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8章
兩情相悅?
這又唱得哪一出。
姜弈晟不是正在跟姚夭曖昧?
墨芩上前一步,“稟掌門,我對姜師兄并無男女之情,只有同門情誼�!�
掌門和姜弈晟一時間都愣住了。
姜弈晟轉過頭,望向她,有一種被背叛的感覺。
“師妹,你這是什么意思?你明明也對我有意的不是嗎?”
墨芩直視姜弈晟,“師兄,你喜歡的另有其人不是嗎?”
姜弈晟驚恐地瞪大了雙眼,似乎墨芩說的是什么驚世駭俗的話。
他很快收斂心神,搖搖頭,一臉苦澀道:
“師妹,你既無意于我,直接說便好,也不必污蔑于我�!�
他怎么可能會喜歡姚夭。
姚夭是半妖啊,他只是出于同情和憐憫,才答應幫姚夭的,墨芩怎么會這么覺得?
還是說他所表現(xiàn)出來的,真的是對姚夭有男女之情……
這不可能。
他不會喜歡一個半妖。
姜弈晟腦子又不合時宜地劃過那些畫面,這幾天他總會時不時想起姚夭。
他想擺脫這種狀態(tài),便想到了和墨芩訂親。
姜弈晟覺得他喜歡的是墨芩,也是真的想過以后會跟墨芩成親。
現(xiàn)在只不過是提前了而已。
掌門看到姜弈晟失落的模樣,頓時皺起了眉頭。
“墨芩,成親乃是大事,我和你師父都在這里,這件事由不得你兒戲!”
安玄聽到這話才有了反應,他看了眼下方站得筆直的墨芩,插了句話。
“掌門師兄,這件事還是要看墨芩自己的意思�!�
那天他問墨芩,墨芩似乎對姜弈晟并沒有那種感情。
今天忽又聽到姜弈晟的說辭,他還疑惑了一瞬。
安玄果真將需選擇權遞交到墨芩手上,“小芩,你愿意跟姜弈晟成親嗎?”
墨芩不卑不亢道:“弟子不愿�!�
一字一句,沒有絲毫扭捏猶豫。
“……”
大殿里頓時安靜了。
最后還是安玄開口打破了這僵局,“掌門師兄,我看這事就到此為止吧�!�
安玄整理衣袍,站起身往外走,“小芩,前些天我給你布置了功課,你沒有偷懶吧,我得考考你�!�
掌門看見師徒二人離開的背影,也只能作罷。
-
磨得光滑的石階散而有序地排列在小道上,路旁的綠林里開著稀稀拉拉的花,遠山籠罩在淺色的金光之中,只讓人心曠神怡。
安玄背著手走在前面,“你跟姜弈晟是怎么回事?”
兩個孩子關系好,他們是知道的,之前也不是沒開過玩笑,說是要將兩人湊對。
這才多久,下了一趟山,兩人之間就全變了。
墨芩還是那番說辭:
“我對姜師兄沒有男女之情,姜師兄也確實另有喜歡的人�!�
安玄步子一頓,轉頭看過來,斂眉沉思兩秒。
有喜歡的人還要求娶墨芩,難道……
安玄沒再想下去,而是真的找了個僻靜開闊的地方,考校功課。
簡單考校了一下,安玄才慢悠悠離開。
墨芩在宗門里逛了一會兒,去食堂領了飯才回房間,房間里空空如也,只知道吃飯睡覺狐貍居然沒在。
墨芩在院子附近找了一會兒,沒找到。
跑了?
屋子里沒有打斗的痕跡,不太可能是被抓走的,只能是風浚自己出去的。
墨芩只擔憂了一小會兒,就轉投學習的懷抱了。
直到黃昏狐貍才從外面回來。
他揚著頭大搖大擺從院子后面回來,身上沒沾染絲毫塵埃。
狐貍看了看安穩(wěn)坐在桌子前學習的墨芩,一個箭步跳上桌,按著墨芩的手腕就來了一口。
兀的感覺手腕一痛,墨芩才發(fā)現(xiàn)這家伙回來了。
狐貍輕車熟路地舔了點血,將傷口復原,然后頭也不回地上床躲進被褥里睡覺。
“?”
墨芩被這操作弄得沒脾氣了。
這哪里是狐貍,這分明是祖宗吧?
若是可以,墨芩倒真的想他跑出去了就不回來了。
被子暖烘烘的,還帶著淡淡的幽香,風浚一頭扎進被子里,把自己捂臉個嚴嚴實實。
想到今天聽見的那些風言風語,風浚莫名覺得有些委屈。
墨芩出去沒多久,有幾個弟子路過這邊,風浚聽力不錯,硬是將他們的話聽了個一清二楚。
“墨師姐要和姜師兄成親了!”
“真的假的?你從哪兒聽來的?”
“這還能有假,我聽到在掌門外殿的弟子說的,姜師兄已經(jīng)將此事上稟掌門了,今天墨師姐被叫過去,就是商量這事的。”
“你等著吧,過幾天咱們宗門就要辦喜事了�!�
“……”
狐貍也不知道怎么的,他意識到的時候,自己就已經(jīng)跟在他們后面出來了。
聽了好多夸贊墨芩跟姜弈晟郎才女貌的好話,什么青梅竹馬,天生一對……
可是兩個除妖師喜結連理,跟他有什么關系。
他只是一只妖啊。
等他恢復了,就立刻離開!
風浚耳朵尾巴都耷拉著,想著想著竟然睡著了。
墨芩發(fā)現(xiàn)狐貍又生氣了,她不知道為什么,且這次生氣比之前都嚴重,接下來一整天,他都拒絕墨芩碰他,天黑了都沒好。
第598章
第二天早上起床,墨芩看見狐貍獨自蹲在床角。
聽見響動,他也沒有抬起頭觀望一眼,只是控制不住地抖了抖耳朵,將自己盤地更緊了些。
外頭的天還沒完全亮,只有幾束晨光,將天空的藍照得越發(fā)深邃。
墨芩收拾好自己,換好衣服,才又轉到床邊,去戳弄狐貍。
蓬松華麗的白毛下是他起強健精瘦的身軀,他被戳地縮了縮身子。
墨芩手肘撐著身子,半趴在床榻上,問他:
“你怎么了?什么都不說,我怎么知道你想做什么?”
就像之前,在夢里說話。
狐貍支起腦袋,一雙狐貍眼定定地瞧著墨芩。
墨芩看不懂他的意思。
狐貍遲緩地站起身,將身上睡得塌扁的毛抖成了蓬松的模樣。
然后一個猛撲,像狩獵一樣,將墨芩按在爪下,精準地用爪子扒開領子,一口咬在了她暖玉般白皙無瑕的鎖骨上。
墨芩吃痛,下意識抓住這個罪魁禍首,想要將他弄開。
狐貍小巧的舌尖刮過墨芩的肌膚,將從齒印處滲出的血舔進嘴里。
毫無征兆地風�;髁巳诵�,墨發(fā)雪膚紅衣,跟之前夢中見過的別無二致,墨芩短暫地驚訝了一下。
風浚撐在墨芩上方,漆黑的發(fā)滑下,散在榻上,跟墨芩的頭發(fā)疊在一處。
他頭上還頂著一雙狐貍耳朵,有些懵地抖了抖。
風浚漂亮的瞳孔里倒映著墨芩的臉,他嘴角不自覺揚起,抓了墨芩的手按住,又低下頭去。
他咬著那一點布料,像撥開花瓣一樣撥開領口,將那個印了小小牙印的鎖骨徹底暴露出來。
繼續(xù)剛才未完成的事。
尖尖的牙齒磕在肌膚上,鋒利的,帶著絲絲癢意,滲透骨髓,傳到更深處。
刺破了肌膚,滲出血來。
他刻意將動作放慢,也不知道是想折磨誰。
墨芩望著素色的床幔,又垂下視線,看到風浚頭頂不斷抖動的狐貍耳朵。
狐貍耳朵還在,衣服倒是沒忘。
咚咚咚—
清脆的敲門聲突兀地響起,姜弈晟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師妹,你在嗎?”
墨芩明顯感覺到風浚頓了一下。
風浚從鎖骨上移開,跟墨芩對視,他舔了舔紅的艷麗的唇,低下身子湊過來,眼中帶著點點揶揄之色。
“你的好師兄知道一門之隔的你,被狐妖壓在榻上嗎?”
墨芩掙了掙手腕,風浚將她壓得死死的,她輕嘆一聲,“跟他有什么關系?”
敲門聲又響起來,姜弈晟篤定墨芩就在房間里。
風浚眸色微沉,呵笑一聲。
“你還真是壞啊�!�
墨芩:“?”
風浚松了手,翻身盤腿坐在榻上,身后的尾巴無聊地晃了晃。
穿著正紅色衣袍的狐貍精,坐在她床上。
風浚看著墨芩從床上爬起來,攏好衣服,剛才的事似乎完全沒有對她產(chǎn)生任何影響。
就像之前小狐貍在她手腕上不痛不癢地咬了一口。
傷口復原,失去的血也只有那么幾滴。
人類,薄情又多情的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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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弈晟站在門外,一身石青色衣袍,高馬尾被束在腦后,意氣風發(fā)。
見了墨芩,他微微一愣,視線在她不算工整的發(fā)型上停留一瞬。
“那件事,是我唐突了,應該先問過你的意思再……”
后面的話,他沒直白地說出來,而是話音一轉:
“師父想讓我們等宋檀師叔回來再一起行動,但我想我們先行動,宋檀師叔直接在目的地與我們會合�!�
從掌門那里,姜弈晟已經(jīng)聽說了任務有關的事。
宋檀師叔也不知道何時會回來,跟師叔一起行動,多少有些不太方便。
“要去哪兒?”
“皇城�!�
不久前皇城發(fā)來一封委托書,內(nèi)容都是些不痛不癢的小事,希望他們能派弟子去幫忙查一查。
起初掌門也是想著隨便派幾個弟子過去看看。
姜弈晟是他的徒弟,既能表示他的重視,又讓姜弈晟長見識,事情也可以解決,一舉三得。
可現(xiàn)在卻發(fā)現(xiàn)這件事有些疑點,皇城說不定潛伏著什么危險的東西。
墨芩并不意外,“可以�!�
姜弈晟松了一口氣,“我去跟師父稟明�!�
說完,姜弈晟希冀的眼神落在墨芩臉上,他希望墨芩能說點什么。
問他為什么要提前離開,或是跟成親的事有關的問題。
姜弈晟可能是想解釋,抑或是希望從墨芩這里得到反饋,她是喜歡他的,她愿意無條件站在他身后,諸如此類的定心丸。
墨芩問,“你還有事?”
姜弈晟眼里的光暗下去,“沒,沒事�!�
思考再三,他還是主動開口,語句蒼白,“姚夭她,我只是將她當作妹妹看待,就跟你……宗門的師弟師妹一樣�!�
墨芩看著他,不置一詞。
姜弈晟忽然解釋不下去了,他落荒而逃。
一口氣跑進了后山練劍的林子,姚夭的身影忽然在林子里出現(xiàn),她在沖他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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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芩看著姜弈晟匆匆離去的背影有些莫名。
“人都走遠了,還看吶?”
風浚帶著笑意的聲音涼涼地從身后傳來。
墨芩轉過頭,看見風浚坐在桌子前,拿了杯子在喝茶,耳朵和尾巴都不見了。
墨芩砰地一下關上門,太陽已經(jīng)爬上了山頭,淺金的陽光穿鉆過門縫灑在地上。
這要是被別人看見了,她可解釋不清楚。
“你變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