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回頭,他微笑,眼中若有星河燦爛,蕩漾著落湖:“那哥哥的精兒是喂了誰吃?”
羅令妤一個枕頭就砸了過去:“……流氓!”
陸昀低笑,將砸過來的枕頭給她扔回去,他再要走,羅令妤又叫住他。羅令妤在后:“陸雪臣!”
陸昀:“嗯?”
羅令妤靜了一下,輕聲道:“你不要轉(zhuǎn)頭,你聽我說,我怕你一轉(zhuǎn)頭我就想哭。我就是要告訴你……我可以給別的郎君做遺孀,我獨獨不給你做寡婦。你、你聽懂了么?”
陸昀心口猛顫,他這樣聰慧,如何不懂。他在她心里始終不一樣……愛也是,恨亦是,不留情面,同樣是。
他啞聲:“聽懂了。你……放心�!�
……
那是陸昀臨走前,羅令妤與他最后的溫存時刻。之后他一徑忙著安排事務(wù),羅令妤也有后備事務(wù)要做,兩人再未有時間湊在一起多說兩句話。偶有目光交流,情意纏纏綿綿,看得羅衍和劉慕都不自在――這兩人之間那若有若無、若遠(yuǎn)若近的感覺,旁人根本插足不得。
冬至之日,陰陽交割,萬物亡寂,循環(huán)始復(fù)。陸昀帶著一隊先鋒兵,在魏將軍和衡陽王的兵力掩護下,離開了伏牛山,悄悄潛入北國,誓要救出人。
羅令妤站在山巔,守望相送,裙裾衣帶被風(fēng)吹拂。
既然要隱瞞敵軍,自然在山巔看不到陸昀那一隊人的行蹤�?戳艘粫䞍�,她便轉(zhuǎn)身下山,繼續(xù)忙軍中后備事務(wù)。在陸二郎的夢中,她是否追過他,是否等過他,是否轉(zhuǎn)眼間,兩人就越走越遠(yuǎn)……
命運在悄然變化,初時潤物細(xì)弱無聲,自有之后洪濤席卷之磅礴!
……
陸昀和先鋒兵們摸到了洛陽,如羅衍提示的那般,敵軍守衛(wèi)森嚴(yán),很難混進去。他們好不容易進了城,也是三三兩兩分散�;�。藥大師被關(guān)在洛陽太守的府上,他們百般打聽,知道了洛陽太守好美色之名。
然太守好美色,美色卻瑟瑟發(fā)抖,不敢入太守的府邸。
太守的府邸除了軍士每日進出報道,其他人,再能進去的,就是被太守挑選出來的歌女舞女了。
眾人懊惱:“我們在北國不熟,到哪里弄美人去?郎君,你說我們該怎么辦?”
難道他們這么少的人,還能硬打進去救人?
陸昀摸著下巴,不以為然:“不就是美人嘛,那有何難。”
眾人:……真是好大的口氣!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真帶了美人呢!
但太守要的明顯是非一般的美人,尋常美人,哪里入得了太守的眼?而那等絕色美人,恕他們之言,這么多年,他們就見過陸三郎的未婚妻羅女郎那樣一個……陸三郎根本不可能讓他未婚妻淌這渾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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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敵她千嬌百媚
作者:伊人睽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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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敵她千嬌百媚
作者:伊人睽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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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他們發(fā)現(xiàn)他們錯了。
他們跟陸三郎隨便找了一家歌舞坊進去,陸三郎讓他們稍等。人都散開,三三兩兩地頭疼嗑瓜子討論,愁苦該如何混入太守府。忽然,一個人的肩被從后拍了一下。
這人回頭,一聲嘶。其他人警覺,紛紛回頭,然后齊齊震住:在他們面前,站著的是一個個子高挑、神色冷淡的美人。美人云鬢花顏,輕衣緩帶,眼波流轉(zhuǎn)間,那樣的倨傲、不在意。幾分凌厲,幾分魅色,矛盾的氣質(zhì)和于一身,便讓她顯得冷艷十分。
這是一個氣場強大、冷而艷的佳人。
眾人幾乎看呆,被美人拍肩,激動地結(jié)巴道:“女、女郎叫我?”
直到這美人開口,張嘴便是男聲:“怎么樣,還行吧?”
眾人一個哆嗦。
臉色漸漸發(fā)白了:“三、三、三郎?!”
――竟是陸三郎親自扮絕色美人,要去誘那太守?
看他們面色古怪,陸昀挑了下眉,隨手拿起鏡子端詳一二:“很奇怪?我自覺不錯,我家妤兒妹妹平時就是這樣打扮的。我看著不壞啊?”
陸昀是不可能會女兒家化妝的,但他有個羅令妤那樣的情人。他的妤兒妹妹,自來重色,每次與他出門耍玩,不打扮上幾個時辰是不可能走、不可能出門見人的。陸昀也說過她,也不能理解她天生麗質(zhì),為何還要如此折騰。
然而在羅令妤的固執(zhí)己見下,陸昀學(xué)會了畫眉、涂脂、畫花鈿之類丟人的技能……如今正好一用。
眾人失魂落魄的:陸三郎真是、真是……不愧是建業(yè)有名的玉郎!他是怎么能厚臉皮,這么自然地照鏡子的?
第116章
建業(yè)丹陽陸三郎,
生而神俊,
姿容不凡。
因知陸三郎是男兒,
是以看到他著女裝,不顯別扭,反見韻。味絕佳時,
換上常服的一眾南國先鋒軍軍士都露出一言難盡的表情來。如此身量高瘦、氣質(zhì)偏冷的女郎,
若不知是陸三郎扮的,
他們也看得眼熱心赤,
然知道是陸三郎扮的后……眾人齊齊打個哆嗦,猜出了陸昀的意圖:“您不會打算親自上陣,
誘那太守吧?您容色是好,個子高也勉強說得過去……聲音怎么辦?”
陸昀不以為然,
撩袍而坐。他沒有一副女氣,
然因眉目清雋、氣質(zhì)清冷,
更如仙子般超凡脫俗了:“多練兩日,
平時少說話便是。”
陸昀再讓眾人對他的女兒裝提意見,眾人打著哆嗦圍他轉(zhuǎn)一圈,
也提不出什么意見來。絕世佳人,氣質(zhì)各異,有如陸昀未婚妻羅女郎那般風(fēng)流嫵媚的;自然也有如陸昀扮出的這副冷淡明麗色。甚至某種程度,越冷淡,越讓郎君追逐――世外仙姝,
人間難采,
自詡名流的上流貴族,
都喜挑戰(zhàn)高難度。
眾人恍惚地想:是陸三郎喜歡扮成這個樣子的女郎呢,還是陸三郎僅是覺得如此女郎得男郎追逐、他討個巧而已?
陸三郎的行為,已非他們普通男子所能理解的了。
提意見到后期,幾人慢慢接受陸三郎的目的;有人甚至?xí)r而掃他一眼,暗自感慨這般姿色居然是男非女,實在可惜。眾人將意見提了個遍后,有一人想起來問:“那郎君要給自己安排個什么身份?取什么姓什么名,哪里人士,所來何為?”
陸昀:“姓陳,名雪�!�
眾人:……陳雪?!果然是女性名字,就是覺得哪里奇怪……
陸昀挽起袖子,眾人的視線就落在他漂亮突起的手腕骨上。手骨修長,指節(jié)勻稱,肌膚玉潤,乃非常好看的手。但是……女兒家會有這樣指骨分明的手么?眾人怔忡,看見陸昀訝了一下,又把袖子折了回去。陸昀道:“唔,還是有點不習(xí)慣女兒身,忘了�!彼浀谜诤韲担耸忠材芸闯鰜�。
陸三郎淡聲:“身世嘛……簡單,容我做個樣本來,你們記住便是�!�
陸三郎起身,在屋中尋了方案坐下,提筆取紙,揮斥方遒。他寫了幾個快要飛出書冊的草書后,想起來字也應(yīng)該改變,于是他筆尖一轉(zhuǎn),那字瞬間就轉(zhuǎn)為婉轉(zhuǎn)清新的楷書了。且隨著陸昀熟練,他的字越來越清秀、??麗……看得人額角直抽。
不敢打擾陸三郎的雅興,眾人關(guān)上門出去,靠在門口,面面相覷。
陸三郎……真乃神人。
好一會兒,才有人想到:“陳雪……郎君字雪臣。這不就是他的字倒過來么?這也太偷懶了吧?若被有心人察覺怎么辦?”
其他人齊聲:“怎么可能察覺!”
“怎么會有人察覺!”
“這種事瘋子才會察覺吧!”
若非親眼所見,誰會相信陸三郎扮女裝扮的這么美,還這么自然呢?即便羅女郎站出來……除了個子高得過分了點,三郎都不見得差給羅女郎呢。
如此一來,陸昀這個身份消失,悄無聲息的,一個名叫陳雪的女郎開始出現(xiàn)在洛陽一家普通的歌舞坊間。此女身世乃陸三郎親自編撰,無比的曲折,過往經(jīng)歷跌宕起伏惹人感慨落淚。在陸三郎所編的故事中,陳雪乃混了漢人、韃子兩姓之血,自幼在北國北關(guān)長大,被當(dāng)做奴,受盡欺凌。然陳雪女郎不受命運百擺,她性堅韌,反抗主人、千里尋母、路上被拐、賣入坊間學(xué)藝、再逃出來與人走散、和貴族少年相戀卻被人分開、投湖自盡又為人所救、報答恩人時遇追殺仇家……在最后,輾轉(zhuǎn)不知多少路,陳雪女郎才被一個他手下軍士扮作的商販賣到了這個歌舞坊。
這個故事,不止歌舞坊的老板聽得一愣一愣,就是軍士們初見故事,都被故事的跌宕所折服,暗自吞唾沫――
“郎君何必將自己的身世安排的這么慘?莫非為了博得那太守的同情?不曾聽過那太守是憐香惜玉之人啊�!�
陸昀瞥他們一眼:“經(jīng)歷忐忑,性格的神秘才有緣由。故事雜亂,被人往上追溯就麻煩得多。交通不便,太守一時間查不出我身份的真假。在他查出之前,我等早就溜之大吉�!�
眾人受教般地點頭。
而從陸昀入歌舞坊的第一日,他不掩才華,抱古琴而奏,嫻熟的手法、絕俗的高貴氣質(zhì),在洛陽城中,打開了名氣。
此年代,美人是何等受人追捧!
羅令妤是想嫁豪門才那般困難重重,但陸昀扮演的陳雪,又不想嫁豪門,只要被洛陽太守看中入府便是。
在陳雪娘子的名聲在歌舞坊間打開之時,洛陽太守的府邸,美人仍然不斷地被送進去,斷了氣的再被抬出去。太守私下秉性暴虐,洛陽的女郎心里惶恐不安,唯恐自己被看中。這個時候,永遠(yuǎn)閑庭信步、漫不經(jīng)心,似游離在眾人之外的陳雪娘子,就入了為太守選美人的下屬們的視線中。
“此女甚美,只好似冷了點,個子太高了點……”
“然洛陽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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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找不到比她更美的了。”
“近期南北國交戰(zhàn),洛陽城里城外都是兵,太守?zé)┰瓴话�,恐脾氣更暴。我等不要招惹太守,選好美人送去給太守開葷就是�!�
……
陸三郎在洛陽混得如魚得水,抓緊時間找機會進入太守府中。南陽這邊,魏將軍的主戰(zhàn)場那邊局勢尚能穩(wěn)著,羅令妤抽出時間,又來關(guān)心衡陽王這隊來助他們的兵士。
而羅令妤相助的方式,便是借助自己的伶俐口舌,為軍士們從世家那里謀來了糧食,分發(fā)給他們。
衡陽王詫異,又微感動:“辛苦娘子了。”
羅令妤苦笑,心想這戰(zhàn)爭再不結(jié)束,南陽的世家就先要撐不住了。世家和尋常百姓之間存在壁壘,雙方互不信任。這番情勢下,她左右調(diào)節(jié),也十分累。
然羅女郎精力滿滿。哪怕很累,面上也從不露出抱怨?fàn)�。軍士們�(nèi)シ职l(fā)糧食,她則親自下廚,為衡陽王劉慕這樣的將軍烹飪。端出鮮美的魚送到劉慕案前,劉慕微微震驚。見女郎婉婉一笑:“此魚名為‘長壽魚’,是我們南陽有名的食物。”
羅令妤聲音黃鸝般,娓娓道來,說此魚乃是黃河鯉魚,肉質(zhì)鮮美,頗有盛名。羅令妤將魚與枸杞子一道烹制,調(diào)上自己調(diào)制的調(diào)料,魚身鮮紅,口齒清香。這魚水唼喋,美味無比。
劉慕坐在案前,女郎就殷勤地為他取箸子,與他介紹魚的來歷作法,又說來典故,討他歡心。
劉慕神色輕微一晃�?吹搅_令妤這般忙來忙去,他心中突有一個怪異的想法,想她如此機靈活潑,擅長的東西還這樣多,獨他見過的,她就會寫詩作畫、編曲跳舞、與人奏樂,還有烹飪。這樣擅長生活情趣的女郎……誰娶了她,生活每一日都有滋有味,不會單調(diào)吧?
而又是誰那般好運氣娶到她!
羅令妤的聲音將劉慕拉回現(xiàn)實,她蹙著眉,憂心忡忡:“公子怎么不吃?我哪里做的不好?”
劉慕搖了下頭。
他夾了一箸子,魚肉入口即化,果然肉質(zhì)鮮美。劉慕眼睛微亮,便看羅令妤目中含了笑。羅令妤看半天,才問:“他近日有信送來么?”
劉慕頓了一下,才意識到她口中的“他”是何人。一時間食不知味、意興闌珊,方知她這樣殷勤,原是此般目的。羅令妤的目的明確,劉慕將將感受到。他心中不適,但在女郎的美目凝視下,劉慕還是簡單淡聲:“無。入洛陽重地,不宜暴露行蹤。他絕不可能送信出來。”
羅令妤失望地點頭:”我只是擔(dān)心他。”
劉慕一聲嗤:“他有什么好擔(dān)心的!”
羅令妤聽他這話語氣不屑,似對陸昀意見很深。她停頓了一下,才與劉慕好奇問:“聽說三表哥年少時,和殿下也是一起讀過書的?”
劉慕興致越來越低了:“……嗯�!�
羅令妤眼睛微亮,身子傾前,對劉慕的提防心沒之前那樣重了:“那讀書時的三表哥,是什么樣的人呢?和現(xiàn)在一樣么?二表哥說三表哥少年風(fēng)流,說他現(xiàn)在穩(wěn)重多了。我看三表哥現(xiàn)在不喜參宴,他讀書時也這樣?”
劉慕心起戾氣,不耐至極,方才明白,原來羅令妤是與他閑話陸昀的少年時期――有什么好閑話的!有些人從小到大一樣的討人厭。
劉慕瞥一眼羅令妤:“他以前可不是什么好人。你確定想聽?”
羅令妤點頭。
劉慕放下箸子,嗤聲:“陸三郎現(xiàn)在裝模作樣看著清心寡欲,他少時可不是這個樣子。他少時性情張揚,眼高于頂,寫詩作賦,文章傳遍天下。偏他仗著模樣長得好,惹女子競逐。此人卻不是什么好人。建業(yè)世家好幾家和陸家是姻親,家族聯(lián)姻不易拒絕,陸三郎就故意回錯幾家女子的信。女郎們這才知道同時有多少人追慕他,吵得鬧得不可開交。那一年,好些人家交惡,就是源自陸三郎使壞�!�
羅令妤:“……這說明三表哥自來不好女色啊。”
劉慕:“他瞧不上授業(yè)恩師,就聯(lián)合諸學(xué)子上書,逼得先生與學(xué)生清談作辯。最壞的時候,他一月之內(nèi)說走了三位先生。以至于連續(xù)半年沒人敢來給我等上課�!�
羅令妤:“……三表哥學(xué)問真好�!�
劉慕:“一整年我們跟著他混玩沒怎么讀書,到年底結(jié)業(yè)時,反而是他功課最好。明明大家一起玩,就他背后偷學(xué)。此人如此多狡,你說氣不氣人?”
羅令妤:“……也許人家就是單純的天賦比較高�!�
劉慕:“……”
他說一個,羅令妤夸一個。劉慕漸說不下去,怔看著羅令妤,心里黯然。羅女郎心中,陸三郎自然與眾不同,自然什么都好。她也許從頭到尾,一直就喜歡陸昀。其他人在她眼中,總是不如陸昀。在建業(yè)時她還掩飾,現(xiàn)在她已經(jīng)能如愿……
心中微戚,劉慕再不愿說舊事了,應(yīng)付道:“是以可見,你的三表哥從小到大就這樣,他在洛陽不會吃虧的。”
劉慕起身,也不再吃魚了,轉(zhuǎn)身往帳外走。
羅令妤聽故事正聽得高興,見他忽然淡了臉,不覺驚疑。羅令妤跟著站起來,追上他:“公子……”
劉慕厲聲打斷:“別跟著我了!”
羅令妤駭一跳。
劉慕背影僵硬挺拔:“你放心,我既與他約定,自然會接應(yīng)他,不會故意害他死。你不必這樣討好我,為他說話。我雖與他不睦,但我并不會在這時發(fā)難�!�
羅令妤看著他背影,良久,才伏身輕聲:“那便多謝公子�!�
……
羅令妤的交好試探自不必提,洛陽此時,終有人引見,要陳雪娘子入太守府,彈琴給太守聽。初聞此消息,跟隨陸三郎前來洛陽、此時埋伏在城中各處的軍士們聚集,不敢置信地激動著:陸三郎真的能迷倒男人呀!
他們?nèi)齼蓛�,分開目標(biāo),攀爬在對面墻頭,盯著陳雪娘子入府。
見長檐車在太守府邸前停下,衣白勝雪、烏發(fā)如墜的身量修長的女郎抱著一把古琴,從車中走下。女郎著舊式深衣,眉目疏離,目光清泠。她抬頭看府邸門匾,黑眸中若有霧一般,顯得悠遠(yuǎn)曠達(dá),惆悵含情。
只隨意一望,便被她驚鴻之色所驚。
趴在墻頭的眾人:“……”
陳雪娘子抱琴跟隨,要入府時,被府門前不假辭色的守衛(wèi)攔住。守衛(wèi)無視她的美貌,不留情面道:“娘子留步。任何入太守府的人,都要搜身,請女郎放下琴,向前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