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那又怎么樣?”
她居然說“那又怎么樣”?這完全不是傅斯恬料想的反應(yīng),她錯愕地抬頭看時懿。
時懿注視著她,明眸澄澈,一字一字很平淡地說:“做壞事的是你爸爸,又不是你,和你有什么關(guān)系?”
“你爸爸是你爸爸,你是你�!�
“我覺得你挺好的。”
像一道光,劃破了囚禁她已久的黑夜。傅斯恬在時懿的烏眸中,看到了小小的自己,看到了屬于自己的整片星海。
小小的傅斯恬呆住,眼淚忽然完全不受控制地涌出,怎么擦也擦不干。
作者有話要說:
時懿曾經(jīng)是劃破過小兔嘰黑夜的那顆流星。
雖然短暫,但卻美好。
時懿眼刀:我會是恒星,謝謝。:
)
第13章
廣場舞的音樂響徹天地,打斷了傅斯恬的回憶。穿著統(tǒng)一服裝的阿姨們拖著音響,陸續(xù)在前方的空地上集合,活動筋骨,準備跳舞。傅斯恬在嘈雜聲中站起身子,最后看一眼那正頭對頭一起吹泡泡的兩個女孩,背對著她們,跨過堤岸,越走越遠。
明天太刻意了,后天吧,和叔叔嬸嬸說臨時有事,回學(xué)校吧。傅斯恬看著自己的影子想。
10月2號,傅斯恬把整套房子仔細地打掃了一遍,晚上,她找了個借口,和叔叔說必須要提前回學(xué)校。叔叔趁嬸嬸不注意,想偷偷給她零花錢,她推托錢還夠,沒有收。
10月3號早上,她做好了早飯,給傅建濤他們留了便簽,背著回來時背著的那兩套衣服,輕手輕腳地出門了。
清晨的小鳥啾啾地叫著,陽光溫暖得剛好,傅斯恬在公交站旁的早餐攤上買了兩個饅頭,放進書包里。公交到了,傅斯恬投幣上車。
檸城動車站只是個小站,來往申城的動車班次并不多。傅斯恬到了窗口改簽才知道,她錯了最早班的那輛車,能買到的有票的最近一班車,就是傍晚四點十一分的了。
要等的時間有點長,傅斯恬沒有猶豫,也沒有先折回傅建濤家。兩個饅頭飽腹,她在候車室里一直等到了檢票。
落日時分,傅斯恬回到了申大。公交一路堵車,她有點暈車,又熱又想吐�?伤奚釠]有人,她一個人享受所有人公攤電費的空調(diào),她怕其他舍友不高興。
她打開吊扇緩了會,去浴室沖了個澡,出來洗衣服時感受到陽臺有流動的風(fēng)送來一絲清涼,決定去操場上走走、透透氣。
操場上人比平時少了些,只有稀稀拉拉的十幾個慢跑者的身影。傅斯恬放空了思緒,戴著耳機,繞著跑道,迎著風(fēng),慢悠悠地走著。
走了半圈,不經(jīng)意的一轉(zhuǎn)頭,側(cè)方靠近升旗臺的石階看臺上,一個站立著打電話的身影讓她心頭一跳。
看臺高墻外投進來的路燈光線太微弱了,照得人面目模糊,可傅斯恬在腦海里描繪過太多次時懿了,她確信,那個人是時懿。
她的理智讓她裝作什么都沒發(fā)現(xiàn)地收回視線,心思卻完全不聽指揮。時懿又沒有回家嗎?可是按道理說,她作為本地人,應(yīng)該最方便回家才對的呀。
她不自覺加快腳步,走到了跑道的后半圈,升旗臺的正對面。隔著一個足球場,太遠了,她只能依稀看到時懿還站在那里。她腳下步子又快了些,再一次回到了剛剛路過的那個升旗臺地段。腳步放慢一些,微微偏頭,看向前方,自然地就能把時懿的身影納入視線之中。
時懿坐了下來,正對著操場,還在打電話。察覺到時懿好像有偏頭的跡象,傅斯恬趕忙收回視線,低著頭,快速路過。
她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可忍不住就這么做了。
第二圈、第三圈依舊如此。她看到時懿已經(jīng)打完了電話,走到了石階最下面一階,單手倚著欄桿,眺望著操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第四圈,傅斯恬走到了那個位置,習(xí)慣性地再次偏頭看去。只是這一次,石階上空蕩蕩的,時懿不在那里了。
傅斯恬的心忽然就跟著空落落的了。她腳步不自覺地停了下來,側(cè)轉(zhuǎn)身子,環(huán)顧四下,茫然若失。
她不知道,時懿就坐在她斜后方不遠處的足球場內(nèi),把她駐足找尋的動作,盡收眼底。
傅斯恬剛剛真的有特意偷看她,時懿確定了,那不是錯覺。她有些疑惑,傅斯恬是不是對自己太過關(guān)注了?但她目視著傅斯恬緩慢移動,透著一股失落的背影,心弦像被什么撥動了一下,突然的,心情更不好了。
她想起了兩人最后一次交談時,傅斯恬怯怯的道歉和自己態(tài)度不算好的回應(yīng)。那時候傅斯恬倉皇跑走,時懿看得出她難堪極了。
可那又怎么樣。時懿當(dāng)時想,我也沒說什么難聽的話,難道所有的道歉就都要得到對方微笑的沒關(guān)系嗎?她當(dāng)時也很不高興,這個不高興是因為聽到了別人對她背后的議論,還是因為這個議論的參與者里有傅斯恬——她差點誤以為是“她”的那個人,時懿到現(xiàn)在也說不清。
時過境遷,時懿心底里涌起了負罪感。其實確實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何況傅斯恬還特意來道歉了。
自那次以后,傅斯恬好像一直有意和她保持距離了。反正她也不是“她”,時懿本來不在意的,但現(xiàn)在,她看著傅斯恬那單薄落寞的身影,無法說服自己不在意了。
她站起身,遙望著遠處傅斯恬的位置,揉了揉眉心。她走到足球場最外沿的、燈光最明亮的跑道邊上,佯裝玩手機。計算著時間,在傅斯恬即將路過的時候,她收起手機,不經(jīng)意地抬頭,撞見了迎面走來的傅斯恬。
一個完美的偶遇。
傅斯恬微微睜大了眼睛,不知所措了起來。她看到時懿了,時懿百分百也看見她了。那現(xiàn)在是怎么樣?她……她要不要和時懿打招呼啊?
正猶豫間,時懿注視著她,薄唇輕啟:“好巧啊,你也來散步�!�
宛如天籟。傅斯恬心跳如同脫韁的野馬,“對……對啊,好巧啊。”她停下了腳步,站在跑道邊上。
夜風(fēng)拂過兩人的衣衫,撩動她們的長發(fā)。都不說話,有點尷尬。
時懿挽了一下耳邊的秀發(fā),問:“我正要回去,你呢?”
傅斯恬理智又開始不夠用了。無論她曾在心底下了怎樣的決心,好像只要時懿一個眼神,她就又無條件投降了。
“我也要回去了�!彼犚娮约郝曇粲悬c干。
“宿舍?”時懿問。
“嗯�!�
“那一起走吧?”時懿發(fā)出邀請。
“好。”傅斯恬努力地壓下喉嚨里的緊張。
兩人隔著一肩的距離,并排往體育場外走著�!皣鴳c沒有回家嗎?”傅斯恬捏著褲縫,狀若自然地閑話家常。
時懿淡聲回她:“回去了兩天。你呢?”
傅斯恬說:“我也是�!�
“坐動車嗎?”
“對。”
“怎么不多玩兩天?”時懿問得很隨意。
傅斯恬沉默兩秒,聲音有點輕地坦白:“家里人吵架了,氣氛不太好�!�
時懿腳步微頓,稍稍側(cè)身看著她。路燈把她的面容照得很溫柔,傅斯恬心臟又開始亂了節(jié)奏。以為她要說什么話安慰自己了,結(jié)果時懿問:“要不要再回去走走?”
“��?”傅斯恬摸不著頭腦。
“吹吹風(fēng),心情會好點。”時懿語氣認真。
這么笨拙的安慰嗎?傅斯恬愣了愣,忽然抿著唇,笑意自頰邊漾了開來。
這次輪到時懿莫名其妙了。但她靜靜地看著傅斯恬笑,并沒有追問她笑什么。傅斯恬笑起來很好看,眼睛水而亮,彎彎的,整個人軟軟的,干干凈凈。
她又想到了那個人。
傅斯恬搖了搖頭,沒有回操場的意思。“那你也是心情不好,出來吹吹風(fēng)的嗎?”她試探地伸出觸角。
時懿腳步繼續(xù)向前,淡聲應(yīng)了個“嗯”,沒有繼續(xù)這個話題的意思。
傅斯恬不敢深問。眼見著氣氛又要像上一次那樣陷入尷尬了,傅斯恬找話題:“你高中的時候?qū)W過排球嗎?”
“學(xué)過,怎么了?”
“我體育課看到你打得很好。”
時懿生出了點興致逗傅斯恬:“你看到了?我以為你體育課都不敢看我呢。”
如愿以償?shù)�,她聽見傅斯恬慌張地結(jié)巴了起來:“我……我沒有,我只是……只是……”
時懿忍不住極輕地笑了一聲。為什么會有人真的這么容易害羞。
傅斯恬渾身一酥,難以置信地側(cè)目看時懿。她……她是在和我開玩笑嗎?
時懿的笑顏轉(zhuǎn)瞬即逝,就事論事道:“我知道。那天的事,不好意思,是我心情不好,遷怒你了。”聲音還是往常清清冷冷的質(zhì)感。
但傅斯恬的心卻因此熱了起來,腦中像是有煙花,一朵又一朵地綻放開來。
那天的事,是哪件事,不言而喻。
“沒有沒有�!备邓固襁B連否認:“本來就是我做的不對�!�
時懿與她對峙一秒,像是不想在這件事上糾結(jié)在誰更不對,再次轉(zhuǎn)開了話題�!澳銐|球墊得很爛。”
這是個肯定句。傅斯恬小嘴微張,內(nèi)心閃過一個猜測,時懿體育課其實有注意到我嗎?
“我……我沒學(xué)過,不太會�!�
“不難,下節(jié)課我教你�!睍r懿說得稀松平常。
傅斯恬徹底被一波接一波的歡喜砸暈了。
這次本比上次更長的一段路,傅斯恬卻覺得很快就到了,意猶未盡。
直到回到宿舍,傅斯恬躺在床上,四肢貼著床板,她還是覺得自己像踩在云朵上一樣,充滿了失真感。
時懿的道歉對她來說,與其是兩人心照不宣的和解,更不如說是時懿對她單方面的赦免。她已經(jīng)不會借著時懿給予的一點溫柔就自作多情、想入非非了。
但至少,她可以不用再忍受“自己喜歡的人可能討厭自己了”這樣的煎熬了。
這一晚,傅斯恬以為自己會快樂得失眠,結(jié)果她抱著兔子玩偶,卻是久違地睡了一場好覺。
作者有話要說:
時懿:耶,計劃通!
吃瓜群眾:耶什么耶,今天又是沒有認出老婆的一天!
第14章
但凡有些社交意識的人都知道,多數(shù)情況下,諸如“下次一起吧”、“下次再聊”這樣的話,都只是當(dāng)時情境下的一種客套。
傅斯恬也一樣沒敢把時懿的那句“下節(jié)課我教你”當(dāng)真。
周五下午又是兩節(jié)體育課。傅斯恬恢復(fù)了和時懿的正常社交,在上課前見到時懿和簡鹿和并肩走來時,她裝作自然地朝時懿笑了笑,時懿也朝她笑了笑。
這樣就夠了。傅斯恬告誡自己。
兩圈慢跑后,大家進室內(nèi)跑道自由練習(xí),值日生去器材室借排球。兩人一組,排球的數(shù)量完全足夠,但大家為了拿一顆好打點的球,都爭先恐后地涌過去了。傅斯恬站在人群外,耐心地等大家都挑完了才拿。
她的搭檔張清雨高中學(xué)過排球,對這學(xué)期要考的自墊完全不擔(dān)心,體育老師一走,她也跟著腳下抹油�!昂脽岚�,我受不了了,只有空調(diào)能救我了。我先回去了,老師要是突擊點名,你給我發(fā)個消息�!�
傅斯恬點點頭,一個人在跑道內(nèi)練習(xí)自墊。
自墊到底乏味,有搭檔的同學(xué)們練習(xí)小半節(jié)課的自墊后,都漸漸改成對墊了。她們拉開距離,你來我往地打起了球。一開始,傅斯恬左邊跑道兩個人對打起來了,傅斯恬往右邊動了動,接著,右邊跑道也來了兩個人,打著打著朝傅斯恬靠近了,傅斯恬自覺妨礙人家,就退到了跑道外的樓梯下,沒想到,沒一會兒,樓梯下也來了兩個人拉開了陣仗。
傅斯恬退到角落,抱著球,往右邊正在上健美操課的方向看,試圖找下一個落腳的地方。
一個陰影落了下來,隨即,她手上一輕,排球被拿走了。傅斯恬詫異,回頭看向來人。
時懿正站在她一步之遙的地方,捏著她的球,一本正經(jīng)地問:“怎么躲在這里?”
傅斯恬眨巴眼睛:“��?”
“不是說,這節(jié)課教你墊球嗎?”
傅斯恬錯愕,那不是客套話嗎?“還……還沒來得及過去找你�!彼犙壅f瞎話。
時懿上下打量她一眼,不置可否。
傅斯恬有一種被看穿了的局促感,囁嚅道:“正準備過去呢�!�
時懿微微勾唇,跳過這個話題了。她把軟排球還給傅斯恬:“這個球不好打,用它練習(xí),事倍功半�!�
傅斯恬也知道這個球不好,可能是使用壽命快到了,整個球軟軟的,外面的皮皺巴巴的,像隨時要破了一樣�!澳俏蚁麓文脗好點的�!�
“總是最后一個,是拿不到好球的�!睍r懿不輕不重地說了一句。
傅斯恬一下子耳朵發(fā)燙,有種沒做作業(yè)被班主任抓現(xiàn)行的感覺。
“你在這里等我一下�!睍r懿說著轉(zhuǎn)身走了。
傅斯恬目送著她離開,看見她到了跑道的入口處找簡鹿和,她們說了兩句話,簡鹿和把手中在墊的排球交給了時懿,自己坐到一邊休息去了。
時懿抱著嶄新的球回來,再次把球遞給傅斯恬。
這個排球藍白黃相間,明顯長得和器材室里借出來的橙色排球不一樣。
“你自己帶過來的嗎?”傅斯恬問。
“嗯,我和鹿和,就是我搭檔一起買的。”
“那……那你把球拿過來了,她沒事嗎?”傅斯恬雙手觸摸著結(jié)實的球面,心里有一點酸,又有一點甜。
“沒事�!睍r懿漫不經(jīng)心地回答。她抬了抬下巴,示意傅斯恬:“你墊一個球給我看看�!�
傅斯恬聽話地照做。她把球拋高,雙手向上交握,探出身子努力地去接球,勉強接了三個,第四個就掉地上了。
時懿微微蹙眉,點破道:“你球拋得太高了,接球的姿勢也不對�!彼斐鍪指苍诟邓固窠晃罩碾p手上,認真地幫傅斯恬調(diào)整動作。
指腹柔軟微熱,傅斯恬心跳漏了一拍。
“手臂要伸直,接球的時候,不要那么僵硬,身子也不要亂動,用手腕的這個部分來接�!彼诟邓固袷终坪褪滞蟮慕唤犹幃嬋θΑ�
癢癢的,傅斯恬呼吸不自覺變緩。還來不及多感受,時懿放開了她的手,提醒道:“你看我演示一遍,注意我手臂動作和手腕動作的感覺。”
傅斯恬收回心思,乖巧點頭。
時懿拋起球,上半身幾乎都沒動,手臂輕輕一抬,球就像被線牽著一樣落回了她的手腕上,一下一下,輕輕松松,球要落回她手上,仿佛是再理所當(dāng)然不過的事。
傅斯恬的視線,從時懿的手臂上,不由自主地滑向了時懿仰起的臉龐上。有一顆小汗珠從時懿的下巴滑落,一路濕潤過時懿瓷白細膩的天鵝頸。
傅斯恬喉嚨動了動,呼吸不由地變得更緩了。
時懿示范完,把球遞給傅斯恬,讓傅斯恬練習(xí)給她看。傅斯恬一邊練習(xí),時懿一邊幫她調(diào)整,往復(fù)循環(huán)。
等能連續(xù)墊八個球的時候,傅斯恬撿完球跑回來準備和時懿分享喜悅,目視著時懿所站的位置,突然發(fā)現(xiàn),不知不覺間,她好像又站回了她最開始讓出的位置了。
她跑回時懿身邊,雀躍地說:“我連續(xù)墊了八個了!”像個討夸的小朋友。
她手上可沒有小紅花。時懿好笑,只口頭表揚道:“嗯,再接再厲�!�
第一節(jié)
下課鈴響了,第二節(jié)上課鈴也響了,傅斯恬休息間隙,看見了遠處簡鹿和玩手機的身影,升起了不好意思。
“謝謝你陪我練了這么久。你要不要回去和你搭檔練一會兒?她沒有球,會不會無聊呀�!�
時懿轉(zhuǎn)過頭看了一眼簡鹿和。
傅斯恬把球遞給時懿,時懿接過了,“你搭檔呢?”
“她排球挺好的,不需要練習(xí),點了名就回去了�!�
“經(jīng)常嗎?”
“嗯�!�
“你可以重新找個人搭檔的�!�
傅斯恬腦海里閃過一瞬的念頭,那可以找你嗎?但一想到每節(jié)課都和時懿形影不離的簡鹿和就知道是不可能的。她搖了搖頭說:“大家都找好搭檔了,重新找,就會拆散別人的組合,張清雨也要重新找搭檔,對她們都挺不好的。”
時懿愣了愣,想說什么,最后卻沒說出口,“那我先過去了。”
她轉(zhuǎn)過身,頓了頓,又回過頭說:“下節(jié)課,也可以找我�!�
傅斯恬眼睛亮亮的,嘴角一彎,帶出一個很甜軟的笑。
時懿收回視線,面無表情地走了一段路,突然覺得自己心情好像挺好的。
*
有了時懿的再一次許可,傅斯恬壯著膽子,拿捏著分寸,隔一周向時懿請教一次排球。時懿說到做到,每次都很認真地指導(dǎo)她,對墊的時候,就算滿場跑地撿球,也沒有露出過一點不耐煩的神色。
這樣過了幾周,時間到了十一月中旬,時懿的生日。
傅斯恬忖度著,時懿教了自己好幾次排球,就算是感謝,她守著零點說一聲生日快樂,第二天買個小蛋糕、送個小禮物過去,也不算過分突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