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陸昀當(dāng)時只是笑,并沒有具體說什么。
與陸昀這般曖昧的關(guān)系,似貓捉老鼠一般,互相猜,又互相想要對方折服在自己的魅力下。總體上說,羅令妤還是比較享受這種暗地里你來我往、不為人知的感情。這種自鳴得意般的享受,在平日里就帶出了好多。
入了春,日子一下子就過得快了好多。滿園春色綠蕪,各類酒宴、花宴不絕。羅令妤積極地參加各類建業(yè)郎君女郎們的聚會活動,一貫的八面玲瓏,有才有貌。對所有人,羅令妤沒有喜不喜歡,只有可用與不可用之分別。而建業(yè)能接觸到的人,在羅令妤眼中都是可用的資源,她自然是千萬倍地上心。經(jīng)她持之以恒的努力,羅令妤的美名終于在建業(yè)貴族圈中傳了開來,說起出眾的女郎,無論男女,都會想起她來。
陳娘子陳繡自沒得到今年的“花神”,平時本就不討女郎們喜歡,長袖善舞的羅令妤出現(xiàn)后,陳繡一下子就被對比得灰撲撲。
然陳繡也是傲氣。她父親要領(lǐng)著一大家子去更南的地方避暑游玩,她硬是鼓著一口氣沒去。據(jù)說她還跑去找了陸三郎,問陸三郎對她到底有沒有情……這個只是傳說,羅令妤也不知她那個三表哥怎么答的陳娘子。反正陳娘子病了一通后,仍然留在了建業(yè)。
陳大儒一大家子都走人了,空落落的大宅院,就剩下了一個女兒。
得聞此話,女郎們就啐一口:“她非要留下,肯定還是為了陸三郎。臉皮真的好厚……陸三郎要是愿意娶她,早就娶了。哪用她磨這么多年?”
羅令妤卻是極為佩服陳繡。專心致志地做一件事,整個青春消磨在同一件事上。不討女郎們的歡喜,也不在乎女郎們怎么厭她。陳繡依然是高傲的,整日寫詩作畫,與一眾才女混在一起,慢慢的,大家也就不說她如何了。
正因為佩服陳繡,羅令妤還專程去看病。然而她的到來,被陳繡誤以為是挑釁。陳繡被氣得病的更厲害了――“你是來看我笑話的!你看著吧,等陸三郎知道你的真面目,他也絕不會喜歡你。”
羅令妤:“……”
她好無辜啊。
不過陳繡這話到底給了羅令妤一些沉思。當(dāng)夜天悶云低,侍女們將屋舍的門窗全都打開。熱風(fēng)徐徐,侍女們坐在燈燭下,一邊聽羅令妤拿著書點名她的小妹妹背書,一邊打著絡(luò)子、用蓮花紗織就暑衣。夏日就要到了,蓮花紗是水紋的絲質(zhì)縐紗,價貴而質(zhì)輕。建業(yè)女郎們給羅令妤推薦了蓮花紗,羅令妤便拿來用,用了后,才知道蓮花紗有多貴。
心在滴血啊。
妹妹在嘟著嘴不高興地背書,眼睛滴溜溜地亂轉(zhuǎn)。她眼見羅令妤把收藏的珍品又拿了出來,踟躕再踟躕。數(shù)樣?xùn)|西攤在地磚上,比較珍貴的,有衡陽王初遇時送給羅令妤的玉佩,還有陸昀平時與她互相交換東西時還過來的各類小禮物。最珍貴的,還是尋梅居士的畫。
她現(xiàn)在手頭有三幅尋梅居士的畫了――第一幅是她早就得到的,現(xiàn)在她已經(jīng)知道了,陸三郎畫的那月下船上的美人,就是她。這是他們初遇的時候,既是她身上不光彩的污點,也是一切故事的開端,還是尋梅居士的畫。羅令妤舍不得賣。
第二幅是陸昀身份知曉后,陸二郎送她的陸昀少年時的畫作。
第三幅,則是花朝節(jié)那日名士們畫的仕女圖中,尋梅居士的那一幅。幾位名士的畫作完成后,可以挑一幅送給她。羅令妤就選了尋梅居士畫的“巫山神女圖”。她喜愛這幅“巫山神女圖”,比那日最受稱頌的王先生畫的“山鬼圖”更喜歡。她也舍不得賣這幅。
羅令妤左挑右選,頭疼無比。
她的小妹妹羅云?O不背書了,聲音脆脆地問:“為什么又要賣�。磕谴鹆П垅A不是賣了許多錢么?姐啊,我不要做新衣服了。反正我又不出門,干嘛非要充面子嘛。姐姐你都拿去給你做衣服好了�!�
羅令妤瞪她一眼:“好歹你也是士族小娘子,別人女郎有的,我妹妹怎么能沒有?”
羅云?O:“可是我真的不出門啊……”
羅令妤:“士族養(yǎng)的是氣度,與你出不出門無關(guān)。小的時候什么都見識過,以后長大了,你才不會被利哄騙,堅守住心。我讓你讀書,學(xué)琴,都是在養(yǎng)你的氣……好啦你別管了,我來想法子�!�
羅云?O愣一下后,紅了眼圈,過來抱住了發(fā)愁的姐姐。
到女郎身邊幾個月,侍女靈玉已經(jīng)能插入她們的話題。靈犀去照顧年紀(jì)更小的羅小娘子后,羅令妤身邊的貼身侍女就是靈玉。作為貼身侍女,總會知道許多旁人不知道的關(guān)于女郎的事。靈玉就提建議:“女郎這些東西都極珍貴,莫要再賣了……那臂釧賣下的錢不少,我們平日省一省,多熬兩個月也可以。但是女郎實在為錢財發(fā)愁的話……不如女郎向三郎討些錢財呢?”
羅令妤當(dāng)即美目一揚,若有所思。
羅云?O漲紅了臉:“借、借、借錢么?”
羅令妤嗔她一下:“借什么錢啊,雪臣哥哥那般心善,定會解囊相助。我一點兒缺口,他指縫里漏一漏就有了……我和雪臣哥哥情誼深厚,哪有什么借不借的�!�
羅云?O:雪臣哥哥?!她、她、她姐叫三表哥“雪臣哥哥”啊!
縱觀羅令妤人品,姐姐這意思,明顯是想有借無還了……羅云?O心中甚是不自在,覺得姐姐是想坑三表哥。她實在覺得這不好……但是、但是,她其實已經(jīng)見多了羅令妤這種行為。小娘子悶悶不樂地坐下去繼續(xù)看書,心神卻已經(jīng)飛了。她也想要很多的錢,可以讓姐姐不必總這樣……
……
心里已經(jīng)有了求陸昀資助自己錢財?shù)南敕�,羅令妤便厚著臉皮,想如何去說服他。然而她去了“清院”好幾次,陸昀都不在,只有錦月唉聲嘆氣地與她聊天。錦月說南國與北國邊界上的戰(zhàn)事吃緊,陸三郎整天辦公不回來,清院已經(jīng)好久沒給三郎留過晚膳了……
錦月憂心:“戰(zhàn)事與我們又無關(guān),郎君好好地與別的郎君那樣寫寫詩作作畫多好�!�
羅令妤目中卻微暗,道:“邊郭苦頓,總有人要關(guān)心的。三表哥肯上心,我是很敬佩他的。”
錦月一怔,幾個月來,羅令妤第一次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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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敵她千嬌百媚
作者:伊人睽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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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敵她千嬌百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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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見向佐。因羅令妤此人慣于順著別人的話說,旁人根本不知她真正在想什么。當(dāng)羅令妤表達自己的真正觀念時,總是讓人那么吃驚……待表小姐已經(jīng)走了,錦月還沉思了許久,次日又與其他侍女們問起表小姐的身世,才恍然大悟:“是了,汝陽!”
表小姐從南陽來,但以前表小姐是住在汝陽的。汝陽被劃入南國與北國的邊郭處,當(dāng)年汝陽羅氏滅門之案,正是北國打入,汝陽羅氏誓死不降,以致滿門被屠。
今日仍記得當(dāng)年陸家已出嫁的女郎陸英一身狼狽地帶著兒子來投奔娘家的慘況……
錦月垂下眼皮:算算時間,表小姐當(dāng)時該是十歲左右……十歲的小娘子遭遇那般的事,她在日后卻從不跟人提……心里能藏住這么大的事,表小姐,是很不簡單的。
……
總見不到陸昀,羅令妤先得到了曬茶會的請?zhí)�。這一次倒是稀奇,請?zhí)顷愅鮿?m給她的。陳王劉?m的意思,是見她與周郎關(guān)系不錯,而今她在建業(yè)貴族圈中名氣甚好,陳王想讓她將周郎領(lǐng)入圈中。周郎雖寒門出身,然幾月相交,這位郎君又是修私學(xué)、又是編整書冊,陳王極為佩服這位郎君。陳王可以領(lǐng)周郎進入朝廷那個場子,但士族圈這個,陳王自己不說話,和所有人都不熟,而陸三郎又早已不混此圈,無門路可走,陳王就想起了陸三郎那個厲害的表妹。
帶領(lǐng)周郎結(jié)交各位郎君女郎,羅令妤還是很高興的。
她對周揚靈始終抱有好感,因周揚靈是她見過的對她最溫柔的郎君。哪怕她不想嫁周郎,她也希望能幫周揚做點兒事。陳王殿下真是多慮,如周揚這般人物,哪用羅令妤引呢?周郎定會讓所有人開心的。
但是到了曬茶會那日,羅令妤才知道陳王讓她領(lǐng)周郎的緣故。南國好茶,曬茶會便以品茶選茶斗茶為名,讓郎君女郎們建交。羅令妤當(dāng)日與這些年輕的女郎、郎君們相處得容易,如今領(lǐng)著周揚靈介紹給他們,初時大家看到俊俏郎君,都態(tài)度如常。
直到一位郎君似笑非笑道:“周郎啊……有所聽聞。近日寒門弟子入建業(yè)討官,陳王幾多周旋,周郎的大名,幾月來,在建業(yè)還是很多人知道的�!�
談話氛圍正好,此郎君話一出口,當(dāng)場氛圍便有些凝滯。
羅令妤疑惑:“這又怎么了?”
周揚靈扯扯她袖子,示意她不必多說。羅令妤問話一出,那說話的郎君被她美貌所懾,當(dāng)場羞紅了臉。在美人面前說不出難聽的話,但是看美人身邊跟著那個周揚靈,他頗為不忿地白了周揚靈一眼,唾一口后轉(zhuǎn)身走了:“哼,寒門!”
待周揚靈把虎著臉的羅令妤拉走,二人坐下,周揚靈才細(xì)心解釋給羅令妤:“士庶之別,羅妹妹不知道么?士族的人天生瞧不起出身寒門的人,這乃是常態(tài),妹妹不必生氣。不是誰都如妹妹這般沒有門第之偏見,愿意與我交好的。”
羅令妤立即被她說的漲紅了臉:不……她也有門第之見。如果她沒有,她早就想法子嫁周郎了。
然在周揚靈眼中,她的羅妹妹是個有點小脾氣、卻極為活潑可愛的女郎。會初見面就救她這個素不相識的人、會在連七娘跳不了舞的時候哭鼻子,還會跋山涉水地爬山去與王先生清談。羅令妤是個有趣的人,起碼投了周揚靈的好。
羅令妤羞愧的:“不不不……”
她做這些都是有原因的。她并不是周郎眼中那么好的人,但當(dāng)周郎溫和的目光噙笑望她時……羅令妤定了定神,笑盈盈:“對的,我就是周郎眼中那般真誠善良心靈極美的女郎。”
周揚靈被她逗笑:第一次見有人這么厚臉皮地自夸。
羅令妤下定決心:“周郎你別怕,陳王將你托付給我,我定要不負(fù)所托。你別看這些郎君女郎們瞧不起寒門,但是也有名士出身寒門,陳繡都還是名士周潭的徒弟呢,而眾所周知,周潭就是寒門出身。這些人啊,只要你有才,都能凸出來的�!�
周揚靈沒那么在意:“那都是陳王的意思,我并不……”
羅令妤泫然欲泣,幽幽望她:“你不相信我么?”
周揚靈:“呃……”
見不得漂亮的女郎落淚,周揚靈嘆口氣,認(rèn)命地問道:“你想要我做什么呢?”
羅令妤這才笑起來,思忖片刻后就道:“我們把你那套編鐘拿出來,震一震他們。哼,他們也好多年沒見識過什么是宮廷雅樂了……我要讓他們知道,當(dāng)日《奔月》那舞中的編鐘,就是周郎幫我的。”
周揚靈微一思索后,點了頭,仍柔聲:“妹妹只消說我是你請去相助的便可,不必說那樂曲是我重新調(diào)整過的。妹妹‘花神’之名,不容置疑�!�
羅令妤瞠目,怔怔望面前的郎君半晌。她本就不愿讓人知道那舞曲中最出眾的編鐘不屬于她,她本就沒打算告訴大家,她只是想讓大家認(rèn)識周揚靈而已。但周揚靈主動這樣做,這樣幫她……羅令妤紅了眼圈,伸手,握住她的袖子,喃聲:“郎君,你對我這么好,我……”
無以為報,真的好想以身相許��!
到陳王心中不安,擺脫朝務(wù)后來看周子波是否被羅令妤照顧好時,他站在園中湖后花樹下,親耳聽到了那莊重恢宏的編鐘聲。他站在水的這一邊,看到對岸圍滿了青年男女,被圍在中間的,正是羅令妤與他介紹的周子波。女郎與郎君一道敲擊編鐘,萬般大氣的音律在捶下震動……
眾人圍觀,目中皆有驚色,怔望著那敲編鐘的羅令妤和周揚靈。周郎俊美,羅氏女嫻雅,二人眼波流轉(zhuǎn),默契自在,何等和諧。眾人皆是夸贊――
“又聽到編鐘了……這位郎君居然會敲編鐘?”
“這不是羅妹妹那日《奔月》的奏樂么?原來羅妹妹早就認(rèn)識周郎了�!�
“周郎,大才也�!�
劉?m負(fù)手而立,目光定定地看著那位郎君。坐于羅令妤身邊,他時而不動聲色地照顧羅令妤。羅令妤有時候忘了音律悄悄看他時,他很自然地就會幫她補足缺口。
他溫和似水的眼睛一直注意著一旁的女郎。
郎君低眉斂目,氣度自華,如美玉般琳瑯生輝。
劉?m定睛望著,看到羅令妤與周子波眉眼來去,心中沉沉下墜,略有些不舒服。他沉著這口氣不動聲色,卻是在周郎偶爾抬目一笑時,郎君面上那點點笑意,如星光般轟一下襲過來。周郎溫潤的眉目,沉著的氣質(zhì),寵辱不驚的模樣……這般翩然美少年,惹得四周看向他的女郎們的目光,多了許多,熱情了許多。
劉?m的全身血液都跳躍起來,渾身發(fā)麻,似無力,又似渾身鑲金。
他盯著那郎君看,慢慢的,面色有些蒼白了。
身后一道郎君清越、慵懶而華貴的聲音傳來:“找你半天不到,你跑來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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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敵她千嬌百媚
作者:伊人睽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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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什么?”
劉?m回頭,見是他的好友陸三郎慢悠悠地過來了。陸三郎換了朝服,特意來找陳王商議政事。陸三郎不太在意地往湖對面瞥了一眼,看到了某個美人的倩影。郎君原本還冷淡的臉色,一下子就浮起了笑:“又是她……她連這個都要折騰一下啊。”
他的妤兒妹妹,還真是多才多藝。
劉?m肩膀微微發(fā)抖。
陸昀多敏銳,側(cè)頭:“你怎么了?”
劉?m抬起目,臉色依然很白。靜了半天,這位陳王殿下跟自己的好友說出了一句話:“雪臣,我想……我、我……”
陸昀:“嗯?”
劉?m額上滲汗,難以啟齒,卻不得不面對:“我恐、恐有……斷袖之癖。”
陸三郎:“……!”
追著陸三郎、滿頭大汗趕來的陳王的仆從們,恰聽到了這句:“……!”
如被雷劈,所有仆從的眼睛,一瞬間,齊齊看向陸三郎俊逸的小白臉。陳王殿下有斷袖之癖的話,他戀的能是誰?陳王殿下身邊來來去去的,只有陸三郎堅若磐石啊。眾人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難怪陳王殿下不婚,陸三郎也不婚。原來陳王殿下一直對陸三郎……
大家想到的,也是陸三郎想到的。陸昀臉色青青白白,往遠(yuǎn)離陳王的方向挪了好多步。他神情很奇怪,糾結(jié)萬分地看著這個好友。劉?m身邊的男人,好像真的只有陸昀一個人。陸昀想了片刻,還是決定遠(yuǎn)離劉?m……
陳王劉?m:“……?”
眾仆從臉色慘白:陸三郎看來對他們公子不動心啊。原來落花有意,流水無情……他們聽到了公子這話,公子會不會殺人滅口?!
第53章
擔(dān)心自己聽了不該聽的話、可能遭遇殺身之禍的陳王仆從們“噗通”齊跪了下去,好后悔自己之前跟著陸三郎找陳王,結(jié)果卻聽到了陳王的大秘密。劉?m瞥他們一眼,留給他們一個意會的眼神。陳王殿下眼神幽冷,殺意一閃而過,卻又被他收了回去……眾人松口氣,想自己是陳王的親密部從,陳王恐怕會想法子讓他們閉嘴,但應(yīng)該不會殺他們的。
見陳王拽著臉色難看的陸三郎走了,一眾陳王仆從跪在草地上,一邊憂心自己的前途,一邊腦中亂猜陳王是什么時候?qū)﹃懭蓜忧榈抹D―定是很長時間了吧?公子幼時就結(jié)識陸三郎,公子少言少語,幾乎不和所有人說話,獨對陸三郎說許多話。兩人同窗讀書、騎射,在公子不為陛下所看好時,陸三郎仍然不為所動地支持公子。公子心中定然感動無比。兩人日日在一起,許是就這般日久生情了……
但陸三郎分明無此意。
……有些虐。
陳王劉?m拽著陸三郎沿湖而走,對岸編鐘聲漸漸低了,湖面上飄著綠幽幽的浮萍,水汽與柳絮一道流向岸上的兩位郎君。陸昀被劉?m拖得有些抗拒,越走越不愿繼續(xù)。而劉?m皺著眉,眼睛仍時不時瞥向?qū)Π定D―人群圍著,換了方位,這會兒已經(jīng)看不到周子波的身形了。但知道他在那里,只望一眼,哪怕沒見到人,劉?m也感覺到心臟的猛烈跳動。
他臉色更白了,更加認(rèn)定自己有疾了。
與旁人自不會多說,但陸三郎不是旁人。陳王劉?m白著臉,喃聲:“我,對男人……竟有感覺……”
“啪!”
陸昀忍受片刻,當(dāng)劉?m又說了這種話,他再也忍不住身上的雞皮疙瘩,一下子拍開了劉?m抓他的手。陸昀眉峰如皺,退開三步之遠(yuǎn),臉色更精彩了。其實上流士族,有人喜養(yǎng)孌童,是公開的秘密。人人皆知,但那不過是供人取樂的小玩意兒,這種孌童的地位比賤民還要為人不齒……劉?m有這惡習(xí),陸昀勉強可忍;但劉?m若要對著他……他們相識十幾年!
經(jīng)常同吃同住,抵足夜談……若劉?m對他懷著不可告人的心思,是把他當(dāng)什么?!
劉?m對自己的好友頗為信任,他低著頭,被陸昀拍開,他也渾然不在意。因自己要在人前掩飾自己結(jié)巴的毛病,劉?m在人前通常不開口;只有對著陸昀,他才能磕磕絆絆地把話說完。這會兒,劉?m還在磕絆地努力表達自己的意思:“雪臣,若有男子,對你告白。你會,惡心么?”
陸昀斬釘截鐵:“會!”
劉?m一怔:“……”
看陸昀面容冷淡,劉?m怔望許久,目中的亮色微微暗了下去。陸三郎看他這般,深深沉了一口氣。陸昀思量片刻后,走了回來,誠懇地開解劉?m道:“阿蠻,你我多年相知,情誼深厚。我知道你不好女色,許是多年身邊無女子,才讓你對你我的感情產(chǎn)生誤解。我喜歡女人,真的……阿蠻,你一定是最近太忙了,一定是和我在一起的時間太長了。日后你我還是少見面為好……”
劉?m:“……”
他聽了半天,越聽越不對勁。
劉?m黑著臉,同時好笑:“誰說,是你?!”
陸昀嘆氣:“你別掙扎了,你身邊只有我,我的相貌氣質(zhì)才學(xué)人品……”
劉?m:“是周郎。”
陸昀:“……”
陸昀的眉毛,細(xì)微無比的向上挑了一下,展弧如飛,讓從對岸沿堤過來的女郎腳步一緩。郎君眉間風(fēng)韻動人,他挑眉時無意間流出的味道,和其他千篇一律的郎君一點也不同。陸昀卻沒看到羅令妤與羅令妤身邊的周揚靈,他聽劉?m剖析自我,正聽得津津有味。
劉?m正口吃著、臉紅著:“他、他雖瘦弱,心卻,英武,豁達。我我我甚喜他,越、越看越愛。我知不對,可我……周郎每顧我,每與我笑,我都,都……你那表妹卻和他好!”
他目中黯黯:“他,該喜羅表妹那般吧?他,他總照顧你表妹……”
余光看到了慢慢走來的羅令妤,與羅令妤身邊的周揚靈,陸昀目中神色古怪。周揚靈扮的男兒仍是幾多羸弱,看著臉色蒼白,似身體不適;周揚靈身邊的羅令妤卻是衣袂落拓飛揚,行來婀娜多姿。兩個女子款款走來,陸昀目中既有幾分踟躕,還有幾分難言的看好戲的架勢――等著劉?m繼續(xù)說下去,干脆讓周揚靈的女兒身暴露吧。
劉?m激蕩得臉都紅了:“周周周周郎他……”
身后低啞的聲音含笑疑問:“公子說我怎樣?”
周子波!
劉?m嗓子如被人掐住,陡得吞沒了所有的話。他看到陸昀遺憾的眼神,暗恨這個好友竟不提醒自己,只知道看戲。心慕對象過來了,劉?m憋得臉更紅。然陳王殿下只是鎮(zhèn)定地回過身,看向走過來的羅令妤與周郎。他不再言語,對兩人冷淡地點下頭,算是打招呼。
羅令妤有些嗔,跟兩人道:“雪臣哥哥,為什么公子總是不跟我們說話啊?我和周郎方才還聽你們在說話呢,怎么我們一到公子就不開口了?公子瞧不起我們么?”
劉?m無奈地笑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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