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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唔,這位陳王也是怪人,幾乎不說話,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啞巴。但是羅令妤上次在衡陽王那宴上也見過劉?m,劉?m會(huì)說話,聲線清冽,并不難聽啊。他何以很少開口?

    但這時(shí)不是亂想那些的時(shí)候。

    羅令妤盯著陳王劉?m,美目輕輕閃爍。過兩日就是“花神選”了,根據(jù)才藝不同、參選人數(shù)不同,“花神選”一共分了五日才可比完。女郎們比完,各位郎君、女郎們便會(huì)投去自己的一票支持。同時(shí),另有五位名士點(diǎn)評,名士一票之貴,可當(dāng)尋常郎君、女郎們的二十倍。每年五位名士請誰來,到最后才會(huì)知道。但為了自己的票數(shù)高一些,通常在“花神選”開始前,各家女郎都開始努力為自己找名額了。

    劉?m的親妹妹,平寧公主劉棠,也參加了今年的花神選啊。

    羅令妤心機(jī)一起,便以玩笑的語氣跟陳王打聽:“平寧公主這兩日,是否求著公子幫她投票呀?公子會(huì)幫她的吧?我想皇家有名額的都會(huì)投公主……真好,這樣的話,今年公主說不定真能壓住陳娘子,成為‘花神’。畢竟陳娘子都連勝三年了。”

    陳王劉?m露出苦笑,搖了搖頭。這兩日他確實(shí)被妹妹纏著不放,央求他去尋參與評選的名士去打聽消息,比如陸昀……

    陳王這神色,便說明平寧公主確實(shí)在積極拉名額了。羅令妤想,陳娘子那里定然也是。但是皇室公子、名門郎君,其實(shí)他們的身份很多時(shí)候重合,南國皇室和建業(yè)世家有姻親,一位公子,既可能是平寧公主的兄長,也可能是陳繡的表哥,或者與別的女郎家中有利益相求……這個(gè)時(shí)候,投票投給誰,是所有人最煩惱的事。

    羅令妤欣羨道:“真好,我也想有兄長。若是我有兄長,這時(shí)我兄長的票一定是投給我的�?上壹娜嘶h下,不好多求旁人。”

    劉?m一愣:“……”

    他探尋的目光掠向旁邊的陸三郎:怎么?你表妹不知道你今年不知生了什么興趣,跑去“花神選”上拿下那五位名士的名額之一了?你居然不給你表妹放水么?

    陸昀淡定自若,桃花眼卻輕輕揚(yáng)了一下,光華瀲滟之色,耀了其他人滿眼。幾分揶揄,幾分戲弄,輕飄飄地,撩羅令妤一下。

    四目相對,羅令妤被炫了滿目流光,心中驚艷,心臟跟著重重地跳了一下。臉頰緋紅,她心中惱:好生生的為什么故意撩她一眼?

    羅令妤壓下心中異樣,艱難地將自己目光從陸昀身上移開,努力逼自己當(dāng)看不見陸三郎。她對陳王劉?m笑得情真意切,并帶著幾分小女孩兒的天真撒嬌氣。羅令妤嬌聲:“我和連七娘練舞也練了很長時(shí)間呀,其實(shí)我也不差的……公子,表哥,我給你們看下好不好?你們到時(shí)候舉棋不定的時(shí)候,也考慮我好不好?”

    連七娘專心地充當(dāng)隱形人,余光下,看到身前的女郎裙裾漫飛,長袖展揚(yáng)似鶴。羅令妤閉眼,回憶一番,她閉目時(shí),光水之影將將托著她。陳王盯著她,陸三郎原本移開的目光,再次回來,盯向她……的胸口。

    女郎腰系博帶飛揚(yáng),她再睜眼時(shí),手慢慢抬起。她旋轉(zhuǎn)身形,腰肢扭動(dòng),頭輕微側(cè)點(diǎn),同時(shí)一手上抬高至頭頂,當(dāng)動(dòng)作定格時(shí),女郎的起手式結(jié)束。手如蓮花開,腰似蒲葦軟,俏盈盈望來。羅令妤故意,蔥玉指尖點(diǎn)向在她面前的陳王……

    陳王一動(dòng)不動(dòng)。

    女郎指尖即將碰到他時(shí),旁側(cè)衣袍一飛,陸三郎上前,伸手擒住了羅令妤伸出的手腕。

    陳王:“……”

    羅令妤:“……”

    陸三郎低頭看自己的手抓著女郎的手,心中一滯:我在做什么?我為什么要上前?

    三人沉默著,半晌誰也不說話。羅令妤見到他就發(fā)憷,手被他抓住,自己溫涼的手碰觸到郎君滾燙的手,她被燙得指尖顫抖往后縮。陸昀握著她的手不放,羅令妤面頰漸燒起來�?此娉寥缢�,她臉上的笑有些僵,唇抿著,神情訕訕的。羅令妤瞪陸昀:放開我的手!不要在別的郎君面前和我拉拉扯扯!

    陸昀眼睛幽黑,繼續(xù)沉默著:……

    陸昀貿(mào)然上前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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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敵她千嬌百媚

    作者:伊人睽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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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敵她千嬌百媚

    作者:伊人睽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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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步,站到羅令妤面前,正好俯視她。他也幾分尷尬,心里暗驚自己乍然走過來做什么。再被羅令妤那種嫌他多余的眼神看,陸三郎心里惱意起,腦中弦“繃”地?cái)嗔�,理智清空。陸三郎自然從不給人看笑話,他必須給自己抓羅令妤的手找到一個(gè)完美借口。于是他說了一句話:“表妹自然跳得很好,但是還少一樣?xùn)|西。”

    陸昀從懷里取出了一個(gè)琉璃環(huán)狀臂釧,在陳王突然驟縮的眼神、羅令妤驚喜的眼神下,陸三郎低著眼、掀起女郎的袖口。女郎露出一段纖白藕臂,陸三郎盯了兩眼,慢條斯理地親自將琉璃臂釧為羅令妤戴上。手指碰到她清涼無汗、細(xì)嫩玉質(zhì)的肌膚,難以克制的,他為她戴臂釧的動(dòng)作越來越慢,近乎停滯……

    羅令妤一下子從他手里抽走手腕,她上下打量陸昀為她戴上的珠子還起的臂釧。她看陸昀的眼神和以前都不一樣了:琉璃!竟真的是琉璃!

    羅令妤家道中落,可她也曾有過優(yōu)渥的士族女郎日子。她知道琉璃有多貴重,雖然自己手臂上戴的這串琉璃珠子顏色略渾濁,可是再渾濁的顏色,也是琉璃啊……這得多貴啊。

    陸昀見她目中發(fā)亮,不知為何,他心里也柔軟一下。陸昀手負(fù)到身后,看女郎歡喜地不斷摸著那臂釧,他目中染了笑:“喜歡么?”

    羅令妤仰臉:“喜歡!三表哥,你對我真好!”

    心里跟著她笑,面上陸昀咳嗽一聲,別過臉不看她熾熱美目:“隨便玩玩的。不值什么錢�!彼D(zhuǎn)過去的視線,看到陳王劉?m意味深長的眼神。

    劉?m的眼神在說:說好的送周揚(yáng)靈呢?說好的利益呢?說好的讓你先收著呢?你表妹隨便跳了個(gè)舞,恐怕還沒跳,就起了個(gè)手勢,你就激動(dòng)地把琉璃臂釧送出去了?你還說她不是你情人?

    陸昀有些狼狽地移開眼,招呼陳王:“不是還有事么?我送你出府。羅令妤……你、你繼續(xù)玩你的吧�!�

    羅令妤現(xiàn)在與他笑得格外溫柔甜美乖巧:“好的三表哥�!�

    陸昀和陳王就這般走了,陸三郎上石橋的腳步略趕、好似后方有什么在追他一樣,陳王慢悠悠地跟在后面。陳王劉?m若有所思,想到前段時(shí)間陸昀對婚事的拒絕。那時(shí)說什么不會(huì)犧牲自己的婚姻,現(xiàn)在看來,陸三郎分明另有所愛。陳王目中生了興味:若是陸昀覺得羅令妤渾身是缺點(diǎn)……他再動(dòng)了心,豈不是顯得他很可笑?

    兩位郎君走了,羅令妤還在愛不釋手地把玩陸昀送她的臂釧。她向來覺得陸昀不喜自己,后來真相暴露后,她更是自暴自棄,覺得自己在陸昀心里印象壞到了極點(diǎn)。但現(xiàn)在看來不是的……陸三郎沒那么討厭她。琉璃這般珍貴,他隨手就給了自己……就是豪門世家如陸家,也不會(huì)這么揮霍啊。

    羅令妤最開心的,還是琉璃真的很值錢。非常值錢……

    她心中有一個(gè)想法,也顧不上再逼迫連七娘練舞了。兩個(gè)女郎提著燈籠匆匆回自己的院落,侍女們早已等在院門口。吩咐侍女們招呼連七娘歇息,羅令妤急匆匆回了自己的屋子。

    關(guān)上房門,她把屋中的燈火全部點(diǎn)亮,坐下后立即卸下了手臂上戴的琉璃臂釧。就著明亮的燈燭光細(xì)細(xì)打量手中的臂釧,珠子的形質(zhì)大小不太統(tǒng)一,顏色不太正,打磨得卻非常圓滑。燈火下,珠子反射出五彩流光,在她手心跳躍。

    羅令妤看清楚了,以這個(gè)臂釧的材質(zhì),這串琉璃非常粗糙,沒她以為的那般值錢。

    然而這樣她更欣喜了!

    捂著劇烈跳動(dòng)的心跳,把案上的燈臺(tái)拉近,羅令妤伏身看得更仔細(xì),不錯(cuò)過臂釧上的任何痕跡。她研究了半個(gè)時(shí)辰,完全放下心來:她猜對了!材質(zhì)這般粗陋的琉璃臂釧,該是有些失敗,所以臂釧上沒有留下任何標(biāo)記。

    沒有任何陸家、或任何豪門世家的標(biāo)記。

    這就表示……她可以拿這串琉璃臂釧出去賣錢了!這么粗陋的東西名門貴族可能不需要,但是建業(yè)的富商也多啊。

    為了“花神選”要掏空的家底,好像忽然間就能全部賺回來,還多的是富余……

    拍著心跳讓自己鎮(zhèn)定下來,羅令妤聲音發(fā)抖地讓侍女靈犀進(jìn)來。靈犀跟著她的時(shí)間久,這種事她不敢讓陸老夫人送來的侍女靈玉做,她只信任跟自己一道經(jīng)過事的侍女。附耳到滿面惶恐的靈犀耳邊,羅令妤把琉璃臂釧塞到靈犀懷中:“你這兩日出門多打聽打聽,把這臂釧賣出去。定要小心,千萬別賣給了士族人士�!�

    靈犀害怕:“萬一、萬一被三郎知道了……女郎,我們借住陸家,不要惹陸三郎生氣吧。他還送你臂釧,你不該……”

    羅令妤鎮(zhèn)定:“別怕,他不會(huì)知道的�!�

    “像他這種眼高于頂?shù)娜�,打交道的圈子不光是士族,還要是豪門世家。只要你給我仔細(xì),別把臂釧賣給建業(yè)的頂級(jí)世家去,陸三郎他就不會(huì)知道。而且就算不小心被他撞上了也沒關(guān)系,我仔細(xì)檢查了,臂釧上沒有標(biāo)記,他平日把玩的都是好東西,這么粗糙的珠子,他不可能認(rèn)出來的�!�

    靈犀快哭了:“萬一他要您戴上他送您的臂釧……”

    羅令妤挑眉:“憑什么?送了我的就是我的東西,又不是定情信物,憑什么要我日日戴著?我又不是窮苦人家的女子,我首飾多的是,我憑什么每日戴一樣的首飾?”

    羅令妤在膽小的靈犀腰肢上狠狠推了一把,恨鐵不成鋼:“給我把臂釧賣了籌錢就好!陸三郎那里你別操心,有我在�!�

    羅令妤胸有成竹:不過是一個(gè)珠子粗陋的琉璃臂釧而已,陸三郎可能根本就不喜歡,才會(huì)隨手送她。他根本不記得的可能都極大……他上次還說他不記得送過她尋梅居士的畫呢。

    賣了賣了!賣了臂釧她就有錢,有時(shí)間多熬兩日,熬到自己找到良婿了!

    不提靈犀被羅令妤逼著天天出門,偷偷摸摸地找富商問要不要買琉璃臂釧,陸三郎也確實(shí)沒有來盯著羅令妤把他送的臂釧扔哪里去了。而羅令妤因?yàn)榻疱X有了著落,心中松快,盯著連七娘練舞便盯得更勤了。

    羅令妤這邊過度用功,幾日下來,陸家的郎君們都多多少少碰到羅令妤和連七娘,知道羅令妤有多看重這場“花神選”了。不提能不能娶回家,郎君們都喜歡漂亮聰慧的女郎。羅令妤每日天不亮就在湖邊練舞,郎君們站在橋上望兩日,紛紛答應(yīng)會(huì)把名額投給羅令妤。羅令妤心喜,滿意于自己每日天不亮就往院外跑的行為得到了結(jié)果。

    可是陸家旁系的郎君都好打發(fā),兩個(gè)嫡系郎君卻都是奇葩。同樣的清晨練舞,再次碰上要上朝的陸三郎,以為對方送了自己琉璃臂釧、該對自己有好感,羅令妤用面對其他郎君的嬌滴滴態(tài)度,與陸昀撒嬌,希望他到時(shí)把名額給自己。

    忙著上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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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敵她千嬌百媚

    作者:伊人睽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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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敵她千嬌百媚

    作者:伊人睽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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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陸三郎站在橋上,深深看她半天,意味深長道:“我的名額,你可要不起�!�

    五位名士的名額幾乎可以左右“花神”最后花落誰家,陸昀自然不給她。

    羅令妤:“……”

    有病。

    她就知道這位三表哥忽冷忽熱,一會(huì)兒送她琉璃,一會(huì)兒又連個(gè)名額都不給她。

    她哼了一聲,反正也沒報(bào)太大希望,就這般任由陸三郎離去了。

    沒關(guān)系,沒有陸三郎,還有陸二郎啊。陸三郎陰晴不定難說話,但是陸二郎陸顯……羅令妤想,以陸二哥的好說話,幾乎稱得上對她有求必應(yīng)。如果不是陸二郎的母親陸夫人對她成見很深,羅令妤覺得陸二表哥才是嫁人的最好人選……然在石橋下仰頭跟橋上要出府的陸顯柔聲細(xì)語地說了要求,陸二郎陸顯的眼神,卻非常古怪。

    陸顯手搭在石橋欄桿上,詫異地盯著她:“什么?你真要參加那‘花神選’?”

    羅令妤:“……對啊�!�

    她心里奇怪,她不是早就報(bào)名了么?那天陸顯不是也在么?他這會(huì)兒在奇怪什么呢?

    陸顯心中一下子糾結(jié),眼底光忽明忽暗,扣在石欄上的手在袖中蜷縮起。他回想起自己記下的夢中細(xì)節(jié)――這個(gè)時(shí)候,羅令妤和衡陽王尚沒有回到建業(yè),離開建業(yè)去接周大儒女兒的陸昀,卻是已經(jīng)回到了建業(yè)。

    回到建業(yè)的陸三郎心情不甚好,夢中陸顯好久沒見到他。

    但是時(shí)至“花神日”,建業(yè)每年的“花神選”,是一定不會(huì)因陸三郎心情不好而錯(cuò)過的。夢中陸三郎因心事不佳,那五位名士的名額之一,他就沒有接手。這一年,羅令妤沒有回到建業(yè)趕上“花神選”,陸昀也并沒有去“花神選”上點(diǎn)評什么。

    這一年的“花神”,也不再是陳繡。

    而是名士周潭的女兒,周揚(yáng)靈。

    夢中時(shí),陸二郎也曾有幸去過“花神選”。周女郎并沒有一開始參選,而是到了最后一日,她才與陳王劉?m一道出現(xiàn)。周女郎西施之身段,仙娥之美貌,令人驚艷。陳王為她保駕護(hù)航,更讓人在意。

    但“花神”,落在她頭上,憑借的,完全是她的真實(shí)才學(xué),不參半點(diǎn)兒假。

    這一年的“花神”是周揚(yáng)靈,要到了下一年,周揚(yáng)靈沒有再參選,羅令妤回到了建業(yè),下一年的“花神”才會(huì)落到羅令妤頭上。但那時(shí),羅令妤已經(jīng)是皇后,她是不是“花神”,已經(jīng)根本不重要了。

    甚至那時(shí)候……陸三郎早已不在了。沒有了陸三郎的陸家,再?zèng)]有美麗的表小姐們?nèi)杖諄碜隹�,從南陽來投奔的羅氏女,也再未曾回到這里。

    “雪溯院”空著,“清院”也沒了人。

    他的三弟,錯(cuò)過了與羅表妹的每一次可能……

    陽光下,湖水揚(yáng)波,陸顯目中似有凄凄悲意,怔怔看著橋下仰臉而笑的美麗女郎。一切都不一樣,一切都好似很美好。三弟斬釘截鐵地表示愿意出現(xiàn)在這一次的“花神選”上,羅表妹也在建業(yè),同時(shí)信心滿滿地要參賽。

    而且陸顯因時(shí)刻關(guān)注自己的夢,他已經(jīng)打聽到――據(jù)說周女郎周揚(yáng)靈也來到了建業(yè)。

    但是和夢里不一樣,現(xiàn)實(shí)中,陳王劉?m,好像……弄丟了周女郎?

    真是讓人費(fèi)解:接個(gè)人怎么能接不到?

    下方羅令妤失望的:“二表哥?你怎么了?你也如三表哥那般,不肯把名額給我么?”

    “啊,不是,我可以給你,”陸顯連忙道,只是遲疑下,“表妹,你真的要參選?要不等明年吧?今年女郎出眾者極多,勝算太少,你與建業(yè)郎君、女郎們也不甚相熟,何不多等一年?等更有信心時(shí)再去呢?”

    他真誠的:“表妹,你一定會(huì)當(dāng)選‘花神’的。但是今年,恐怕……”

    今年有周揚(yáng)靈。

    雖然夢和現(xiàn)實(shí)好似完全不一樣,陸顯至今沒弄明白夢和現(xiàn)實(shí)有沒有關(guān)系,但至少夢在有些地方,能給陸顯提示。比如,陸顯知道周揚(yáng)靈和羅令妤在“花神選”上準(zhǔn)備的作品。夢里羅令妤選的是那個(gè)“??娥奔月”之舞,現(xiàn)實(shí)中也一樣。那么周女郎想來同樣一樣。

    陸顯雖然心里和羅令妤更親近些,但是他必須承認(rèn):至少“花神選”上,羅表妹不如那位周女郎。若是和那位周女郎同一年參選,羅表妹會(huì)輸?shù)煤軕K。因那位女郎,她勝的,不光是才,還有胸襟、氣節(jié)……古來名士們,愛的便是這樣。

    這種東西,羅令妤身上是沒有的。

    陸顯勸:“表妹,等明年再比,好么?”

    等明年,黃花菜都涼了。羅令妤不以為然:“不……表哥,只是玩一玩而已。你怕我輸么?輸也沒關(guān)系啊,我不在意的。表哥到時(shí)把名額投給我就好啦�!�

    她不信自己會(huì)輸給陳繡和平寧公主劉棠。再除了這兩位女子,羅令妤覺得無人可威脅到自己,她相信自己的手段。她定要成為“花神”,讓名士為自己作畫,上名士們的“仕女圖”。就是尋梅居士陸昀……說不定也會(huì)大吃一驚,為她作畫。

    她鼓著一口氣,就想讓陸三郎高看自己。她要讓他知道,她比他以為的,好的多得多……高攀不起的是他,不是她。

    陸顯不可能勸住羅令妤,最后更被伶牙俐齒的羅令妤勸得答應(yīng)幫她拉票,為她多爭取郎君。而陸二郎一想,自然就把衡陽王劉慕劃拉到了自己的目標(biāo)里。劉慕本來根本沒打算摻和他們“花神選”什么事,誰想到陸二郎有病,天天往他府上跑,告訴他羅表妹有多好……劉慕背著人罵道:“陸二郎瘋了吧他?他那么喜歡他的羅表妹,他自己求娶好了,總追著孤做什么?”

    孔先生多智,同樣不解。

    ……

    “花神選”共五日,曲舞在第三日。在家中吃過早膳,羅令妤就帶上連七娘,坐上長檐車前往“華林園”。華林園本是皇家園林,為了“花神選”,皇室特意借出地方給這些名門郎君、女郎用。羅云?O小娘子自來到建業(yè),還是第一次跟姐姐出門。坐在牛車上,依偎著姐姐,羅云?O掀開車簾稀奇地看外面景致,心里暗暗警惕自己要小心,不要給姐姐惹麻煩。

    因天還很早,他們的牛車出了烏衣巷時(shí),街道兩邊并沒有什么行人。羅云?O按捺不住地掀開簾子看外邊,羅令妤也興致勃勃地跟著她偶爾瞥兩眼。忽然間,羅令妤看到妹妹盯著一個(gè)方向盯了很久,小臉上的大眼睛中寫滿了糾結(jié)――羅令妤湊過去,順著妹妹視線看去,見到秦淮河岸,一位郎君纖瘦的身形跪伏在地上,半晌不動(dòng)。

    羅云?O咬著手指:好可憐……好想救人……可是怕給姐姐惹麻煩……

    羅令妤眼睛亮起:看那郎君衣著,和背影透露出的氣質(zhì)……一定是世家郎心里一動(dòng),羅令妤急忙的:“停車,快去看看那位郎羅云?O詫異地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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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敵她千嬌百媚

    作者:伊人睽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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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敵她千嬌百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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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扭頭,看姐姐忙碌地吩咐停車,讓人去秦淮河邊把郎君救上來。救上車,羅令妤低頭看一眼,看到對方長睫如烏,唇紅膚白,氣質(zhì)如蘭如竹,乃是面容明秀的俊美少年郎,她更是放下心。名門郎君向來相貌出色、氣質(zhì)出眾,此郎這般模樣……定是豪門世家無疑了。

    羅氏女的嫁入名門夢,從未醒來。

    “女郎,這位郎君似是中暑暈倒?”侍女靈玉遲疑著,打開窗格子看外面太陽:太陽剛出來而已,不熱吧?這都能中暑?

    羅令妤不在意那個(gè),只盯著被她們帶上車的俊俏少年郎看:“別管那些了,快給他喝些水。郎君定是受了苦……”

    羅云?O:“……”

    牛車?yán)^續(xù)悠悠行駛,緩了好久,那位被她們救的郎君才悠悠轉(zhuǎn)醒。睫毛輕輕顫抖,如雨燕蘇醒一般。待他眼睛睜開,只見眸心清亮,明眸燦然。少年郎虛弱得靠著車壁,艱難坐起,長發(fā)散亂覆在面上,亂卻美。他這般相貌,看慣了美人的一眾人,包括羅令妤,都呆了一下。

    少年郎君坐起來后,不好意思地對她們笑了笑:“多謝恩人……在下自幼體弱,失禮了。”

    秀美少年郎靠著車壁而坐,外面的光隔著簾子,斑點(diǎn)流動(dòng)似水,打照在他身上。說話時(shí),少年郎君頭微微低著,聲音低柔,眼波流轉(zhuǎn),有一種雌雄莫辯的美。

    羅令妤美目中的驚喜越來越多,身子更是低伏,接過侍女手中的碗,親自為郎君喂水喝:“郎君如何稱呼?”

    少年郎君溫和道:“我姓周,名……子波。”

    羅令妤:“原是周郎!”

    周郎多俊!

    第40章

    去往“華林園”的長檐車出了兩輛,一輛是侍女和舞姬連七娘所坐,另一輛是羅令妤領(lǐng)著妹妹坐。她們將少年郎君救上車后,侍女靈玉就從后面的車過來,到羅令妤這邊來幫忙照顧少年郎郎君自稱“周子波”,年過十七,從外地來到建業(yè)。初來乍到,周子波對建業(yè)多有不熟,還賴羅令妤指教。

    羅令妤掩唇而笑,紅了面頰:“我也是從外地來的。我從南陽來,到建業(yè)不過一月。我也不甚熟這里�!�

    周郎眉毛向上揚(yáng)了下,那勾子一樣的挑動(dòng),其下看人時(shí)烏凝專注的眼神,還有他身上那種春風(fēng)般溫煦的氣質(zhì)……都讓羅令妤心中生悅,向郎君靠近。羅令妤側(cè)頭打量周郎,自她得知自己上次和妹妹救的人是陸昀后,羅令妤就修改了自己的行事風(fēng)格――

    路遇需要幫忙的,哪怕看著像是無權(quán)無貴的窮苦人士,自己也不能以貌取人……萬一又是第二個(gè)“陸三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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