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女人看向他問道:“我還能活多久?”
“你血脈特殊,我盡力醫(yī)治,也只能有半年可活�!�
女人點點頭,看向張若琪:“半年也差不多夠了�!�
養(yǎng)了幾天,張若琪因為逃亡吃不好睡不好而虛弱的身體,就好的差不多了,她發(fā)現(xiàn)老道說的血脈特殊可能是真的,她好轉(zhuǎn)的明顯比正常人快上許多。
這幾天張若琪知道了女人叫張澤洋,是東北張家的人,她很好奇的問道:“我是隨了母姓嗎?”
張澤洋沉默了半天回道:“你父親也姓張,你想當(dāng)自己隨母姓也行。”
因為記憶里沒有父親的身影,張若琪試探的問她:“那我父親是誰?他在哪里?”
“他死了,我剛懷你的時候,他出家族指派的任務(wù)就死了�!�
又是一陣沉默,張澤洋說道:“我知道你聰明,娘能陪著你的時間不多了,我跟你說的每一句話,你不明白沒關(guān)系,但是你一定要牢牢地記住,長大后你會明白的,知道嗎?”
張若琪乖巧的點頭,不出聲,聽她說。
“娘會讓你拜老道為師,讓他給你取個道號,今后出去別讓人知道你是東北張家的人。
你身上有麒麟紋身,遇熱會顯現(xiàn),也要藏好,不要被人發(fā)現(xiàn),你要是男孩子我不擔(dān)心,可是張家的女孩子,還是不要回去的好。”
絮絮叨叨說了很多,最后發(fā)現(xiàn)說這么多,她那么小,再聰明可能也是記不住的,之后的日子里,張澤洋開始寫筆記。
也在寫這些東西時,梳理了一路逃亡過來時,那隊不明身份的追殺者的一些線索。
第2章
初到民國(2)
在老道士與張澤洋偶爾的交談中,張若琪從他們談話的只言片語,串聯(lián)了一下,大概知道了之前發(fā)生了什么。
張澤洋年少的時候,在外與老道士的徒弟相識,兩情相悅最后因為族規(guī)被迫分開。
回到族里的張澤洋接受了族里的安排,嫁給了本家族人。懷孕之后沒多久,丈夫出任務(wù)時死于非命了。
老道士的徒弟也在她們分開不久,下山辦事的時候與日本人發(fā)生沖突,被槍殺了。
張澤洋雖然不滿被家族操控,但是之前并沒有孤注一擲反抗家族的勇氣。
這次敢?guī)е鎏樱彩且驗榧易鍍?nèi)亂,讓她看到了可以成功逃跑的機會,還有就是不想讓自己的女兒和自己一樣身不由己,起碼要有可以選擇的機會。
……
張若琪乖乖的坐著不動,由著張澤洋給她梳小辮子,看她今天氣色還好,問道:“娘,要是我以后遇到張家人,要怎么做?要收拾他們一頓報仇嗎?”
張澤洋詫異:“你怎么會這么想?”
接著鄭重的給她解釋:“我?guī)闾映鰜�,只是不想你和我一樣被家族束縛而已。
那是生我養(yǎng)我的家族,雖然它束縛著我,讓我不能和心愛的人在一起,可是我也沒有恨到一定要去報復(fù)回去,我只恨自己當(dāng)初懦弱,沒有勇氣反抗到底�!�
梳好了頭發(fā),嘆了口氣她又說道:“你只要別讓人發(fā)現(xiàn)你是東北張家的人就好了,要是被發(fā)現(xiàn)會有很多麻煩的,不只是來自族里的麻煩,還有張家血脈特殊,張家人容顏不老又長壽,守著長生的秘密。自古長生就是會讓有些人瘋狂的。
至于遇見張家人要什么態(tài)度,那要看你自己了,你高興怎么樣,就怎樣吧!”
張若琪悶悶的小聲問道:“娘你本來還可以活很久的,為了帶我出來,就快死了值得嗎?”
蹲下身來抱住她,張澤洋親了她一口:“娘的乖乖長大了呀!只要你能過上隨自己心意生活的自由日子,娘的付出就值得。”
“是不是只要我足夠厲害,就不用管他們知不知道我是張家的人了?”
看著女兒眨巴著眼睛看自己,她一時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在張澤洋的眼里,張家是無法撼動的大樹,能逃離都花光了她所有的運氣了,心想女兒果然是年紀(jì)小,想法都那么天真可愛。
但她還是點了點頭:“那你要夠厲害才行,也不是非得讓人知道是不是?”
說了這么多,張澤洋覺得她還是太小了,也不一定能聽懂!
就又去自己留給女兒的筆記里補充內(nèi)容了,生怕她長大后一時沖動,跑到張家報什么不存在的仇恨,再把自己搭進去。
見她又不理自己了,張若琪去門坎上坐著,看向天空,實則在感受空氣中浮動的微弱靈氣。
有靈氣代表著這里是可以修煉的,只是不知道為什么這里的靈氣夾帶著絲絲縷縷的晦澀扭曲,和空間里靈氣給人的清靈之感完全不同。
她沒敢貿(mào)然開始修煉,一個是她現(xiàn)在年齡還小,也不著急,還有就是她的功法也只有到筑基期的,又沒有筑基丹輔助,能不能突破要看機緣,著急也沒用。
她娘想讓她拜老道為師,據(jù)她這些日子的觀察,老道身上也是有微弱的靈力的,她可以等一段時間看看情況再說。
日子一天天的過去,張澤洋的身體也越來越虛弱。
撐著虛弱的身體,她又一次詢問:“道長還是不愿意收小女做徒弟嗎?她很聰明的。”
老道搖搖頭:“貧道已近百歲高齡了,并不能教她幾年,不是非要定下師徒名分才好。看在他的面子上,我也會在還活著的時候照顧你的女兒,教她些本事,你又何必執(zhí)著呢!”
見他不會回心轉(zhuǎn)意,張澤洋放棄了原來的想法,把張若琪叫到身邊來:“既如此,娘給你取個大名吧!就叫若琪,像美玉一樣,品行高潔,清麗不俗�!�
又囑咐張若琪:“道長是有大本事的人,娘不能陪你長大護著你了,你要自己學(xué)好本事,護著你自己,將來才能不讓別人左右你的命運,隨自己的心意活著。”
張若琪懷里抱著張澤洋給她縫了半年才做好的布老虎,認(rèn)真的點頭,沒有發(fā)出聲音,臉上卻布滿了淚痕。
把自己寫了半年的筆記交給張若琪,叮囑她要收好,張澤洋恨不得把自己知道的所有都教給她,但是她沒有時間了。
張澤洋走后,老道帶著張若琪,把她葬在了后山,和他的徒弟做了鄰居。
道觀里只剩下一個百歲高齡的老人和一個剛剛四歲的孩童,被外人看見都要覺得當(dāng)真是有些凄慘可憐了。
不用每天絞盡腦汁想著為張澤洋開藥續(xù)命了,老道開始把教導(dǎo)張若琪提上日程。
先是教她認(rèn)字,啟蒙書籍是道德經(jīng),張若琪又要重新啟蒙,冒充了一次神童,加快了認(rèn)字這個過程,學(xué)的飛快。
在學(xué)習(xí)的過程中,張若琪漸漸了解到,老道的修煉和她并不是一個體系。
她的世界修煉有契合靈根的功法,就能修煉。這里講的是悟性,老道身上微弱的靈氣就是頓悟而來。
這個世界是有妖鬼的,老道捉妖驅(qū)邪用的大多都是符箓,這個張若琪是真的不會也不懂。
修仙界也有符箓,和這里的符箓作用不太一樣,而且她在修仙界沒學(xué)過制符。
她只學(xué)過種靈田需要的初級陣法,制符她原本是想等筑基之后遇到瓶頸了再去學(xué)的,后來就沒機會了。
現(xiàn)在雖然不是一個體系,但她還是很期待之后的學(xué)習(xí)的。
弄明白怎么回事之后,張若琪開始修煉,也認(rèn)真的翻看經(jīng)書,看看能不能互相印證,找到融合的點,為之后的筑基找到突破的契機。
……
“若琪,準(zhǔn)備一下,明天帶你下山,我們要在山下待上一個月才能回來�!�
放下經(jīng)書,張若琪可愛的歪著腦袋問道:“我們要去干嘛?”
摸了一把她的小腦袋,老道解釋:“我每年都要去山下一個月,幫人看病,或者驅(qū)邪捉鬼�!�
“不給人算命嗎?”
“不算,命越算越薄,貧道從不給人算命�!�
第3章
初到民國(3)
從到了山腳下的第一個村子開始,張若琪就知道老道的名氣威望有多高了。
到了這個小村子的村長家,就受到了村長熱情的接待。
第一天,村民默契的沒有人過來打擾老道,讓他好好休息。
第二天開始村長家里開始陸續(xù)來人看病,張若琪還是沒能知道老道的道號,因為村民們都叫他老神仙。
村子很小,加上周圍幾個小村子過來的人,兩天也就看完了。
老道接著上路,連著逗留三個村子以后,收到老道下山消息的達(dá)官貴人們派了管家,開著老爺車,前來求見老道。
他們來求醫(yī)的人是很少數(shù),大多是家里鬧了怪事邪祟。
也是下山之后,張若琪才知道這個時代會有這么多妖魔鬼怪,怨氣邪祟橫行。
在這種不安全的環(huán)境壓力下,她的靈力積累才剛剛臨界,就突破了二層,她還是暫時用不出什么像樣的法術(shù),卻意外的開了陰陽眼。
第一次開陰陽眼,看著天空,比之前清晰的看到靈氣中夾雜著的怨氣和戾氣,張若琪嚇了一跳。
之前只是隱隱約約感覺到靈氣中的晦澀,現(xiàn)在清晰的看到空中一絲一縷的黑紅色在飄蕩,即使不知道是什么的人,也能感覺到那不是好東西。
她沒有隱瞞,把自己的情況跟老道說了。
“道長,那些氣是什么?為什么會是這個樣子的?”
老道也抬頭看向天空,半晌嘆氣道:“那是慘死之人的怨氣,和活人心中的戾氣,軍閥征戰(zhàn),外敵侵略尸橫遍野,神州大地龍脈斷絕,無力鎮(zhèn)壓和化解這些怨氣。
所以現(xiàn)在才會妖魔橫行,詐尸鬧鬼屢見不鮮,貧道兒時都還不像現(xiàn)在這樣呢!”
“沒有辦法解決嗎?”
“這是天下大勢,不是一個人可以解決的事情,老道只能解決眼前事,這種事關(guān)天下的麻煩我無能為力呀!”
說著老道突然反應(yīng)過來,問道:“你不害怕嗎?”
搖搖頭,張若琪道:“不怕,我覺得它們傷不了我�!�
捋了捋胡須,老道感嘆:“倒是個好苗子�!�
……
在給這個小村子的百姓看完病,老道選了一個張若琪如果不封住天眼,都看不清人的長相,只能看見一團紅色的人,上車跟著去了。
來請老道的人,畢恭畢敬的請他上車,對小道士打扮的張若琪都恭恭敬敬的,不敢怠慢。
一路顛簸,走了小一天,才在奉天府一座豪華的宅院中停下。
下車的時候張若琪覺得幸虧自己修煉了,不然可能要病上一場了。
抬頭看了看老道,嗯,雖然臉色難看,倒是沒什么問題,不愧是得道高人。
剛剛從車?yán)锵聛�,屋子里走出來一團濃郁的紅色,聲音熱情又恭敬的迎接老道。
張若琪沒有封住陰陽眼,被紅色遮住,和看來接她們的人一樣,看不清楚他的長相。
富商連連作揖:“老神仙啊!可把您盼來了,求您一定要救救在下的性命,事后在下一定有重禮奉上�!�
老道一邊往廳堂里走,一邊觀察這座宅院和這家主人。
進了廳堂坐下,喝了一口主人家奉的茶,老道才開口道:“說吧,什么事一定要大老遠(yuǎn)請我來你這里?”
老道的態(tài)度,和之前在小村子里給人看病的態(tài)度天差地別,特別高冷。
富商開始講述事情的經(jīng)過。
“大概三個月前,我開始身體疲勞,常常大白天的犯困,一開始以為是最近生意上的事比較忙,勞累所致,吃了些補藥,也沒當(dāng)回事。
大概半個月后,宅子里晚上開始不安生,總是有些奇怪的響動,這回不止是我一個人的事了,宅子里的下人,也經(jīng)常聽到動靜,出現(xiàn)了勞累,困乏的癥狀。
我便請了人來幫我看看,誰知那位出馬仙過來的路上,拉車的馬突然發(fā)瘋,他給摔斷了腿,附近會看事兒的都說我家鬧得兇,誰也不肯再來我家看看。
正好聽人說老神仙您今年下山了,這不就是人們常說的緣分嘛!這就派人去請了您來�!�
聽了富商的吹捧,老道沒什么別的反應(yīng),只問道:“三個月前,發(fā)生了什么特別的事情嗎?”
富商回憶道:“三個月前生意比較忙,可是每年這個時節(jié)都是一樣的忙,沒什么特別的��!”
老道提示道:“有什么人送你東西嗎?”
富商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三個月前我過生辰,挺多人送我禮物呢,是這些禮物有什么問題嗎?”
“都拿出來看看吧!”
“好好好!”富商連忙點頭反應(yīng),吩咐管家馬上按照禮單,把東西都拿上來。
管家領(lǐng)命下去安排,不一會兒,一堆禮盒就把桌子擺滿了。
老道叫了張若琪過來,裝模作樣的掐了個訣,在張若琪兩眼之間點了一下,說道:“你開了慧眼,去看看,把有問題的東西找出來吧!”
其實剛剛他們倆一見到富商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老道這么做也有現(xiàn)在就幫張若琪刷刷存在感的意思,等將來老道去了,她要是想吃這碗飯,好歹有些名聲在外,還容易些。
張若琪聽話的點點頭,把桌子上的東西都大概看了看,順手把兩件墓里帶出來,沒清理干凈的東西挑了出來。
富商看她挑了東西出來,急切的問道:“是這兩樣?xùn)|西有問題嗎?”
張若琪點點頭,又搖搖頭,接著看向富商手上的扳指,也學(xué)起了老道士的高冷,抬了抬下巴示意他摘下來。
這個動作,老道做起來是高冷,她做起來只�?蓯哿耍系涝谂赃吙吹竭@一幕,高冷的神情差點繃不住,笑出來。
富商也愣了一下,才反應(yīng)過來,摘下手指上的扳指遞給張若琪。
張若琪嫌棄的掏出個帕子墊著,才接過那枚扳指。
看著她嫌棄的樣子,富商明白了,是這枚扳指有問題。
到底還是不放心一個小孩子,富商又看向老道。
老道開始給他解惑:“這枚扳指應(yīng)該是陪葬的明器,按理就算沒有處理過祛除上面的晦氣,也不至于鬧得如此厲害。
但是有人在上面施了咒術(shù),借扳指上原有的晦氣和怨氣慢慢聚集更多的怨氣,佩戴時日久了,自然就會生病。
怨氣多了,磁場混亂,壞了你家的風(fēng)水,自然會召些邪祟來你家中,鬧得雞犬不寧。你這是被人算計了,乃是人禍�!�
第4章
初到民國(4)
聽到老道說是人禍,富商的怒氣差點壓制不住,運了半天的氣,才冷靜下來詢問:“不知要如何才能化解,還請老神仙救命!”
“貧道既然來了你家,自然會幫你,準(zhǔn)備好東西,明日午時開壇做法,給這幾件東西和你家宅院祛除怨氣,怨氣散了,身體養(yǎng)一養(yǎng)就好了�!�
富商連連點頭作揖,讓傭人帶兩人去休息。
見傭人退下,沒有外人了,張若琪問道:“不是有更簡單的方法,馬上就可以解決嗎?為什么要做法事呢?”
老道點頭:“確實,掐訣念咒,凈化怨氣就解決了,但是太簡單了,他們沒有開眼,又看不見怨氣有沒有被驅(qū)散,心里就會不踏實,心有疑慮,就會疑心生暗鬼,這件麻煩解決了,說不定用不了多久怨氣又會聚集,就會有新的麻煩滋生。
所以法事一定要做,還要做的正式又繁瑣,讓他看見你用心的把事情擺平了,心中沒有疑慮。
心里安定了,這次事情解決后,就算再遇見一些小的邪祟也很難再侵?jǐn)_他了。”
張若琪聞言恍然大悟,小腦袋點的像小雞啄米一樣,表示知道了。
“哈哈!”老道看她可愛的樣子笑了兩聲,拍拍她的頭:“去休息吧,坐了一天的車也累了,休息好了明天好好看看怎么開壇做法,你要學(xué)的多著呢!”
……
美美的睡了一覺,第二天中午,陽光正好,老道開始開壇做法。
張若琪開著陰陽眼注視著香案上,散發(fā)著怨氣的扳指。
隨著老道念誦凈天地神咒的聲音響起,靈力和著一縷金光,落在扳指上,圍繞著的那些怨氣,在靈力和金光的侵蝕下不斷的消融。
法事結(jié)束后,不止那幾件明器上的怨氣被清理干凈,整個宅院在張若琪的眼中也像是剛被清洗過一樣,再沒有到處飄蕩的紅色薄霧,干凈極了。
雖然那幾件東西已經(jīng)沒有問題了,但是富商還是說什么都不想要它們了,都交給了老道,也如約送上了豐厚的報酬。
從富商家離開,拒絕了富商要送他們回去的提議。
老道帶著她往回去的方向走,和之前一樣,路過小村子就會去義診,也經(jīng)常有人來請求老道去家里看事兒。
張若琪之前以為會是誰家的問題嚴(yán)重,老道就去誰家的。
誰知道這次的幾家人里,有一家明顯更危險,有性命之憂,老道卻選擇了去另外一家。
路上張若琪不解的問道:“道長為什么沒有去問題更加嚴(yán)重的那家呢?”
“這個呀!”老道捋了捋胡須,反問道:“你自己沒看出來嗎?”
張若琪仔細(xì)回想了一下,不太確定的說道:“他身上沾染的怨氣有些不一樣,顏色好像更深了!”
“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