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她?恨他是應該的。
所以他啞聲和?顧蕭說:“她?恨我,要殺了我都是應該的,但是……顧坤、公司里?的人、杜妙……”他抓著杜三妹的手:“她?是無辜的,我一個人死不夠嗎?”他沒有意識到?自己在落淚,只覺得自己控制功能?全亂了,不停在說:“我這?個樣子?她?不滿意,我死也不夠嗎?我已經失去一切了,是一切……”
從身體到?精神,從公司到?身邊人,他已經失去一切,連腿也沒有了,還不夠嗎?他去死也不夠嗎?一定要杜妙陪葬,要無辜的人一起痛苦嗎?
顧蕭被?他的樣子?驚到?頭皮發(fā)麻,他這?張臉這?種神經質的表情?……
“顧青?”病房門口突然傳來了低低的叫聲。
顧青猛地抬頭看向門口,看見了……姚璋,竟然是姚璋。
她?頭發(fā)剪得很短,變得非常消瘦,皮膚蠟黃粗糙,明明才十?七八歲卻蒼老了二?三十?歲,整個人也畏縮了,拎著一個塑料袋站在門口吃驚又驚恐的看著顧青,眼淚往下掉:“你的臉……”
顧青心里?那道防線崩掉一下,徹底崩潰,是了,他失去一切還不夠,還有姚璋,孟真?還要用姚璋來踐踏他,羞辱他。
顧蕭也回頭看見了姚璋,幾乎沒認出來是姚璋,她?看見他甚至會下意識的鞠躬,像是被?在勞教所教育習慣了。
姚璋從門外快步進來,看到?顧青的腿就忍不住大哭了起來:“你怎么變成了這?樣?你的腿……你的腿怎么了?”
顧蕭不知道為什么覺得喘不過氣,轉身離開到?門口時,聽見了手機鈴聲想起來。
是姚璋的手機,她?幾乎是秒接起來,手機里?傳來孟真?的聲音:“到?醫(yī)院了吧?”
姚璋整個人都緊繃了起來,緊張的說:“到?了、已經到?了�!�
“開免提。”孟真?語氣淡漠。
姚璋立刻乖乖聽話開了免提。
門口的顧蕭就聽見了真?真?松弛愉快的聲音,她?說:“顧青,姚璋在勞教所表現(xiàn)的很好?,我提前幾天把她?保釋出來了,剛好?趕在你父親的葬禮之前,你要是考慮好?了呢,你們就在葬禮那天訂婚�!�
顧蕭停住了腳步。
孟真?說:“這?是我最后一次給你機會,要不要救坤業(yè)和?你的養(yǎng)母,偉大的你可要想清楚�!�
她?的語氣就像在玩弄一只老鼠。
顧蕭聽見了顧青痛苦的嚎哭聲,他從來沒有聽過一個人這?樣哭,像瘋掉了。
他忽然想起了孟蘭芝葬禮上,開香檳的真?真?,她?……不會手軟的,他想就算是他接手了坤業(yè),真?真?或許也不會手軟,她?要做的事,沒有人可以阻攔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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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坤剛剛去世的第二?天,陸曼就收到?了一張請柬,打開請柬她?吃驚的以為自己看錯了,是邀請她?參加顧青和?姚璋的訂婚宴,訂婚宴的時間就是顧坤火化的那天,訂婚宴的地方是云京的國賓大酒樓。
而送來請柬的人,和?她?說,孟真?到?時候也會到?場。
是突兀的,特意說的。
彷佛就是告訴她?,孟真?會來,她?最好?也來。
可是她?不明白,光是這?張請柬就讓她?震驚困惑,顧青……顧青怎么會和?姚璋訂婚?還定在自己父親火化的當天?孟真?又怎么會去參加顧青和?姚璋的訂婚宴?
趙照走后,陸曼又仔細看了請柬,訂婚宴的時間就在后天,她?從來沒有見到?過這?么趕的訂婚宴……
她?立刻差家里?的司機去訂婚宴的大酒樓打聽。
司機很快回來說,酒店已經連夜在布置訂婚宴了,聽說是孟小姐出錢派人去布置的,訂婚宴孟小姐一手操辦,只是她?人還沒從泰藍回來。
這?就更讓陸曼疑惑了,據(jù)她?所知孟真?不但恨姚璋,和?顧青也不對付,她?怎么會大操大辦的幫顧青和?姚璋辦婚禮?
她?心里?突突亂跳,總覺得要發(fā)生什么事情?,拿著請柬去問?了周淮風,特意說:“聽說孟小姐也會到?場,好?像還是孟小姐她?幫顧青和?姚璋辦的這?場訂婚宴�!庇中χг拐f:“可惜慕也要考試,這?次考試太重要,我不好?勞煩他陪我去�!�
周淮風聽是孟真?操辦的,好?奇的伸手接過請柬看了看,驚訝的發(fā)現(xiàn):“后天,國賓酒樓,那天我和?陸部長剛好?在那里?接待泰藍王,孟真?也會在�!�
陸曼聽的一愣,問?道:“你確定是同一天?同一家酒樓?”
他當然確定,泰藍王今天已經抵達華國,與總理會面?,后天來云京參觀國寶展廳,時間地點和?這?請柬上的一模一樣。
周淮風看著請柬皺了眉,這?是怎么回事?孟真?要陪同接待泰藍王,也要參加訂婚宴?
他也困惑了,但聽過泰藍王鄭蘭這?趟來云京還是為了把一位叫杜妙的罪犯和?她?的女兒押回泰藍。
那個叫杜妙的罪犯就是顧青的“養(yǎng)母”。
這?其中有什么關聯(lián)嗎?
陸曼看著周淮風的臉色更忐忑不安了,顧青不會是又招惹了孟真?吧?他找死別?連累上她?,孟真?可是什么事都能?做出來的。
她?一連兩天都心神不寧,到?了訂婚宴當天,她?是和?周淮風前后腳出的門,離訂婚宴的時間還早,她?去了殯儀館,故意沒讓顧青看見她?。
就看見顧青拄著拐杖在辦理著顧坤火化的事情?,那樣子?倒是可憐。
姚璋跟著他,卻和?他保持著距離,想上前又不敢,幾次上前想幫顧青拿東西,都被?他揮了開。
顧青看她?的眼神像在看仇人,這?樣狀態(tài)的兩個人怎么會訂婚?而且姚璋才十?七就這?么急著綁住顧青?這?不是互相?折磨嗎?
很遠的地方傳來禮炮聲。
陸曼回頭朝云京的老酒樓——國賓酒樓看過去,明珠一樣的建筑矗立在陰沉沉的天色下,禮炮聲應該是周淮風他們接到?了泰藍王,酒店準備的接風禮炮。
她?想起昨晚周淮風說,孟真?是和?泰藍王一起回來的,以榮譽王爵的身份受邀陪同泰藍王一起會見了總理,榮譽王爵、受邀陪同一起會見總理,這?樣的身份和?榮譽連孟老爺子?也沒有得到?過,可見泰藍新王多么看重孟真?。
孟真?會成為泰藍王后嗎?
這?已jsg經是陸曼能?想到?最不可思議的歸宿,除此之外,她?想象不到?孟真?最后的歸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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禮炮“砰砰”響完。
陸朝、周淮風和?其他兩位領導和?鄭蘭握過手,請他進入國賓酒樓。
陸朝又笑著禮貌抱了孟真?一下,像個長輩說:“怎么每次見面?你都能?讓我吃驚?”
泰藍一趟,帶回了榮譽王爵,孟真?好?像又長高了,她?今天穿了一身白色正裝,黑發(fā)盤著,看起來沉穩(wěn)了很多。
可笑起來,還是那個帶著得意和?明媚的孟真?,和?第一次接玉佛手時見她?沒兩樣。
“人總是在不斷成長的�!彼�?笑著說。
是啊,但她?成長的速度太驚人了。
陸朝從沒有見過比她?更有野心和?生命力的人,這?次甸海的大事件,他知道一些內幕,聽說孟老爺子?親自趕去甸海,孟真?坐在談判桌上傾盡孟家財力物力,幫泰藍王一起談下了甸海自治區(qū)。
未來這?十?年,孟真?都要在甸海傾注大量財力和?心血,她?將改變甸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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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不夸張陸朝打心底里?佩服孟真?,她?做了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卻不在乎有沒有留下姓名。
她?的眼界和?胸襟,陸朝自愧不如。
她?又說:“我只是做泰藍王的翻譯而已�!�
周淮風笑了,“據(jù)我說知,泰藍王普通話好?的不需要翻譯吧�!�
輪椅里?的鄭蘭也笑了,望著孟真?說了一句:“還是需要孟小姐的翻譯�!�
陸朝請他們進去,隨行的軍士也跟著一起步入了酒樓。
上了頂樓后,幾位看見盡頭的宴會廳外擺著白色玫瑰花的花籃和?一張迎賓大照片,正是面?目全非的顧青和?姚璋,兩個人的一張合影距離遠的彷佛假照相?。
原本不該在這?家酒樓接待泰藍王。
這?家酒樓是泰藍王自己選的,說是可以吃到?地道的云京菜,他也并不介意有其他賓客在隔壁宴會廳。
“今天剛好?是我朋友顧青訂婚的日子?。”孟真?自己大大方方開口說:“他托我?guī)退k的訂婚宴�!�
她?說的很隨意,周淮風也沒有多問?,畢竟是孟真?自己的私事。
“是嗎?”鄭蘭很隨和?的說:“那要恭喜你的朋友�!彼挚聪蛄四菑堈掌�,照片里?的男人就是顧青?美妝廠就是他的?孟真?特意讓他選這?家也是為了這?個人?
一張被?疤痕扭曲的臉,一雙失敗者的眼,這?樣的人怎么配做孟真?的對手。
孟真?推著他,和?陸朝他們進了清了場的宴會廳。
軍士和?幾名警衛(wèi)就守在了宴會廳門口,他們距離辦訂婚宴的宴會廳隔著一條寬闊的過道,過道的墻壁下擺著一架很古老的大鐘表,是古董鐘。
鐘表走到?四點的時候,陸陸續(xù)續(xù)有人往隔壁的訂婚宴大廳走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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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曼沒想到?,自己是賓客里?最先到?的,她?走進寂靜的訂婚宴大廳,除了服務員沒有看見其他人,整個大廳用白色玫瑰裝點著,香檳塔和?各種自助點心、牛排、海鮮已經擺滿了。
明明是最高規(guī)格的宴會廳,可不知道為什么陸曼覺得很滲人,她?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甚至覺得冷氣太足。
好?在,很快其他賓客也到?了。
是一些陸曼不認識的人,有一些是顧青公司里?的,還有一些明顯是年輕人,陸曼看著有些眼熟,聽他們自己說,他們顧青和?姚璋曾經的同學。
她?這?才想起來,在圈子?里?不同的宴會上見過他們,他們幾乎都是云京的二?代三代,還有一個叫王灝的,是當初跳樓自殺那位外貿老板的兒子?。
他單獨坐在一張桌子?上,沒人愿意和?他同桌。
賓客席分為男方和?女方,男方這?邊坐了不少?人,可女方那邊一個人也沒有。
氣氛詭異至極,偌大的宴會廳里?除了手機叮叮咚咚的聲音,沒有敢說話似得。
直到?四點半,音樂突然響了起來是非常悠揚的鋼琴曲《夢中的婚禮》,卻把陸曼身邊的年輕人們嚇了一跳。
實在響的太突然了,她?們的手機還沒來得及收起來,就聽見有人低低說:“來了來了。”
陸曼朝白玫瑰花裝點過的那道側門看過去,門被?服務員打開,姚璋推著輪椅上的顧青從里?面?走了出來。
“那是顧青??天啊他怎么變成了這?個鬼樣子??”
“是姚璋嗎?真?是姚璋?不是,她?以前不長這?樣啊�!�
“我起雞皮疙瘩了……我也不知道為什么看見顧青有點害怕……”
這?些聲音響在音樂下,還有很多拿出手機偷偷拍攝的。
顧青坐在輪椅里?,臉色蒼白,嘴唇也沒有血色,穿著西服一動不動的坐著,彷佛麻木了一般,只有手指在抖。
而他身后的姚璋穿著不合身的禮服裙,低著頭,把嘴唇咬的緊緊,像在挨一場凌遲卻不敢逃不敢反抗,因為她?很清楚,她?斗不過孟真?,惹惱孟真?的后果可能?是坐一輩子?牢,她?再也不想回到?牢里?了,所以什么樣的羞辱她?都可以忍受。
兩個人就那么上了訂婚臺,剛剛站穩(wěn),宴會廳外就有人走了進來。
“快看快看�!庇腥梭@呼。
姚璋在臺上抬頭看過去,居然看見了她?的舅舅和?舅媽,和?他們一同進來的還有幾個服務員,服務員搬著數(shù)十?個花籃進來放在桌子?旁,每個花籃上都寫著——[祝賀私生子?顧青和?私生女姚璋永結同心、白頭到?老。]
姚璋感覺到?輪椅里?的顧青抖的更厲害了。
“誰送的啊?”他曾經的同學在問?:“這?好?嗎?”
“有什么不好?的。”另一個人說:“本來就是私生子?和?私生女,天生一對。要不是孟真?邀請我,我才不來�!�
“我也是孟真?邀請的……”
這?樣的聲音越來越多。
陸曼如坐針氈,哪怕是她?對顧青沒什么感情?了,對姚璋更是討厭至極,但是這?樣……的羞辱,實在是讓她?難受,像一場公然的霸凌,顯然這?場訂婚宴是孟真?精心準備的。
女方的賓客只有她?的舅舅和?舅媽落座,他們手里?抱著姚絲絲的遺照放在了桌子?上,一句話沒說。
“遺照?姚絲絲死了?她?不是在坐牢嗎?”
“哈,大快人心,死在牢里?也是罪有應得�!�
姚璋知道的,她?媽媽死了,已經死在了大牢里?,可是她?們怎么能?這?么做……帶著她?母親的遺照來。
她?站在訂婚臺上盯著向她?一次次施暴的舅舅和?舅媽,感覺快要透不過氣。
顧青的手機突然響了,他立刻接起來,以為是羞辱他的孟真?,沒想到?是公司里?的助理。
“顧總,公司的幾個股東突然把所有股份低價賣給了真?影公司�!敝砺曇袈犉饋砗芑艔垼骸昂贤呀浐灹��!�
顧青被?敲了一下耳膜似得:“什么時候的事?什么時候……”
“昨天晚上�!敝碚f:“但我也是剛剛才知道�!�
昨天晚上……明明前天他就答應了孟真?會和?姚璋訂婚,任由她?羞辱,為什么……為什么她?還沒有停下手對付坤業(yè)?
她?收購了所有股東的股份,四個股東,這?其中還有顧坤最小的那個弟弟持有的百分之三十?的股份,他們加起來的股份是百分之四十?九,現(xiàn)在顧青手里?只剩下百分之五十?一。
為什么連顧家人也要將股份廉價的拋售給孟真??
為什么孟真?還要對付坤業(yè)?他已經在做了……
顧青張開口,喉嚨也說不出話。
音樂聲中,一道白色的影子?從宴會廳門外走了進來,她?笑盈盈的踩在光潔的地板上走進來。
“孟真?!”席位上的同學站了起來。
王灝看見孟真?下意識的跟著站起來,呆呆看著她?挪不開眼睛,這?么久沒見,她?比從前漂亮百倍,耀目千倍,聽說她?被?授予了榮譽王爵……
陸曼終于看見了孟真?,但她?的目光很快落在了孟真?身后的趙照身上,因為趙照的手里?托著一個遺照,那遺照是孟蘭芝。
她?看著孟真?停在女方席位前,隨手拿來孟蘭芝的遺照放在了桌子?上,姚絲絲的旁邊,笑著對姚璋說:“璋璋,你訂婚怎么能?不讓最疼愛你的爸爸看著�!�
陸曼坐在椅子?里?渾身冷的厲害,從來沒有一個人讓她?有這?種感覺,孟真?……狠心的讓她?害怕,哪怕是親生父親,哪怕是已經死了,她?也會“鞭尸”,并且毫不在意其他人對她?的看法?。
姚璋站在臺上害怕的哭了,“我都做了……我知道錯了,孟真?放過我吧……”
輪椅里?的顧青猛然掙扎了一下站了jsg起來,扶著輪椅單腿站著,盯著孟真?問?她?:“你不是說放過坤業(yè)嗎?”
“是啊�!泵险�?抬了抬手,趙照遞了一份文件給她?,她?跨上了訂婚臺遞給了顧青:“簽了它,把你手里?的股份象征性以一元的價格拋售給我,現(xiàn)在除了我還有誰能?讓坤業(yè)起死回生?”
顧青不可思議的盯著她?,她?這?是放過坤業(yè)嗎?是在趁機吞掉坤業(yè),象征性一元拋售……
“你自己選,讓坤業(yè)破產,還是拋售給我�!泵险�?看著顧青說:“你不是不想連累坤業(yè)的員工嗎?我吞下坤業(yè)以后絕不會解雇任何員工,這?還不叫放過?”
偉大的男主有什么好?猶豫的呢?
顧青盯著她?抖的厲害極了,姚璋伸手來扶他,他忽然暴怒的一把推開了姚璋:“滾開!如果不是你媽媽這?一切怎么會這?樣!怎么會變成這?樣!”
姚璋被?推的撞在輪椅上,險些摔倒,她?看著面?目猙獰的顧青覺得他可怕極了,他暴怒的面?孔像是馬上要沖過來殺了她?一樣,她?怕是不敢狡辯。
臺下卻像是在看他們這?場大戲,錄著像,像是等著鬧出人命來。
孟真?卻沒有耐性的說:“控制一下你的情?緒顧青,你怎么像個瘋子?一樣。”
顧青沒有辦法?控制住自己的驚顫,他看著孟真?恨極了。
她?當著賓客里?坤業(yè)員工的面?說:“拋售給我,明天坤業(yè)全體員工正常上班,你自己想吧。”她?一松手將合同丟在了他的輪椅里?,像丟一團廢紙。
他恨透了,明明是她?害的坤業(yè)到?這?種地步,可她?卻像個救世主一樣高高在上的施恩。
他沒得選,他沒得選了……
他彎腰伸出顫抖的手,想要拿起合同,大廳外卻進來了兩名警察。
“杜三妹在這?里?嗎?”他們進來亮了警察證之后說:“杜三妹的母親杜妙涉嫌販賣兒童,致人死亡,泰藍警方要將杜妙押送回泰藍,她?的女兒杜三妹也將要被?一同遣返,她?是不是在這?里?�!�
顧青猛地看向了孟真?,她?不是說回放過杜妙?她?明明答應了!
孟真?卻很無所謂的湊近低聲對他說:“犯罪就要接受法?律的制裁,我放過她?,泰藍警方不放過啊�!�
顧青忽然崩潰了,他盯著孟真?好?像再也不認識她?了一樣,她?不是那個牽他手的孟真?,她?不是那個不忍心看他被?霸凌的孟真?,她?是施暴者,她?是霸凌者,她?一刀刀在割著他的肉凌遲他!
他沒有想活的,在來這?場訂婚宴之前他就沒有想活下去,只想等到?孟真?如約放了坤業(yè),放了杜妙,他就去死,結束這?一切。
可是他沒想到?孟真?……一件也沒有做,她?故意的,故意的……
顧青像失控的瘋子?撲向了孟真?,手里?一直握著的一把很老舊的槍抵住了孟真?的脖子?,她?還記不記得當初丟下他時,孟舒云丟了一把槍給他?
宴會廳里?尖叫聲沖破耳膜,可他暈眩的什么也聽不清,他沒有意識到?自己在流淚,可眼淚模糊了他的雙眼,他死死抓著孟真?,聲音又啞又憤怒的問?她?:“為什么要騙我?為什么騙我?哪怕我是一只狗……你也不能?這?樣對我……孟真?孟真?,我真?的曾經把你當成我唯一的朋友,唯一的……”
他哭的很厲害,就像小時候雪地里?一樣,他崩潰的、絕望的、憤怒的吼叫著她?的名字,希望她?不要丟下他……
這?一世他想過彌補,他一直想挽救謝氏影業(yè)彌補自己的過錯,可是她?這?么恨他,她?不要他彌補……
所有人被?他嚇瘋了,警察舉起槍高聲喝令他放下槍。
可他什么也聽不清,他只是不停的哭著叫著:“孟真?,孟真?我們?yōu)槭裁磿@?樣……你為什么要這?么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