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陸朝幾乎是和鄭蘭前后腳落地的云京,
都是半夜抵達(dá),為了趕上明天授予孟真榮譽部長的小會議。
這次陸景這小子倒是有良心開車來機(jī)場接了他,孟真也給他打了電話問好,說今天太晚了,
明天為他接風(fēng)洗塵。
掛了電話后,
陸景邊開車邊問:“是真真吧?明天幾點一起吃飯啊?”
“叫的倒是親近,
人家不是在和況盛交往嗎?你別討人嫌。”陸朝說他。
陸景笑了:“看來你是在沙俄待太久了,他們分手了�!痹僬f他現(xiàn)在和孟真可是好朋友,
前兩天他殺青孟真還讓人送了花給他呢。
“分手了?”陸朝確實不太清楚這事,
但也沒細(xì)問,顯得他在背后議論人家,
只是點頭說:“看來是沒有緣分�!�
“什么沒有緣分啊,是況盛不適合孟真�!标懢昂退f:“前幾天宋修竹偷拍孟真被打,
你也不知道吧?”
陸朝吃驚的看陸景:“怎么回事?”
這事雖然被華勝和宋家壓下去了,
但因為況韞要離婚的事又被圈子里的人八卦出來,
說是為這事兒要離婚,
陸景也是聽朋友說的。
他聽說況韞不但要離婚,還搬出了況家住在況盛那套房子里,打算找工作。
況韞也是他們一起長大的,他把況韞當(dāng)姐姐,現(xiàn)在她帶著孩子要找工作,
陸景怎么可能袖手旁觀。
他昨天聯(lián)系了況韞,
問她要不要來做他的經(jīng)紀(jì)人,正好他和前經(jīng)紀(jì)人解約了,
想著自己成立公司,
不著急入職,
等況韞做完月子,
養(yǎng)好身體再來就行,他這邊都好商量。
所以這事兒他也算是知道的比較清楚,簡單的告訴的陸朝,又說:“這事兒你可別問孟真,華勝那邊低調(diào)處理,她也不想鬧大�!彼约憾紱]亂傳,只告訴了陸朝:“就是沒想到宋修竹是這么惡心的人�!�
陸朝看陸景一眼笑了:“一陣子沒見,你倒是成熟不少。”
陸景意味深長的說:“愛而不得讓人成長�!�
拉倒吧。
陸朝收回剛才的話,他也沒打算問孟真,既然孟真沒來找他就說明這事兒她辦妥了。
他想到陸景說宋修竹手被打斷了,忍不住冷笑了一下,該。
宋修竹此人才能平庸,一點實績沒有,卻學(xué)了一身圓滑世故的交際,他是怎么以為可以管教到孟真頭上?
原本陸朝沒想太麻煩孟真接風(fēng)洗塵,但聽了這件事之后他就覺得有必要吃頓飯,請上趙茜部長,再讓周淮風(fēng)請上云京的那群老家伙,一起為孟真慶賀慶賀榮譽部長,把孟真的面子撐足了。
他給孟真發(fā)了一條語音,約了明天晚上國賓館里吃頓飯,為她慶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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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真那邊接到這個消息也沒多想,以為只是和陸朝、周淮風(fēng)、趙茜她們簡單吃頓飯,回了一個沒問題。
她接到了鄭蘭。
拄著手杖的鄭蘭迎過來擁抱了她,親親她的臉頰有些受寵若驚說:“真高興一落地就能看見你,怎么今天想來接我了?”
孟真也笑著抱了他,“今天剛好有空。”
鄭蘭握住她的手,和她一起往外走,笑著問:“那今晚有空嗎?去我那里做飯給你吃?”
他的掌心很熱,拇指溫柔的撫摸著孟真的手背。
這些年,他很了解孟真的喜好,連小動作也是她喜歡的。
孟真笑笑說:“恐怕沒空�!�
“怎么?今晚答應(yīng)了你哥哥要回去?”鄭蘭問:“不然我陪你回去一趟,也許久沒有看望過你爺爺了。”
孟真沒回答他。
出了機(jī)場上了車,他發(fā)現(xiàn)孟真今天是自己開車來的,這很少見,她往常不喜歡自己開車,都是趙照接送。
“我有事要和你談�!泵险嫔狭塑嚭笳f。
果然是有事要談。
鄭蘭笑著問她:“是公事還是私事?”
車子開出停車場,開上高速路,路燈閃爍,孟真才又開口說:“私事,我交男朋友了�!�
很直接簡短的一句話,很簡單的一件事。
鄭蘭卻愣了愣,看向孟真,她交新男朋友其實并不會讓他愣怔,她也不是第一次有男朋友,只是她第一次這么鄭重的告訴他。
往常的顧蕭、況盛之流她甚至不會主動去公開,只有在問起時才會介紹在交往,可這一次她來接他,單獨和他在一起,通知了他這個消息。
這讓鄭蘭覺得心慌,她是認(rèn)真了嗎?
可他還是笑笑用尋常的語氣問她:“哦?是誰?我認(rèn)識嗎?”笑著說:“看起來你似乎對他挺喜歡�!�
“我愛他�!泵险鎺缀鯖]有猶豫。
鄭蘭的心卻緊了緊,她第一次說“愛”一個人,除了她的哥哥爺爺之外,她從來沒有愛過哪個男人。
而她望著前方的道路,平靜的說:“鄭蘭,我已經(jīng)帶他見了我的家人,我很確定我愛他,至少是現(xiàn)在這個階段,我要和他在一起�!�
她說的越多,鄭蘭越?jīng)]辦法維持住笑容,她在向他反復(fù)發(fā)送著一個信號――她是認(rèn)真的。
這是她唯一一次這樣和他說。
鄭蘭望著她很久很久沒有開口說話。
車子一直在前進(jìn),鄭蘭終于開口問:“什么樣的人可以讓你這樣認(rèn)真對待?”
孟真笑笑說:“他叫李彌,是曼耳的醫(yī)學(xué)生,我在南沙俄遇到了他,第一次見我發(fā)現(xiàn)他居然和你那位已故的圣阿彌李丹長的九分相似。”
鄭蘭被這番話驚到了,皺了皺眉:“什么?”
“是不是很神奇?”孟真?zhèn)冗^頭看了他一眼,眼神里全是笑意:“更神奇的是他居然是李丹失散多年的雙胞胎弟弟。”
鄭蘭眉頭皺的更緊了,連什么也問不出口了,覺得有些荒誕,像在聽故事。
“真的很神奇�!泵险鎱s望著高速路,笑著說:“現(xiàn)在想起來和他的相遇還覺得冥冥之中注定好了�!彼樕系谋砬楹艿�,用一種鄭蘭看不懂的表情問他:“鄭蘭,你不是很相信命數(shù)嗎?等你見到他,你就會明白我的意思了。”
鄭蘭不明白,李丹失散的雙胞胎弟弟?李丹有弟弟嗎?
他不是太清楚李丹的來歷,只記得李丹生母不詳,父親早逝,他從小在甸海阿彌廟中長大,那時甸海那么混亂,沒有人想過去了解一位阿彌的身世,他也不感興趣李丹的身世。
可這世上真有這么離奇的事情嗎?
鄭蘭有很多疑惑,可他最想問的還是:“你告訴我這些,是在說我們不能再繼續(xù)了嗎?”
車子開的很快。
孟真笑了一下,騰出一只手握住了鄭蘭的手。
她的手指很涼,鄭蘭下意識包裹住了她的手指捂在掌心里,聽見她說:“我告訴你這些,是因為你和肯尼都是我很親密的朋友,我想要讓你們知道我的狀況�!�
她說的這么動聽,可鄭蘭知道她今晚不會留下和他在一起。
車子停在了他云京洋房的門口,孟真和他說明天會議上見,沒有要和他一起進(jìn)去的意思。
鄭蘭忍不住側(cè)身在車?yán)镉H吻了她。
她沒有拒絕,卻在他加深這個吻的時候伸手輕輕推了他。
她沒有想再繼續(xù),她在鄭蘭的唇邊說:“我該回去了,他還在等我�!�
鄭蘭望著她,心中是酸澀快要溢出來,握緊她的手啞聲和她說:“你知道的,無論你有沒有男朋友我都不介意,就像從前一樣�!彼琅f可以隨叫隨到,在洋房里等她來。
可他心里很清楚,孟真這次和從前的不一樣,和忠誠無關(guān),是她似乎不再需要他了,她的新男友讓她感到足夠多的快樂……她提起他是滿足開心的,不再需要他來提供。
鄭蘭下了車目送她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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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真在車鏡里看見鄭蘭一直站在門口沒有進(jìn)去,她輕輕嘆了口氣開出了小巷。
回家的路上,蘭樹姑姑給她發(fā)了幾條語音,每條語音大概都隔了十幾二十分的樣子。
她點開聽見蘭樹姑姑的聲音。
“李彌今晚陪我騎了車,他有點笨,他不會騎車�!�
下一條是十六七分鐘后。
“他有點可憐。”
“他說他沒有媽媽也沒有爸爸,還沒有錢,所以沒有學(xué)過自行車�!�
“他連家人也沒有,我不該說他有點笨�!�
孟真聽的又想笑又語塞,李彌和蘭樹姑姑都在聊些什么?
過了一會兒蘭樹姑姑又發(fā)了語音過來。
“真真你晚上回家嗎?李彌說你今晚不回來了�!�
“你能不能回來呀?李彌一個人有點可憐,我害怕他晚上會哭。”
“因為我說他笨�!�
孟真早就習(xí)慣了蘭樹姑姑這種表達(dá)方式,她大概明白蘭樹是因為晚上說了李彌有些笨,不會騎自行車,又聽他說沒有家人沒有錢的話,覺得他可憐,又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在向她求助。
快要到家了,孟真還是回了她一條語音:“你放心去睡吧,我會安慰他�!�
蘭樹姑姑很快就回復(fù):“那好吧�!�
車子開下高速。
十幾分鐘后,孟真到了家,她將車子開進(jìn)了車庫,看見留著燈的客廳里只有李彌一個人坐在桌子邊,低頭在溫書做題。
很大的桌子,他只占用了一個角,書本、筆和筆記擺放的整整齊齊,戴著耳機(jī)幾乎不發(fā)出聲音,彷佛他這個人,在這個世界上只占用很小的筆墨,就算消失了也不會有太多人記得。
但孟真記得。
她拉開門走進(jìn)去,走到他身后他才察覺到,猛地回過頭來看向了她,眼神從凜冽變成了驚訝和柔軟。
他拉下耳機(jī),驚訝的問她:“你什么時候回來的?我以為你今晚不回來。”
孟真伸手捧住了他的臉,她不回來留在鄭蘭那里,他不會介意嗎?
“好涼啊�!彼樟俗√嫠骸梆I嗎?你們在外吃晚飯了嗎?”
孟真望著他,低頭問他:“你不會吃醋嗎?”
李彌頓了一下,隨后伸手將她抱坐在了腿上,抬起她的下巴親了親她的唇,“會啊,當(dāng)然會啊真真,我也會傷心……”
他想起她和顧蕭戀愛時他在窗外那一夜,他嫉妒的發(fā)瘋,痛苦的發(fā)瘋。
“可是我知道,我配不上你�!彼曇艉茌p,手指輕輕蹭動著她的唇,“我只要占用少少的你就知足了。”
孟真皺眉抱住了他,“胡說,我喜歡你,你就配得上我�!�
李彌摟緊她,他不介意,他已經(jīng)得到很多很多了,他會努力一點,去配得上她。
他去親吻她,和她在客廳里接了好久的吻,扣上筆記本將她抱上了樓,低低啞啞的問她:“你房間還是我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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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夜鄭蘭根本睡不著,他讓人查了李丹的身世。
直到第二天早上也沒有查出來什么,圣阿彌李丹在成年之前都是黑戶,他的母親甚至差不多來歷、姓名。
甸海遺留的戶口問題,根本無從查找。
副將問他要不要查查那個叫李彌的曼耳人?
他想也沒想就否決了,不能查孟真的人,這只會讓孟真跟他決裂。
“算了�!彼愿栏睂⒉灰倮^續(xù)查,算了,他也在對自己說,她的喜歡一向很短暫,或許過段日子就不喜歡了。
鄭蘭看了一眼時間,決定睡一會兒,下午好有精神去參加真真的榮譽部長會議。
會議是下午一點,地點定在文物局里,原本沒邀請鄭蘭,只是鄭蘭既然來了云京,當(dāng)然要參加真真這個重要時刻。
他睡了兩個小時不到就起來收拾了一下,先趕去了泰藍(lán)大使館,和泰藍(lán)的大使一同前去文物局。
對于鄭蘭的到來,趙茜和陸朝他們倒是不意外,孟真和泰藍(lán)已經(jīng)合作幾年了,甸海自治區(qū)的經(jīng)濟(jì)幾乎全靠孟家,就連他們幾位也被孟真拉了贊助,在甸海建了小學(xué)。
陸朝剛好就邀請鄭蘭和大使晚上一塊為孟真慶賀。
說著話的功夫,孟真就到了文物局,她身邊還有孟舒云,卻沒見孟老爺子。
她笑著過來說,爺爺血壓有點高,怕他來了太激動,就沒讓他來。
鄭蘭不知道為什么松了一口氣,她沒把那位李彌帶過來。
但很快,他就在會議上見到了況盛。
況盛跟隨父親一起過來,也一眼看見了孟真身旁的鄭蘭。
兩個人只是禮貌的握手,彷佛那次在校園門口不愉快的經(jīng)歷不存在。
況盛也很慶幸,李彌沒有陪孟真過來,他有意無意的掃向孟真,想和她說兩句話,哪怕只是寒暄,可她身邊總是很多人,趙茜部長拉著她的手帶她和這個說話,和那個認(rèn)識。
他站在窗戶下看著墻上孟真迎回來的文物照片,聽著趙茜部長和陸朝、周淮風(fēng)他們不停的在夸贊孟真。
他看的出來他們非�?粗孛险�。
趙茜更是對孟真喜愛的毫不遮掩,她帶孟真見市||委|書|記,直接攬著孟真的腰笑著介紹說:“這可是我們云京的驕傲,晚上慶賀宴您可不能走�!�
況盛才意識到今晚陸朝為孟真組的慶賀宴,不是隨便聚聚,是連那位市委和老師長都會到的,他下意識看向了他父親和宋修竹的父親,這是云京的諸位在為孟真撐腰。
孟真也在這時才明白過來,今天的晚宴居然邀請了這么多位老前輩,她以為只是陸朝、趙茜和周淮風(fēng)他們隨便一起吃頓飯,她還準(zhǔn)許了陸景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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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景那邊好容易得到孟真的許可,今晚吃飯他也去,喜滋滋的收起手機(jī)繼續(xù)補妝,順便和經(jīng)紀(jì)人說:“早點結(jié)束啊,我晚上七點有個很重要的晚宴�!�
“什么晚宴?”經(jīng)紀(jì)人不記得有給他安排晚宴。
陸景看了一眼時間說:“把平板拿來,快看云京官方的直播�!�
經(jīng)紀(jì)人一頭霧水的打開了云京官方的直播,文物部的部長趙茜正在講話,講的東西非常的官方,她更疑惑了,遞給陸景說:“你不會真要考公務(wù)員吧?”
陸景接過來,直播間里趙茜正好邀請孟真上臺。
鏡頭下,孟真穿著正式的西服、西服裙上臺,她今天盤起了黑發(fā),只戴了兩粒珍珠耳釘,一張臉美的驚人。
陸景抬眼看經(jīng)紀(jì)人,得意洋洋對她說:“我晚上要參加這位榮譽部長的慶賀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