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第122章
總有道士覬覦我(33)
但等他反應過來時,岑辭的身影已然不見。
岑辭到了白明玉被抓時的那間地牢,也發(fā)現(xiàn)隱藏的地道,如岑俞所說下面已經(jīng)崩塌,不能再憑借著這條地道尋到白明玉的蹤跡。
并且他發(fā)現(xiàn)這間地牢也曾是關押他母親的地牢。
岑辭思量片刻,向長發(fā)女鬼傳達了一條信息,之后便著手尋找白明玉。
若是沒有媒介,他是找不到白明玉的,但白明玉用著他送給他的木偶小人,上面有他特地留下的符箓,以小人為媒介找到白明玉,并不是難題。
岑辭的動作飛快,他承認有些著急了。
他知道宇文佑跟白明玉有關系,就不該這么輕易的讓白明玉進來,他小看了宇文佑,沒想到竟會讓人做出當眾搶人的舉動。
只期望著,白明玉如今沒有受到什么傷害。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岑辭終于找到了白明玉,只是眼前的場景跟他所想的不同。
空曠而寬廣的場地上畫著一個陣法,身穿青色長袍的白明玉側躺在地上,鴉黑的長發(fā)鋪散,美的窒息,似乎陷入了昏迷,沒有動靜。
岑辭剛剛松開的眉頭再次皺緊,他沒有貿(mào)然闖進去,而是仔細的打量起困住白明玉的這個陣法。
另一邊,白明玉做夢了,又或者說不是做夢,而是以外來人的視角看到千年前原主跟宇文佑的愛恨糾葛。
他們兩人的身份跟岑辭查到的一模一樣。
只是兩人的關系,并不是單純的好友,而是友情以上,戀人未滿的曖昧關系。
大邕朝雖然盛行男風,但并未有人娶男妻。
原主跟宇文佑的身份,一個是士族大家,一個是皇室皇子,兩人的關系注定只能在私交甚切的好友上。
若是一直這么平淡下去,也未嘗不是好事,可是有一天宇文佑害怕自己會死亡,他尋到了一個高人道士,說是有辦法可助他長生不老。
宇文佑一開始自然是不信,可隨著道士展露出異于常人的手段,和三百歲高齡貌若中年男人的面容,他信了。
他緊鑼密鼓籌備起來,為長生不老做準備,原主發(fā)現(xiàn)了這件事就勸他不要信任那個道士,可已經(jīng)逐漸火熱的宇文佑怎會聽原主的勸解呢?
這是兩人第一次產(chǎn)生分歧,也是宇文佑第一次失手打了原主。
白明玉看到這里時,望著宇文佑陰鷙的面容,心里有了不好的預感。
覺得宇文佑并非良人。
之后事情的發(fā)展如他預料一般,原主去找他求和,兩人關系恢復如初,只是誰都沒再提關于道士的事,原主是不敢。
直到有一天原主發(fā)現(xiàn)宇文佑殺害良家少男少女的性命,殘害無辜。
宇文佑因著之前的情分,自然不會殺原主滅口,但是他變相的把原主囚禁起來。
還口口聲聲說著他愛原主,不會向他動手的,只是為了避免原主影響他的大事,只能先委屈他待在這里一段時間,任憑原主如何的勸說,如何的哭泣,他都無動于衷。
原主就這么被關了起來,周圍都是漆黑黑的一片,他不知道過去了多長時間,只能從每天三頓送飯來判斷,許是過去了十余天。
而在這十幾天里,宇文佑一次都沒來看過原主。
原主身體本就不大好,他像一只盛開的嬌弱的玫瑰一點點的枯萎,漂亮的眼眸都失去了神采,美雖美,看著卻讓人格外心疼。
終于,囚禁原主的大門終于打開了,宇文佑第一次來看他,也是最后一次來看他。
因為宇文佑是來取他性命的。
他的陣法即將大成,高人道士告訴他說現(xiàn)在陣法缺了一個最主要的陣靈,陣靈很重要,成為陣靈的條件更是苛刻,而原主完美的契合了陣靈的條件。
換句話說,需要原主死宇文佑才有長生不老的可能。
宇文佑這時已經(jīng)被長生不老的想法迷惑了心智,他抱著原主哭著一遍遍的說對不起愛他,然后親手拿兩人的定情信物檀木簪,刺進了原主的心臟。
之后那個高人道士做法,將原主的靈魂在烈火中不斷灼燒。
白明玉雖然是個外人,沒有親身經(jīng)歷過原主的痛苦,但他站在旁人的視角親眼看著原主是如何痛不欲生的過了百年時間,心底忽然理解為什么原主會失憶。
他愛宇文佑,又恨宇文佑,只覺得眼前這個面目猙獰面目全非的人,已經(jīng)不是他愛的那個人,他很難過,所以潛意識里選擇忘掉他。
而那個高人道士并非是真心幫助宇文佑,而是他自己想借助宇文佑的勢力施陣法延長自己的壽命,可終究是差了點氣運被宇文佑反殺。
原主作為陣靈每時每刻都在承受痛苦,在民國的某一天,戰(zhàn)火紛飛,原主寄身的檀木簪被人搶走,才得以從陣法中脫身。
了解了事情的原委,讓本就不喜宇文佑的白明玉對他更加厭惡。
怎么會有這么惡心的人,打著以愛的名義去殺害他,事后還在假惺惺的說對不起,然后毫不猶豫的繼續(xù)利用。
慢慢的,原主全部的記憶涌向白明玉腦海中。
那些作為士族公子的記憶情感只占一少部分,更多的是之后數(shù)百年烈火焚燒的痛苦。
白明玉是比較能忍痛的,但是在這種痛苦之下忍不住咬緊牙關嗚咽出聲。
太疼了,宇文佑那個畜生明明說愛原主,怎么會舍得對他做出這么殘忍的事啊。
他顫抖著身體,嘴唇發(fā)白喃喃喊疼,魂體都因為這劇烈的痛苦,險些有些透明。
不知是不是疼出了幻覺,他竟然聽到了一道無比熟悉的聲音在一遍遍的喊他名字。
白明玉頓時像一個受了委屈見到自家大人的小孩,眨巴眨巴眼睛就要掉下豆大的淚珠。
他想訴說自己的痛苦,可太疼了,他根本說不出完整的字音。
他以為他要一直沉浸在這種痛苦之中,下一瞬,一個溫涼的身體抱住了他,撬開他的唇舌,為他渡陽氣。
這些陽氣的加入,極大的減輕了他的痛苦,他感覺身體沒那么疼了。
岑辭也感覺到了,可他剛一準備離開白明玉就感受到了那陣熟悉的痛苦感再次傳來,白明玉抱緊岑辭,貪戀的吸著岑辭口中陽氣。
第123章
總有道士覬覦我(34)
岑辭一邊親吻著白明玉,一邊伸手幫他解開手腕腳腕上的紅繩。
白明玉很不配合,哼哼唧唧的要親親,為岑辭的工作增加了很大的困難。
岑辭的唇舌稍微與他分開一點距離,在他耳畔低聲哄道:“乖一點,別亂動,我?guī)湍憬忾_繩子。”
白明玉只能憑著感覺認出這是岑辭,但在幾百年的灼燒痛感之下,神智都幾近堙滅,根本聽不出岑辭說了什么,只知道不斷的吸取舔舐可以極大的緩解他的痛苦。
他太疼了,疼的蜷縮在岑辭懷里,眼尾發(fā)紅,眼眶里浮著一層淚水的望著他。
口中嗚咽的喊道:“阿辭……”
“我在,我在,不哭了�!贬o一邊不間斷的為白明玉渡陽氣,一邊解開白明玉的束縛。
這紅繩是特質(zhì)的,為了解開,他費了不少功夫。
并且在這段時間里,下面被黏人的白明玉磨蹭的火氣起來,不受控制的起了反應。
他忍耐著,可他沒想到,剛解開紅繩,獲得自由的白明玉一改之前楚楚可憐的姿態(tài),強勢的扔掉他的面具,扯開他的衣襟,將他反壓在身下。
岑辭被摔的有些許恍惚,尤其是發(fā)現(xiàn)白明玉的接下來的動作后。
“玉玉,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嗎?”
從兩人的位置看,岑辭躺在地上,白明玉坐在他身上,處在上風。
岑辭蒼白清雋的面容隱忍著,聲音也極度溫和,只有用心聽才能聽到他聲音深處的火熱癡迷。
他尊重白明玉,并不想強迫他。
之前的所作所為只是為了讓白明玉喜歡他所用的一些小技巧罷了。
白明玉聽見了這句話,在這一瞬間,他的腦海里閃過許多想法。
有身為宿主的準則,盡量不要跟小世界的人產(chǎn)生牽連,所以他在發(fā)現(xiàn)岑辭的想法后第一反應是逃避。
有岑辭跟他相處時的親昵畫面,無論何時,總是把目光放在他身上,無時無刻的不關注他的舉動,為他查找身份,為他烹飪美食,為他雕刻小木人,不知不覺中,岑辭已經(jīng)滲透在他的生活中,他習慣了他的存在,一旦他離開,他會極其不適應。
他喜歡岑辭對他的獨特,喜歡跟岑辭相處,更喜歡岑辭對他所做的那些親密事情。
兩種對立的想法一直在糾纏碰撞,最后浮現(xiàn)的是原主痛苦百年的記憶。
人生在世,為什么要讓自己留下遺憾。
他不想錯過岑辭,他喜歡岑辭,他要跟他在一起。
這一次,白明玉終于直視了自己的心,他面若春水的看著岑辭,輕輕的喊道:“岑辭�!�
然后低下頭,纖長白皙的手指撫摸著他的削瘦的臉頰,堅定的親了上去。
這一親,好像打開了阻擋洪水的大壩,兩人熱烈親密的糾纏了起來,周遭的空氣熱度快速上升。
因為場地的不合適,兩人并沒有做很長時間。
等白明玉從原主記憶的痛苦中走出來后,又黏糊了會兒才徹底分開。
白明玉只慶幸他現(xiàn)在是鬼的狀態(tài),不然按照他跟岑辭做的這個程度,現(xiàn)在肯定沒辦法恢復的這么快。
穿好衣服,白明玉時不時的動作著自己的衣袖,或者是頭發(fā),就是不好意思去看岑辭。
岑辭彎腰撿起被白明玉扔掉的面具,輕笑一聲問道:“怎么,穿上衣服不認人了?”
白明玉想起方才自己的狂野舉動,忍不住老臉一紅,“我,我沒有不認你�!�
岑辭哦了一聲,聲音含笑:“既然沒有不認我,那玉哥是認可了我的服務,很滿意對嗎?”
“你別叫我玉哥�!敝搬o就很少叫他玉哥,更別提之后兩人的關系親密,他喊他玉玉,玉哥這個稱呼大多是岑俞在喊,岑辭這么調(diào)笑的喊出聲,讓他有一種更加不好意思的感覺。
他竟然背著岑俞把他表哥半強迫的睡了。
他要怎么告訴岑俞這件事。
岑辭唯恐白明玉心不亂,裝模作樣的嘆息道:“看來玉玉不滿意我的服務啊,是時間太短沒有享受到嗎?還是力度不夠重……”
“別,你別說了,我,我很滿意的。”
白明玉紅著臉慌亂的吐出這句話,實在是拿岑辭沒辦法。
岑辭見好就收,沒把人惹過分。
兩人該走了,岑辭可以出去,白明玉出去時依舊被一道金光阻攔,他沖岑辭搖搖頭,示意他出不去。
“這個陣法……”岑辭再次打量起來,“可以破解,需要一點時間�!�
話音剛落,山洞門口邊就傳來一陣不緊不慢的腳步聲。
白明玉臉色一變說道:“來的人可能是宇文佑,他活了千年,真身實力非凡,你先不要跟他對上,先躲起來�!�
這里是山洞,在這個陣法的后面就是幾處可供藏人的洞壁。
岑辭現(xiàn)在走不了,跟宇文佑對上也不是明智之舉,躲起來伺機而動是最好的辦法。
他應了聲好,選了個合適的位置將自己藏匿起來,而白明玉也快速的撿起地上的紅繩,綁了一個活結,按照之前的姿勢坐在地上,神情淡然平靜。
第124章
總有道士覬覦我(35)
隨著腳步聲的逼近,白明玉看到了來人。
是宇文佑。
他的樣貌跟他在原主記憶中看到的樣貌相同,劍眉星目,長眉入鬢,是格外俊美的樣貌。
只是比起千年前作為九皇子時的樣貌,如今少了幾分尊貴和陽剛,多了幾分如同活死人般的蒼白和陰鷙。
那雙狹長的眼睛轉(zhuǎn)過來時,就像一條陰險的毒蛇纏上你,雞皮疙瘩不由自主的冒出來。
宇文佑走到白明玉身前,取下頭上的黑斗篷,用那陰鷙的雙眸帶著愛意的看向白明玉:“阿玉,我們之間的一切,你想起來了嗎?”
白明玉學著原主心中對待宇文佑的態(tài)度,像陌路人一般淡漠的看向宇文佑:“記起來了�!�
宇文佑聽到這話,唇角忍不住勾了起來:“那真是太好了,我沒想到千年之后我們還能再見面,阿玉,我真的好想你啊�!�
他激動的向前走了兩步,似乎想要擁抱白明玉,卻在靠近時堪堪停住腳步,因為他看到了白明玉冷冷的目光,他頓住了:“阿玉,你為什么這樣看著我?千年不見,你不應該同我一樣高興嗎?”
白明玉慢慢抬起頭,諷刺的笑:“我應該高興嗎,高興你親手殺了我。把我做成陣靈折磨數(shù)百年�!�
宇文佑痛苦的說道:“我是有苦衷的。”
白明玉不搭話,靜靜的看著他。
宇文佑眼眸深情,哽咽的說道:“你活著時,身體總不好,我心疼你每日要喝許多發(fā)苦的藥,但又毫無辦法,所以在那個道士說出殺了你,讓你成為陣靈長長久久,無病無痛的存在時,我才動手�!�
“我的本意是為你好,不想你繼續(xù)痛苦下去,可是我沒想到那個道士騙了我,我根本不知道你成為陣靈后會繼續(xù)遭受折磨,還長達數(shù)百年之久�!�
“阿玉,做出那樣的決定我也很痛苦,你成為陣靈之后也能看到我每次見你都淚流滿面對吧�!�
“阿玉,之前的對對錯錯已經(jīng)說不清楚,我們兩個人錯過了千年,如今再次有了遇見,這是上天給的機會,我不想繼續(xù)錯過下去了,我們和好如初吧�!�
白明玉沒見過像宇文佑這么無恥的人。
他口口聲聲說是為了原主好,心疼原主身子弱,每日吃藥,但他心疼的方式不是為原主覓得良醫(yī),而是親手殺了原主,讓他成為鬼,孤苦伶仃。
又說什么不知道原主成為陣靈之后會遭受痛苦,說是那個道士騙了他。
好,就算一開始是真的,宇文佑對這件事不知情,算那個道士騙了他。
可后來呢?
每使用一次陣法為自己延長壽命時,他難道就沒有聽到原主痛苦的哀嚎在他耳邊響起嗎?
他聽到了。
但是為了讓自己活下去,為了讓自己延長壽命,他選擇什么都不知道。
在壽命和原主之間,他再一次的選擇了讓自己活下去。
若他真是如此狠厲的人也罷,也不會讓白明玉難受,但宇文佑偏偏做了婊子還要立牌坊,把原主害成這般慘的模樣,還要裝模作樣的在他骨灰盒前自以為深情的痛哭。
他在做給誰看?
不過是為了讓自己更加心安理得罷了。
他恐怕就是用著這套說辭毫無愧疚的對待原主,看,我是對你好的,我是愛你的,我的本意是好的,我沒有想害你,只是我受人欺騙了,這怪不到我頭上。
原主真是倒了八輩子霉才遇到宇文佑。
瞥見白明玉眼底毫不保留的嘲諷,宇文佑神情痛苦,仿佛受了巨大的打擊一般,踉蹌著向后退了兩步。
“阿玉,為什么你不能理解我?我只是想要長生不老罷了,如今我已覓得長生蹤跡,立馬就回來找你,想要你跟我一起長生,我是愛你的呀……”
暗處的岑辭一直在伺機而動,如今宇文佑精神恍惚,仿佛受了巨大打擊般給了他機會,他趁機出手,并且一出手就是殺招,毫無保留。
宇文佑根本沒想到他會出現(xiàn),沒有第一時間反應過來,身上受了一擊。
但他畢竟是活了千年的人,期間經(jīng)歷了多次爾虞我詐,死里逃生,早已不是當初那個熱血單純的九皇子。
受了一擊,咽下喉嚨里的血氣,做出了最快反應。
跟岑辭拉開距離的同時,反手打向他。
岑辭躲了過去,可宇文佑的攻擊范圍太大,洞府上面的碎石被他打掉,白明玉就在碎石之下。
眼看白明玉就要受傷,岑辭毫不猶豫的放棄繼續(xù)追殺宇文佑,轉(zhuǎn)而去搭救白明玉。
“玉玉,你沒事吧?”
他在岑辭懷里背著灰塵嗆得直咳嗽,眼圈發(fā)紅:“我沒事。”
岑辭放下心來,躲避碎石,躲避不過的就擊碎。
塵土飄落,碎石落了一地。
宇文佑在遠處冷冷的看著他們,厭惡地說道:“我說你為何對我如此冷漠,原來是有了其他小白臉�!�
“白明玉,你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