)院的,不過許諾生怕那家醫(yī)院太小看不好,出來后打的直接去了這邊最好的醫(yī)院。
她是生怕許薇薇這高燒又生出其他的事情來。
半個小時后,到了醫(yī)院那邊,因為是中午休息時間,普通掛號的醫(yī)生還沒上班,她便領(lǐng)著許薇薇朝急診室那邊走去。
厲寅北一直等了一個星期后才去拆線。
他其實這幾日行程也忙,難得這天稍微空了下來,他就想著去醫(yī)院里拆線了。
結(jié)果一直到了醫(yī)院里,他才想起來這個點上,好像只有急診室那邊可以拆線。
既然都來了,他也懶得下次再來一趟,便又徑直朝急診室那邊走去。
☆、第8章
許諾領(lǐng)著許薇薇到急診室里看,醫(yī)生詢問起來時,許薇薇這才小心翼翼的把受傷的右手手心舉給醫(yī)生看,那手心上有一道深不可及的傷口,估計是已經(jīng)有個一二天的了,傷口又沒有及時得到處理,明顯是已經(jīng)化膿發(fā)炎的了。
許諾生平最見不得這些慘不忍睹的傷處,眼下一看到許薇薇手心上膿腫的都有血水了的傷口,她只覺得立馬跟著揪心起來,緊張過后又是要命的自責起來。
畢竟她和許薇薇住在一起,每天又是一起上下班的,她居然都沒有發(fā)現(xiàn)許薇薇手上的傷口。
這個星期以來,許諾覺得自己每天還沒睡醒就被鬧鐘鬧醒了,早上趕著時間點去上班,一起來就是顧自洗漱去了。晚上回來時也是筋疲力盡的,洗漱好后就立馬上。床睡覺,甚至都沒有空余的時間關(guān)心下許薇薇——以及她現(xiàn)在的工作情況。
仿佛每天的時間都不夠用似的。
許諾有時候甚至會冒上來有一天她會過勞死的念頭。
不過一想到林程遠后,這個可怕的念頭就會慢慢的消退回去。
畢竟,在這座大城市的另一端,還有一個和她一樣的林程遠,每天勤勤勉勉的工作,不過是為了年終時的獎金能夠更多一點。
他說,再熬一年,就在城郊的地盤買個小套,兩個人也終于不用再租房子了,可以有個自己的小窩,可以隨性去裝扮屬于他們自己的小窩。
有時候這么一想,許諾便又覺得工作上的那點煩惱也是應(yīng)當要去面對克服的。
畢竟,她需要這份工作,尤其是這份工作帶來的薪酬。
她得幫林程遠分擔壓力。
可是,眼前,看著許薇薇分明不安的神情,有那么一剎那,許諾忽然覺得自己這個姐姐也算是當?shù)脡虼中拇笠獾牧恕?br />
“諾諾姐,你沒生我的氣吧?我見你這陣子一直很忙,就沒和你說,我以為過幾天就會好的——”許薇薇見著許諾忽然又沉默不語起來,她以為許諾多半是生她的氣了,眼下便惶恐不安的解釋起來。
許薇薇會說出這番話來,許諾其實不知道有多少欣慰,可是欣慰之余,她倒是愈發(fā)的自責起來,眼下也知道許薇薇正無比認真的看著自己的反應(yīng),許諾便深呼吸了下,這才拼命忍住鼻尖泛上來的酸意,開口說道,“姐沒有生氣。以后要是有什么事了,一定要第一時間和我說,記住了嗎?”
“恩。”許薇薇見著許諾果然沒有生氣,這才放心下來。
因為許薇薇還有高燒反應(yīng),醫(yī)生擔心還會有其他癥狀,之后便開了單子讓許薇薇去驗個血。
許諾一會跑去付款,一會又帶著許薇薇去抽血,等了15分鐘后把驗血單拿回來給醫(yī)生看了后,那醫(yī)生只是神色如常的說道,“細菌感染引起的高燒,要立馬掛抗生素消炎還有生理鹽水�!�
等著醫(yī)生開好了藥方后,又特意讓許薇薇走到外邊的診室里,這才開始給許薇薇已經(jīng)發(fā)膿的傷口消毒縫針上藥。
許薇薇也是怕疼的厲害。醫(yī)生要給她縫針上藥時,她坐在椅子上,腦袋微側(cè)埋在許諾的懷里,單伸出那只受傷的手遞給醫(yī)生。
醫(yī)生不過是拿棉簽在她傷處清洗了下,她整個人就哆嗦的厲害起來。
“醫(yī)生,我妹妹從小就怕疼,待會麻煩你稍微輕一點——薇薇,不會很疼的,忍下就好了。”許諾其實膽子也小,她甚至不敢去看醫(yī)生拿著鑷子即將穿針引線的那只手,不過是為了讓許薇薇鎮(zhèn)定點,她自己這才在她面前打腫臉沖胖子的壯膽起來。
不過盡管如此,她自己說完后還是不敢多看一眼醫(yī)生,手心也跟著微不可微的顫抖起來。
厲寅北進來的時候,就正好見著這一幕。
其實因為許薇薇把腦袋都埋在許諾的懷里,他一時間都沒看到許薇薇的臉。反倒是許諾,一邊要努力的安撫著懷里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許薇薇,視線卻是刻意的避開了醫(yī)生在縫針的手。
許是害怕的緣故,他這樣的角度望過去,正好見著她那長長的睫毛,又開始快速的抖動起來,靜悄悄的,可是又無聲無息的發(fā)出不為人知的動靜。
好一會后,一直等到醫(yī)生發(fā)話說好了,許薇薇這才敢睜開來看她自己被包扎好的傷處。許諾方才其實也是緊張的腦門上都冒了一層冷汗,眼下見著終于包扎好了,她惦記著還要去付錢取藥,又想著許薇薇還發(fā)著高燒,她不想許薇薇也跟著跑來跑去的,便開口說道,“薇薇,你在這里等我,我先去付款,待會等你掛了點滴我們就回去。”
“恩�!痹S薇薇高燒未退,整個人也是難受的很,眼下也是乖巧的應(yīng)道。許諾把她扶到里面輸液室里的座椅上休息后,這才轉(zhuǎn)身匆匆的朝外面走出去。
路過厲寅北身邊的時候,她甚至都倉促的沒有朝迎面而來的路人多望上一眼。
厲寅北本來還鬼使神差的做好了打招呼的準備,好歹她也請他喝過一次咖啡,于情于理,既然這么湊巧碰上了,他一個大男人也不差打聲招呼。未料到他剛迎面站直了身姿,那個小身板早已一陣風似的從他身邊疾步走了過去。
是完全被無視掉的節(jié)奏。
厲寅北有些不悅的低頭望了下他自己今天的穿著。
估計是穿了這么一身盡黑色的西裝出門的緣故。
暗沉沉的,不容易被人看到。
他心想著。
“有事嗎?”那醫(yī)生剛收拾好了方才的醫(yī)用工具,一轉(zhuǎn)身就看到面前不知何時多了個人,眼下便很尋常的問道。
厲寅北見著面前的醫(yī)生還戴著一副眼鏡,依著鏡片的厚實度來看,那度數(shù)應(yīng)該不下700多度的。又回想起剛才擦身而過的許諾壓根就沒帶眼鏡,這人和人的眼神,差別也是挺大的,厲寅北有些無趣的想道。
“傷口好得差不多了,過來拆個線。”厲寅北隨口應(yīng)道。
“哦,坐下吧�!蹦轻t(yī)生才瞄了一眼厲寅北眉梢上的那道傷疤,知道是小事一樁,眼下說時就示意厲寅北在方才許薇薇坐過的那張椅子上坐下來,以便他正好在合適的高度給他拆線。
未料到厲寅北還沒坐下來,前方忽然又急沖沖的跑進來兩個人,一個是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還有一個看著才有十幾歲的小男孩,瘦瘦弱弱的不過手背上還冒著鮮血,那大人早已著急的打招呼起來,“醫(yī)生,我這學生在體育課上不小心摔倒受傷了,現(xiàn)在還在出血,您看能不能幫忙先處理下?”
看著是在冒血難看了點,不過醫(yī)生一看就知道只是皮外傷,沒什么要緊的,畢竟也有個先來后到,那醫(yī)生便挪了下厚實的鏡片,朝厲寅北多望了一眼。
“先給他處理下吧�!眳栆闭f時自覺的走到門口邊上的長凳上坐下,許是怕干等的無聊,他便隨手把旁邊放著的報紙拿了一疊過來,低頭下去隨意翻閱了起來。
結(jié)果,十幾分鐘過后,好不容易聽到前面那個中年人連著說謝謝的時候,厲寅北正要放下報紙起身,門口處突然又跑進來一個身影,許是跑得有點著急,許諾跑回來的時候,厲寅北甚至覺得都有股寒風被帶了進來。
“醫(yī)生,藥都取好了。我妹妹高燒很嚴重了,是不是現(xiàn)在就要先掛兩袋?”許諾把許薇薇這三天要掛的青霉素還有鹽水都取好了,眼下才一拿到,就巴巴的問道。
那醫(yī)生本來是順勢看了眼坐在門口邊上的厲寅北的,見著他又拿起了手上的報紙看了起來,他想著那個人反正還在看報紙不趕時間,便帶著許諾朝里面的輸液室里走去了。
一直等著醫(yī)生把許薇薇的鹽水也掛了上去,許諾這才拎著剩下兩天要掛的鹽水朝外面走回來。
這么奔來奔去的,她自己也是累的夠嗆。加之昨晚通宵的后遺癥,這會知道薇薇也沒有大礙了,心頭陡然間松懈下來,愈發(fā)覺著腦袋都格外的昏沉沉起來。眼下見著門口邊上還有供家屬休息的長凳在,靠近門口的那端已經(jīng)坐了個人,正拿著報紙在看,那報紙的版面幾乎擋住了大半張臉。
厲寅北聽到腳步聲后,以為許諾是特意過來和他打招呼的,他這才閑適的放下了報紙。
結(jié)果,等他把報紙放回原處后,才發(fā)現(xiàn)許諾已經(jīng)走到長凳的另外一頭坐了下來。
就這么不到一分鐘的時間,她已經(jīng)放好身邊裝著鹽水的塑料袋,腦袋靠在身后的墻壁上,早已經(jīng)是爭分奪秒的閉目養(yǎng)神了起來。
合著人家壓根就還沒看到他!
還是說看到了不想搭理他?
厲寅北覺得后一種的可能性是為零的。
他頗為篤定的想著,才起來朝前面走去。
那拆線自然是快得很,幾分鐘過后,醫(yī)生就利索的給他拆好線了。
厲寅北轉(zhuǎn)身離去的時候,其實他都已經(jīng)徑自走到門口處的了,莫名其妙又停下來朝長凳那端的許諾多望了一眼。
才過去幾分鐘的時間,原本放在塑料袋上的那只手也是無意識的松開了,隨意的耷拉在她自己的腹部上,顯然是已經(jīng)睡了過去。
她整個人看起來氣色也不好,加之就在門口邊上,外面的冷風時不時的灌進來,將她額前的劉海吹的掀開了一點,露出大半個光潔的額頭。許是覺得有點冷,她甚至都潛意識的蜷縮了身子,不過依舊睡的很熟,絲毫不受外界的打攪。
就像是這座城市的閑置地上隨處可見的雜草似的,不管這天再惡劣這地再貧瘠,總能頑強的存活下來。
厲寅北突然就想到了前幾天康嘉廣告公司發(fā)過來的團隊介紹,里面其中有一個便是她的名字:資深文案——許諾。
雖然頑強精神可嘉,不過華城需要的是精益求精的業(yè)界精英,并非飄搖欲倒的雜草。
他想到這時,才繼續(xù)朝前面出去,走出去后順手把那開著的門給關(guān)上。
那怒號作響的寒風一下子就被擋在了外面的天地里。
☆、第9章
許諾雖然困乏的厲害,不過睡得并不安穩(wěn)。
大約是潛意識里還沒有完全放松下來的緣故,她才睡了沒一會就醒了過來,從包里拿出手機給自己定了一小時后的鬧鐘,之后才重新合眼休息起來。
不過這次重新閉目回去前,許諾倒是無意識的朝門口方向望了一眼。
她記得自己剛才入睡前這門分明是開著的。
怪不得莫名覺得暖和了許多。
許諾一邊斷斷續(xù)續(xù)的想著,沒一會就重新睡了過去。
這次倒是真的睡熟了。
許薇薇的鹽水掛了一個多小時后,許諾這才帶著她回去。
這么一折騰,等她們到家后都已經(jīng)是晚上了。
許薇薇掛了鹽水后還是病怏怏的,也沒什么胃口,許諾便又特意做了白粥給她喝。
等她全部收拾好后躺到床上時,只覺得渾身都似要散架了似的。
“諾諾姐——”裹著被子的許薇薇突然好端端的喊了她一聲。
“怎么了?有沒有好點了?”許諾說時朝許薇薇那側(cè)挪移了點過來,順帶著再次試探了下她的額頭。
“諾諾姐,我媽會不會不回來了?”隔著濃重的鼻音,許薇薇說時明顯聲音都有點發(fā)抖起來。
許諾也知道生病的時候總是格外脆弱的,想必薇薇身體不舒服才格外的想馮明鳳了。
“諾諾姐不是說過了嗎,你媽再過幾年就會回來找你的�!痹S諾讓自己的語氣盡量聽上去輕松歡快點,可是她自己都已經(jīng)奔波勞累了一天,眼□□力也快接近透支,結(jié)果那故作輕松的音色干澀暗啞的倒像是她胡謅出來的謊言似的。
毫無底氣。
因為事實就是許諾胡謅出來的謊言。
“哦�!痹S薇薇這倒是深信不疑的繼續(xù)點了下腦袋。
“薇薇,你手上的傷口是怎么回事?”先前許諾看出許薇薇躲閃不定的眼神,知道她多半不愿意和自己說,不過眼下這么說了幾句,她還是不自覺的問出了心頭的疑問。
“就、就前天在廚房間端菜時不小心把盆子打碎了,地上被我弄得很臟,我想早點把碎片撿到垃圾桶里去,就用手去撿碎片,沒想到那碎片還是很燙,我一不小心就被碎片割到了——”許薇薇小心翼翼的說道,聲音也輕了下去,就像是個做錯事的小孩似的。
“下次要是再碰上這樣的事情,一定要用掃帚去清理的,千萬不要自己用手去撿,記住了嗎?”聽許薇薇說完之后,許諾又是心疼又是難過,難過的是她也沒有能力白養(yǎng)著許薇薇,而除了這樣的體力活,她也沒有門路幫許薇薇找到更輕松的工作。
“我知道了。”許薇薇這倒是乖乖的答應(yīng)下來,不過隨即又扭頭過來憂心忡忡的問道,“諾諾姐,我這么笨手笨腳的,你會不會有一天也離開我?”
雖然這的確是不可避免會發(fā)生的事實,不過眼下見著許薇薇說完后就瞪著一雙大眼睛,顯然是無比緊張著她的答復的。
她是什么心思都顯在了臉上的那種,簡單的就像是杯子里的白開水,一眼過去,就能望到盡頭。
“放心好了,在你媽回來之前,諾諾姐不會離開你的�!痹S諾輕聲應(yīng)道,說完后又把許薇薇前面的被沿朝上挪了些許。
果然,她這般應(yīng)道,許薇薇終于沒有再纏著她說話了,沒一會就安心的睡著了。
許諾本來就倦到了極點,許薇薇安靜下來后,她也跟著沒多久就立馬睡了過去。
接下來的幾天,許諾讓許薇薇請假在家休息,她自己倒還是老樣子,繼續(xù)暗無天日的加班起來。
畢竟為了能夠接到華城的項目,整組人都忙得人仰馬翻的,個個都恨不得將畢生所學用上去。
到了競標的前一天,全組人又在下班后開了個會,會上組長李屏芳再次把明天要展現(xiàn)的作品思路整理了下,讓大家伙都打起精神明天以最好的精神風貌去競標。
其實這種競標前的提案,若是以前吳文勝這樣的大領(lǐng)導是根本不過問的。不過他這次對華城的事情倒是上心的很,也特意留到在下班后參加了這個動員會。
許諾雖然沒有看過吳文勝的作品,不過光看他舉手投足間的談吐風范,她就隱隱覺著吳文勝并不是普通公司的掛職經(jīng)理那么簡單。
因此當李屏芳把這段時日大家加班熬夜趕出來的作品呈現(xiàn)后,吳文勝也頗為贊許的點了點腦袋,許諾尤其覺得像是吃了顆定心丸。
她還是比較認同吳文勝的判斷力的。
而且不謙虛的說,她自己也覺得這次給華城想出來的創(chuàng)意文案是她入職以來,做的最用心也是最出彩的一次。
不過,這明顯是許諾一廂情愿的樂觀估計了。
第二天從競標會上回來后,整組人都是垂頭喪氣的。
畢竟按著吳文勝先前接觸到的風向,他們是極有可能與華城談成合作意向的。
未料到還是成了陪跑練手的炮灰。
虧得他們康嘉還折騰了那么大的動靜出來,想想也真是夠憋屈的。
“華城這么大的集團,沒想到也會使陰招,不花一分一文的廣告費,就把咱們的創(chuàng)意點子拿到手了!”AE秦羽尤其痛心疾首的發(fā)起牢騷來。
“使陰招倒是不太可能的,過幾天我找人問下那邊的口風,看下到底是什么原因才使得華城那邊改了主意的,找出原因后我們自己也才能繼續(xù)進步。”吳文勝難得開口應(yīng)道。不過這事本來就是他主導張羅出來的,眼下應(yīng)承的這一句,便算是對大家伙白忙活一場的交代了。
總經(jīng)理都開口了,下面的人即便再有怨言,倒是也沒有再嘰嘰喳喳的吐槽了。
這個項目沒有接下來,許諾倒是沒有組里的其他同事反應(yīng)那么激烈,畢竟她覺得師傅林曉琴再不回來,她自己的工作量早已經(jīng)超負荷了。
不過,失落總歸也是有的。畢竟,她也為了這個提案一連加了半個月的班,她也是花了百分百的精力進去的。
也不知道是早就內(nèi)定好的黑幕還是什么其他原因才會導致競標失敗。許諾若有所思的想著,腦海里浮現(xiàn)的卻是厲寅北的面容。
即便過去這么多天了,她才心念一動,他的面容倒是分毫不差的浮現(xiàn)了出來。
冰雕臉。
她腦海里忽然冒出了三個字。
不可否認的是,這個男人的五官雖然偏硬朗,不過絲毫沒有影響到養(yǎng)眼的程度,甚至可以說是她生平見過最好看的男人,可是整個人渾身上下散發(fā)著的那股睥睨張狂之意,饒是她和他接觸不多,卻是深有體會的了。
會有這樣不近人情的高層,想必這公司也不怎么樣,接了也是自我找虐的節(jié)奏,還不如不接呢。
許諾開始阿Q似的自我安慰起來。
不過,她這個想法幾天后就立馬顛覆了下。
因為吳文勝周轉(zhuǎn)托人打聽了下,結(jié)果得到的消息是對方高層認為康嘉的團隊還沒有專業(yè)到可以承接華城項目的地步,過段時日再說。
專業(yè)個頭��!
饒是向來不吐槽的許諾也是直接在心里爆粗口了。
話說她覺得明明這次的作品是入職以來做的最用心最滿意的一次,沒想到得到的會是這么個透心涼的評價。
不過更糟心的還不在于華城對于她們公司這么莫名其妙的判斷總結(jié),更神奇的是吳文勝也不知道哪里打聽來的小道消息,聽說華城正在籌劃拍城西的一塊新地皮,月底估計就會定下來,明顯是要比剛剛失之交臂的那個項目的合約費要高上許多。越挫越勇的吳文勝居然再次毫不介意的向華城發(fā)出了邀請函,而且他琢磨著對方高層的那句“不夠?qū)I(yè)”的判斷肯定是中間有什么誤會造成的,這次就特意拼了那張老臉,豁出去死乞白賴的邀請了華城的幾個重要高管過來公司一趟,順便低調(diào)的向?qū)Ψ焦菊故鞠滤麄冞^硬的專業(yè)團隊。
許諾得知這個計劃后愈發(fā)覺得無語凝噎了。
她想著吳文勝要是忘記她的存在就最好了,要是還指明她也參加這次新項目的任務(wù),她到時一定得要鼓起勇氣拒絕掉。
畢竟,這白忙活的事情她是不愿意蹚第二趟渾水了。
☆、第10章
沒過幾日,就到了華城那邊的代表過來拜訪的日子。
時間還是定在下午的時候。
許諾看到開會名單上沒有她的名字,她這才莫名的舒了口氣。
中午的時候,許諾本來想趴著休息一會的,未料到靠窗位置那邊的同事忽然驚呼起來下雪了,畢竟是這個冬天的第一場雪,辦公室里的其她女同事也都是迫不及待的擁到靠窗那邊去看了下。
“第一場雪就下得這么大,估計今年這個冬天是有的冷了!”同事A下結(jié)論道。
“下雪挺好的呀,很久沒見著這么大的雪了!要是下到明天早上,最好全城交通癱瘓,老大就放我們一天假,多好��!”另外一個女同事立馬接上去。
“你想得美!即使交通癱瘓,沒有斷電還可以開電腦的話,你在家里也偷不了懶!”同事A毫不猶豫的應(yīng)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