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村子里經(jīng)常遭受野獸襲擊,死了不少人,這房子的主人也是被野獸禍害死了。
這邊門都不完整,還需要用樹枝全部加固。
為了安全,她們分兩撥待在兩間房內(nèi)。
桑寧是和霍長安,還有霍靜雅,錦棠待在一屋。
御寒的衣物都被鹿家村的人搶走了,只能用干草保暖。
堵好門,桑寧就要熄燈。
這燈味道極大,聞久了是會損害人體的。
那是她從河里提取的石油!
鹿家村村民只知道河水變黑,有怪味道,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桑寧去看過就明白了。
這里竟然有油礦!那水是絕對不能喝的了,再喝下去村民就死絕了。
她正要吹熄,卻見霍長安身側(cè)擺放的碗,里面的野菜湯才喝了三分之一。
這可是用靈泉水熬的,還加了雞蛋,他不喝總覺得虧大了!
“你把湯喝完�!�
霍長安低聲道:“錦棠喝了吧�!�
“四叔,我喝飽了,很飽�!�
四嬸嬸對他可好了,一個勁兒往他嘴里塞肉。
錦棠不喝,桑寧又催促霍長安。
"你快點把它喝了,身體不想好了嗎?"
想了想,她又哄:“乖啦,聽話的孩子有糖吃�!�
這次好像不受哄了,霍長安不喝。
桑寧想他肯定還在生氣,她也生氣了,又不是她的身體,愛喝不喝!
“呼”的用力吹滅了燈,桑寧躺到鋪好的干草上。
“四嫂,你今天是不是和四哥鬧矛盾了?”霍靜雅悄聲問。
今晚大家其實都看出來了。
四哥之前很愛和四嫂說話,今晚一句話都沒說。
“沒有,小孩子別瞎打聽。”
什么小孩子,她都議親的年紀了好不好?
霍靜雅又說起從前,跟桑寧道歉,那會兒不知道桑寧其實在家過的不好,因為她那個后母在外面一直裝模作樣當(dāng)好人。
“四嫂,你和四哥當(dāng)時到底是怎么回事啊?”霍靜雅又問。
但這個問題,桑寧不可能說真話。
因為當(dāng)時確實是桑凝兒自愿去陷害霍長安的。
她也是個可憐蟲,只想一門心思嫁出去,不知道那是別人誘導(dǎo)她去做的。
“我也不知道,喝了一杯酒,就覺得難受,出去就碰到了你哥�!�
“肯定是你后母干的!”霍靜雅氣憤道。
“應(yīng)該是�!�
“她對你很不好嗎?不給你吃飯?”
倒也不是。
那個虛偽的后母不會明目張膽苛待她,總是耍陰招。
比如總在飯前說一些看似語重心長,實則很令人反感的話。
桑凝兒又是個直性子,當(dāng)場氣的不吃飯。
然后她那個爹就趁機教訓(xùn)她,關(guān)起來反省。
“沒吃過一頓順心的飯。飽一頓饑一頓的�!�
這么看來,桑凝兒和她倒是挺相似的。
她說完這話,說了句“睡了”就不再言語。
過了幾秒,她聽見微小的喝湯的動靜。
這才對嘛。
浪費食物是要遭天譴的。
那么多人,那么多人,都沒飯吃呢!
后半夜的時候,桑寧終于知道霍長安為什么不喝湯了。
他怕撒尿!
之前都是睡野外,他睡前自己爬一段距離自己解決,現(xiàn)在,不太方便。
他先是伸手扯了扯錦棠,沒把錦棠弄醒,又打算自己爬。
桑寧的手正搭在錦棠身上,所以,他其實扯的是她的手臂!
“要如廁?”她爬起來。
“我自己……”
“別啰嗦,別動,我有辦法!”
桑寧空間還有閑著的陶罐,拿一個當(dāng)尿罐就是了,反正黑漆漆誰也看不到。
她拿出一個陶罐,就給霍長安脫褲子。
“你干什么?”
霍長安抓住她的手。
“不用下床,有多余的陶罐�!�
"桑凝兒,你別做這些事了,既然……既然你想離開,就別……如果你是為你父親彌補我們,也并不需要,他是他,你是你。"
桑寧甩了甩手沒甩開,只得先解釋:“我不是替他彌補,都說了我不替他背鍋。
我們不做夫妻,也可以是親人,其實親人關(guān)系才是最長久的,你想,夫妻還有可能感情破裂,不一定過一輩子對不對,你就把我當(dāng)妹妹,我當(dāng)你是兄長,以后你站起來,強大了,記得照拂我一下就行了�!�
霍長安的呼吸忽然不穩(wěn)。
“怎么了?”
桑寧以為他又失禁,再次甩手,這次甩開了。
她伸手一摸,摸在他的手背上。
“寧……我,我能控制了!”
有感覺了!他有了憋尿的感覺!是剛才沒意識到,其實他就是被尿憋醒的!
黑暗里,少年的眼眶里含滿了淚。
誰懂這意味著什么?
意味著他不再是殘廢,他正在一點一點的撿回尊嚴!
“寧兒,寧兒,我……”少年激動的聲音戛然而止。
因為一雙柔軟的手捏上。
他也感覺到了。
“能控制了?太好了!”
桑寧也很激動,順手就塞進陶罐里。
他應(yīng)該也很快能站起來!
黑暗里,她看不見少年的眼神已經(jīng)變了。
好像體內(nèi)蟄伏的獸終于蘇醒,變得霸道,猛烈,勢而必得!
兩天時間一晃而過。
這是鹿之鳴給霍家人的最后一天。
桑寧靜靜站在一處懸崖看了半天。
然后抓著石頭往上爬。
“她發(fā)現(xiàn)出口了?”
不遠處,馮大力驚愕。
鹿時深也很詫異。
那處明明看不出有什么不同,她是怎么發(fā)現(xiàn)的?
他們想錯了。
桑寧沒有找到出口,她只是去掀開壓在半山腰松樹上的石頭。
弄掉石頭后,她又爬下來。
“你,剛才干什么?”鹿時深忍不住上前。
他知道桑寧是有夫之婦,可不知為什么,總感覺她很神秘。
瘤子不知怎么就死了,那么人高馬大的人,會是她做的嗎?
村長也被她三言兩語,引得發(fā)動全村去河里撈魚。
那河怎么可能還有魚,簡直就是胡鬧。
她還從他那拿了一家人需要的藥,診費是:十足罕見的百年老山參半截。
她那樣從容,好似根本不擔(dān)心明日的到來。
鹿時深總?cè)滩蛔。胩皆儭?br />
“你沒看到石頭把松樹壓變形了嗎?萬物有靈,它也很疼的�!�
鹿時深失語。
心里有什么在翻騰。
馮大力直言不諱:“你丈夫已經(jīng)殘了,你真不考慮時深嗎?我保證時深會對你很好!”
“他會好的�!鄙幍f了一句。
她看著眼前兩人。
這倆人,在村里算是有話語權(quán)的。
她打算說服兩人帶她們出去。
如果說服不了,就綁起來威脅。
她是兩面佛,一面菩薩一面魔。
第49章他是個丑八怪
他們?nèi)舾怪Q一樣,那也不是好人。
這和拐女人進大山有什么區(qū)別!
不放走,就是幫兇!
“能好嗎?那樣的傷。”
馮大力又看向鹿時深。
時深說,霍長安在騙他,腰椎已斷,大羅神仙不能救。
可是,那個年輕人,有種王者之氣。
盡管他不能行走,氣勢卻如猛虎,眼神透著殺伐剛毅。
他說:
“大丈夫出生于世,頂天,立地,可為蒼生呼號,可為家人擔(dān)當(dāng),無愧于心,坦坦蕩蕩�!�
“八尺男兒,一身傲骨,豈可龜縮一隅,堪比蜉蝣朝生暮死,只求一日安康?”
他說:可讓他和村民們堂堂正正立身于太陽之下。
聽到這話時,他心潮澎湃,差點當(dāng)場就表態(tài)。
那是他的夙愿,他和兄弟們的夢想啊!
如果誰能帶他走出去,他奉他為主!
“能好�!鄙幵俅位卮鹚�
“寧姑娘不要誆騙人,那樣的傷不能好�!�
鹿時深淡淡反駁。
他想過如果她求他,大概他很快就會答應(yīng)幫她們出谷。
可她這么騙人,不該。
“鹿大夫,你看那是什么?”桑寧指向遠處的萬丈懸崖。
“是山崖。”
“不是。是山外山,天外天。我看到,有一群軍人,在捍衛(wèi)國土,守衛(wèi)邊疆。
我看到,有個大夫,在長途漫漫,學(xué)無止境,問診八方。
我看到,蒼穹無垠,天下蒼生。
而你,卻只看到了那面擋住視線的山崖。
該出去長長見識了,鹿大夫�!�
“你看看鹿家村都成什么樣兒了。你們還記得自己也是官家后代嗎?”
“我現(xiàn)在相信你們和村長他們不一樣,你們身上還帶著年少的激情和善良,但是再下去十年二十年呢?你們真的確保自己不會被同化嗎?
今天的村長,就是明天的你們,會讓你們覺得可怕嗎?
村里的男人娶妻需要到外面去搶去拐?生出的孩子沒有別的選擇,繼續(xù)重復(fù)你們的生活?”
鹿時深和馮大力的震驚的表情,讓桑寧知道:洗腦初步成功!
再下一實錘。
“實話告訴你吧,你不是問我們之前服用了什么靈丹妙藥嗎?其實不是吃了什么野草,是有一游方郎中給配了點藥水。”
桑寧從懷里拿出一個小瓷瓶,“只有一點點了,你嘗一下,看看能不能調(diào)配出來。”
她很苦惱:“你若能調(diào)配出來最好,要不然我們還得找那個郎中調(diào)配�!�
鹿時深雙手捧過那瓷瓶,手都是顫抖的。
他打開先聞了聞,一股清冷的甘甜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