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二人匆匆和隨從們下山,陸昀既已對山形地勢心中有數(shù),不再耽誤時間,直接騎馬返回南陽。他心急如焚,唯恐南陽城被攻破。當(dāng)日入南陽主城,陸昀便和羅令妤分開。羅令妤急匆匆回去羅家,看羅家是否出事,長輩姐妹們是否安好,再從他們嘴里問話南陽現(xiàn)今情況。
從這一日開始,羅令妤連續(xù)半個月未曾見到陸昀。
陸昀作為南陽駐扎的南國軍隊中的參軍,他派兵援助汝陽,南陽這邊的情況也不能忘�;氐杰姞I,陸昀第一時間去見魏將軍。魏將軍忙得嘴上起泡,大馬金刀地坐在軍營中破口大罵,中氣十足。陸昀進去營帳,看到魏琮一只手臂吊著,包扎著紗布。
魏琮順著陸昀微妙的眼神看了自己手臂一眼,嗤聲:“不就是手臂折了么?又不是斷了。你們士族郎君就是婆婆媽媽,這么點兒傷,我看你好像快哭了?”
陸昀不理會魏將軍的嘲笑。
他只是看到這手臂傷,想到的是若不是魏琮皮厚肉實,極有可能在那場箭只齊發(fā)的戰(zhàn)爭中喪命。那場箭陣非必死,當(dāng)也討不了好。
陸三郎頓一下,伏身揚袖,向魏將軍鄭重一拜:“昀為私事,不在南陽數(shù)日,辛苦將軍了�!�
魏將軍非常不自在的漲紅了臉:“……”
陸三郎長身玉立,風(fēng)采翩翩,袖子飛揚如皺,端的是秀美雅致。這樣的玉郎平時和他互相看不順眼很正常,鄭重地來拜他這個出身寒門的將軍……魏將軍手足無措的,拍案粗聲:“不要婆婆媽媽的!老子不興你們貴族那動不動俯身就拜的風(fēng)氣。老子是將軍,既駐扎南陽,這里本就該我負責(zé)。你一個小白臉,本來就幫不上什么忙�!�
陸昀眉揚了下,沒說話。
但是魏琮卻覺得陸昀一定沒好話,這個郎君說話的那種清高調(diào)調(diào),他早已領(lǐng)教過。魏琮粗聲:“……不過你既然回來了,就說說汝陽那邊情況如何,北國大軍當(dāng)真如此強大,強大的不可戰(zhàn)勝么?”
魏琮親上前線,他比所有人更清楚北軍的兵力強盛,與自己軍隊的羸弱。
陸昀冷靜的:“我們單靠兵力贏不了。且建業(yè)朝廷與我們心不齊,將軍應(yīng)該也收到朝廷要我們撤兵的消息。我們無法退,既然不聽朝廷的話,朝廷就不會再提供兵馬和糧草。我走一趟汝陽和潁川,才發(fā)現(xiàn)各位將軍各自為戰(zhàn),朝廷安排的將士,竟是彼此本不熟。然我們要贏北國大軍,單一個南陽,或一個汝陽,都是做不了數(shù)。必須合兵而戰(zhàn)�!�
“我與令妤回來,走的非官道,而是伏牛山。”
魏琮打斷:“你登伏牛山去看地形了?”
他于打仗上頗為敏感,若有所思:“……聽你的意思,是要借助地形來合兵了。唔,有些意思,陸參軍繼續(xù)說�!�
此時南陽戰(zhàn)事交給手下其他將軍,窩于帳中,自陸昀回來,魏將軍就與他討論了一下午。陸昀想的是朝廷心不齊,兵馬和糧草此時沒斷,慢慢的會斷。斷了的話,就得靠敵軍來養(yǎng),是以戰(zhàn)爭必須多勝少敗。
不能指望朝廷,陸昀放心的是陸二郎知道夢中走向,他會說服自己代表的陸家陣營站在陸三郎這一邊;陳王一人之力無法撼動整個朝堂,讓朝廷全心支持北方戰(zhàn)爭。但陳王和陸家聯(lián)手,起碼應(yīng)該穩(wěn)住局勢。即便不能讓朝廷出兵給錢,也能將朝廷對戰(zhàn)事的干預(yù)拖著。
魏將軍:“你怎知陳王殿下會助我們?麻煩,又得寫信�!�
一寫信就是十余日的等候,真等到消息,恐怕朝廷的圣旨早就到了。若是朝廷的圣旨,直接是裁了他這個將軍可怎么辦?
陸昀:“不必寫信,他心里有數(shù)。既然讓我來南陽,他就該信我;他只需幫我處理好后方事,不要讓后方事拖累我就好�!�
魏琮沒吭氣,因他知陸三郎確實和他的主公,陳王殿下私交甚好。眼下只想到,原來不必書信就心有靈犀……陳王和陸三郎的感情,比他以為的更好。魏琮沒有太多心思琢磨那事,因陸三郎已經(jīng)說到合兵之事了。
陸三郎神色一頓,魏琮看來時,聽他語氣微妙:“其他幾位將軍恃才傲物,又不信我,可能不聽我的話。但是眼下,派兵支援汝陽的將軍,是衡陽王�!�
魏琮想起自己在建業(yè)時聽到的:“糟了!你和衡陽王關(guān)系差�!�
陸昀點了下頭:“……但是衡陽王知我能力,會聽我說話。雖是政敵,卻可合作。汝陽、南陽、潁川,起碼此三郡,可借助伏牛山的地形合兵。若此三郡合兵成功,圍堵住北國大軍。其他幾郡被敵軍圍的苦不堪言時,就會向我們求助�!�
他手在地圖上一劃,面容清冷:“……如此,整個北方合兵圍戰(zhàn),可殲敵。”
汝陽、潁川、南陽,圍繞伏牛山地形,三方夾擊,成一個包圍圈,將北國大軍逼入地形凹陷處。這是第一步。
魏將軍還有疑惑:“如何與衡陽王聯(lián)絡(luò)?”
陸昀抬臉,眸子清黑:“點狼煙�!�
魏琮:“狼煙所傳信號太少,不方便�!�
魏琮已經(jīng)考慮安排傳訊兵快馬加鞭地往返,卻聽陸昀說:“衡陽王少時在建業(yè)讀書,與我、陳王幾人曾求學(xué)同一學(xué)宮。少時相交,總有些頑劣的手段�,F(xiàn)下長大了,求學(xué)時的過往不再多說,然我以狼煙所傳信號,他一定看得懂�!�
“即便復(fù)雜�!�
魏琮一愣,然后大喜,拍陸昀的手臂:“……陸參軍,大善!與北軍之戰(zhàn)交于你謀劃,我南軍焉能不勝?”
……
點狼煙,號角吹,旗幟生。
旗兵插旗,狼煙點燃。數(shù)里一樓,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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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敵她千嬌百媚
作者:伊人睽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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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敵她千嬌百媚
作者:伊人睽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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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傳訊。
汝陽城中戰(zhàn)局膠著,衡陽王劉慕在此,配合汝陽的將士們反攻城,要將落于敵軍手中的城池拿回來。傳訊兵看到旗幟和狼煙的信號,看得一時呆住,因信號復(fù)雜,無法看懂。無奈之下,傳訊兵硬著頭皮來找汝陽的大將軍,大將軍看了信號……同樣看不懂。
汝陽一方:“……最開始的狼煙從哪里傳來?確定是我方的?這樣的信號,并沒有見過�!�
少年衡陽王劉慕在旁安靜聆聽,忽而眼皮一跳:“我來看看�!�
他是突然一瞬,想到了陸三郎陸昀。復(fù)雜的東西,別人弄不懂的東西……說不定出自陸昀之手。
汝陽一方兵馬果然將茫然不安的傳訊兵叫到劉慕這里。此時他們兵在城下,城墻上方火油燃燒,無數(shù)兵馬向前沖,無數(shù)梯子搭在墻上燃燒。一波波的兵倒下,再一波波地迎上。騎兵、步兵、箭陣,兵馬飛快調(diào)動。
半邊天灰蒙蒙一片。
耳邊炮火聲沖天,劉慕站在軍前,巍峨負手,身形挺拔而不催。他示意傳訊兵演示那復(fù)雜的信號時,神色微微發(fā)怔。走馬燈一樣,當(dāng)那些復(fù)雜的信號揭開,當(dāng)那些幼時、少時玩過的、因太復(fù)雜教不會旁人而廢棄的信號,它們重見天日,再一次讓他看到時――
幼時在建業(yè)無憂無慮的日子,撲面而來。
那時走馬建業(yè)城,鮮衣怒馬,氣勢囂張。
那時并不知他兄長想殺他。
他還是先皇傳了密旨的下一任帝王候選。
而今、而今……
傳訊員不安的:“將軍是否也看不懂?”
劉慕道:“看懂了�!�
傳訊員原本失望,這下子愣�。骸啊�?!”
看衡陽王眼睛低落,睫毛擋住自己的身形。劉慕飛快轉(zhuǎn)身,大步去尋汝陽的將軍。
……
合兵。
三方郡城合兵,共殲北軍。
……
南陽城中,羅令妤已經(jīng)半月不曾見到陸昀。她也試圖去過軍營幾次,但軍隊出行往返都快,魏將軍又將戰(zhàn)略計劃交給了陸昀,陸昀很少出現(xiàn)在軍營中。只每次站在軍營外,看到受傷的傷員被抬回來,羅令妤眸子黯黯。
而回到貴女圈的交際,女郎們常日抱怨的,不過是:“這戰(zhàn)爭什么時候才能打完?我哥哥都被征兵帶走了,好久未見他。”
“是呀,我父親都跑去了。陸三郎怎么回事嘛,只要是男的就不放過,我們可是士族呀。哪有士族親自上戰(zhàn)場的�!�
“南陽和外面都斷了通訊了。我想買的胭脂水粉,好久買不到了……”
鶯鶯燕燕,說的依然不過是女兒家事。羅令妤坐在其中,面色卻是越來越淡。當(dāng)她們抱怨不通時,羅令妤眸子一動,笑盈盈地站了起來:“與外界訊息不通,連家中男郎都見不到面,真是可憐。我若有法子,讓你們見到你們兄長父親,你們愿不愿意?”
女郎們振奮一下:“真的?我母親昨夜還流淚,怕我哥哥回不來了呢。羅妹妹你有什么法子讓我們見到人?”
羅令妤神秘一笑。
次日,女郎們被羅令妤領(lǐng)去了軍營門口。在她們臉色大變、張皇想逃走時,羅令妤緊緊拽住其中一女的手臂,語氣飛快:“軍中死傷慘重,軍醫(yī)不夠。姐妹們,你們都是熟讀詩書的,做不了別的,為軍醫(yī)打個下手,給傷亡軍包扎一下,這樣的事總能做到吧?”
她眼睛盯著女郎們,誘惑她們:“如此,你們家中男兒回來,你們不就能第一時間看到么?”
被她抓住手臂的以袖掩鼻,語氣厭惡:“我不要!你怎么不找那些庶民女子來做?你怎能讓我們做這樣事?”
羅令妤:“庶民女穿上戰(zhàn)袍鎧甲,成民兵護城。不比你們辛苦么?姐姐妹妹們,總要為南陽做點什么吧?”
女郎們被她說的怔�。骸啊阏f庶民女都去參軍了?”
其實沒有。
這只是羅令妤的計劃,還沒有付諸行動。只是名門女傲慢,軍中傷員又多,她才最先說服這些士族女郎。
羅令妤斬釘截鐵:“南陽情勢不好,我方軍隊實力極弱。姐姐妹妹們?nèi)羰遣蛔跃龋瞧屏耍y道我們要逃去建業(yè)么?建業(yè),可不是我們的本家地盤啊。”
女郎們:“……你別抓著我們啊,你讓我們想想嘛�!�
“哼,你就是為了幫陸三郎�!�
此年代,好女被郎君求逐,乃是讓人極為欣羨的一件事。
在南陽名門女郎們眼中,羅令妤的先未婚夫君是范氏四郎,現(xiàn)在又是陸家三郎……羅娘子這樣的運氣,甚讓人嫉妒。
羅令妤才不管她們怎么想,只含笑勸說她們。她口齒伶俐,大道理不斷。女郎們不愿,她干脆一一登門,與女郎們的長輩談。士族女郎們苦著臉,怕了羅令妤,只好悶悶不樂地跟她去幫忙。
……
不光請貴族女郎幫忙醫(yī)治傷患,羅令妤還寫了詳細的文章,說明郎君在戰(zhàn)場上殺敵,民間背后的庶民女可用起,扮作女兵來用。南陽兵力極少,何不舉全郡之力以抗敵?
魏將軍大喜。
陸三郎是救星。
沒想到羅娘子也是。
這場耗時甚長的戰(zhàn)事,讓魏將軍看到了希望。
……
天下名士們對北軍的口誅筆伐不停。
在戰(zhàn)火燒旺后,各方支持、抨擊也多了許多倍。
建業(yè)朝廷已經(jīng)完全阻止不了北方的戰(zhàn)事,每要換兵動兵、或召回人馬,都有陳王在朝下游走,讓政令無法推行下去。北國使臣團收到了自己軍隊前線傳來的消息,臉色難看,燒了信后仍惶恐:
陸三郎!
又是陸三郎!
陸三郎在北方戰(zhàn)場上之計之策,對北國軍隊是極大威脅!
南國老皇帝真是沒用,一天十道口令,都能被士族駁回一半。再想傳到北方,那個陳王劉?m身在司馬府中,又是尋各種借口,讓圣旨發(fā)不出去。
北國使臣團慌張,有一種局勢逆轉(zhuǎn)、敵人洞察他們心思的不祥預(yù)感。無法再等候,他們埋在南國的那步暗棋,之前舍不得用,但是這一次……南國朝廷無法影響陸三郎,他們勢必得讓這步暗棋出手了。
……
連日奔波,天氣轉(zhuǎn)涼,陸顯得了風(fēng)寒,整日有些頭疼。
陸二郎白日與陳王商議過政事,心里不安,去寺廟拜了拜。他已成為建業(yè)諸寺的�?�,拜訪時,不小心碰上了正與他議親的寧平公主劉棠。劉棠還領(lǐng)著羅家小妹妹羅云?O,一道在上香禮佛。
到傍晚時分,驅(qū)車回府時,陸二郎便是領(lǐng)著羅云?O回去的。
眼皮直跳,心中疲憊,身邊的羅云?O又安安靜靜的,不打擾他。是以坐上車,頭痛之時,陸顯干脆閉上眼假寐。羅云?O小娘子原本想和二表哥說話,問問南陽的情況如何。她聽說那邊局勢不穩(wěn),她擔(dān)心自己的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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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敵她千嬌百媚
作者:伊人睽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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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敵她千嬌百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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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和未來姐夫。但是二表哥上車就閉眼沉睡,小娘子只好鼓起了腮幫子,乖乖閉嘴。
低頭玩了一會兒手指,忽窗子被推開,車簾外的雨點澆到了面上。
羅云?O訝然地湊過去,小臉貼著窗。她小心地要關(guān)好窗,好不淋到二表哥時,忽然看到車外懸掛的燈籠,映照著墻下站著、面無表情的少年郎君。羅云?O怔然,細雨斜飛,她擦了擦眼睛。
少年郎抬頭,向她看過來。
沉默著,都沒有說話。
羅云?O在心里遲疑地叫了一聲:子寒哥哥。
可她只是趴在窗上,沒有開口,因她知道上一次自己和陸四郎陸昶的遇難,那些流民背后的人是陳娘子陳繡。陸家和陳家因此鬧了矛盾,而羅云?O人小,卻多慧。她事后就明白,子寒哥哥也是陳娘子那邊的。
故意來為難她……卻又救她……也許他并非好人。
靠著墻的少年郎安靜站著,雨水淋淋,肩膀濕了一半。小娘子坐在車中,雪白的小臉從面前擦過,他只看著,也不出口招呼。
而巷尾另一方向,北國使臣團的車行了過來。
車中人拉開簾子,看到了那個少年郎,眼神頓時一閃。
……
做了許多夢,有些規(guī)律能夠看懂。
例如,若是現(xiàn)實的大走向和夢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改變,夢就不會再繼續(xù)。
是以連續(xù)數(shù)日未曾做夢,陸二郎陸顯心中抱著一絲幻想,想是因為現(xiàn)實已經(jīng)改變,大方向已經(jīng)改變,陸三郎不會死。他才會一直不繼續(xù)做夢。
然而這種祈禱,在他又一次陷入夢中時,幻想打破。原來沒有做夢,非是現(xiàn)實已經(jīng)改變,而是契機未到。
當(dāng)他驅(qū)車走過街頭,沉睡在車中,車馬與外頭墻角筆直站著的少年郎子寒擦肩而過時,那個契機,終于到了。
……
夢中依然是那場大雪,那場大戰(zhàn)后的死亡。
陸昀依然是死,時間線卻向后退了一步。
游離在外的游魂一樣的陸二郎,跌跌撞撞地在山中尋找自己的弟弟。他看到千軍萬馬倒下,看到一行行血跡,看到尸體橫行……他心里慘叫:不!
他終于尋到了陸三郎。
臉色雪白、立在雪中、精神疲憊的陸三郎陸昀,身邊將士們戰(zhàn)死,然他面前的敵人,卻不是追兵。
而是一個緩緩持起手中武器、眉目冰雪般清冷凌厲的少年郎。
……
若他睜開眼,若他與羅云?O一樣向窗外看,他便會認出,他夢里的那個最后來殺陸昀的少年郎,此時正在建業(yè),正站在墻下沉默著,看著車馬遠離,與他擦肩而過。
第110章
于陸二郎夢中,在那時間線退后的時候,陸昀與人數(shù)不多的將士陷于山中。下了雪,起了霧,陸二郎眼睜睜看著自己弟弟和己方士兵被敵軍一路追擊。他們在山中遭遇,敵軍人數(shù)也不多,然攻擊猛烈。南國軍隊這邊,陸昀所領(lǐng)的兵,人便越來越少。
陸二郎跟隨著三弟,惶惶然:為何會這樣?什么樣的戰(zhàn)爭,竟需要三弟上陣?莫非南陽淪陷了?
他心緒起伏:可是自己之前分明又夢到南陽戰(zhàn)事是勝了的啊。
陸昀也受了傷,袍上全是斑斑血跡,不致命,但足以讓他行動受損。郎君行在深至膝蓋的新雪中,手中持劍,不經(jīng)意地抬頭時,聽到空氣中細微的刺啦劃開的聲音。陸昀握劍的手背青筋突起,身邊咚咚兩聲,最后兩個跟在他身邊的士兵也倒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