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可是……”墨思渺欲言又止。
這都說好了墨府小姐要獻舞，現(xiàn)在若是不去了，恐怕會惹怒圣上。
對呀，她沒辦法獻舞了。
裙子都沒有了。
一直站在門外的墨思渺的貼身丫鬟，按耐不住了。
“二小姐，您的舞裙不是帶著的嘛，不如……”
墨思渺偏頭看了一眼從始至終都沒有說話的墨芩，猶猶豫豫道。
“我怎么能行，我的舞蹈哪里能比得上姐姐。”
“小姐！您天天都在屋里練舞，最近一個月更是沒有一天落下的。”
那丫鬟似乎覺得這樣說，還不夠，又小聲補上一句，“我覺得您不比大小姐差！”
墨思渺似乎有些意動，抬眼朝沉著臉的墨夫人看去。
“娘親�！�
“行了，就這么著吧，思思你替你姐姐去！”
墨夫人一雙蒼老的眼睛里閃著幽光，似乎早就在等這一刻了。
“去，將二小姐的舞裙取過來�！�
“是！”那丫頭喜上眉梢，還朝墨芩投去了一個得意的眼神。
墨思渺也歉意地朝墨芩看了一眼，“姐姐，真是對不住了�！�
我也不想的，誰讓你這么不爭氣呢？
“哎呀！”
忽然，被指使去取裙子的丫鬟，還沒跑出幾步，就被什么人給撞倒了。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由遠及近，一個捧著衣裙的丫鬟跑了進來。
“大小姐，我取回來了�！�
兮香喘著氣，朝自家小姐邀功。
墨芩嘴角勾起，朝她夸贊了一句。
墨思渺和墨夫人的臉色一黑，兮香那丫頭手里抱著的，分明是跟被損壞的衣裙別無二致的舞裙。
像一團火被擁簇著，捧到了墨芩面前。
“這……！”
墨思渺的表情有一瞬間猙獰，很快又被她隱藏了起來。
“姐姐，你原來還準備了另一條裙子啊。這事……我和娘親怎么都不知道��？”
明明都已經(jīng)成功了，她就要頂替墨芩上去獻舞了。
為什么會變成這樣？
她可是為了這次獻舞，練了有大半年啊。
現(xiàn)在，全都泡湯了。
難道墨芩她早就知道今天自己和娘親會這樣做？
還是說，娘親她反悔了？
墨思渺轉(zhuǎn)頭去看墨夫人，見她跟自己一樣震驚，她的心突然落下來了。
不是就好。
只要娘親是站在自己這邊的，墨芩就永遠也比不過她去。
墨思渺還是忍不住說了一句。
“總不能是你事先知道會出意外吧……”
這就沉不住氣了？
墨芩一臉無辜，心下不免覺得有些好笑，“我怎么會知道？難道妹妹知道是誰毀壞了我的裙子？”
她不是裝的？
墨思渺狐疑。
她露出一個委屈的苦笑，“我怎么會知道？姐姐是在懷疑我嗎？”
“既然沒事，你就先換了衣服吧�！�
墨夫人皺著眉，顯然對這個結(jié)果很是不滿意，可她也不能說什么。
她倒是想將墨芩手里的裙子，搶過來撕掉，可在場的還有宮中的宮女，她不能這樣做。
兩個宮女此刻還有什么不明白的。
這怕是墨夫人設(shè)計的一出好戲。
在宮里當差，別的可能學不會，這該眼瞎心盲的時候就得裝傻。
因為自以為聰明的，都已經(jīng)在地底下享清福了。
第42章
兩人帶著不甘回到了宴會上。
很快，墨芩被幾個伴舞的宮女擁簇著上場。
她穿著一身紅衣，本來就白的皮膚，被襯的雪一樣晃眼。
衣裙將窈窕的曲線緊緊包裹，明明一點兒也不暴露的裙裝隨著她的一舉一動，顯得格外勾人。
她的腰身更是柔軟的像是沒骨頭似的。
又像是一只靈巧的蝶，翩翩起舞。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
六皇子盯著中央的女孩，眼神發(fā)直，目不轉(zhuǎn)睛，連酒都顧不得喝。
原本不是說，會讓墨思渺頂替的嗎，怎么現(xiàn)在是墨芩？
那他還要按照原本的計劃，上前求娶嗎？
太子趙子翊看清女子是誰后，目光不受控制的朝顧少煊看去。
果然，看見他黑著臉，盯著臺上跳舞的那人，趙子翊樂了，這就不樂意了？
八字還沒一撇呢，就醋上了。
墨思渺也是同樣盯著臺上跳舞的女子，可她是嫉妒的眼神。
她知道若是現(xiàn)在是自己在跳舞，肯定不能跳的比她還美。
因為自己的身體不允許，不能長時間練舞，一些高難度的動作也做不了。
也因為身體的原因，她連光明正大在御前表演的機會都沒有。
病體怎么可以御前獻舞呢。
娘親好不容易為她謀劃了這樣一個機會，卻沒想到被墨芩給破壞了！
忽然，從大殿上傳來一陣響亮的掌聲。
原來是墨芩已經(jīng)結(jié)束了自己的舞蹈。
“好啊，跳的不錯！”
坐在最高位的皇上充滿威嚴的聲音響起，不難聽出他對墨芩這段舞蹈的滿意。
“墨家的姑娘，對吧？”
墨芩俯身行禮，“臣女墨芩�！�
“早就聽聞墨相的愛女多才多藝，不錯不錯！”
皇上掃了一圈大廳，見不少男兒的目光都聚集在墨芩身上。
這群小子，看見美人連眼珠子都不知道轉(zhuǎn)了。
“多大年紀了？”
坐在皇上身旁的皇后見狀，笑瞇瞇道。
“今年就該及笈了�！�
“哦？可有婚配��？”
皇上問出這話，大家心中還有什么不明白的。
站在下首的女子道，“未曾�！�
墨夫人心中咯噔一聲，圣上這是動了想賜婚的心思？
這也是她原本的打算，讓思思在眾人面前展露一手，然后六皇子求娶，順理成章的事，可都被墨芩那個丫頭給打亂了。
現(xiàn)在圣上還要給墨芩賜婚，這怎么可以？
下一刻，就聽見皇上朗聲一笑，“你可以向朕討個賞賜，可有，什么想要的？”
眾人呼吸一滯，都齊刷刷的朝墨芩看去。
當世民風開放，男子向女子求親，女子向男子求親，都不是什么稀奇事。
六皇子坐不住了。
反正都是丞相府的小姐，娶誰不都一樣嗎？
可還沒等他起身，就聽見一個清冽的男聲響起。
他朝那人看去，就見，顧少煊不知何時來到了殿前。
同墨芩站在一起。
這樣看上去，還真像是是一對璧人。
“陛下，您之前許了臣一個恩典，不知現(xiàn)在我向您討要，可否？”
“哈哈哈，今天還真是熱鬧�！被噬虾浪恍Γ睦锟床怀鲱櫳凫邮窍胱鍪裁�。
“且說來聽聽�！�
顧少煊一撩長袍，雙膝跪地，脊背挺得筆直。
“臣思慕墨芩墨小姐，望圣上成全，求圣上賜婚！”
顧少煊的父親曾經(jīng)是當今的左膀右臂，立下豐功偉績，特此封了異姓王，世襲。
卻不想夫妻兩個雙雙亡故，只留下一子。
就這么一個獨苗苗，還……
這顧家是要絕后啊。
他之前不是沒動過給顧少煊賜婚的心思，可都被拒絕了。
他也就沒有強求。
卻不想今天。
還真是意外之喜啊。
皇上幾乎想一口應(yīng)下，但想到才跟人姑娘許了諾，他裝模作樣的看向墨芩，眉宇間帶著思量，一副‘你不答應(yīng)，我很難做’的模樣。
“墨芩，你可愿意��？”
墨丞相見此，心中暗道不妙，他連忙走上去，跪伏在御前，整個人帶著一絲頹然，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
“皇上，不可�。⌒∨�
墨丞相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打斷了，“墨相，我是在問墨芩。還是說，你覺得你女兒的婚事，朕做不得主？”
聽到這話，墨丞相縱使有再多的話，都說不出來了，立刻惶恐地將頭壓低，悶聲道，“臣不敢�！�
他只能寄希望于，墨芩會拒絕這事。
這大女兒和睿王素來無甚交集，想來不會同意一個陌生人的求親。
墨芩對顧少煊直接求賜婚這件事，感到驚訝。
不過只見了兩面而已。
眾人以為她這是在猶豫，最緊張的還數(shù)站在她身旁的顧少煊了。
這是不待見他的意思？
可，就算不待見，也得先叼到自己窩里來再說。
他上前一步，朝圣上一拱手道。
“臣，愿在圣上面前立誓，此生只有墨芩一人！”
眾人嘩然，這意思是連姬妾都不會納了？
其他貴女頓時艷羨不已。
這世家之中，又有幾人能做到這樣的事？
墨芩視線往旁邊人身上飄了飄，便立刻感受到上首落在她身上，包含威嚴的視線。
然后，她在墨丞相蒼白的臉色中說。
“臣女，愿意�！�
“好好好！”皇上一拍大腿，連說三個好，直接就給兩人賜了婚，著欽天監(jiān)選合適的日子。
當然了，這個婚期當然得在墨芩及笈禮之后。
趙子延剛抬起的屁股，咚的一聲落下，他不可置信的看著紅衣女子，眼神幽怨，猶如實質(zhì)，就像是遭到了情人的背叛一樣。
她怎么可以答應(yīng)呢？
可現(xiàn)在塵埃落定，任誰再說什么都沒用了。
連墨丞相都沒能阻止，他再上去有什么用。
皇上這是鐵了心，要給顧少煊和墨芩兩人賜婚啊。
趙子延惡狠狠地目光落在顧少煊身上，像是要扒下他一層皮。
宴會繼續(xù)。
墨芩下去換衣服。
其余人回到自己的位置。
顧少煊不是沒有注意到趙子延利刃般的目光，可他現(xiàn)在心中只有無盡的歡快和喜悅，哪兒有心情管這些阿貓阿狗。
趙子翊遙遙朝顧少煊舉杯，兩人隔空慶祝，喝了一杯。
很快，墨芩就回到了宴席之上，這次她能感覺到顧少煊明目張膽，頻頻朝她看過來的目光。
她都淡然回視。
得到回應(yīng)，顧少煊心中激動。
之前都只能偷偷的看，現(xiàn)在都是自己的未婚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