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9章

    “我來是有事想請教你。”

    老頭眼眸微瞇，并不在意墨芩的態(tài)度，他反而愜意地往后靠了靠。

    “若是我知道的，我當(dāng)然知無不言。你知道的，我是站在你這一邊的�！�

    墨芩并不做評價。

    他所謂的站在她這邊，是哪一邊，只有他自己知道。

    但墨芩所問之事，大概也是他所期望的。

    “我想知道當(dāng)年黎砞被抓前后，仙界有沒有發(fā)生什么，大小事都行�！�

    老樹仙擁有跟有靈的植物溝通的能力，他的消息一向都是最靈通的。

    若是他都不知道，那別的仙知道的可能性就更低了。

    “當(dāng)年？”

    老樹仙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墨芩，不知道是在回憶還是在思考。

    “哎呀，這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我得好好想想�！�

    說著，老樹仙用手里的蒲扇敲了敲樹干。

    巨樹從主干顯現(xiàn)出一條細細的光脈，慢慢朝著枝干蔓延，最后在某一個腰粗的枝干上亮起了一串葉子。

    墨芩仰頭，就看見那些葉子朝著他們這邊飛過來。

    老頭的蒲扇一抬，樹葉繞著蒲扇旋轉(zhuǎn)而飛。

    “當(dāng)年的事，我知道的都在這里了�！�

    老樹仙當(dāng)然不會將這些東西直接給墨芩，這些是他記憶的一部分。

    -

    墨芩是幾天后才回去的。

    黎砞等在院子里，看到墨芩，他急急忙忙跑過去，“姐姐，你去哪里了？”

    怎么現(xiàn)在才回來。

    都這么久了，他還以為......

    墨芩直接道：“我去見老樹仙了�！�

    黎砞和瀧應(yīng)也是知道老樹仙的，并且還見過。

    “去見他做什么？姐姐，你不是不想卷入中。”

    那個老樹仙看著不理世事的模樣，其實也是有自己的私心的。

    他幫助墨芩，也是因為他想讓墨芩去對付那些仙族的人修。

    墨芩問什么，顯而易見。

    瀧應(yīng)看了黎砞一眼，連忙問：

    “知道什么了？”

    若是什么消息都沒得到，不可能這么晚才回來，所以墨芩一定從老樹仙那里知道了什么。

    黎砞也看著墨芩，但他并不怎么關(guān)心這個問題。

    相較于知道點什么還未證實的消息，他更加關(guān)心墨芩會不會因此因此而答應(yīng)老樹仙什么不合理的要求。

    墨芩點點頭，“確實知道了點有趣的事。”

    當(dāng)年發(fā)生了不少事，大大小小的事加在一起，信息量不少。

    從那些雜七雜八的事中，墨芩確實找到了可能跟黎砞有關(guān)系的事。

    “據(jù)說當(dāng)年仙界的人修會這么著急要對其他生靈動手是因為......”

    當(dāng)年仙族式微是一個原因，但還有另外一個傳言。

    仙族的仙帝雖然暫時掌管著一部分規(guī)則，但當(dāng)時仙界的掌權(quán)者已經(jīng)犯下了大錯，害不少生靈，天道已經(jīng)對其不滿。

    作為懲罰，人修的天資大大降級，其他族天資則是升級。

    可這只是其中一個懲罰，還有另一個，那就是他們已經(jīng)開始失去對規(guī)則的掌控。

    修煉受阻也就算了，若是失去對規(guī)則的掌控，那他們就徹底失勢了。

    可最后不知道怎么的，在墨芩跟那些仙同歸于盡后，那些人修在動蕩中，居然還是一直掌控著規(guī)則，直到現(xiàn)在也沒發(fā)生變故。

    老樹仙雖然已經(jīng)極力不表現(xiàn)得那么明顯，但墨芩還是能感覺到他在故意將墨芩往上面引導(dǎo)。

    讓墨芩將黎砞當(dāng)年出事，跟規(guī)則失控接著又離奇穩(wěn)定下來連接起來。

    瀧應(yīng)眉頭緊鎖，看著黎砞的目光里滿滿都是懷疑。

    “他，跟穩(wěn)定規(guī)則有什么關(guān)系？”

    一團碎石能生靈，確實有些稀奇，但除此之外，黎砞也沒什么特別的地方，他怎么可能跟穩(wěn)定壓制規(guī)則有關(guān)系？

    這是最讓他想不通的地方。

    墨芩搖搖頭：“老樹仙沒說，他也不知道�！�

    老樹仙只是言辭間引導(dǎo)著墨芩往這方面去想，但并沒有直接這么告訴她。

    所以當(dāng)墨芩提出這個疑問的時候，他也只是疑惑搖頭。

    瀧應(yīng)暗罵一聲：“老東西！”

    黎砞：“他不會是說謊的吧？你們想想，若是姐姐真的相信了這個說法，那就會徹底跟那些人修打起來�！�

    甚至為了想辦法找到黎砞丟失的東西而去搶奪規(guī)則。

    最后不管，這件事是不是真的，最后的結(jié)果就只會是老樹仙所期望的了。

    墨芩雖然對仙界的那些人修做的事不滿，但也不會真的眼睜睜讓仙界遭逢大難。

    墨芩寬慰他們，“是不是，先查查再說！”

    那些新一輩的人修肯定是不知道這件事的，那就只能想辦法抓個知道的。

    瀧應(yīng)對這個打算并不看好，“那些家伙怕死得很�，F(xiàn)在又是這種情況，想抓他們很難�！�

    有的時候抓活的，比弄死要難。

    況且那些家伙不一定會說出真相，若這事真的跟規(guī)則有關(guān)的話。

    墨芩心意已決：“不說？那就只能親眼見見規(guī)則了�！�

    不管怎么說，既然這件事跟黎砞有關(guān)，那就一定得弄清楚。

    就算是局，那也得入。

    黎砞抓住墨芩的衣袖，勸說：

    “缺少一部分也沒關(guān)系。我現(xiàn)在也很好。”沒必要為了這個涉險。

    第818章

    墨芩知道黎砞是不想讓她涉險，但失去一部分真身的后果可不單單是無法長大這一點。

    她語氣深沉道：“你有沒有覺得你的修為增長得慢了�！�

    黎砞想了想，有些不好意思地說：

    “會不會是因為我最近都沒有好好修煉造成的？”

    墨芩忍不住輕嘆一口氣，屈起手指在黎砞腦袋上敲了敲：

    “那你還不抓抓緊時間修煉！”

    “萬一真的有什么事，我可不一定來得及保護你�！�

    “嗷—”黎砞頭一縮，雙手捂著腦袋，雙眼委屈巴巴地看著墨芩，嘟嘟囔囔道：“姐姐，我知道了。我會努力修煉的。”

    這話斷在這里，他們沒再繼續(xù)說下去。

    畢竟當(dāng)事人都在反對。

    他們又閑聊了幾句，黎砞才回了房間。

    瀧應(yīng)看了一眼黎砞離開的方向，臉上的輕松不見，被嚴肅取代。

    “你真的打算放棄了？”他不相信。

    墨芩不可能會放棄黎砞。

    上次，即使是用生命為代價，她也毅然決然做了，這次的風(fēng)險顯然沒有上次的看起來高。

    她又怎么會放棄。

    果然，墨芩答道：“當(dāng)然不。”

    她看著瀧應(yīng)笑了下，“你還真是了解我�！北壤璩]那個小石頭敏感多了。

    瀧應(yīng)抬眸愣愣地看著墨芩，眼尾微垂著，“我真的了解嗎？”

    墨芩見過瀧應(yīng)多次示弱，所以并不感到驚奇。

    只是......瀧應(yīng)也確實了解墨芩，知道什么樣是對墨芩最有效的。

    墨芩身子微微前傾，兩人的距離拉近一點。

    “當(dāng)然，至少在我看來，是除了我自己外最了解我的了�！�

    瀧應(yīng)看著墨芩的眼睛，并沒有因為這話而感到高興。

    “若是我不想你這么做呢？”

    甚至連那些報仇也不用這么著急，現(xiàn)在那些仙根本就不敢再主動對他們出手。

    他們只需要慢慢謀劃，靜待時機就好。

    若有朝一日，仙族中的人修想要卷土重來，其他族的可比他們要著急多了。

    墨芩：“你知道不可能�！�

    別的也就算了，黎砞可不一定能等得了那么久。

    單單是模樣無法長大，心智不會成長，倒不要緊，但影響到修為，這就不是小事了。

    仙也不是長生不死的，只是壽命長一些，黎砞失去能對他產(chǎn)生巨大影響的一部分，那又怎么會不對壽命產(chǎn)生影響。

    就在墨芩退回去的時候，瀧應(yīng)伸手拉住墨芩的手，轉(zhuǎn)而抱住墨芩的腰，用一種順從的姿態(tài)將腦袋搭在墨芩肩頭。

    墨芩并沒有將瀧應(yīng)推開，畢竟之前在小世界里更過分的事都做過。

    好一會兒，瀧應(yīng)悶悶的聲音才從耳邊傳來：

    “嗯，我知道。”

    “我知道我沒辦法改變你已經(jīng)決定的事，但你能不能......”

    墨芩大概知道他想說什么。

    “若是跟現(xiàn)在的情況沒關(guān)系的事，那就放到結(jié)束之后再說。”

    瀧應(yīng)抱在墨芩腰間的手收緊，將人抱得更緊，很快又松開些。

    他保持這樣的姿勢，輕笑一聲，帶著點自嘲的意思道：

    “芩芩，你也挺了解我的。”他還沒說出來，墨芩就已經(jīng)猜到他要說的是什么了。

    可饒是墨芩說他了解她，他也猜不出墨芩對他到底是什么想法，打算拿他怎么辦。

    墨芩拍了拍他的肩，謙虛道：“一點點�！�

    不是她故意要這樣拖著，只是誰都不知道后面會發(fā)生什么。

    現(xiàn)在說再多也只會徒增煩惱。

    她更習(xí)慣一件一件的解決事情。

    -

    “那個在仙界作亂的家伙現(xiàn)在還沒有被抓到嗎？”

    “據(jù)說還沒有�！�

    “最近怎么沒聽見有仙被殺了？是不是那家伙收手了�！�

    “最后一個死的是誰來著，是月凌仙子吧？”

    “抓什么呀？你沒發(fā)現(xiàn)死的那些都是人修？還是地位高的仙的弟子呢�！�

    那仙神秘兮兮道：“我跟你說，這明顯是仇殺！”

    “仇殺？？”

    有誰敢仇殺那些仙？

    那得是怎么樣強大的勢力才能做得到。

    “你別說你不知道，幾百年前那事......”

    雖然那些仙族會捂嘴，但當(dāng)年那些人修做得那么過火，還是有不少仙聽說過一點。

    “他們當(dāng)時為了搶奪資源，到處抓其他種族天資高的后輩，拿來給自己當(dāng)墊腳石呢�！�

    是動物就剝皮抽筋食血肉，是植物就用來煉丹做藥，總之沒有一點是浪費的。

    “還有這樣的事？”

    “還能有假！這次說不定是他們碰到硬茬了，所以才被......”那個仙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可不是嘛！”

    “那些人修，說不定是真的走到盡頭了�！�

    作為仙，他們卻不敬眾生，視生靈為草芥，這樣的家伙早就該嘗嘗被踩在腳底下，被隨意磋磨的痛苦了。

    沒多長時間，仙界就被這個說法傳遍了。

    甚至早已經(jīng)過去的幾百年的爛賬都被翻出來了，各種事跡被說得有模有樣，就像是他們都在現(xiàn)場時似的。

    那些人修兇惡被傳來傳去，各種恐怖的版本都跑出來了。

    這些傳言，甚至導(dǎo)致一些仙界的人修被其他仙指指點點，惡意揣測。

    當(dāng)然還不會有仙會因為這樣的揣測而對其他仙出手。

    那些被無辜污蔑的人修倒是對罪魁禍首頗有微詞。

    “到底是誰在背后傳這些，那些仙居然還相信了，真是愚不可及！”

    “呵。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他們做的那些虧心事，被發(fā)現(xiàn)揭穿是遲早的事�！�

    一個人修錯愕道：

    “你的意思是說，外面說的那些是真的？”

    另一個人修眼神晦暗，在回憶著什么不好的事，“是真的�！�

    當(dāng)年他才剛剛飛升上來，初來乍到，在新鮮的地方四處亂竄，結(jié)果倒霉看到了不該看到的東西。

    要不是他運氣好，估計當(dāng)時就沒了。

    “可是那是他們做的事，跟我們又沒關(guān)系，現(xiàn)在卻要被牽連�！�

    “恐怕現(xiàn)在天要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