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炭火燒得屋中暖意如春,女郎許是真的太累,睡得十分安詳。長發(fā)散如云,她側(cè)身而睡,雪白的臉被火烤得粉紅一片。陸昀伸手到她耳下,為她摘下耳墜。他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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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敵她千嬌百媚
作者:伊人睽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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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敵她千嬌百媚
作者:伊人睽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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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黑,面容似雪,無人知他在看什么,又在想什么。
忽然間,陸昀撩開羅令妤的長發(fā),目光落到她耳后時,停頓了一下――
他看到她耳后雪膚上的一道紅痕。
似咬似吻。
這個痕跡留在耳后這樣曖昧的地方,讓陸昀目色猛地一暗,厲意頓生。他伸指,在那道紅痕上揩了一下,沒有擦掉,反讓她耳后的肌膚被擦紅。陸昀臉色極冷,他再次以指腹去擦,許是力道重了些,睡夢中的女郎顫了下,往后縮去。
陸昀猛地回過神。
他盯著羅令妤的臉,目中情緒洶涌如潮,分外極端。他看著她嫣紅的唇、修長的頸,手指按在她耳后,輕微地動了下。有某個時刻,他幾乎想扒掉她的衣服,將她全身檢查一下,看她身上是不是有更多的這樣的痕跡!
青青紫紫,是否曖昧!
但是陸昀臉沉著,到底只是動了下手指,再多余的并沒有做。他難堪無比地別過臉,平緩自己怒極、痛極的情緒。他閉了下眼,睫毛濃長烏黑,靜謐地覆在眼上,如他那陰冷下去的心事一般。
陸昀再次睜眼的時候,情緒已經(jīng)被他壓了下去。他沒有把她喊醒,沒有質(zhì)問她,沒有強迫地脫她的衣檢查。他繼續(xù)平靜地給她換外裳,將她的長發(fā)順下,替她遮擋住她耳后的那點兒咬痕。
……
許是陸昀在身邊,呼吸間一直能聞到他身上的氣息。感覺到他在身邊走來走去,好似聽到他在門外與人輕聲說話,好似他又趿著木屐走回來坐到她床邊看她……陸昀的存在,讓羅令妤輕松。這一覺睡得漫長,她醒來從床上坐起時,呆愣地與案上的燭火對視。
原來天已經(jīng)又黑了。
剛剛睡醒,羅令妤短暫失憶,她呆坐了半天,聞到外頭的飯香,才覺得肚子餓。再聽到陸三郎清冷的聲音,在門外和隨從說話。他的情緒似不好,隱壓著怒意,冷冷地說什么“殺了”“一個都不放過”之類的話。
羅令妤眨了下眼,扶著床摸索地上的木屐,想要下床。她試探的:“雪臣哥哥?”
舍外的聲音一下子停住。
陸昀與她說話時,換了一個語氣,溫和的:“醒了?我去給你舀碗粥。條件不好,你且忍一忍。”
羅令妤自是應(yīng)是,陸昀漸走遠,她自己下了床,在房舍中走了一圈。家具樸素,窗口卻插著一束花,勉強充作女郎休憩的閨房。羅令妤判斷著現(xiàn)在的情況,她到案前,端起妝案上的銅鏡,端詳自己的面容。
她時刻不忘忽視自己的美色。
怕自己妝容不妥,形象憔悴,一會兒污了陸昀的眼。
陸昀推門而入時,便見她撩著長發(fā)在左看右看。昏黃的銅鏡照向她耳后,她眼見就要看到……陸昀打斷她:“夜深了,沒人看你。你每時每刻都盯著自己的臉,這里又沒有脂粉,你打扮給誰啊?”
羅令妤被他說得刷地紅了臉,訕訕地放下銅鏡。她耳后的那塊吻痕,就沒有被她自己看到。
醒來后見到陸昀,郎君依然風(fēng)采翩然,讓她既心動,又覺自卑。她想到自己被陸昀所救時是在什么場景下,便更加不自在。那些男人圍著她,她還誘那個長官……這一切,莫不是都被陸昀看到了?
他會厭惡么?
陸昀揚目,示意她過來用粥。他似也有些心不在焉,在想著什么。羅令妤猶豫了下,慢慢地挪過去坐下。她咬唇,清醒了,她就得想該如何與陸昀提起之前她在做什么。她是怎么離開南陽的,她和范郎一路上做了什么……那是讓女子不想提的惡心事。
玉勺遞到了唇邊,羅令妤愣愣看去,見陸昀坐在她對面,竟親自端著碗要喂她。羅令妤一駭,看他眉骨飛揚如翅,何等清雋�?墒顷懭删尤晃顾戧肋@樣的人,還會喂她吃飯?
陸昀挑眉:“粥都到嘴邊了,你不餓?”
羅令妤忽而斂目笑,乖乖地張口,含住了勺子。
他一口一口地喂她,動作不太熟練,羅令妤心里卻十分開心。陸昀望著她唇角悄悄綻放的、背著他的偷笑,又晃了一下神。半晌,陸昀冷不丁地開口:“你恨我么?”
羅令妤微愣:“不……我為什么恨你?”
陸昀自嘲一笑。
他道:“你是對的�!�
羅令妤茫然。
陸昀輕聲:“我錯了。當(dāng)日你來建業(yè),在船上不肯救我。我耿耿于懷那樣久,心里一直怪你……我何等自大。你和我終究是不一樣的。尋常的女兒家出遠門,遇到陌生人,不該無緣無故地伸手去救。你那時不救我,你是對的,我錯了。”
陸昀竟向她認錯!
羅令妤眸子清水一樣蕩漾,心中突然一跳。他提起了一直繞在兩人之間的疙瘩,提起了那一直就存在的問題……讓她又委屈,又心軟。羅令妤低下頭:“不……我確實不夠善良。其實那時候你傷重,我該救你的。你和其他人是不一樣的……我不救你,是覺得你沒用。但我當(dāng)時若救你,那也不是我心善。我一定是看中你的氣質(zhì),相貌,覺你是貴族郎君才會救……雪臣哥哥,我一直這么壞�!�
陸昀:“壞一點多好。壞一點不會受傷,善良了就被人所傷。挺好的�!�
羅令妤睫毛下的美目中神采流動,心中甜蜜,喜他終于肯這么說她了,終于不再瞧不起她了……她被他溫柔的目光看得心尖酥軟,忽涌起無比的勇氣,想陸昀如果理解她,她告訴他發(fā)生了什么,他不會嫌棄自己吧?
女郎鼓起勇氣:“我和范郎……”
“不要告訴我!”陸昀打斷。
羅令妤愣住,她抬頭看他一眼,目中微微一縮,有些受傷地垂下眼。她放置在膝上的手指無意識地曲著往后躲,但余光看到郎君青袍一揚,陸昀站了起來。他莫非要走了?他疑心她……
羅令妤眼中發(fā)紅,僵硬著腰板坐得筆直。她抿著唇不肯認輸,不肯求他留下來。她心中難過,快要哭了,眼中的淚要忍不住了,那青袍落地,她手上一熱。陸昀沒有走,他只是起身放下碗,蹲在她面前,握住了她放在膝蓋上的手。
他仰著臉,從下方看她,面容在燈燭火光下溫潤清朗。
陸昀輕聲:“令妤,有些事你不要說,說出來你難堪,我會不高興。我想知道的,我自己會知道。我不提的,就是覺得不重要……讓我自己去查,我不想聽你說,能理解吧?”
羅令妤怔然:“……我不理解……為什么?”
他道:“你親口說,我看著你,會心疼。你失不失身,我不在乎�!�
他安靜地看著她,讓她看到他眼中的光。
羅令妤:“……那你在乎什么?”
陸昀站起來,坐到她身邊。他將她抱到了懷里,閉目�?∶赖睦删c她貼著額,呼吸與她相碰。他閉目如謫仙人一般溢彩風(fēng)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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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道:“世人都喜玫瑰香,無人在乎玫瑰刺。我看到了這刺……我很喜歡這刺�!�
“妤兒妹妹,你愿意……與我歡好么?”
第106章
“愿意么?”陸三郎手按著她的后腦勺,另一手撫著她的面,與她鼻梁相觸,在羅令妤怔忡間,再次深情款款地問了一聲。
那樣不緊不慢、深處卻帶著勾魂攝魄一樣致命吸引力的語氣。
燭火火花閃了一下,羅令妤睫毛顫抖地垂下眼。其實她不愿意。
雖然睡了一覺,精神恢復(fù)了,但之前騎馬太多,傷了大腿內(nèi)部的肌膚,到現(xiàn)在都還隱隱作痛。再加上一路上和各類人虛與委蛇,和范郎勾心斗角,羅令妤現(xiàn)在不太有應(yīng)付男人的興致。雖知陸昀的示好不易,雖知他這樣代表著他對自己的低頭……但羅令妤是一個即使面對自己喜愛的人,也會計較自己在他面前形象是不是完美的小女子啊。
她對自身的要強的要求,深入骨髓。絕不愿意自己的第一次,不足以讓陸昀沉迷。
羅令妤不敢看陸昀的眼睛,低著頭便要拒絕:“我不……唔。”
她的意思才表露個開始,陸昀眉骨輕微飛了一下,唇就湊過來,吻住了她。這樣溫柔的、繾綣的、醉生夢死一般的親吻。唇齒若抵死纏綿一樣,呼吸似羽,行于夏日熱風(fēng)下。胸間的那顆心飛速地跳,血液總是汩汩熱情,人飄飄然,魂與身本在一處,又漸漸分開,又再次交于一體。
郎君的手托著羅令妤的后腦勺,他修長的手指,如彈古琴一般,一下一下的,指節(jié)穿梭于她的濃發(fā)間,輕柔而緩慢,卻有節(jié)奏一樣,暴露了他心間那蕩漾的情緒。女郎將將才松松挽好的發(fā),被他拔了簪子,長發(fā)再次落了下來。就是這樣,他織了一張大網(wǎng),將她這只小雀兒捕于他的懷中。
陸昀沉不沉迷不知道,然羅令妤被他親得,眼睛里滴了水,潮濕若湖。
待這漫長的、熱情的吻結(jié)束,陸昀的唇與她分開了一寸。他俯著眼皮子,眸子烏黑幽邃,再次問:“愿意么?”
羅令妤腦子混沌著,還醉在方才那綿密溫存中,他的離開讓她失魂落魄。她一時沒有聽清陸昀在說什么,而陸昀又親了一下她的鼻子,手指揉著她的發(fā),催促她回答。
羅令妤喘著氣,面如三月桃花。她心中甜美,又升起嗔意:
――這個人呀!
這個人真壞,問她愿不愿意,她才要說“不愿意”,他就親她讓她嘗試下。嘗試下,再回答。而這個人風(fēng)流動情的模樣,當(dāng)他溫柔地捧著一個女郎的臉親她時,哪個女子又能拒絕得了?
羅令妤沉迷他那樣的深情,她手摟著他的脖頸,微微笑了一下。
笑容清甜,帶著一些少女的羞赧,宿命般的追隨。
陸昀看得桃花眼瞇起,見她柔柔貼過來,親昵地摟住他脖頸。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本就被他抱在懷中的女郎仰頭,親了他喉結(jié)一下,羞澀地點了頭:“我愿意的�!�
喉結(jié)被人舌尖一掃,陸昀按在羅令妤發(fā)間的手一下子用力,周身骨血沸起,眼睛里的欲光猛亮。
羅令妤眼波流轉(zhuǎn),她若愿意,便作出一副全心依賴的模樣。嚶嚶嚶地埋于他懷中,無視他被她挑起的火,她閉眼害羞:“雪臣哥哥,人家身上還有傷,你輕一些,好不好?”
“雪臣哥哥,聽說很痛。你不會讓我痛吧?”
陸昀劇烈地喘了一下,一下子勾住她的腰。他力氣突然大的,似要折斷女郎的腰。羅令妤才嚶了一下,就被他的唇堵住。陸昀將她橫抱到了懷里,起身時腳步晃了一下,趔趄地向屏風(fēng)擋著的內(nèi)室床榻間走去――
妖精。
如初入凡塵、來自森林的懵懂女妖一般。風(fēng)韻逼人,美艷無雙,又膩膩歪歪,若有若無地勾著人。無意的、刻意的……總歸是她。
全是她!
……
天地間的大雪不消,因戰(zhàn)亂,此方驛站荒涼,此時只招待了陸三郎這么一位大官。夜深了,皓雪仍不停,小吏們愁苦地關(guān)上門窗,吹滅燈燭,上樓去睡。他們在夢中祈禱,祈禱戰(zhàn)火不要燒到這里,這處驛站莫要被廢了。
而房舍中,床帳扯下,燈火的影子照在簾上,一下子拉長,一下子又變矮。仔細看去,那帳子如海浪一般,飛揚著,卷蕩著。此起彼伏,浪卷白濤,一重重的光影,將男女的渾濁的、低低的聲音藏在帳后。
陸昀掐著羅令妤的腰。
她俯于錦衾上,后背肩胛骨甚美。他的手放于其間,順著那勻稱的玉骨向下。蜿蜒的、展揚的,如蝴蝶排翅一樣,他碰一下,她抖一下,那蝴蝶骨,便要脫出肉體凡胎,飛出去一般。
腰窩又圓圓一點,像一顆珠子滾過留下的窩痕,勾于尾椎與臀相貼處。手指按上去,指尖清而膩,陸三郎的眼睛亮極,若焚燒一切般――
原來她一身冰肌玉骨,并沒有他想象中自己可能看到的不堪處。
她微微轉(zhuǎn)臉,猝不及防,便被迫地揚高脖頸,承受他親昵的吻。
陸三郎便是這樣。
說著不在意她失不失身,他不想聽她說,可他要自己親自看。陸昀心里嫉妒,憤怒,痛苦。他口上撫慰羅令妤,心里的刺拔不掉,總是要心里有數(shù)。且她這幾日不知遭遇了什么,必然有些心理陰影,這陰影越拖,隱患越多。陸昀漸沒了耐心,漸不愿意看到她身邊總圍著那樣多的追慕者。這隱患,陸昀一開始就要消除掉。
這一夜要極為好、極為美、極為綺麗。
從此后她想到的與她歡好過的男子,第一個就是他;只能是他。
陸昀壓著自己的真實想法,如撥動琴弦一般,與羅令妤的長頸摩挲。他點著火,放著火,不經(jīng)意看到她?i麗的、動情的桃花面。她如花一般綻放,陸昀心里一空,當(dāng)即不管不顧地親過去。陸昀啞著聲:“嚶嚶……哥哥甚愛你,哥哥的魂都要沒了……”
火簇簇點燃,吞噬了身下的女郎。女郎肩膀顫抖,潤濕的長發(fā)被含在口中。芙蓉面,楊柳腰。他動一下,她嗚一聲。她面頰、身上一派通紅,水珠亂顫,似極為難捱,又極為壓抑。在那勾扯中,另一股漫不經(jīng)心又不容忽略的空洞、渴望,空前絕后地席卷而來,包圍著她,誘惑著她。
額上沾了汗,但不僅是額頭。
一切發(fā)生的順理成章。
男女之事,大體不過如此。
淅淅瀝瀝的,像是夏日落雨,雨浸荷塘。那十里荷塘,芳香籠罩人間,千古清艷。而荷葉碧綠,碩大的葉子上滾著圓潤的露珠。雨簾催著,露珠滾動,一點點向荷葉的邊緣流去。那樣清新的、心照不宣的人間至美。
忽而雨幕變大,滂沱漫來。
露珠和荷葉一起被扯入荷塘深處,綠意郁青,鋪天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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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敵她千嬌百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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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敵她千嬌百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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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塘上漣漪蕩蕩,獨獨不見了那片最美的荷葉,與葉上的露珠。
……
食髓知味,溫柔變得狂野。
腰似要斷了,魂也被撞得離了體。
嚶嚶哭泣,哽咽不住,凄聲哀求,不斷說著“痛”。
陸昀初時:“哥哥不碰你的腿,不會痛的……傷得這么厲害,一會兒給你涂些藥�!�
再一會兒,他聲音啞了:“妹妹抬抬腿,動一動吧。妹妹好歹也學(xué)過舞,怎能如木頭一樣僵硬?”
到了中斷,他親她眼角的淚,似嘆似求:“妹妹太好了,哥哥的命都給你,你莫要哭了。不要這樣緊巴巴啊……好妹妹,哥哥的心都要被你哭碎了……”
再到后面,他已開不了口,只喘息劇烈。喉嚨里發(fā)出的嘆聲,低而沉,粗又深,食著羅令妤的心。他動情至極,猛烈至極,引以為傲的自制力都要輸給她。而羅令妤在他的安撫下,慢慢的,品呷出一絲半點兒的趣味。
蕩蕩悠悠的,黏黏膩膩的。
只是不如他那樣沉醉。
她哭泣著,望這一場事早些結(jié)束。她的腿本就痛,現(xiàn)在痛得不只是腿了。陸昀最開始還說幫她上藥,她想他這會兒完全忘了吧。他只知道說她好,親她,揉她,她的腰卻要被他揉斷了。
美人鄉(xiāng),英雄冢,陸三郎卻望這一夜不要結(jié)束。他沉于此,始覺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fēng)流。
……
味道怎這樣好呢。
這樣讓人愛不釋手呢。
他要瘋了。
……
一夜漫長,后半夜才消停�;蛟S并不愿消停,只是女郎實在捱不住,不消停也不行。
大體上還算節(jié)制,一切只發(fā)生在床帳間,痕跡味道重了些,卻沒有鬧得房舍到處都是。陸昀親自燒了熱水,抱她去洗。他手不太熟練地幫她擦拭身子,再給她上藥,一路抱著她回到床上,為她擦發(fā),與她同枕而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