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0章
墨芩早就在火燃起來的瞬間退后,她看著陸越祺的身體一點點燃燒殆盡,海浪急忙沖上來又退去。
一條被海浪沖上來的小魚,在水洼里劇烈跳動,又在下一次浪沖上來的時候被帶回海里。
事情被解決,墨芩才覺喉間腥甜。
心臟疼得好像快炸裂了。
她眼前的場景一花,浪頭高高涌起,氣勢洶洶地朝她襲來。
第669章
墨芩捂住心口,將手電筒抬起來,她眨著沉重的眼皮,看了看手電筒里的符文。
真的很亮啊。
為了繪制這個符文,她可是花了不少功夫。
這個世界的靈氣稀薄得可憐。
墨芩脊背微彎,努力穩(wěn)住身子,她朝著仍舊洶涌的海浪看去,想張嘴說點什么,卻發(fā)現(xiàn)她此時連開口說話都很困難。
泉聿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沖到海岸邊的。
急促的奔跑,讓他的肺燒起來,他第一次這么討厭水。
泥濘的沙灘阻礙了他奔跑的速度,紛揚的大雨干擾了他的視野,海浪好大,她全身都被淋濕了。
好在那盞燈,很亮。
“芩芩……”他聽見自己的聲音在顫抖。
墨芩落入了一個不算溫暖的懷抱,也是在這一刻,她的雙腿陡然失去了力氣。
軟綿綿地跌了下去。
泉聿一把將墨芩抱起。
好輕,像掬起了一把泡沫,像握住了一片水霧。
墨芩抓著泉聿胸前的衣襟,往他懷里靠了靠。
一層肉眼看不見的薄膜覆蓋在兩人身上,雨水鉆不進去。
泉聿看了一眼海面,不置一詞,轉(zhuǎn)身疾步離開。
待泉聿的身影消失在雨霧中,海浪上才探出兩個腦袋。
兩條人魚神色復(fù)雜,互相對視一眼。
他們也不想看戲的,但兩個人類打得實在太猛了,他們插不上手。
-
墨芩費力地睜開眼,便看見了熟悉的頂燈。
這是在泉聿的臥室里。
外頭的天已經(jīng)晴了,天上的云很厚重,但還是有微弱的陽光漏下來。
她動了動身子,除了有點疲累外,好像沒什么不適。
就連之前強烈要求要罷工的心臟,現(xiàn)在都安穩(wěn)下來。
泉聿穿著家居服,端著杯水從外面進來,看到墨芩醒了,他的雙眸瞬間有了光彩。
他幾步走到床邊,隨手將杯子往床頭柜一放。
“還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墨芩牽起嘴角,露出一個淺淡的笑,“感覺還不錯�!�
她試圖從床上爬起來,不知道牽動了哪里,心臟兀地疼了一下,針扎似的。
“辛苦你了�!�
泉聿卻笑不出來,他臉色有些蒼白,眼神沉沉地盯著墨芩。
似乎她做了什么不可原諒的事。
他緊繃著唇,沒接話,只把杯子遞了過來,水是溫熱的。
墨芩受不了不刷牙就喝水,堅持先去衛(wèi)生間洗漱。
那天晚上泉聿才回來沒多久,就收到了墨芩的消息。
說想讓他去接她一下,就在下午最后去過的那個海灘。
下午……他很快猜到墨芩說的是哪里,因為他在那附近看到了人魚。
他開車,用最快的速度趕過去,看到墨芩連傘都沒打,一個人提著燈站在雨里。
浪快打過來了。
她對面還潛伏著人魚。
那大概是前來追捕陸越祺的人魚,若是他們對身為人類的墨芩出手……
他不敢再想下去……
墨芩:“對不起。”
泉聿輕笑一聲,大概是被氣的。
“我沒事,后面會慢慢恢復(fù)的。”
他只不過是將本來慢慢轉(zhuǎn)移給墨芩的力量,一次性給了。
剛完成的時候是最虛弱的,后面會慢慢變好。
泉聿抬手將墨芩的頭發(fā)順了順,另一只手握住她的腰,有些咬牙切齒道:
“但是,若你下次再這樣,我就……”
他就怎么樣呢?
泉聿有些恨恨地想,真沒出息,連句狠話都舍不得說。
活該被拿捏得死死的。
墨芩抬起臉,湊到他臉上親了一口:
“我記住了。最喜歡你了!”
泉聿一把按住人,狠狠地親了上去,親得女孩直推搡他,才放開。
他看著女孩沁著水霧的眸子,心情終于好了點。
想到某次在網(wǎng)上看到話,他補充道:
“就讓你下不來床!”
墨芩忍住笑,無聲對他說,“那你來呀。”
在去之前,她就已經(jīng)做好了準備。
她有把握保證在心臟超負荷壞掉之前,解決陸越祺。
雖然心臟的狀況可能會比她來的時候還差,但只要她沒死,后來都能慢慢養(yǎng)回來。
可是她養(yǎng)的人魚,似乎等不了。
……
墨芩又在家待了好長時間,雖然沒去上班,但她工作是做了的呀!
也不算偷懶。
墨芩抱著電腦在沙發(fā)上把鍵盤敲得噼里啪啦的。
余光一掃,忽然發(fā)現(xiàn)泉聿蔫坐在旁邊。
墨芩放下電腦,湊過去問,“不舒服嗎?”
泉聿視線一轉(zhuǎn),眼睫顫了顫。
“我覺得可能是缺水了。”
墨芩:“?”
“那你去泡?”
泉聿看了墨芩兩秒,忽的將人按倒,親了上去,甚至還開始上手解她的衣服。
墨芩懵了一瞬,“你……不是……缺水嗎??”
衣服被落到地上。
好久,泉聿才低啞著嗓子道:
“對呀,所以我在補水�!�
……
墨家的病秧子獨生女和一個來歷不明的家伙結(jié)婚了。
眾人從一開始的不看好,奚落嘲笑,到后來的麻木。
據(jù)說病秧子的病好了,病秧子在商業(yè)上很有天賦。
有人說上門女婿鳳凰男,遲早有一天翅膀硬了,會拋妻棄義的,他們等著看好戲。
可是他們等到入土都沒等到,甚至連不肖子孫燒的紙錢都沒等到。
-
錚——
刀劍相搏,在黑夜里迸濺出火花。
數(shù)十個黑衣人在黑黢黢的寢殿里大展身手。
墨芩穿著寢衣,手里拿著劍以一敵三。
慌亂中,有人粗著嗓子大喊:
“快!保護殿下!”
那人繼續(xù)在吼:
“屏風前!快呀,快去呀!”
一時間,原本還在跟其他人纏斗的黑衣人也試圖往屏風靠過去。
墨芩:“……”
很想先將喊話的人捅一劍,但奈何那人離得實在太遠了。
不知道這人是奸細呢,還是奸細?
外頭有急切的腳步聲傳來,黑衣人頓時一慌,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有人選擇用自殺式襲擊來攻擊墨芩。
那些人武功不弱,人數(shù)又多。
有人襲擊成功,在墨芩小臂上留下一道傷痕。
趕來救援的人加入戰(zhàn)局,那些黑衣人死的死,沒死的被抓。
“殿下恕罪,屬下來遲了!”
一個沉穩(wěn)的女人聲音響起,屋內(nèi)的燈被點燃,墨芩的視線在說話那人臉上掠過,轉(zhuǎn)頭去看被按在地上的活口。
黑衣人臉上的面罩被扯掉,露出一張張樸素的女性面孔,她們的下巴都已經(jīng)被卸掉。
以防她們自殺。
墨芩很滿意。
業(yè)務(wù)很熟練。
屋子內(nèi)聚集的大多是女人,以及兩個穿著素凈的男子。
秦杗目光沉沉地掃過那幾個黑衣人,“殿下,這些人都是死士�!�
有人上前在黑衣人身上摸了摸,搜出一塊令牌來。
令牌被呈上,墨芩伸手拎著掛繩,看著令牌嘴角露出笑意。
“三皇姐的。”
秦杗皺了皺眉,聰明地沒有發(fā)話。
第670章
墨芩食指挑著繩,手腕一轉(zhuǎn),令牌被準確地丟到一旁的小茶幾上,她偏頭看向正在偷偷往門外爬的人。
秦杗眉心一跳,幾步走過去一把拎住那人的后領(lǐng),將人丟到中央。
同時有人拿了披風,給墨芩披上。
墨芩用沒受傷的手,拉了拉披風,視線輕飄飄垂下,嘴角擒著笑意,問:
“你跑什么?”
“你這般忠心的奴才可不多見,我還沒,好好嘉獎你呢!”
跪伏在地上的人抖如篩糠,頭低低埋在地上,嘴里含糊不清地辯解:
“殿,殿下息怒,奴才只是……一時慌了神,出言不當,還請殿下開恩……請殿下開恩!”
墨芩細細重復(fù)一遍,“出言不當?”
能貼身伺候的小伺,都是經(jīng)過層層篩選,會犯這種低級錯誤的,早就不知道死了幾百遍了。
這個借口,未免也太沒有求生欲了。
小伺只覺頭皮發(fā)麻,“是,是……”
“真是擾人清夢�!�
墨芩神色淡淡,沒生氣也沒有憤怒,仿佛這場刺殺不過是場笑話,眼前的人亦是。
她轉(zhuǎn)頭對秦杗吩咐:
“帶下去吧,好好問問。這么冒失的小伺……是怎么混進來的?”
“今晚遇刺的事,不要走露風聲�!�
“是!”
有人上前一把扣住那小伺,一行人拖著俘虜,迅速退出了房間。
墨芩掃了一眼被搞得亂七八糟的房間,不大高興。
睡是睡不了了,只能換一個房間。
墨芩抬腳往門外走去,轉(zhuǎn)身去了側(cè)屋。
才坐下沒多久,就有一個婢子從外面進來,身后跟著一個掛著藥箱的中年女子。
“殿下,大夫來了�!�
手臂上的傷并不算深,沒上到骨頭,刺客的刀上也沒毒。
不幸中的大幸。
墨芩看著大夫幫她處理傷口,連眉頭都沒皺一下,但候在周圍的人都知道,墨芩現(xiàn)在心情不好。
一睜眼就遭遇刺殺,能高興就見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