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不對�!蹦湔Z盈盈抬眼。
“現(xiàn)在也沒人再能欺負(fù)我,因?yàn)橛心銈儠o(hù)著我,若是回了北宮家,那的人再欺負(fù)我,誰又能護(hù)我呢?到時(shí)候我只能任人宰割。
就像當(dāng)初被婆家欺負(fù),我爹無能為力一樣。
我不認(rèn),不離開霍家,你們是罪臣我跟著,你們風(fēng)光我也跟著,一起活一起死�!�
傻!
真傻!
但是桑寧也真是感動。
“莫姐姐……”她抱住了莫翠語。
有這些生死依托的家人,她覺得來這一趟真值了。
想到北宮家主即將再婚的消息,那邊還不知什么情況,桑寧覺得還得看看情況再說。
等霍長安羽翼豐滿,有足夠的能力護(hù)住她時(shí),再認(rèn)不遲。
就是那個(gè)北宮夫人,有點(diǎn)可憐。
“那咱們先找一下北宮夫人吧,我覺得她是真心愛你的,這么多年都沒放棄,讓人感動。”
“嗯嗯�!蹦湔Z使勁點(diǎn)頭。
兩人此刻不知道,她們嘴里的北宮夫人,此刻也正趕往涼州城。
……
臨近傍晚,霍長安才終于回了家。
他抱著一壇酒,還買了些小物件。
桑寧等了他一天,等的火氣都上來了。
“你去哪里了,大家出去找了你好幾遍!”
霍長安笑盈盈的,拿出他買的東西。
“要走了嘛,給孩子買點(diǎn)東西,怕她們會忘了我�!�
誰會忘了你呢,不是會安排替身嘛,孩子也不知道。
但是,一說走,桑寧就像戳破的氣球,“禿�!比鰵饬�。
“都買了什么東西?”她先接過那一大壇酒。
“明天喝的嘛?”
“不,今天喝,家未團(tuán)圓,不過中秋。”
桑寧一默。
霍長安又從布袋掏出山楂,笑道:“你不是說涼州沒有賣糖葫蘆的嗎?我看到有人賣果子,就買了,想著你肯定會做�!�
“是會做�!鄙幱纸舆^。
“還有頭繩,每種顏色拿了兩根,你們分一分吧。”
“給錦棠買了一支筆�!�
“給娘買了帽子。”
最后,他從懷里掏出一個(gè)小巧的瓷罐。
面上浮現(xiàn)赧然:“我也不太懂這個(gè),那人說是馬油膏脂,這邊風(fēng)干天寒,抹臉上可以保持濕潤�!�
第203章
不能喝酒
"就只有這一罐,比不得京城鋪?zhàn)拥哪切�,你先用著,等…�?quot;
他大概是想說等以后,等去了京城,再買好的。
但最后也沒說,只是兩手又往前一遞:“委屈你了。”
桑寧又難受了。
霍長安是怎么回事,他為什么什么反應(yīng)都沒有,他應(yīng)該質(zhì)問她,吵起來,要一個(gè)說法。
他為什么要用溫柔刀來殺她。
“你有什么要問我的嗎?只要你問,我什么都告訴你�!�
霍長安愣了一下,隨即眉頭一挑:“真的?”
“真的真的,你快問吧,錯(cuò)過這個(gè)村沒這個(gè)店,我只給你這一次特權(quán)�!�
少年歪歪頭,想了想。
“修行異能的人,是不是逃離不開三缺五弊?”
桑寧:“……”
都醞釀好情緒了,你給我來個(gè)非主流的問題。
“你能不能問點(diǎn)人話?就給你一次機(jī)會,你不問我就不說了!”
霍長安眼神微閃。
桑寧面色無異,像是他問了一個(gè)很愚蠢的問題。
五弊,鰥、寡、孤、獨(dú)、殘。
三缺,財(cái),命,權(quán)。
聽說玄門一類,修行者必是其中之一。
他本懷疑寧兒是命數(shù)與人不同,怕連累他才不跟他做夫妻。
看她反應(yīng),并非如此。
那還有什么理由呢?
不管什么理由,他都不會接受了。
少年笑起來,眼睛成了一輪彎月,里面透出一股絕艷的妖冶之色。
“今晚,你可不可以用搬運(yùn)術(shù)搬運(yùn)一條魚兒來?我好久都沒吃過魚了。”
什么?
搬運(yùn)術(shù)?
原來他一直是信說書先生講的,她平時(shí)用的都是五行搬運(yùn)術(shù)。
怪不得大家從不過問。
“好說好說,我還能給你抓泥鰍和螃蟹來。還有問題嗎?”
“沒有了�!�
咋不問正事兒呢?
桑寧又懷疑了,難道他沒聽見那些話?
今日霍家的氣氛很低迷。
桑寧做了紅燒魚和泥鰍段,蒸了大螃蟹。
除了錦繡和錦心吃的津津有味,其他人都是在強(qiáng)顏歡笑。
錦棠和鳳兒,一個(gè)聰慧,一個(gè)敏感心細(xì),兩人懂事的一人照顧一個(gè),很快就將兩個(gè)小的喂飽了。
“娘,我哄妹妹睡覺,一會兒出來陪您燒紙�!卞\棠對李玉枝說。
“不用,你早去睡,不燒紙了。”
錦棠有些不解。
白日還看到嬸嬸祖母都在折紙呢?
“真不燒了。”李玉枝摸摸錦棠的頭,眼睛紅紅的。
她其實(shí)也不知道,娘為什么突然就不讓燒了,她說等四郎給家里報(bào)了仇,回來再說。
現(xiàn)在連件代表身份的衣服都沒找回來,燒了也收不到。
“那娘你們也早點(diǎn)睡�!�
錦棠心想,他睡前使勁想一想爹,看看晚上爹會不會到夢里來和他說說話。
就是爹要考問他功課,他也不怕了,因?yàn)樽园萘藥煟蜎]敢懈怠。
先生給的幾摞書,又全看完了。
月若銀盤,靜靜的將光輝灑落小院。
院子中的餐桌,飯后人散。
李玉枝倒了杯酒,默默地坐到院子一角。
今日大家都需要獨(dú)立的空間,謝雨柔已經(jīng)進(jìn)了房,她就不進(jìn)去了。
平日總是照應(yīng)別人,今日她什么都不想管。
霍靜雅和莫翠語在廚房里小聲說著話。
老夫人也沒回房,在暗影里看著月亮發(fā)呆。
霍長安和桑寧還在桌上。
李玉枝看了一圈,收回了視線。
清冷之秋夜,月色靜美孤冷,這本就是思念親人的日子。
她終于徹底陷入自己的世界。
銀輝夢幻,好像看到那個(gè)白衣勝雪,不沾凡俗的男子微笑著朝她走來。
芳菲四月,花滿庭院,他站在樹下,朝她伸手。
她看的心瘋狂直跳,恨不得飛撲入懷。
可眼睛瞄到院落里掃灑的丫頭,卻還是端莊的一步步過去,指尖輕輕搭上他的指尖,不敢失禮一點(diǎn)。
從不敢在人前與他對視。
從不敢高聲講話。
她走著世家貴女的步子,對著鏡子練習(xí)微笑,卻依舊覺得不完美。
他是天上月,遺落凡間的仙,她不敢褻瀆,連夜里都矜持膽小,不敢過分糾纏。
可是,如今一遍遍回憶起二人相處時(shí)的模樣。
她才驚覺。
他眼中偶爾劃過的失落,不經(jīng)意間猛縮回去的手。
每次上朝時(shí)的回眸。
他是否,是否也想靠近他,卻又怕唐突她?
“我后悔了,后悔了,后悔了大郎……”
早知道緣分這么短,她就該不顧一切的抱住他,膩著他。
什么矜持,規(guī)矩,別人的眼光,她什么都不在乎。
她要遵從自己的心,瘋狂的愛他,親吻他。
她要送他到馬車上,親一親再放他離開。
她要跑到大門口,迎接他下朝,牽著他的手回家。
她不忍了,再也不忍了,那是她愛到骨子里的人��!
李玉枝痛悔心碎,捂著胸口淚如雨下。
直到,月亮已升至當(dāng)空,小院亮如白晝,她所處的位置也被月光映照。
這才用袖子擦了淚,收拾了自己。
如今,四郎即將離開,但愿一帆風(fēng)順,能找回大郎的遺體……她會珍重保管,以后與他同葬。
來世再做夫妻。
四郎要帶的東西都收拾好了嗎?她得再去檢查一遍,寧兒有時(shí)候有點(diǎn)粗心。
李玉枝的目光又朝餐桌看去。
卻正看到桑寧一頭栽下去,被霍長安一下子接住。
這是怎么了?
她剛要起身,卻驚在那里。
少年起身,攔腰將女子抱起,雙腿有力,徑直朝他們的房間而去。
“娘,娘,娘,四,四弟腿……”李玉枝驚的語不成句。
角落傳來老夫人平穩(wěn)的聲音:“大驚小怪,不好怎么去報(bào)仇。”
李玉枝大驚后大喜,捂著嘴激動不已。
本來她還擔(dān)心的不行,現(xiàn)在好了,太好了。
“哎?四弟妹剛才是怎么了?不會是喝酒了吧?”
李玉枝皺了眉:“跟四弟說過寧兒不能喝酒,喝了睡三天,他是不是忘了?”
“那小子忘了親娘我,也不會忘了媳婦兒的事。大概,是怕分別時(shí)不舍吧。”老夫人這么猜測。
哦,也對。
“娘,進(jìn)屋吧,外面太冷了�!�
“先去把桃良從桌子底拖出來,醉過頭了。”
�。�
桃良姨也醉了?剛才還站弟妹身后伺候呢!
李玉枝過去拖桃良,忽然聽到屋里傳來桑寧的一聲大喊。
不過,很快就“嗚嗚”兩聲消音了。
“快走,快走。”
老夫人一下子站起來打著眼色催促。
這還是第一次聽到倆人房里有動靜。
李玉枝當(dāng)然明白,麻溜的拖著桃良送進(jìn)屋去。
生怕多聽到一點(diǎn)。
第204章
我們是夫妻了
霍長安被嚇的差點(diǎn)摔個(gè)跟頭。
不是說喝了酒會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