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在這里，每個人都是普通人。
再小的夢想和成就，都可以被尊重。
我看著他們眼底的失落，還有疑惑。
或許他們永遠(yuǎn)都無法理解，這樣小的一個獎項(xiàng)，到底哪里值得我高興。
領(lǐng)完獎，我?guī)е⒆觽冸x開賽場時，裴思言追了出來。
我牽著一個小姑娘的手，被他攔住了去路。
小姑娘似是被他氣勢洶洶的模樣嚇到，往我身后退了一步。
裴思言看了我好一會，才很輕地不高興地說了一句：「衣服好像是我的�！�
他說的，是小姑娘身上穿的那套白色運(yùn)動服。
好在人聲嘈雜，我身旁的小姑娘應(yīng)該沒聽到。
那晚我?guī)讉�孩子住我家時，小姑娘很喜歡我拿給她的那套衣服。
孩子不嫌棄，說喜歡，我就給她了。
裴思言嘴上說著衣服，眼睛卻緊緊盯著我牽著小孩的手。
我冷聲道：「沒事的話就讓開。」
裴思言像是覺得很委屈，一瞬紅了眼眶：
「我……我想跟您一起回外公家。
「我跟爸說了，我不回裴家了……」
17
我淡聲：「你選擇去哪是你的事，但我這里不再接納你。」
裴思言的臉色，一瞬變得煞白。
我離開時，他的聲音帶上了哭腔：「媽，你真的不要我了嗎？」
我想，我早就說得夠清楚了。
學(xué)校的大巴已經(jīng)等在了外面。
我領(lǐng)著孩子走過去，就要上車時，突然聽到身后的一陣驚叫。
我回身看過去時，看到裴思言竟倒在了地上。
他左手腕上，留下了一道猙獰刺目的傷痕。
洶涌流出的血，蔓延到了地上，令人頭皮發(fā)麻。
在他手腕的旁邊，是一把沾著血色的水果刀。
我實(shí)在難以置信，這么多年早就學(xué)會了最冷靜最克制的男孩。
卻能做出這樣愚蠢而瘋狂，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來。
聚過去的人越來越多，卻好一會，都沒一個人敢觸碰他。
裴思言躺在地上，隔著人群，就那么安靜地看著我。
我怎么也無法相信，我所看到的一幕。
直到身體本能地沖了過去，四肢因?yàn)閯×业膽嵟�，而瘋狂顫抖�?br />
我手忙腳亂解下圍巾，再按住了他的手腕。
靈魂卻似乎還飄在半空中，無法回神。
再是打著電話走出來的裴淵，手機(jī)猛地掉在了地上。
他沖過來，顫栗而憤怒地斥罵：「你瘋了！」
救護(hù)車趕來，我跟著車子一起，送裴思言去醫(yī)院。
整個路程，腦子里都是一片空白。
車內(nèi)有醫(yī)護(hù)人員安撫我：「他的情況不會有生命危險。女士，您不用太擔(dān)心�！�
我看著醫(yī)生，只失神喃喃道：「他有先天性心臟病，請您千萬別大意。」
醫(yī)護(hù)人員神情凝重，再一次聚攏了過去。
裴思言的情況看著不輕，到院初步檢查后，卻確定并無大礙。
我在走廊上站了很久，才進(jìn)了他的病房。
病床上，他靠著床頭坐著。
頭顱有些不安地低垂著，不敢看我。
我走到床邊，坐下來。
他不說話，我也沒說。
良久后，到底是他先忍不住開了口：「我有分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