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好。”
霍長安看著那紙好一會兒,才小心的收起。
桑寧看著少年嘴唇上的一處破皮,抿抿唇。
“以后,別對我做一些親密的動作,在我做出選擇之前,一點(diǎn)都不可以!”
第172章
改嫁
霍長安雖然不知桑寧找那婆子干什么,但卻知一定很重要。
所以發(fā)出的信中再三交代,用最快的速度找人,帶來涼州。
如果他知道那婆子的到來意味著什么,恐怕不會這么積極。
傍晚時分,霍家來了不速之客。
頭戴帷帽的少年一身風(fēng)塵,掀開遮面的帽簾,露出蒼白俊逸的臉,一雙向來平靜清澈如湖水的眼睛微微泛起光瀾。
薄暮冥冥,淺灰色的身影望著霍家窄小的木門,久久佇立,像一幅安靜的畫卷,幾乎與天色融為一體。
門內(nèi),犬叫警告似的喚了兩聲后就作罷。
或許沒有感受到惡意的氣息,有的只是似有若無,如霧如煙的悲涼。
“世子,既然您親自來了,就進(jìn)去吧�!鄙磉叺娜说脱�。
少年微動,抿抿干裂的唇,低頭暗咳幾聲。
護(hù)衛(wèi)連忙擔(dān)憂的遞上水。
有嬌脆的女孩聲從不遠(yuǎn)處傳來。
少年清瘦如竹的身子一震,尋聲望去。
一個男人和三個女人身上帶著東西朝這走過來。
因?yàn)槟腥颂^高壯惹眼,這組合,像小綿羊中冒出一頭大灰狼。
“炎猛!你不要敷衍,我剛才那招耍的怎么樣,嘿嘿嚯嚯,那人一下子就翻了個跟頭!”
“那是猝不及防被嚇得,不是你的功夫到位,事實(shí)上,那花招也就能放倒八歲以下,七十歲以上的。”炎猛剛直的說。
李玉枝笑出聲,莫翠語抿唇淺笑,醉人的梨渦若隱若現(xiàn)。
炎猛不經(jīng)意一瞥,眉頭就是狠狠一皺。
怎么感覺她一天一個樣,腮頰又細(xì)嫩了很多。
“那你教我厲害的,一招必殺那種!”霍靜雅不服氣。
語氣是少女憨直可愛的霸道。
炎猛剛要說什么,倏地,神色一凝,目光警惕的射向前方。
“什么人在這逗留?”
六個人,都是練家子,還有一輛馬車。
霍靜雅急速沖上前,正想再驗(yàn)證自己的功夫厲害不厲害,揮舞出的手臂就僵在空中。
她一定是眼花了,康元王世子怎么會出現(xiàn)在涼城?
少年的眼神,乍然泛起波瀾,秋瑟逆轉(zhuǎn),涌動出春日溫陽。
她沒事,還是如從前般活潑颯爽。
那顆一路寂寂,風(fēng)雨凄凄的心,在此刻好像才活了過來。
干裂的唇顫動,最終還是沒說出話。
身旁嘴替已經(jīng)開口:“霍小姐,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被綮o雅吶吶放下手臂。
“花世子,是你……”
李玉枝驚訝。
她想過京城風(fēng)頭一過,會有故人來,卻萬萬沒想到,來的第一個,是皇親國戚。
花不言,大長公主之嫡孫,襲王位的世子,今上的親外甥。
竟然,第一個來探望被今上抄家的逆臣?
直到將人請進(jìn)去很久,李玉枝依然覺得很不可思議。
霍靜雅更是化身為沉默姐,坐在凳子上發(fā)呆。
花不言與霍長安進(jìn)屋關(guān)門談?wù)撊チ恕?br />
四個護(hù)衛(wèi)在外頭守著。
桑寧奇怪的看著過分安靜的霍靜雅。
問:“你怎么了?他是你四哥的朋友,來看望也說的過去,這副表情干什么?”
“四嫂,我以前,打過他�!�
“你怕他現(xiàn)在尋仇?”
“不,他不會�!被綮o雅難過的低下頭。
就連她打他時,他都像不知道疼一樣,一動不動,也不講話,就安安靜靜的看著她,像個木偶娃娃。
桑寧看出了她情緒有異。
這個花不言,桑寧不熟,但是也知道,準(zhǔn)確的說,京城的人應(yīng)該都知道。
他生下就不能言語,看遍天下名醫(yī)都找不到原因,后來有高僧言:他將在六歲時開口。
果然,六歲生辰一過,他便能開口講話。
只不過還是寡言少語,大都是身邊的仆從替他說話。
所以,取名:花不言。
他身份高,桑寧自然是接觸不到的,也就是霍靜雅厲害,竟然敢打大長公主唯一的孫子。
“那你為什么打他?”
霍靜雅頭更低:“云水仙說,花不言非禮她……”
“傻,真傻,她的話怎么能信?花不言一看就是個無欲無求的人。眼睛也就看到你時冒了冒光,看我們就像統(tǒng)一批發(fā)的塑料珠子。”
“塑料是什么?”
你該關(guān)注前一句啊大姐!
桑寧眼神寫滿“沒救了!”
“就是死的,沒靈氣!看我們像看一塊石頭,一個物件,不感興趣�!�
桑寧覺得花不言可能屬于自閉癥的一種:阿斯伯格綜合癥。
內(nèi)心純凈,非常聰明,只是不愛與人交流,但表面和正常人一樣。
霍靜雅一臉呆氣,又愧疚。
“等他出來我跟他道歉�!�
屋內(nèi)。
兩個風(fēng)格迥異的俊少年默默對望良久。
還是霍長安打破寂靜。
“千里迢迢來看我,能不能放一聲屁?”
“腿。”花不言言簡意賅。
目光微微擔(dān)憂。
他的表情向來不豐富,情緒都在眼睛里。
“也許能好,也許不能好�!被糸L安無所謂的說,和在京城時一樣隨意散漫。
那曾經(jīng)的血淋淋和茍延殘喘時的模樣,他沒見過,也不必再知道。
花不言看了好一會兒,才又說:“我被,關(guān)起來�!�
“知道,你父王關(guān)你是對的,若像沈燁一樣魯莽,現(xiàn)在不一定趕到哪去了!”
傳來的消息中,沈燁因?yàn)樘嫠笄�,他爹的兵�?quán)被奪,他也被趕到巴蜀守邊防。
霍長安的下頜緊繃了一下,眼神中的兇煞一閃而過。
花不言扭頭示意他的嘴替說話。
小語開口:“四公子,我家世子查到了些東西。
入獄時,大公子曾與虎威將軍之子林沐有過片刻接觸,不知道二人商議過什么,自行刑后,林沐就消失不見�!�
林沐。
是大哥的好友,與霍家是世交。
自虎威將軍死后,林家就已沒落,要不是霍家給他們撐腰,早被人欺負(fù)了去。
林沐后來也還爭氣,在京西郊大營做了副將。
大哥定是找他商議逃走的計策!
霍長安使勁壓住內(nèi)心的激動。
不知如今大哥他們躲藏到哪里,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阻礙。
小語又講:“如今皇上身體欠佳,靜心養(yǎng)病,不愛上朝,是太子監(jiān)國代政。我家王爺也輕易見不到面。
世子已協(xié)助炎虎安排人進(jìn)宮,探查皇上病情。
還有一件事……”
小語遲疑了一下,“二夫人她……改嫁!”
第173章
不喜歡吃那些了
“你說什么?”霍長安倏然鋒銳,猶如寶刀出鞘,寒氣迸發(fā)。
小語嚇了一跳。
他竟在四公子身上見到了二公子那種鋒芒與殺氣。
到底,是變了模樣。
“二夫人,改嫁太尉府,成為桑太尉的妾室�!毙≌Z硬著頭皮說。
說完就感覺周身升起看不見的寒氣,他的手臂上,起了一層細(xì)密的雞皮疙瘩。
“桑修齊,他敢!”
“四公子,二夫人是自愿……”
“胡說!”
輪椅不知怎的,就到了小語面前,一只鐵鉗般的手掐住了他的脖子。
“你敢污蔑我二嫂!”
“沒……沒……”
“沒�!被ú谎园咽址旁谀侵昏F鉗上。
“自愿,我問�!�
是自愿的,我問過了。
“不可能,不可能,她還懷了我二哥的孩子!”
霍長安松開手,小語瘋狂的咳嗽。
四公子手勁兒怎么這么大了!
差點(diǎn)就扭斷他脖子了。
嚇仁!
小語躲到了花不言身后。
“不可能,一定是桑修齊逼的,他就是想羞辱霍家!”
霍長安恨得咬牙切齒,腦子卻又想起二嫂的死里逃生。
他會查的,會查清楚,若是二嫂被逼的,他要將桑修齊挫骨揚(yáng)灰!
若是……
“這里不是你該來的地方,盡快回去吧。”
霍長安低低說完,打開了門。
院子中,桑寧朝他看過來,眉眼含笑,圓圓的小臉瑩白如月,純凈不染塵埃。
他忍不住上前,剛想伸手,就被女孩“啪”的打落。
剛說了不許動手動腳,就當(dāng)耳旁風(fēng)。
“你不是桑修齊的女兒�!彼莺莺V定。
桑寧一咯噔:“那我是誰的?”
“霍家的�!�
桑寧看了看花不言,剛才他們談?wù)摿耸裁矗?br />
她的身世被挖出來了?
“呵呵,那我們不就是兄妹嘍?”桑寧笑言。
“兄妹又怎樣!”
�。。。。。�
變態(tài)��!
認(rèn)真的嗎?
小語看的暗暗咋舌。
桑太尉的女兒啊,那不是……仇人之女?
剛才不還一副生吃了桑太尉的模樣,現(xiàn)在怎么不狠狠打他女兒一巴掌,還跟她談笑?
花不言沒關(guān)注桑寧,他的目光落在霍靜雅身上。
“那個,花世子,我以前打過你,對不起�!被綮o雅小聲道歉。
一如既往的,沒有得到回應(yīng)。
霍靜雅癟癟嘴,還是問出口:“你到底有沒有非禮云水仙?”
“沒�!�
一個字的答案,倒是回復(fù)的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