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7章
“按理來說,這些記憶應該被埋藏在她的腦海深處,或許等到某個契機,你就能想起來了?”
“……”
可能能想起來,也有可能一直都想不起來。
小石頭果然還是一如既往的沒用。
現(xiàn)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位面男女主通常來說是一對,只要好好觀察魏語禾,應該就能找出這個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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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
墨芩正坐在自己的辦公桌上看卷宗,陳建業(yè)忽然拍了拍她的桌子,急吼吼地喊叫:
“審訊結(jié)果出來了,跟我走,出外勤!”
昨天晚上帶回來的那個人,酒醒之后非常后悔,想要再改口已經(jīng)來不及了。
在兩位審訊人員精湛的問詢過后,他只能老老實實交代自己的作案行為。
死者是一名失蹤十幾年的女性,據(jù)說是當時是兩人意見不合,發(fā)生了口角,他一時激動,下手沒個輕重,釀成了不可挽回的慘劇。
而他們現(xiàn)在要去的就是根據(jù)男人所交代的地點,尋找受害者的尸體。
尸體被找到的時候只剩下一具枯骨,至于剩下的,還需要送去驗尸才能確定男子到底有沒有說謊。
只是過去了那么多年,很多證據(jù)都已經(jīng)找不到了,亦無法還原案件的真實情況。
抓到真兇,是對受害者唯一的交代。
墨芩跟著在外面跑了一天,晚上回家的時候已經(jīng)快九點了。
剛一打開門,就看到楊婉燕坐在狹小的客廳里。
她顯然已經(jīng)等了很久了,臉上滿是焦急。
“你怎么這么晚才回來?我給你打電話你也不接�!�
想到什么,她又皺起了眉頭:
“當初都跟你說過了,女孩子不要找這么辛苦的工作,你就是不聽……你一個女孩子多危險啊�!�
整天接觸那些罪犯,她想想都覺得擔驚受怕。
墨芩走到飲水機前,倒了兩杯水,那邊楊婉燕還在絮絮叨叨。
楊婉燕不滿意墨芩的態(tài)度,“你這孩子,我跟你說話呢,你沒聽見?”
墨芩將杯子往楊婉燕面前一放,“你有事嗎?”
結(jié)合昨天的事,墨芩完全不覺得楊婉燕只是來看看自己的女兒。
楊婉燕伸手去捧杯子的手一頓,帶著皺紋的臉上閃過一絲羞惱。
“……”
“我是你媽,沒事就不能來了?!”
她似乎找到了著力點,指責的話一句又一句蹦出來。
“讓你住家里你不住,非要在外面租房子,怎么的?你這里我還不能來了?你眼里還有沒有我這個媽!”
墨芩被念叨得有些頭疼。
原主為什么要搬出來,原因顯而易見。
家里有一個這樣的母親,一般人還真受不了,也不知道原主是怎么忍受了這么多年的。
楊婉燕喝了兩口水,潤了潤嗓子,才說起正事。
“我昨天跟你的,你是不是都當耳旁風了?”
本以為墨芩只是嘴硬,但實際上還是會聽她這個母親的話,去找人將魏語禾放出來。
可沒想到,今天下午楊婉霞直接上門找她哭訴,說魏語禾到現(xiàn)在還沒有被放出來。
說到這里,楊婉燕直接將手里的杯子一放,拉著墨芩就要出門。
“你快跟我走,去找人把語禾放出來!”
她拽了拽,發(fā)現(xiàn)墨芩紋絲不動。
楊婉燕下意識用力,但后面的人跟秤砣似的根本不動。
“……”
墨芩撥開楊婉燕的手,語氣是她從未聽過的冷淡。
“我說的話,你聽不明白嗎?”
別說是放不出來,就算是能放出來,這樣的事也是不可能做的。
楊婉燕不可置信地看向墨芩,似乎她做了什么不可理喻的事。
好半晌,她才重新坐回沙發(fā)上。
“真的不能想想辦法嗎?語禾現(xiàn)在還在上大學,這要是留了案底她以后可怎么辦?”
墨芩靜靜地看著她,自始至終都沒有因為楊婉燕的行為有任何的感情波動。
她只是一個局外人。
若是原主……
墨芩對楊婉燕做了思想教育,教導她做一個明事理的好公民。
楊婉燕也不知道有沒有聽見去。
在墨芩說教的過程中,她只是沉默不語。
墨芩從她的臉上,似乎看出了‘你說的都對,但是我不聽’幾個大字。
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墨芩成功將楊婉燕給送走了。
臨走前,楊婉燕還勸說墨芩回家去住,沒有得到回應后,她又叮囑了幾句,讓墨芩好好照顧自己。
墨芩:你不來,就是最好的照顧。
第545章
當晚,墨芩又做了一個夢。
夢里,她遇到魏語禾的那天晚上,半被央求著找了人了解情況,并幫魏語禾說好話。
在場的工作人員模糊的面龐上滿是尷尬,陳建業(yè)也因為這件事十分生氣,對這個不明事理的徒弟不大滿意。
至于怎么在模糊的五官上看出尷尬……大約是感覺?
后來又在楊婉燕的強烈要求下,她再次犯傻,幫魏語禾跑關(guān)系,希望能將其放出來。
最終魏語禾還是免不了被關(guān)押五天。
可她們對這個結(jié)果并不滿意,甚至還覺得是墨芩不上心,不論是魏語禾還是楊婉霞都對她頗有意見。
又是一輪埋怨,只讓人頭都大了。
再次睜開眼,天已經(jīng)亮了。
墨芩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上樸素的頂燈。
很好,至少沒有半夜醒過來了。
記憶也算是在逐漸恢復,雖然慢了現(xiàn)實一步,但誰知道以后會不會超越……
生活嘛,總要對未來抱有美好期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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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婉燕大概回去后跟楊婉霞說了,墨芩早上就接到了楊婉霞的電話。
“墨芩,你手機響了,你咋不接呢?”
有路過的同事看到墨芩桌上亮著屏幕的手機,好奇地看了一眼。
上面的備注是……
老巫婆?
手機被調(diào)了靜音,甚至連震動都沒開,只有屏幕亮著。
墨芩從卷宗里抬頭,撇了一眼手機屏幕。
這是楊婉霞的第八個電話,想必她已經(jīng)被憋了一肚子火了……
墨芩朝同事微笑:
“不用管它�!�
“怎么,討厭的人?”同事被這笑容晃了晃眼,他撓撓頭,沒話找話,“不想接,直接拉黑唄!”
能存這么一個備注,還不接對方的電話,顯然十分討厭對方。
與其留著這樣的人,不如直接拉黑。
覺得不痛快的人和事,能從生活里鏟除的就鏟除,人生苦短,過好自己的生活都來不及,哪里顧得上那些阿貓阿狗。
墨芩點頭,表示贊同:
“說得有道理。”
當然得拉黑,但還缺點東西。
長時間未接聽,電話被對方掛斷了,接著屏幕上就彈出了幾條消息。
楊婉霞沒打通電話,開始發(fā)消息。
她發(fā)得正起勁,忽然新發(fā)出去的消息后面出現(xiàn)一個紅色感嘆號。
下面還有一行小字:
消息已發(fā)出,但被對方拒收了。
她竟然被拉黑了!
“死丫頭!竟然敢拉黑我!”
楊婉霞又一個電話打過去,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機號也被拉黑了。
她覺得自己肺都快要被氣炸了。
楊婉霞立刻換了另一個手機號打,本以為會被拒接,沒想到居然接通了。
她也沒多想,直接就是一通輸出。
用盡畢生所學,什么難聽說什么。
從頭到尾對面一句話也沒說,只是在她累了停頓的時候,掛了電話。
楊婉霞怔愣地看著手機,不明白發(fā)生了什么。
另一邊,還站在墨芩桌前,聽到電話的同事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這,這是騷擾電話?”
剛才那些話未免也太臟了,說是滿嘴噴糞都不足以形容。
“算是�!蹦藢偛配浵碌碾娫挵l(fā)送給楊婉燕,“就是個不懂事的親戚�!�
都這么大年紀了,一點都不明事理。
天天教別人懂事,自己卻一點都不知道懂事。
楊婉霞在楊婉燕面前裝得也不算多好。
可楊婉燕對自己妹妹的濾鏡太厚,愣是沒看清。
楊婉霞對原主言語上也并不客氣,在有人的時候還會裝一下,平時發(fā)的消息也都是些能拿得出手的。
只有私下,或者電話里才會露出丑陋的嘴臉。
這事原主也跟楊婉燕說過,但楊婉燕根本不信,最后原主也就不說了。
不會收到回應,人就會慢慢失去表達的欲望。
墨芩倒不是想通過這個讓楊婉燕醒悟。
人的觀念是最難改變的,墨芩想要的只不過是清靜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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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完狀,墨芩又跑去找陳建業(yè)。
“你要他的電話號碼干什么?”
墨芩要的,正是那天跟他們交接嫌疑人的工作人員的聯(lián)系方式。
那人也是從業(yè)二十多年的老員工了,還是稍微有點話語權(quán)的,跟陳建業(yè)也很熟。
要是想找人幫忙通融,確實是個不錯的選擇。
“我有點事想要找他幫忙�!蹦苏f得情真意切,“師父,你放心,我絕對不會做違背職業(yè)道德的事�!�
陳建業(yè)狐疑地看了墨芩幾眼,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還是將聯(lián)系方式給墨芩了。
墨芩拿到聯(lián)系方式,立刻找機會打了電話過去。
聽完她的話,對面一時沒反應過來。
“你確定?”
“我確定!麻煩您了,有機會我請您吃飯�!�
“……哈哈,這倒不用,年輕人能有這樣的覺悟,我很欣慰,好好干,跟著你師父能學的東西多著呢!”
對方說了兩句,答應了墨芩的請求,又客套了兩句,夸贊墨芩是個思想覺悟的好孩子。
墨芩掛了電話,頓時覺得心情都舒暢了不少。
兩人的電話內(nèi)容自然瞞不過陳建業(yè)。
陳建業(yè)看了看手機上的消息,又看了看正在埋頭認真看卷宗的墨芩。
后者很敏銳,兩人的視線對上,墨芩朝他露出一個乖巧的微笑。
“……”
難道他的小徒弟真的是出于好意?
墨芩的要求一點都不難為人。
只是希望他們能幫助一下魏語禾,在魏語禾還沒有犯下大錯的時候,幫忙管教管教,以免日后誤入歧途。
家里管不住,總要有人管吧!
一味的溺愛是要不得的,危害家人也就算了,要是危害了社會,就不好了。
所以只能辛苦一下人民公仆。
本來想請對方吃個飯,犒勞一下,但被拒絕了。
墨芩覺得有點過意不去。
陳建業(yè)搖搖頭,小徒弟哪里有半點擔心的意思。
他更加堅定了心里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