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劉?m：“可惜你受傷了，出遠(yuǎn)門太危險，我不會讓你這時候出城的�！�
陸昀：“是啊，可惜了�！�
……
“在夢里，這個時候，三弟并不在建業(yè)。他養(yǎng)好傷后便又離開了建業(yè)，前去宜城一路，替陳王親迎周女郎，”伏在書案上寫字，陸二郎沉吟著，努力記憶夢中的事，勉強想到一丁點兒，就趕緊記下來，以防日后忘了，“周女郎……仙人之姿�！�
夢中的陸二郎陸顯也遙遙見過那位女郎幾次。那位女郎西施之貌，病弱嬌柔，氣度何等不凡。
夢里的陸二郎醉心書畫，對政事、周圍發(fā)生的事其實都不太清楚。然再不清楚，好歹是名門郎君，出門應(yīng)酬時，他也聽人提過“建業(yè)二姝”。一姝是名士周潭的女兒周揚靈，另一姝便是……便是他的羅表妹，羅令妤了。
將“羅令妤”的名字謄抄在紙上，烏黑濃郁墨汁聚在筆尖。陸二郎手撐著額頭，盯著這個名字發(fā)呆。
羅令妤的才色他見識過，但夢中羅令妤在建業(yè)的日子并不多。傳出名聲，都是她被衡陽王欽定王妃之后的事了。夢中的羅令妤……這時候應(yīng)該在做什么呢？
陸二郎扔了筆，在屋中踱步。
夢與現(xiàn)實在一開始他昏迷的時候就產(chǎn)生了分岔――因他昏迷時間不同，夢中羅令妤離開了陸家；現(xiàn)實中他留下了羅令妤。導(dǎo)致現(xiàn)實和夢已經(jīng)不一樣了。
因為自己這個荒誕的夢，陸二郎徘徊在鐘山各大寺廟間，遲遲不走，求人解夢。但因為夢中皆是天下大事，不是誰做了天子就是誰家敗了，陸二郎并不敢胡說。他含糊給出一點提示，大師們也解不開他的夢。夢未曾解開，卻有大師為他提議：既然郎君覺得此夢有預(yù)示未來之意，不妨記下來，和未來一一對比？
若是當(dāng)真應(yīng)了，說明此夢是真，郎君想做什么改變，一目了然；
若是無一應(yīng)驗，便是說夢是假的，那郎君完全可丟開，不必為此煩惱了。
如醍醐灌頂！
與表小姐們告別，帶著表妹回到陸家，悶在書房兩日。大雨小雨淋淋漓漓地轉(zhuǎn)換，陸二郎揪了一把又一把的頭發(fā)，努力回想自己夢中的細(xì)節(jié)――“對，這時候，羅表妹說是離開了建業(yè)回南陽，但連日大雨，她中途耽誤了些，半道上，該是碰上了衡陽王。”
陸顯目中發(fā)亮，走回桌案，刷刷刷三筆就寫下了這個推理出來的細(xì)節(jié)。
他振奮無比，將要扔筆時，卻突然想起：“那三弟……會不會也被雨困住，與羅表妹、衡陽王在建業(yè)外相逢呢？”
同不在都城。同樣的水路，同樣離建業(yè)不遠(yuǎn)，最后是同樣的被雨所困……
怔怔然，陸顯手中的筆“啪”一下從手里掉落。他想到那日在鐘山所見的陸三郎環(huán)著羅表妹的樣子，二人才子佳人，俯眼仰面間，情意若有若無……心中不安，陸顯將寫好的紙收起來。
拍拍心臟，他自我安慰：“該是想多了。表妹和衡陽王遇上已經(jīng)巧合，不可能再那般巧合又和三弟碰上的�！�
“就是碰上，我三弟那人對女子避之唯恐不及，對方又有一個衡陽王……他一定不會過去的�！�
然而，當(dāng)真一點交際都沒有么？
表妹單純的不喜陸家，和衡陽王一拍即合么？
他三弟在夢中的戰(zhàn)死邊關(guān)……只是意外么？
恍惚間，陸二郎后背冷汗涔涔。雖本性純良，但好歹生在百年世家陸家這樣的大家族中，便是沒親眼見過，聽過的各類陰謀都可當(dāng)評書。若是一個夢都陰謀重重，那他身邊，在他不知道的時候，發(fā)生了多少事？
他在夢里，是否就那么糊糊涂涂地過完了一輩子？什么也沒弄清楚？
抹去額上的冷汗，陸二郎自言自語：“先看看夢是不是真的吧……”
“可先試著讓羅表妹和衡陽王多接觸接觸。若是有軌跡和夢重合，那時我就該做些什么了……”
絕不能讓三弟出事！
……
“援琴鳴弦發(fā)清商，短歌微吟不能長。明月皎皎照我床，星漢西流夜未央！”
“明月皎皎照我床……”
“雪溯院”中房舍門開，一排長檐下，脫掉繡鞋，年幼的羅氏小娘子羅云?O拿著一本書，聲音清脆地背著書�？谏夏钪鴷系脑娋�，她黑溜溜如曜石的眼睛卻輕輕瞥向與她一道坐在檐下的姐姐。
下雨之前，羅令妤便與表小姐們告了別，從鐘山回來。給妹妹帶了山上的小禮物，又把求到的佛偈給陸家各房送去。羅云?O眼巴巴看著，見剛回來，姐姐又在忙碌著巴結(jié)人。好不容易天下雨了，姐姐沒法出門了，卻是坐在屋檐下，拿著紙筆，羅襪如羽踩在干凈的木地上。砰砰砰，羅令妤低下寫了幾個字后，又站起來徘徊。
美人倚著廊柱，憂郁地望著雨簾出神，至少服侍她的侍女們、她的妹妹羅云?O，都悄悄盯著她看了很久。
羅令妤琢磨著：“花神”之爭，定要讓人耳目齊亮。耳目之亮，耳可攻音律，目可攻身量……思量下來，若是她編曲編舞，豈不是比寫詩作畫更出彩么？
詩作高雅，但是上等的詩，絕不是她這樣苦思冥想能立即想出來的。讓人驚艷的詩作，往往與人的用心無關(guān)。而畫嘛……看過她房中掛著的尋梅居士的畫，她就不想畫了。
那便只剩下曲和舞可爭“花神”。
曲她可自己編，如她這般成長環(huán)境的士族女郎，自幼接受的教育，編曲不是難事。然而舞……羅令妤自己是沒法跳的。一來她動作不行，二來名門女子，也沒有主動跳舞給別人看、讓別人選的道理啊。
羅令妤側(cè)頭，問坐在廊下做女紅的侍女靈玉：“我想編段舞，好去‘花神宴’一爭。你可認(rèn)識建業(yè)哪位舞姬么？我請她來，幫我闡述我的舞�！�
靈玉一想：“婢子倒真有一位舊年好友，現(xiàn)今在成玉坊供舞，人喚她連七娘。娘子要請她來么？我可為娘子牽橋搭線�！�
羅令妤想了下，建業(yè)水平高的舞姬，那請來的價格就極高。一來請不起，二來舞技太高，豈不喧賓奪主？那倒是捧的是她羅令妤，還是捧的那位舞姬��？
羅令妤委婉道：“不要舞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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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敵她千嬌百媚
作者:伊人睽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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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敵她千嬌百媚
作者:伊人睽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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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好的，我需要調(diào)教。舞技太好的有自我風(fēng)格，我不好下手。”
她這么一說，長久服侍她的侍女靈犀、妹妹羅云?O，一下子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了――窮。
幸虧靈玉服侍羅令妤沒多久，并不清楚女郎捉襟見肘的財力，連忙道：“連七娘是我朋友，在舞坊中也不過中數(shù)……我想她當(dāng)?shù)闷鹉镒拥恼{(diào)教的。”
靈玉心臟砰砰：女郎的意思，莫非是要親自編曲編舞？貴門女郎的技藝之爭，落到一個小小舞姬頭上。評選的多是名門男女，名門女多嬌，郎君多俊……也許她朋友的機緣，便在羅令妤的善心上？
不然何以羅令妤自己不跳自己的舞，卻讓別人跳呢？
想到這里，靈玉匆匆站起，冒著雨便準(zhǔn)備撐傘出門了：“娘子，今日大雨，舞坊想來沒什么客人，不如我現(xiàn)在便去請連七娘來。娘子你看看她可行？”
羅令妤：“呃……”
其實隨便一個會跳舞的都可以……
但是對上靈玉發(fā)亮燦然的眼睛，羅令妤心里一頓，笑盈盈點了頭：“好，你請她來吧�！�
侍女靈玉穿上鞋、撐傘而去，羅令妤坐在屋檐闌檻上，望著細(xì)雨飄灑中遠(yuǎn)去的侍女，若有所思。士庶之別，庶民再與賤民的區(qū)別……她心心念念想嫁入名門，原來靈玉這樣的侍女，與她一樣渴望地位的提升呢。
羅令妤喃喃自語：“哎，好忙……必須得賣點什么來籌錢了！”
“必須得早點嫁人！”
“得從靈玉那里問出建業(yè)各位郎君的人名，喜好來……我一個一個來！”
如此豪情壯志，讓人嘆為觀止，偏偏她還有那般能力。靈玉走了，剩下的二女都是跟她一道從南陽過來的。聽到女郎的自語，侍女靈犀和小娘子羅云?O：“……”
不怕當(dāng)著靈犀面說實話，羅云?O小娘子放下了書本，猶豫下，走到羅令妤身邊：“姐，我會很乖的，以后不給你惹麻煩了�！�
羅令妤低頭，揶揄她：“你盡量就好�！�
羅云?O踢著腳，嘟囔：“但是你好辛苦，我很心疼你……你為什么非要討好那些人，嫁進名門呢？充面子很累得，其實粗茶淡飯，我并不介意啊。兩紋錢的包子，一樣能填飽肚子。書上說，人要知足常樂……”
羅令妤涼聲：“你是不介意粗茶淡飯，但我食不下咽。”
“我偏不知足。”
羅云?O怔怔抬眼看她。
姐姐面容嬌美偏妖，眉目間神色堅毅無比。雨水從外斜入，女郎像是鏗鏘玫瑰般明艷動人。見女郎伸出手，將手放在自己肩上。
羅令妤按著妹妹的肩，擦擦妹妹臉上濺了的水漬：“我這人世俗，心狠，還自私。我就是要過人上人的日子……你若是不想過，待你有能力養(yǎng)活你自己，就去過你想要的白食日子吧，到時我絕不攔你�！�
“但是在我屋檐下，還要我養(yǎng)著你一日，你就得聽我的�！�
“?O兒，人要一以貫之。不能既要依靠姐，又不喜姐的手段吧？”
雨水滴滴答答，很快檐下墻角聚了一小水潭，嘩嘩作響。羅云?O睜大眼，望著自己的姐姐。和姐姐脾性完全不同，卻不知如何反駁她，甚至隱隱覺得姐姐說的很有道理……她撲入姐姐的懷中，悶悶道：“反正我會聽話的。”
……
天晴后，羅令妤再次琢磨著去討好自己的大伯母陸英，上次食言后，她現(xiàn)在重新感覺到了社交的緊迫性。但這一次，羅令妤還沒討好完陸英，就先收到了一張請?zhí)�。原是衡陽王來建業(yè)，建業(yè)的郎君女郎們找了這么個借口便辦了個茶會。原是沒有邀請羅令妤，但請?zhí)疥懚墒种校懚梢豢从泻怅柾�，自己的表妹羅令妤卻沒被邀請，他立刻幫羅令妤弄來了一張請?zhí)?br />
拿到了請?zhí)牧_令妤翻來覆去地看手中花箋：“……”
她也確實想去那個據(jù)說各位豪門郎君、甚至公子們都可能去的茶會，因這茶會，據(jù)說他們會討論“花神宴”的細(xì)節(jié)。但她什么還沒說，陸二郎就殷勤地幫她要來了請?zhí)?br />
二表哥對她好的，她有點誠惶誠恐了。
雖被陸二郎的熱情嚇著，羅令妤卻還是接受了二郎的邀請。府上有陸二郎也好……起碼比她那個什么活動都沒有的三表哥好。真不知道同樣是名門郎君，為什么二表哥天天能收到這么多請?zhí)�，三表哥那里見天沒有人……才腹誹陸昀幾句，羅令妤就讓自己打�。和�！不要想那個小人！
到了地方，陸顯領(lǐng)著羅令妤去和各位郎君女郎打招呼。重點是衡陽王……但是陸顯掃視一圈，沒見到衡陽王。陸顯回身剛要囑咐羅令妤幾句，就發(fā)現(xiàn)他表妹身邊圍滿了好奇的郎你便是陸家新來的表妹羅娘子么？早就聽說過你了�！�
“佳人如玉，古人不欺我�！�
“女郎第一次來這里，為兄為你介紹一下，可好？”
羅令妤笑靨嬌美，美麗的眼睛勾魂一般地眨啊眨。陸顯找人說話的時間，羅令妤已快被人群包圍住了。
陸顯：“……”
他還是小看了表妹的美貌。
可能是平時看多了比較免疫，不像其他人，光知道陸家來了位容色極盛的女郎，卻一直沒見過。
陸顯心累無比，在人群中繼續(xù)找衡陽王，吃力地、努力地想幫羅表妹和衡陽王搭線。郎君、女郎人極多，遠(yuǎn)遠(yuǎn)看到女郎們那里許多人，自己這邊也是水泄不通。羅令妤口渴無比，先找位子坐了下來，不想旁側(cè)是一位臉漲紅的害羞郎君。身邊郎君們不斷來找旁邊的女郎，這位郎君鼓起勇氣：“羅、羅妹妹，我們以前見過的……”
羅令妤詫異扭臉看他，才看到自己身邊坐著一個人。
郎君道：“就你來建業(yè)那日的碼頭，我與陳王等人騎馬過街，大家都看到你了……”
那驚鴻之美，見之不忘。
羅令妤瞇眼：是么？她已經(jīng)不記得有這個人了……
但女郎含笑：“我記得你。郎君怎么稱呼？”
郎君掩飾自己的激動：“叫我齊、齊三郎便好……”
羅令妤笑道：“齊三哥好么？”
郎君被她的笑容擊中，臉更紅了：“也、也、也可以！”頓一下，努力找話題，“羅妹妹，我和你說……”
“陸三郎、陸三郎……你聽我說……”陸昀在前面走，后面好幾個老頭子追著他，“花神宴是建業(yè)一年一次的重事……你既在建業(yè)，不能當(dāng)不存在啊。只是讓你幫個忙，又不是讓女郎們扒著你，你躲什么啊……”
陸昀忽然停住步，身后的老頭子一頭撞到他后背上。
身前的郎君卻瞇眼，看向那邊被郎君環(huán)繞的女郎。羅令妤似心不在焉，淺淺一笑，身邊那位郎君就興奮地說個不停。
陸昀黑著臉：“……”
怎么又是她？走哪里都碰上她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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搭男人？
而羅令妤那邊，也聽到身后女郎們驚喜的抽氣聲：“陸三郎、陸三郎……怎么在這里？！”
羅令妤定睛看去，隔著人群，她目光與陸昀對上，耳邊還聽到女郎們歡喜的討論聲，感受到她們蠢蠢欲動的心。
羅令妤：“……”
怎么又是他？走哪里都碰上女子為他狂？
第36章
遙遙的隔著人群，羅令妤看到陸三郎，看他又似峻嶺之雪般高不可攀，又似水中花月般勾人望想。他衣青袍，腰束蹀躞帶，和幾個半百老先生立在一起，更被襯得唇紅齒白，玉人之姿。此郎眉目清清泅泅，如水中之墨。
他不在意的目光在眾人中一梭，那雙桃花眼雖然一點情緒都沒有，羅令妤也仿佛能聽到無數(shù)女郎心臟狂跳之聲。
羅令妤心里嗤一聲，別過了臉：騷。
風(fēng)流就風(fēng)流吧，還掩飾。掩飾的了么？反正她是不愛色的……他若不能做她夫君，她是不會在不重要的人身上浪費時間的。
耳邊齊三郎還在忍著害羞說話：“我名喚齊安，家住東府城西三巷。羅妹妹剛來建業(yè)可能不知道，我家只要過了邊淮列肆，就是烏衣巷，丹陽城了。我平時與好友也常去丹陽城玩的，丹陽城也是陸家管轄的……有時間我可以約妹妹一道去丹陽郡城玩，羅妹妹覺得好么？”
建業(yè)陸家，也有人稱丹陽陸氏。因建業(yè)郊區(qū)的丹陽郡城，原也是陸家人住的。陸家老侯爺還在建業(yè)的時候，嫌丹陽離建業(yè)城郭中心的太初宮太遠(yuǎn)，每日家中郎君上朝時時間太緊張，老侯爺做主，將陸家搬去了烏衣巷中。但丹陽郡城，目前也有陸家旁系住著，管理著。因相距不遠(yuǎn)，烏衣巷的這一脈陸氏嫡系，也經(jīng)常去丹陽玩耍。
齊三郎說的就是這個了。
羅令妤眼睛秋水一般，妙盈盈。她別過眼后，又忍不住好奇陸三郎來這里做什么。陸二郎不是說三郎不參加這種宴么？這人還真是道貌岸然呀。她再次看去時，對上陸三郎的目光�？此济p輕跳了一下，長袍掀揚，人抬步似乎要過來了。
羅令妤心臟猛跳，連忙再次移開視線。
耳邊的齊三郎：“羅妹妹，羅妹妹……我說的話，你有聽到么？”
羅令妤輕輕撇過臉望他，她的柔聲細(xì)語，讓這位齊三郎再次面紅耳赤、滿心激蕩：“有聽的。齊三哥，你的提議很好啊�！�
齊三郎：羅妹妹對他笑了……這個女郎，坐得這么近，還對他笑……他感覺自己緊張得快要窒息，滿腦子都剩下她的倩影了。
旁邊其他郎君也不甘示弱，湊到羅令妤身邊：“羅娘子是來自南陽的吧？聽說那里不太平，到處打仗的，是不是啊？”
羅令妤忍俊不禁：“不是啊，南陽雖然離南國和北國的邊界很近，但也沒那般近。沒有打仗的，南陽目前還算太平吧。”
眾郎：“原來如此。”
羅令妤的相貌太出色，人又長袖善舞，她坐在那里一會兒時間，身邊就聚滿了年輕郎君。年輕女郎們想插都插不進去，心里酸楚，哼了一聲，紛紛想道：不過是美色而已。世上美人多了，空有美貌，焉能長久！
羅令妤一邊與郎君們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話，一邊用余光去瞧陸昀。她看陸昀走到半途，似看到她這里這么多男的，他眉頭皺了一下，目有嫌色。陸昀才停了那么一步，他身后緊追的老先生們就被女郎們甩開了。一個身形端正清冷的女郎在前，攔住了陸三郎的腳步。女郎伏身，她與后退一步、淡著臉的陸三郎互相見禮：“三郎，別來無恙�！�
陸昀：“……”
他輕飄飄看一眼攔住自己的女郎，是陳大儒府上的娘子陳繡。
陳繡相貌中上，一身書香氣。她攔住陸昀，端端正正地與陸三郎互相見禮時，那腰桿，也是挺得極直的。再抬目時，對上陸昀沒什么情緒的神色，陳繡仍然淡然沉著：“家父上次送給三郎的帖子，不知三郎可有看完？我來前，家父說若是碰上三郎，讓我問問三郎。”
陸昀冷淡道：“改日我登府�！�
陳繡微微一笑，不卑不亢道：“我家過兩日要出都遠(yuǎn)游，恐不能招待三郎。不知三郎可否現(xiàn)在約好時日，我好告之家父？”
陸昀視線被圍著羅令妤的花花草草擋住，沒看到人。他不在意地移開眼，耳邊陳繡又在不停地說話，說得他心煩。陸昀俯眼看這位女郎，一字一句地重復(fù)：“我說，改日！”
他冷若冰霜，一點面子都不給陳繡，陳繡心里發(fā)惱，面上卻不顯。她端莊一笑，自然地轉(zhuǎn)移話題，又與陸昀說起旁的了。
陸昀甩袖就走，陳繡跟上他。
遠(yuǎn)遠(yuǎn)看著的羅令妤：“……”
這位名門女郎是誰��？好生彪悍。陸三郎給臉色給得那般明顯，她都堅持不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