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四個月前，他一夜未歸那日，正是她的生辰。

    明明最初說著“懷不上也無妨，有月兒陪在朕身邊就好”的人。

    現在卻還是為了皇嗣和別的女子歡好。

    若是他當真想要孩子，為何不與她說上一說。

    哪怕痛苦難受，她會體諒他的困擾，休書退位。

    可他偏生要瞞著她，不斷說著此生只要她一人，卻又和別的女子廝混。

    沈煙月死死咬住下唇，望著面前一件件蕭晏清送她的擺件。

    帶著愛意的畫作，親手為她做的小木雕……

    一件件皆是承載著他們相愛的物件。

    每逢她遭受不住時，只要看一眼心中就會油然而生的幸福感。

    可如今，她只覺得刺眼！

    沈煙月強撐著起身，一步步走到紅木柜前，抬手狠狠撕爛畫作。

    接著，在翠竹驚惶的神色中，再次抬手，砸爛瓷瓶！

    刺耳的脆響，像是把把利刃，橫穿胸口。

    不知過了多久，她望著滿地狼藉，赤紅的視線落于日日別在腰上，愛不釋手的鳳玉上。

    “娘娘！”

    一滴淚從沈煙月流下，她高高揚起暖玉。

    摔個粉碎！

    第5章

    踏進滿地狼藉的坤寧宮，蕭晏清心中狠狠一顫。

    顧不上發(fā)怒質問下人，他望著墻角蜷縮的沈煙月，三兩步上前抱在懷中查看。

    “月兒，讓朕看看傷了何處。”

    沈煙月抬起淚眼，掙出他的懷抱，渾身發(fā)顫。

    “黎蘿婉是陛下的什么人？”

    蕭晏清垂在身側的手捏緊，停頓片刻才干澀開口：“這是何人，朕從未聽過�！�

    沈煙月看著閃爍的黑眸，字字艱澀，無聲落淚。

    “我親眼看到陛下抱著她，封她肚子里的孩子為太子！”

    蕭晏清愣在原地，呼吸急促上前一步解釋。

    “月兒，朕不愿讓你承受懷不上皇嗣的壓力……”

    沈煙月心口恍若尖刺扎進，后退一步，扯出一抹自嘲的笑：“所以陛下便和別人歡好？”

    蕭晏清心中絞痛，說不出話來，卻見她“噗通”一聲重重跪下。

    “陛下，是臣妾德不配位，陛下休了臣妾吧�！�

    “我寧愿嫁給山野鄉(xiāng)夫，伴得一生一世一雙人，也不愿在高墻內和別人共享一夫！”

    蕭晏清瞳孔一顫，心口撕裂般的痛。

    他拼命把她扶起，連聲音都在顫：“那次只是朕喝醉了，不小心認錯了人，我發(fā)誓只愛你……”

    “月兒，不要離開我。”

    “可是蕭晏清，那么多宮女太監(jiān)，你卻偏偏認錯一個黎蘿婉？”

    沈煙月抬頭，鮮血順著傷口染紅了衣襟，淚光下的眸子再也沒有他的影子。

    “阿晏，我們之間再也回不到過去了。”

    說罷，她踉蹌起身，用力扯下身上的鳳袍，翻出鳳印交還于他。

    “懇請陛下，放我走�！�

    “陛下”這個生疏的詞，狠狠刺進蕭宴清的心臟。

    剎那間，蕭晏清如同被狠蟄一口，紅著眼去牽她的手，卻被毫不留情甩開。

    見她決意要走，他一把攥住她的手腕，眼中滿是血色。

    “來人！帶皇后去未央宮！從今日起，皇后不得離開未央宮一步！”

    沈煙月驚愕回頭，看著自帶壓迫，陰郁至極的男人，第一次感受到前所未有的陌生。

    “蕭晏清，你要做什么？”

    蕭晏清輕撫她通紅的眼尾，話語中帶著扭曲的執(zhí)拗。

    “月兒，我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你。黎蘿婉與你相像，生出來孩子一定有幾分你的模樣�！�

    “待她生下皇嗣，朕就把她趕出皇宮，孩子過繼到你的名下。以后我們像從前那樣好好過，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