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你去吧,我傍晚洗過了。”
傅斯恬如蒙大赦,抱著月餅盒子快速地爬上了床,打開衣柜,把月餅放進去,埋在衣服堆里傻樂。
“斯恬,周一競選班委,你選嗎?”她聽見程佳珞問她。
傅斯恬坦白道:“我選的�!�
程佳珞有些緊張:“你選什么呀?之前都沒聽你說過。”
“選心理委員吧�!备邓固衲昧怂�,邊下床邊說,“好像班干部加綜合素質(zhì)測評的分。”而獎學金的評選,是由績點加綜測的分綜合評定的,她需要綜測分。
程佳珞輕松了起來,好姐妹的語氣道:“心理委員好呀,活少又能加分。我到時候肯定給你投票。我們宿舍的肯定也都投你,自己人挺自己人嘛。羨幕你,你這肯定比我團支書的競爭好小很多�!�
傅斯恬抱著臉盆就要進浴室了,一句“別擔心,你有臨時負責人的優(yōu)勢在的,而且,我們宿舍肯定也都會給你投票”的安慰在喉嚨里繞了繞,最后說出口只剩下了前半句:“別擔心,你有臨時負責人的優(yōu)勢在的。”
說完,她進了浴室,躲開了程佳珞可能繼續(xù)下去的話題。舒服地洗了一個澡,吹干頭洗好臟衣物,有了充足的時間,傅斯恬再次爬回床上,打開了心心念念的對話框。
她抱膝坐著,給時懿發(fā)消息�!安缓靡馑�,下午手機不在身邊,所以沒有及時回你�!�
這次時懿沒有馬上回復(fù)。
傅斯恬不自覺地摩挲指節(jié),猶豫著,自己是該接著把下一句話也說了,還是等時懿回復(fù)了再說。是不是等時懿回復(fù)了再說,比較有可能開啟聊天模式?
還在小心地計算著,時懿的回復(fù)過來了:“沒關(guān)系。”
逮到啦!傅斯恬梨渦隱現(xiàn),噠噠噠地快速打字:“我收到月餅了,繁露送過來的,我當時沒在宿舍,是舍友幫忙收的。謝謝你�!�
“客氣了。”時懿還是一貫的簡短。
“我會都吃完的�!�
時懿又消失了。傅斯恬等了兩分鐘,漸漸黯然,時懿是不知道回她什么?還是覺得這個對話可以結(jié)束了?她往上拉了兩下聊天記錄,又看到了時懿的那一句時隔八分鐘的“是我想給你吃的”,攥了攥指頭,到底還是想再掙扎一下。
“周一要競選班委,你要……”后面參加兩個字還沒有打完,時懿回了她:“也不用太勉強�!�
傅斯恬的梨渦又蕩漾了起來,她秒回時懿“不勉強”,而后再次打上“周一班委競選,你要參加嗎?”試圖開啟閑聊模式。
“參加吧�!�
“會試一下團支書�!睍r懿沒有遮掩。
傅斯恬舒了一口氣,幸好她剛剛沒有承諾程佳珞。“我會給你投票的!”她發(fā)了一個很可愛的“加油”的表情,信誓旦旦地許諾。
時懿回她:“謝謝�!�
“不過也不用為難,我沒有執(zhí)念的。到時候看我和大家的表現(xiàn),最喜歡誰,投給誰就好了。[笑臉]”
這是時懿第一次給她發(fā)表情,是一個再尋常不過的笑臉,可卻依舊帶給了傅斯恬非同一般的快樂。
幾乎是不經(jīng)大腦,不受控制的,她指尖打下:
“那我最喜歡你�!�
作者有話要說:
時懿:只要你主動,我們就會有故事
傅小兔嘰:那我要是不主動呢
時1意味深長:這樣啊,那就我主動吧。
第9章
等反應(yīng)過來自己打了什么,傅斯恬輕吸了一口氣,又急急忙忙地連戳“X”鍵刪掉了。她躊躇著,改成了:“我最想投給你�!�
因為最喜歡你,所以最想投給你。明知道這樣的表達不算出格,可這樣的表白,還是讓傅斯恬臉頰發(fā)燙。
時懿很客氣地再次表達了感謝:“那先謝謝你了。”
兩人之間又出現(xiàn)了冷場,時懿沒有主動再說什么,傅斯恬等了一分鐘,適可而止了。
如果時懿對她、或者對聊天有興趣,只要順著話題追問一句“那你呢”話題就能繼續(xù)下去的。
傅斯恬笑了笑,放下了手機,躺平盯著天花板放空。許久后,她解鎖手機看了一眼,又鎖了屏,翻了個身,把臉埋進了枕頭里。
中秋節(jié)后的周一,六班下午第七八節(jié)
沒課。男生負責人高一培提前申請了五六節(jié)上課的教室,上完課,全班同學全部留下,等班主任到場了,直接進行班干部競選活動。
競選是按照職位一個一個進行的,競爭同一個職位的統(tǒng)一先演講,然后投票,同票的話,同票的候選人加選一輪,確定一個后再進行下一個。
最先競選的職位是班長。這個職位果然是大熱門項目,候選人一共五個,男生負責人高一培憑借軍訓(xùn)期間的負責表現(xiàn),直接毫無懸念的,高票數(shù)拿下了這個職位。
第二個競選的職位就是團支書了。這個職位和程佳珞預(yù)計的一樣競爭激烈,候選人甚至比班長還多了一個。
程佳珞因為覺得當?shù)谝粋演講的人比較有優(yōu)勢,所以班主任一宣布開始競選團支書,她就第一個上去了。她按照慣例說完了自我介紹,說了自己高中時期作為學生干部的光輝履歷,而后闡述自己為什么想競選這個職位時,她說團支書是距離黨團很近的一個職位,說自己的家人都是D員,說她在家庭的影響下,對這方面很向往,很追求進步,很想有機會能夠鍛煉自己,當然也更希望能夠在這個職位上為大家提供服務(wù),帶領(lǐng)大家一起打造一個有愛團結(jié)、進步優(yōu)秀的工管六班。
言語流暢,條理清楚,臺下反應(yīng)也挺熱烈的。下臺后,羅茜和張璐璐都給她比大拇指,表示對她信心十足。
接下來幾個競選人的發(fā)言,也都中規(guī)中矩的,并沒有什么很出彩的地方,程佳珞自我感覺就算憑軍訓(xùn)期間的刷臉,她也是十拿九穩(wěn)了。
直到最后一個,時懿上場了。
“她居然會對這種職位感興趣�!备邓固衤犚姾笈诺耐瑢W小聲驚訝。“看起來一點都不像�!�
“那她看起來像什么?”有別的同學搭話。
“嗯,像文藝委員什么的,不是嗎?”
“哈哈哈哈哈,你是覺得文藝委員聽起來就像長得漂亮的吧�!睆埪郝喝滩蛔』仡^參加熱聊。
“哈哈哈哈哈……”大家壓低聲音笑了起來。
傅斯恬聽著她們的玩笑,覺得有些不舒服�?鋾r懿漂亮她贊同,但時懿遠遠不止有漂亮這件事值得大家關(guān)注和肯定。她看著時懿從容地上臺,看著她單手搭在演講臺上環(huán)視臺下的淡定,不知道為什么,她心里一點都不為她緊張。
她相信時懿。
時懿等臺下的竊竊私語靜下來了,才自若地開口和大家打招呼。她吐字清晰明了,語調(diào)張弛有度,臺風直接碾壓了前面上場的所有人。發(fā)言稿,更是獨一份的。
所有競選者在現(xiàn)實地表達著一個意思,他們希望大家給他們一個機會鍛煉一下自己,他們想要在這個職位上得到什么,與此同時,他們愿意付出什么。只有時懿說,她想給大家?guī)睃c什么。她說大家來自五湖四海,難得有緣分相聚在這青春的尾巴,她希望能夠有機會,為自己,也為大家的這段青春回憶增添些色彩,以便很多年以后大家回想起大一這一年在六班度過的時光,會覺得是值得留念的。學要學得開心,玩要玩得更開心,這是她為六班人努力的目標。
她說話時,語氣和神情并不如前面幾個同學有親和力,眉眼間的氣質(zhì)其實還是清冷端肅的,并不因為說著這樣理想主義的浪漫話語而變得多柔和,可卻給人一種別樣的信服感。
她很自信,也很誠懇,侃侃而談,有條不紊地列舉了如果她能當選,她對接下來班級可能有的活動的初步計劃,用充分的準備告訴大家,她不是說說而已的。
她像發(fā)光體一樣,牢牢吸引住了臺下所有人的目光。也許她給人的感覺不是最討喜的,但傅斯恬確信,時懿一定是讓人覺得最有魅力的。
甚至時懿演講完畢后,班主任都點評,時懿是目前上場的所有人中,發(fā)言最得體、臺風最沉穩(wěn)、有大將風度的人。
傅斯恬和所有人一樣仰望著她,像仰望著自己寂寥天空中唯一的星辰。
這一輪不記名投票開始了,規(guī)則和前面一樣,每個人在發(fā)下來的紙上寫下六個候選人的名字,而在自己支持的人名字后面打勾,最多選兩個,最少選一個,票多的人當選。
傅斯恬的座位夾在羅茜和張潞潞的中間,張潞潞心無旁騖的抄寫著候選人的名字,傅斯恬抄寫完名字后,不動聲色地朝張潞潞那邊靠了點,快速地在時懿的名字后面打了個勾,把票紙對折了兩次,捏在手心中。
想偷偷確認一下羅茜沒看到,卻剛巧和羅茜的眼神碰了個正著。
“你寫得好快呀。”羅茜轉(zhuǎn)開眼,繼續(xù)寫名字。
傅斯恬“嗯”了一聲,心怦怦直跳。
票都收齊了,唱票開始。大家都緊盯著黑板上的“正”字,期待著答案的揭曉。
其他四個候選人有過零散的幾票后,大部分的票,都集中在了程佳珞和時懿的身上。兩人的票越追越緊,一會兒時懿多一票,一會兒程佳珞多一票。肉眼可見,程佳珞的臉色越來越差。
最終,時懿以三票險勝了程佳珞。
傅斯恬松了一口氣。
大熱門的兩個職位過后,后面的競爭就輕松了許多。學習委員三個人競爭,文藝委員兩個人,心理委員也只有兩個人——傅斯恬和另一個文靜的男生。
競選人公布后,男生先上臺演講。傅斯恬在臺下悄悄地做深呼吸,抽屜里的手機震動了一下。
她低頭草草一掃,消息居然是時懿發(fā)來的。
時懿什么都沒說,只是發(fā)了一個[打勾]的表情過來。
傅斯恬不由地轉(zhuǎn)頭看向時懿所在的位置。
時懿沒有在關(guān)注臺上的演講,她正注視著她,在兩人視線相觸之時,朝著她,歪了歪頭,極淺地笑了一下。
傅斯恬聽見了自己心臟連著血液,急促鼓動的聲音。
她轉(zhuǎn)回頭,努力地克制,嘴角卻怎么都壓不住地翹了起來。耳朵在發(fā)燙,緊張感卻一掃而空了。有一種時懿在和她并肩作戰(zhàn)的感覺。
最后,她以大比分的優(yōu)勢,當選了這個心理委員。
這個競選班會持續(xù)到了接近第八節(jié)
課的下課時間才結(jié)束。程佳珞一路上臉色都很差,顯而易見的心情不好。羅茜和張潞潞不時安慰她幾句,傅斯恬跟在張潞潞的身邊,一直很安靜。
她覺得自己沒有立場。雖然別人不知道,但安慰的話由她來說,她自己心里會覺得自己虛偽。
盡管有些抱歉,可她不后悔。
一路上都是下課的人,程佳珞覺得正值飯點,不想去食堂人擠人,問羅茜和張璐璐要不要回宿舍點外賣,羅茜和張璐璐都表示贊同,傅斯恬便自覺地說:“那我自己去食堂啦,你們有沒有什么要我?guī)兔У�?�?br />
程佳珞拿出手機給傅斯恬轉(zhuǎn)發(fā)短信:“幫我拿一下快遞可以嗎?這次的可能會有點難拿�!�
傅斯恬沒有猶豫地答應(yīng)了:“沒關(guān)系�!�
張潞潞說:“幫我?guī)鍓K錢的水果,你知道我最喜歡吃什么�!�
傅斯恬答:
“火龍果和西瓜�!�
“BINGO!”
羅茜欲言又止,傅斯恬疑惑,她又搖了搖頭,說沒什么。
傅斯恬沒多想。她去食堂點了兩個素菜,快速地解決了晚飯后,就去活動中心一樓的超市里幫張璐璐挑了五塊多的水果,而后去到二樓的快遞存放點取快遞。
等看到了快遞,傅斯恬才知道程佳珞說的有點難拿是什么情況——她不知道買了什么,裝了厚厚的一大袋編織袋。很重,編織袋光溜溜又臟兮兮的,抱也不是,拎也不是。
傅斯恬沒有辦法,把張潞潞的水果外面的塑料袋打了個結(jié),整個放進了書包里,而后兩只手輪換著拎這個編織袋。
一路走走停停,出了滿身的汗,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這個快遞運送回宿舍。
她一進宿舍,看見程佳珞和羅茜都坐在座位像是在聊天的模樣,就笑著招呼道:“佳珞,這個快遞放哪里呀?”
羅茜看了她一眼,用方言不知道和程佳珞說了句什么。
程佳珞便聽不出情緒地也回了一句方言。
而后,她聽上去挺客氣地指揮傅斯恬:“放門口鏡子下就好了,旁邊一點,不要放有水那邊,折起來放�!�
傅斯恬一一照做了。她剛直起腰,就看見程佳珞拿著一塊錢的硬幣,立在桌面上,用指尖輕彈了一下。
硬幣在桌面上旋轉(zhuǎn)了起來,程佳珞閑閑地問她:謝謝你呀,斯恬。這一趟多少錢?有點重,一塊夠嗎?不夠我可以再加五毛。”
傅斯恬的笑僵在了臉上。
第10章
她是常年在察言觀色中過活的人,程佳珞不再遮遮掩掩,直白表露出的傲慢與輕蔑,她幾乎是立刻就察覺到了。
可她還是裝作沒聽懂的樣子,又露出了笑回程佳珞道:“不夠,再加五千塊吧。你這可不只有點重,是超級重呢。”
程佳珞猛地一掌把還在旋轉(zhuǎn)的硬幣拍下,手掌與桌面拍擊,發(fā)出了一聲尖銳的聲響,直扎入傅斯恬的心里。
“那加五塊吧?”程佳珞一點都沒有要和她玩笑的意思,她托著下巴,似笑非笑地看著傅斯恬:“我聽說像你們這樣勤工儉學的,兼職種類有很多,幫忙打飯拿快遞也是賺外快的一種。之前是我不懂情況,拖欠了你好幾次,挺不好意思的呢。”
傅斯恬背著包越過程佳珞,到陽臺的水池旁洗手。她背對著程佳珞,很用力地搓著被編織袋印出痕跡的雙手,平靜回道:“好像我也有聽說,不過,我沒有做跑腿的這個兼職,你誤會了�!�
她關(guān)了水龍頭,回到宿舍內(nèi),站到程佳珞的身后,伸長手拿了程佳珞桌面上的一顆糖,輕聲道:“真不好意思的話,就這顆糖吧。第一次幫你拿快遞的時候,你也分過我一顆,說是進口的。挺貴的,我也不虧。”
仿佛還帶著點慣有的和軟笑意。一拳頭打在了棉花上,程佳珞一時間居然看不透傅斯恬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奚落她。
從前覺得她這張清秀柔弱的面容挺無害的,讓人生不出惡意,現(xiàn)在竟怎么看怎么覺得這張臉虛偽惡心了。實在咽不下那口氣,程佳珞干脆挑明了說:“比不上昨天時懿送你的月餅貴呢,我那天要多送你幾顆就好了,你說是不是?”
果然是給時懿投票這事啊。鍘刀真的落下了,傅斯恬反而好受了些。
浴室門“吱呀”一聲開了,張潞潞包著頭發(fā)端著臉盆走出,瞧見落地窗邊對峙著的三個人,結(jié)巴道:“怎……怎么了嗎?”
傅斯恬和程佳珞都沒說話,羅茜站起身,和程佳珞對視了眼,話里有話道:“沒什么,討論了一下物價水平而已。我去拿外賣了�!�
張潞潞信以為真,把洗面奶放回書架上的儲物箱,“怎么突然關(guān)心起民生大事了?”
程佳珞也站起了身,往自己床上爬去,回了句:“怕哪天自己被人賣了啊�!�
“啊?什么跟什么呀?”張潞潞聽不明白。
傅斯恬呆站在原地,糖果在手心里硌得生疼。
“恬恬?”張潞潞戳她。
傅斯恬回眸,又是平常溫軟的模樣了。她拉開書包,把水果遞給張潞潞,歉然道:“老板說,今天的火龍果都賣完了。”
張潞潞笑嘻嘻道:“沒事沒事,有得吃就好了�!彼媪艘粔K遞到傅斯恬的嘴邊,傅斯恬搖了搖頭,騙說自己很飽了,而后也爬上了床。
張潞潞咔嚓地咬著西瓜,直覺宿舍有哪里不對,但想不出所以然,搖了搖頭,當自己多心了。
三天后,接連目睹了程佳珞幾次針對傅斯恬后,張潞潞終于后知后覺地反應(yīng)了過來——是真的有什么不對!
早上一二節(jié)沒課,傅斯恬怕吵到大家,盡量忍到了八點才下床,準備去食堂吃飯。她動作輕是宿舍出了名的,張潞潞都懷疑她上輩子是貓。可就是這么小心了,程佳珞也能夠在她下床時候罵:“誰啊,能不能輕點,你不睡了,別人也不要睡嗎?”
晚上十點,五班的宋楚原和周娜有活動要晚點回來。宿舍里的四個人都上床了,羅茜就直接把燈關(guān)了。傅斯恬有部門例會的發(fā)言稿要趕,拉好了遮光的床簾,開著盞小臺燈,只從縫隙里透出一點細微的燈光。第二天中午,程佳珞就在朋友圈里含沙射影:有些人心里真是一點AC數(shù)都沒有,熄燈了什么意思都不懂嗎?我這一天天過得什么日子。
羅茜評論:心疼你,也心疼我自己。
周五早上大課間,時懿和隔壁班的團支書一起往外走,像是要去輔導(dǎo)員辦公室開會的模樣。路過傅斯恬和張潞潞的時候,她特意停下來提醒了傅斯恬一句:“方便的話,現(xiàn)在用手機填一下家庭情況表可以嗎?輔導(dǎo)員那邊催得挺急的�!�
傅斯恬怔了怔才反應(yīng)過來,尷尬答應(yīng):“噢,好,不好意思啊。”
時懿嘴角略揚一點弧度,搖了搖頭,往外走了。
張潞潞終于忍不住了:“什么情況啊,家庭情況表你昨天不是和我一起填了發(fā)在舍群里了嗎?”為了方便統(tǒng)計,時懿讓大家以宿舍為單位,填好后發(fā)給舍長,由舍長整合好自己本宿舍的表格再發(fā)給她。
1317的舍長是程佳珞。
稍稍一想,傅斯恬就明白她的資料哪里去了。
“恬恬,你和珞珞怎么了嗎?她這兩天怎么跟吃炸|藥了一樣�!睆埪郝簤旱土寺曇魡�。
傅斯恬點手機的指尖微微一頓,低垂羽睫道:“我做了讓她不高興的事,她正和我生氣呢。沒事,過段時間就好了�!�
張潞潞想追問是什么事,看傅斯恬不想多說的樣子,又硬生生地憋住了。
傅斯恬在舍群里找到自己的表格,轉(zhuǎn)發(fā)給了時懿。
時懿正和其他班級的班長、團支書們在辦公室里等輔導(dǎo)員開完會過來,聽到手機震動了兩下,帶著些不自知的急切點亮了屏幕。
果然是傅斯恬發(fā)消息過來了。
她點下接收,呼吸不由地放緩了。打開表格,查看資料視線緩慢地移動著——
家庭成員,父親:傅建濤,工作:務(wù)農(nóng),籍貫:檸城;母親:王梅芬,籍貫:檸城;姐妹:傅斯愉,出生年月顯示只比傅斯恬小一歲。
胎記只是巧合啊。
不是她。時懿心沉了下去,說不上難過,但多少有一點失望。也是,世界這么大,人與人哪里有那么多久別重逢的緣分。她關(guān)掉表格,淡淡一哂。
下午在食堂吃了飯,傅斯恬陪張潞潞去校外的快遞點取張潞潞期盼已久的愛豆專輯。路上張潞潞收到宋楚原在宿舍里發(fā)的,剛剛電梯出故障了,嚇死個人,讓大家回去的時候先別坐電梯,已經(jīng)有人到宿舍阿姨那里報修了。
回宿舍的時候,電梯卻依舊像往常一樣正在運行。
傅斯恬和張潞潞不知道這是修好了還是還沒修,也不知道宋楚原說的故障電梯是哪一部。安全起見,兩個決定走樓梯上去。
剛走到五樓,程佳珞抱著一疊書與她們狹路相逢。張潞潞揚起笑臉剛準備打招呼,程佳珞就臭著一張臉,當做沒看到她們一樣,目不斜視地下樓了。
張潞潞的“珞”字卡在了喉嚨里。她和傅斯恬對視了一眼,都沒說話,也當做無事發(fā)生一樣繼續(xù)往上走了兩層。估摸著程佳珞應(yīng)該聽不到了,張潞潞忍不住了:“不能夠是沒看見我們吧,她幾個意思呀?”
傅斯恬抱歉道:“她應(yīng)該不是針對你的。是看見你和我走在一起,所以不想說話。不好意思,是我連累你了。”
張潞潞藏不住話,“我知道,我上午忍不住向羅茜打聽你們怎么了,羅茜說你們因為競選的事有不愉快�?蛇@都幾天了,她怎么還過不去�!�
傅斯恬站在程佳珞的角度,表示理解:“氣可能消得快,但討厭我的情緒應(yīng)該沒有那么容易過去的。要給她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