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一陣馬蹄聲越來越近,讓翠竹回頭看去。
醒目的白發(fā)讓她驚愕喊道:“小姐,白發(fā)惡煞找上門了!”
沈煙月心中一跳,下意識循著聲音的方向望去,只能看到一片黑暗。
“吁——”
陣陣灰塵揚(yáng)起,讓沈煙月嗆得咳嗽起來。
翠竹看清白發(fā)惡煞面容的那一刻,不由自主瞪大眼睛,下意識兩股戰(zhàn)戰(zhàn)起來。
男人高大的身影比之前清瘦一些,體格仍然健壯。
穿著普通的騎裝也能看出寬肩窄腰的身形,引人注目的白色長發(fā),硬挺的下頜線配上凌厲深邃的五官,氣勢逼人。
這張臉,怎和陛下的面容如此相像?
沈煙月被嗆了一下,忍不住后退幾步才緩口氣,卻聽到身旁傳來翠竹顫抖的聲音。
“陛、陛下……”
她的心猛地一跳,讓捂著口鼻的手都抖動一下,心中恍若驚濤駭浪般顫抖不止。
霜華緊緊盯著沈煙月滿是疤痕的臉,額頭不自覺開始冒汗,手握成拳拼命忍耐著。
他上前一步,翠竹立即跪在面前哭道。
“求您放過小姐吧,當(dāng)年離開皇宮時(shí),她險(xiǎn)些凍死在路上,她已經(jīng)夠苦了!”
霜華指尖狠狠一顫,額上青筋暴起,頭痛得快要喘不過氣來。
似乎有什么東西拼湊出了一角。
一片血紅,朦朧的畫面里,自己懷中似乎抱著一個(gè)女人,卻什么也看不清。
他絕望的抱著血紅的人兒,拼命叫著她的名字,沾了滿手黏膩。
又或是手上拿著一朵粉色的花,面前有一位模糊的女子緩緩轉(zhuǎn)頭看向他。
下一瞬就變成混亂的視線,他發(fā)狂一樣撞向柱子,再次醒來,頭發(fā)褪成了白色。
到底是什么,所有記憶她都在喊這一個(gè)名字。
前所未有的痛苦讓他捂著面容低吼,指縫中露出猩紅的眼望著沈煙月。
翠竹神色驚惶擋在沈煙月面前,卻見蕭晏清跪倒在地上。
他喘息著張開唇,顫抖著許久,痛苦得吐露出那聲呼喚。
“月、月兒……”
第19章
沈煙月心弦一顫,心里堵得厲害。
過了這么久,她以為蕭晏清死了,朝廷覆滅了。
卻不曾想到他變成了這般模樣。
翠竹說他一頭白發(fā),滿身傷痕,若不是那張臉和煞氣,她都險(xiǎn)些沒認(rèn)出來是陛下。
沈煙月壓下情緒,平靜道。
“我已經(jīng)給不了你什么了,放下一切吧,蕭晏清�!�
蕭晏清卻喘息著,固執(zhí)站在原地動也不動。
翠竹干澀的后退兩步,卻見沈煙月淡然坐下繼續(xù)編織手工,當(dāng)他不存在。
見主子這般鎮(zhèn)定,翠竹慢慢拾起勇氣,也做著自己的事去了。
蕭晏清沉著臉,望著沈煙月坐著的簡陋竹板凳,心中像是點(diǎn)燃了焦躁的火。
他什么話也沒說,上去就搶了翠竹的活,笨拙的喂雞拔草。
翠竹瞪大眼睛看著他,望著他曾經(jīng)作為皇帝的臉,又不敢反抗,只能跑回去報(bào)告給沈煙月聽。
“小姐,這該如何是好?”
沈煙月頓了頓,抿唇道:“隨他去�!�
他愛做就讓他做,哪怕這么多年,她還是不明白蕭晏清的性子。
持續(xù)到傍晚。
沈煙月看不清,翠竹卻驚訝地看著屋子被蕭晏清打理得極其整潔。
那些主仆兩人搬不動的破爛物件,甚至圍墻的修補(bǔ)都被他補(bǔ)好了。
沈煙月面色不變,袖中的手指下意識摩挲著手腕,想起幾日前他滾燙的手鉗住她,掌心里的繭子磨得生疼。
她從來沒想過那般精貴的圣上,竟是變成了這般模樣。
“小姐,陛下、他私闖民宅!”
沈煙月重重嘆了口氣,第一次帶著情緒說道:“蕭晏清,你玩夠了沒有?”
蕭晏清僵在原地,有些無措望向她,卻聽她字字泛著苦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