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5章
皇帝讓人將那些朝臣送回去,自己則是馬不停蹄地回了寢宮。
“咳咳咳�。 �
剛一進(jìn)屋,皇帝就再也忍不住開始劇烈咳嗽。
溫?zé)岬难獜暮黹g涌出,她的脊背彎了下去。
似乎方才在大殿之上,已經(jīng)用盡了她的全部力氣。
“太女到哪兒了?”
“回陛下,眼下已經(jīng)入城了。”
皇帝氣息虛弱:“入城了?怎么不見她來皇宮?”
“……陛下,太女殿下,先回府了。四皇女派了人要硬闖太女府……”
回話的那人大約也覺得這種做法不妥,說話都有些遲疑。
“哼!”皇帝果然臉色一變,“都什么時候了,竟然還在想著那些兒女情長!”
連她這個當(dāng)母皇的都算計,卻對一個男人這般上心。
要不是……
算了,現(xiàn)在就這一個女兒還能看,睜一眼閉一眼吧。
皇帝擺了擺手,讓人退下,自己卻是疲憊地躺在床上。
時日無多是真的。
只不過前幾天,她的人意外發(fā)現(xiàn)了四皇女的小尾巴,三皇女的謀劃……還有,巧合在京城的醫(yī)仙。
病是醫(yī)不好了,但多熬上幾天還是能試一試的。
所以也就有了今天發(fā)生的一切。
至于意外和巧合……都不過是早有預(yù)謀的算計。
皇帝覺得自己被氣得心肝疼。
沒有一個是省心的,就不能讓她安詳晚年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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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女府外圍著的人雖現(xiàn)在沒有動靜,但秦杗還是沒有掉以輕心。
她知道這不過是開胃菜。
果不其然,很快外頭就出現(xiàn)了另外一隊人馬。
那些人二話不說就開始?xì)⑷耍⑶疫想闖進(jìn)府來。
府門被破開,那些闖進(jìn)來的人目標(biāo)很明確,不是為了屠殺,而是為了抓人。
對方人很多,似乎非要抓到人不可。
秦杗帶著人將姜宴寧護(hù)得死死的,但那些人就像是瘋了一樣。
“抓住姜宴寧!”
“別讓他跑了,要活的!”
秦杗不知道自己殺了多少個,她帶著人一退再退。
“……”
不就是個男人。
怎么搞得好像比皇位還重要……
居然派了這么多人過來。
瘋了吧。
“�。�!”
撲哧——
尖叫聲混著著刀劍刺入血肉的聲音。
有人突破了她們的保護(hù)圈,朝著被保護(hù)在中間的目標(biāo)去了。
姜宴寧也不是什么手無縛雞之力的弱男子。
他躲過那人的攻擊,搶了那人手里的劍,一劍割破那人的頸脖。
血液飛濺,像是一汪噴泉。
溫?zé)岬囊后w染紅了視野。
他殺人了。
姜宴寧拿著劍,不知道被什么力量驅(qū)使著,繼續(xù)戰(zhàn)斗下去。
就在她們快要不敵的時候,墨芩終于帶著人趕到了。
闖進(jìn)府里的人死的死,被抓的被抓。
好好的太女府一片狼藉,尸體橫亙在小路上,鮮血匯成涓涓細(xì)流,被清理現(xiàn)場的人才得到處都是。
墨芩將姜宴寧手里的劍摳出來扔掉,輕聲安慰:
“沒事了�!�
姜宴寧現(xiàn)在似乎才反應(yīng)過來,他視線遲緩地掃過周圍,最終落在墨芩臉上。
這么長時間不見,墨芩似乎被曬得黑了點,她身上穿著盔甲,身上粘著血,有哪里跟之前不一樣了。
姜宴寧也顧不上還有其他人在,直接抱住了墨芩。
繁重的華服將盔甲層層疊疊圍住,姜宴寧身上大半的力量都靠在墨芩身上。
他學(xué)過一些武功,但還從來沒正真取過他人性命。
動手的時候,他沒有膽怯和猶豫,可現(xiàn)在……墨芩的出現(xiàn),墨芩的一句安慰,卻能將他全部的力氣都抽走。
墨芩將人擁住,拍了拍姜宴寧的背,哄道:
“沒事了,沒事了,都結(jié)束了�!�
姜宴寧的聲音悶悶的,還帶著點說不明道不明的委屈:
“我還以為,你不會來救我了�!�
一點消息都沒傳回來過。
只說讓他放心,他怎么能放得下。
“殿下……”
秦桷風(fēng)風(fēng)火火從外頭闖進(jìn)來,就看見自家主子跟男主人抱在一起。
這合適嗎?!
外頭還躺著那么多人呢!
姜宴寧被秦桷這話嚇得一哆嗦,下意識將人抱得更緊。
也不知道是秦桷沒眼力見,還是她要說的話真的很重要。
秦桷:“殿下,宮里來人,讓您盡快入宮一趟�!�
“嗯,知道了�!�
墨芩冷冷淡淡應(yīng)了一聲,并沒有立刻出發(fā)的意思。
秦桷站在門口,直到被墨芩瞪了一眼,才摸了摸鼻子走了。
好一會兒,姜宴寧才松開了手,從墨芩懷里退出來。
墨芩將人安置到一間干凈的屋子里,打算離開。
“我進(jìn)宮一趟,等我回來�!�
“好……”
墨芩走到院外,就聽見秦桷拉著秦杗在說話。
“沒想到呀,太女93居然還會武功!”
“你是不知道,我剛才進(jìn)去看到……”
秦桷余光看到墨芩,后面的話立刻沒了聲。
她麻溜地跟著墨芩身后,一個字不敢再多說。
第705章
皇帝倚靠在座椅扶手上,看著墨芩,頗為不滿:
“哼!你倒是心大的,不入宮覲見,竟先行回府去了!”
別人都巴不得往皇宮里鉆,她倒好,先跑回家去。
將爛攤子都丟給她一個人處理。
這是一個女兒該做的事嗎?
墨芩面露惶恐,連忙認(rèn)錯找借口……不,找理由。
“兒臣入城本是打算進(jìn)宮的,但途中見太女府有異,故耽誤了片刻。”
“母皇英明神武,這小小動蕩自然造成不了任何威脅�!�
“若不是兒臣及時趕到,內(nèi)子恐已遇險�!�
皇帝并不是昏庸無能之人,在知道有人造反的情況下,穩(wěn)住局面還是不成問題的。
況且……墨漾之前就已經(jīng)對姜宴寧下過手,這次大概率也不會放過。
墨芩就先回府了一趟。
皇帝:“……”
感覺好像被戴了高帽??
皇帝眼睛一瞪,內(nèi)心倒是沒多少生氣。
“少跟朕裝!你以為朕不知道咳咳咳……”
“母皇!”
墨芩著急上前幾步,走到皇帝跟前。
皇帝朝墨芩擺擺手,氣息弱了下來。
“朕沒事。你呀,好大的膽子,竟敢連朕都算計!”
墨芩倒了杯熱水遞過去,打死不承認(rèn)自己跟這件事的關(guān)聯(lián)。
“母皇,兒臣怎么敢算計您�!�
皇帝‘哼’了聲,接過杯子,抿了口熱茶。
“你三皇姐也是個拎不清的,至于墨漾……”
墨爭到底是自己發(fā)自內(nèi)心的想反叛,還是被人攛掇著反叛的,這事還真不好說。
至于墨漾的假死,她還真沒想明白是怎么回事。
當(dāng)時,她明明親眼見過墨漾的尸體。
墨芩:“母皇,四皇姐她現(xiàn)在何處?”
之前就讓墨漾給跑掉了,這次若不采取什么措施,指不定還會出什么幺蛾子。
皇帝看了墨芩一眼,“暫時收監(jiān)了。”
說到這事,皇帝就涌上一股疲意,她不想再管。
“這事交給你處理吧,朕老了,累了。”
墨芩有些意外,并不著急應(yīng)下。
“母皇,兒臣這次回來,還帶回來一個人。”
“什么人?”
有人壓了人上來。
皇帝看了看,并不認(rèn)識這人是誰。
“此次越國突然進(jìn)犯,只因有人在背后挑撥兩國關(guān)系,通敵賣國!”
她們將國家邊疆布防泄漏給越國人,又聯(lián)合了奸細(xì)里應(yīng)外合,才導(dǎo)致連連敗仗,城池失守。
皇帝一聽,頓時來了精神。
“是誰!”
結(jié)合這次的宮變,皇帝其實已經(jīng)猜出是誰,只是她不愿意相信這個結(jié)果。
壓著罪犯的其中一人從懷里掏出一個折子,雙手呈上來。
皇帝顫抖著手,才剛看了個開頭,就已憤怒不已。
“好個墨漾!”
“朕本念及母女之親,留她一命,卻沒想到竟然留下了這樣一個禍患!”
不論是殺母奪位,殘害手足,發(fā)動政變,都沒有一個叛國來得讓人憤怒。
自家人在怎么斗爭,至少疆土都捏在自己人手里。
可叛國……那真真是愚不可及!
所謂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凡不同者,都必分出個高下來。
性別之間有斗爭,人種之間有歧視,貧富,貴賤……
別人會因為你強大而尊重你,卻絕對不會因為你示弱而優(yōu)待你。
身為皇女,因為想要爭奪皇位,就將自己的國民,將自己的疆土當(dāng)作籌碼拿去交易……
這樣的人怎么配坐上那個位置!
“咳咳!咳咳咳……”
皇帝被氣得咳嗽連連,讓人忍不住擔(dān)憂她會不會直接人沒了。
咳嗽了一會兒,皇帝停了下來。
“來人,去將墨漾給朕押上來!”
“是!”
墨漾通敵賣國,證據(jù)確鑿,人證物證俱在,皇帝大約是想要親耳聽到,才愿意死心。
等了好久,外頭有人慌慌張張來報:
“啟稟陛下!四皇女……四皇女逃了!”
皇帝:“什么!還不快去抓!”
本以為今日的鬧劇就已經(jīng)夠荒唐的了,沒想到現(xiàn)在居然還有更荒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