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時懿盛情難卻,伸手接過糖,微啟唇咬進嘴里。
是軟糖,慢慢咀嚼,還挺甜的。
傅斯恬看她小幅度動著腮幫子,少了許多疏離感的模樣,沒吃糖都覺得喉嚨里甜甜的。
“你剛剛想說什么呀?”傅斯恬等她吃完了才問。
時懿略一回憶,回答道:“想問你關于周六去踩點的事�!�
“嗯?”
時懿說:“周虎山和綠島沙灘離我們學校挺遠的,兩地之間的距離也遠,所以踩點應該要一天,你時間方便嗎?”周虎山和綠島沙灘是她們備選的兩個地點。
“我沒問題的�!彼呀浐完愇踔裾f要把那天時間空出來了。
“那現(xiàn)在有兩個過去的方案。一個是我們一起從學校搭公交過去,路線我已經查好了,中途要轉站,從學校到周虎山大概是一個小時,周虎山到綠島沙灘是一個半小時,綠島沙灘回學校也是接近一個小時。你會暈車嗎?”
傅斯恬略微有些吃驚,底氣不足:“我還好,沒事的�!�
時懿心底了然了。于是她說方案二:“也可以我開車過去,這樣路上的時間會縮短很多,應該會舒服點。但前提是,你放心我的車技�!�
傅斯恬這次的吃驚明顯了些,問:“你有駕照了?”
時懿說:“嗯,剛到手三個月。”
傅斯恬不說話了。她心里一面覺得時懿好厲害啊,一面覺得,剛剛消失了一點的距離感好像是錯覺,時懿離她好像又變得遙遠了。
時懿以為她是害怕了,折衷道:“這樣吧,我找司機開車送我們過去,你覺得可以嗎?”
傅斯恬回過神,連忙辯解道:“不用不用,我相信你的車技,不用再多麻煩人了。如果你方便的話,那就麻煩你了�!�
時懿有言在先:“我拿到駕照后,還沒有開過這么遠的路。這樣也沒關系嗎?”
她的表情一本正經的,傅斯恬卻覺得聽出了一點促狹。她腹誹,怎么好像在故意嚇唬她呀?
她揚起大大的笑,充滿信任地回復時懿:“沒關系,我相信你。”
時懿覷她一眼,再次確認了,傅斯恬的笑真的有感染力。
“那就周六早上八點,我在2號樓大門外等你,我們開車過去�!�
“好�!�
回宿舍后,傅斯恬直到睡前都在緊張,周六穿什么衣服比較好?
雖然這不是約會,但四舍五入,也算是她和時懿第一次兩人一起單獨出游。
她在腦海里把自己為數(shù)不多的衣服都搭配了一遍,最后確定了,穿今年新年時,小魚穿了一次嫌小送給她的高腰半身裙,搭配米白色的毛衣、酒紅色的貝雷帽,再買一雙新的小皮鞋配長筒小襪子,應該會挺好的吧。
她計算著手頭生活費和兼職攢的錢,這個月已經到下旬了,再省一省,還是可以的。
嗯,最好還要再買一對小耳釘。睡前她迷迷糊糊地想。
事實證明,她的衣品還是可以的。周六她穿上這一身打扮,靈秀清純得出門和值班的舍管阿姨打招呼時,舍管阿姨都忍不住八卦:“哇,這一大早的,穿這么漂亮是去哪里呀?”
傅斯恬小梨渦漾了漾,含羞不語。她出了宿舍大門,一邊朝校園圍欄外張望,一邊腳步輕快地朝校園門走去。
時懿已經到了,車停在校園門的對面,看見傅斯恬跨出校園門的鐵欄檻,就亮了亮車前燈示意。
是一輛锃亮的白色奧迪。時懿降下車窗,容色淡淡地朝她招手:“這里�!�
傅斯恬手不自覺地抓緊了身前斜挎包的鏈帶,放緩了些步子走到車窗邊問:“副駕駛座嗎?”
“嗯�!睍r懿開了車門鎖。
傅斯恬繞到副駕駛座那邊,拉開車門上車,拘謹?shù)匕炎竽_、身子、右腳放進車里,盡量輕地關上了車門。
這是她長大后第一次坐小車,也是她第一次坐副駕駛位置。
“等很久了嗎?”她盡量自然地問時懿。
時懿說:“沒有,也才剛到。”
傅斯恬視線觸及時懿身上的安全帶,意識到自己差點忘了,連忙側頭去找座椅旁的帶子。
是這個吧?只有這個帶子了。傅斯恬心里打鼓,學著電視上看到過樣子,把安全帶拉了出來�?墒�,可是要怎么變成斜綁在身上的樣子,要扣在哪里?
她抓著安全帶,緊張打量,覺得整張臉都燒了起來。
一陣發(fā)香拂過鼻尖,時懿纖長的五指觸碰了一下她的指節(jié),從她手中拉走了安全帶。傅斯恬微側頭,看見時懿白皙的面容在她眼前放大,睫毛垂著,又長又密,“我?guī)湍惆�。這輛車的安全帶搭扣頭有點松,總是會滑到后面,不太好系�!�
她語氣很是平常。電視上往往很簡單快速的一拉一扣動作,時懿持續(xù)了好幾秒才完成。是特意給自己臺階下吧?傅斯恬盯著時懿的臉兩秒,錯開眼,心怦怦跳,有點暖又有點沮喪。
時懿幫她系好,坐正身子,拉自己的安全帶,忽然說了句:“不是很經常看見你穿裙子�!�
傅斯恬心思被帶回,看向時懿,“嗯”了一聲。時懿今天也挺不一樣的,穿了件薄款尖領外套,有點工裝的風格,中和了她面容的秀美,端莊中透著隨性干練。
傅斯恬后知后覺道:“啊,抱歉,我這么穿是不是不適合做事�!碑吘菇裉觳皇钦娴娜ネ娴摹�
時懿發(fā)動了車子,目視前方路面,“不是,挺適合的�!�
“挺好看的,以后可以多穿�!�
隱隱期待了一周的愿望,真的被時懿滿足了。傅斯恬心里像被人吹滿了粉紅泡泡,帶得聲音都有點飄了:“好�!彼浡暣饝D了頓,聲音更軟地說:“你今天穿得,也特別好看�!�
時懿沒有說話,傅斯恬聽見她好像發(fā)出了一聲極輕的笑氣音,像羽毛一樣撓在自己的心上。
軟軟、癢癢的。
車平穩(wěn)地開出一段距離后,太陽撥開了云霧,陽光透過玻璃俯沖進車內,有一點刺眼。時懿到了一個等待紅燈的路口,伸長手把副駕駛座的遮陽板放下來了,“是不是會舒服一點?”她戴上墨鏡。
傅斯恬看她一眼,強迫自己收回眼神。“嗯。”
綠燈亮了,車流動了起來。時懿說:“時間還早,你要是困可以睡一會兒,到了我叫你�!�
傅斯恬連忙說:“我不困�!�
時懿便問:“聽歌嗎?”
“好�!�
“什么歌?”
“都可以�!彼蚕肼犅爼r懿平時都喜歡什么類型的歌。
時懿打開了車載音響,隨意地點了幾下,舒緩悅耳的音樂聲便自音響中傳出,流淌在這靜謐的晨間時光里。
是純音樂,傅斯恬眼眸微暗。沒有歌詞,她沒有辦法偷偷記下回去查找了。
車子駛出了時懿熟悉的路段,時懿放慢了車速,開了導航,輸入周虎山目的地,跟隨著導航的提示行駛。
導航每隔一段距離就會語音提示一次。過了華午大橋,往前直行兩百米,導航提醒,前方五百米右轉,汽車進入浦順大道。
浦順大道?傅斯恬精神一振,下意識地往車窗外看去。
車窗外兩旁的行道樹飛速倒退著,五百米很快過去了,浦順大道已到眼前。
紅燈亮起,車子停了下來。
傅斯恬忍不住問:“時懿,我可以開一下車窗嗎?”
時懿說:“可以�!彼樖志蛶透邓固癜衍嚧敖迪氯チ�,問:“是哪里不舒服嗎?”她怕傅斯恬暈車。
傅斯恬看著車窗外,輕聲否認:“沒有,我就是想看看外面。”
時懿順著她的視線看去,車窗外是尋常的高樓和連綿的店面,并沒有什么出奇的地方。往遠一點看,一塊藍色的路標吸引了時懿的注意力——
浦順東路。
啊,這里她來過的。久遠的記憶突然被喚醒。
車載音響里,上一首的曲音消散,下一首的鋼琴聲響起,是時懿和傅斯恬都很熟悉的,班得瑞的——《童年》。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也是進擊的兔砸~
傅小兔嘰:嗚嗚嗚,今天我是時懿的墨鏡!
時懿想了想,把墨鏡掛在領口,墨鏡腿懸進內側。
傅·墨鏡·小白兔迅速變成小烤兔,通紅通紅,還冒著煙。
第17章
浦順大道在西達區(qū),離她父親家很遠,時懿自上了小學后,幾乎不再涉足過這一片區(qū)域了。印象中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來浦順東路,就是當年江存曦受傷后,請假多天,她向母親要了地址,讓司機送她過去探望。可她去遲了,老舊的筒子樓里已經人去樓空了。一聲招呼沒打,那個小女孩就在護著她,挨了一頓打后,消失在了人海里。
很多年里,時懿偶爾在路上遇見粉雕玉琢的小女孩時,都會想起她。不知道她唇上的破口會留疤嗎?有沒有不再受欺負,很好地長大了。
傅斯恬注視著車窗外的一張側臉,也有很漂亮的唇形和唇珠。時懿明顯覺得,傅斯恬的情緒沉了下去。
也是巧合嗎?時懿心念微動。
“這里變化很大,很多老房子都拆了�!睍r懿開口。
傅斯恬心不在焉,悶悶地應了一聲:“是啊�!�
時懿心一跳,壓著情緒,盡量平常地問:“你知道?你以前來過?”
傅斯恬剛剛想回答,綠燈亮了,后面的車著急地按了喇叭催促。時懿回神開車,傅斯恬也抽離出了情緒。
“是不是快到了?”傅斯恬升上車窗,盯著導航上彎彎曲曲的線條問。
“嗯,再過十分鐘�!�
傅斯恬拿起手機,像是在記錄的樣子:
“我們大概八點出發(fā)的,現(xiàn)在八點二十一分,那車程差不多是三十分鐘。”
“嗯�!睍r懿大拇指摩挲著方向盤,不動聲色地用余光打量傅斯恬。
傅斯恬注視著前方的道路,又和平常沒什么兩樣了。
時懿眉頭蹙起。她不姓江,她媽媽也不姓江。理智告訴時懿,不可能的。
算了。她加了一點油門,專心開車。
比預計的提早兩分鐘,時懿的車駛進了周虎山景區(qū)的停車場。因為來得早,停車場沒什么車,時懿很輕松地就把車停好了。下了車,收費的工作人員悠哉地朝她們走來。
時懿邊走邊打開包,剛從中取出錢夾,傅斯恬就快她一步遞了一張五塊錢給收費員,“我有零錢�!�
時懿愣住。收費員沒說話,收了錢把票撕給傅斯恬,掉頭走回去了。
“我也有零錢�!睍r懿從錢夾里取出五塊錢,遞給傅斯恬。
傅斯恬笑了笑沒接,轉移話題道:“突然想起來,你帶水了嗎?”
時懿明了了她的意思,把錢放回了錢夾。“帶了,你帶了嗎?”
“我也帶了�!�
兩人朝著景區(qū)入口走去,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話。
周虎上并不是申城的熱門景區(qū),現(xiàn)在也不是旅游的旺季,一路走來,路上都沒什么人。正式進了景區(qū),就看見一條水泥大道繞著山體盤旋向上,入口處,一塊大路標醒目地立著,是整個景區(qū)的地圖。
時懿用手機拍了照,準備順著地圖上指示的路線,把重要的景點都走一遍,以便到時候規(guī)劃上山路線。
她們決定上去的時候先把西邊的景點走一遍,回頭下來的時候,再走東邊的景點。
但想象是美好的,現(xiàn)實是殘酷的。平面圖到底和實際走起來不一樣,特別是上行一段路后,水泥大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碎石鋪成的石板小路,彎彎繞繞,曲曲折折,沒走多久,時懿被繞暈了。
有的景點要特意走小路才能進去。經常朝著西邊的某個景點走去,走到了一半,突然發(fā)現(xiàn),她們不只走漏了,而且還走歪了,直竄到了東邊的景點。
幾次過后,時懿對自己的方向感失去了信心。
傅斯恬倒是不在意,一邊在手機上拍照做筆記,一邊安慰時懿:“沒關系,都要走的,現(xiàn)在走過的,等下不走就好了,沒走的,等下可以補走。”
時懿應她“嗯”,眉頭卻沒舒展,心里還是有些糾結。
傅斯恬看出來了。下一次,時懿調出地圖看路線時,她便也收了筆記,湊上去和時懿一起看,默默把圖上的路線和腳下的路對應起來。
之后,再有路過拐進景點的山道小路,傅斯恬總能及時地提醒時懿。幾次下來,時懿對傅斯恬的方向感有數(shù)了,默契地和她調換了工作內容——她做筆記,傅斯恬帶路。
一路停�?纯矗齻兘K于在十一點走到了周虎山山頂。山頂最高處是寺廟,下一點,是一塊很大的休閑娛樂區(qū)。娛樂區(qū)內,左邊是幾家飯店在蔥郁的樹木間猶抱琵琶半遮面,右邊是一個廣闊的大型草場,場內可以自由出入,但不可燒烤,如果要參與滑草、射箭、攀巖、蹦極等娛樂項目,需要另外收費。
傅斯恬站在草場外的高處看著草場內正在滑行的人們,神色間帶著新奇。
時懿想說“進去體驗一下吧”,傅斯恬先轉過了頭,問她道:“我們問問幾個項目的價格吧,到時候如果大家有興趣,也可以過來體驗一下?”
時懿同意,轉身朝售票口處找去,傅斯恬跟在她的后面。售票窗掩在不遠處的一棵大樹下,樹前立著一個立牌,上面寫著各個項目的具體收費。
時懿想走近一點拍照,剛剛在立牌前站定,立牌后面的樹叢突然響起了窸窸窣窣的聲音,一只有著綠色眼眸的黑貓從樹叢里冒了出來,朝時懿齜牙咧嘴叫了一聲:“喵~”
時懿大驚失色,連退了好幾步,差點踩到傅斯恬。
傅斯恬沒反應過來發(fā)生了什么,扶住時懿,本能地往前跨了一步擋在時懿身前,如臨大敵。
黑貓看著她們倆人,又叫了一聲:“喵~”
傅斯恬:“……”
黑貓像打了個哈欠,一甩尾巴,又竄回樹叢里了。
傅斯恬放松了下來,回過頭問時懿:“你怕貓呀?”語氣里閃爍著驚奇。
“不是�!睍r懿聲音平靜得僵硬,強調道:“是怕黑貓�!�
那不還是怕貓嗎?傅斯恬看著現(xiàn)在面無表情的時懿,回想到剛剛那個面對著一只小貓咪被嚇到驚慌失措的小可憐,忽然就被戳中萌點,笑意怎么都藏不住了。
太明顯了!時懿瞇起眼睛,用眼神靜靜地鎖定傅斯恬。
傅斯恬接受到了信號,努力地控制住嘴角的肌肉,眼神卻完全藏不住。時懿惱羞成怒的樣子是這樣的啊。
太可愛了吧。
時懿眼底浮過羞赧,錯開眼,刻意忽略這個插曲,再次抬腳往前,要去拍價目表。
傅斯恬拉住她的手臂,柔聲道:“我去拍吧�!彼仑埡鋈挥指Z出來。
時懿想到那綠瑩瑩的眸子,汗毛豎起,身體比思想更快一步地停住了。
傅斯恬笑又要壓不住了,怕時懿發(fā)覺,她連忙低頭,快步朝前。拍完價目表,她還特意去窗口問有沒有團購票,幾人起,具體優(yōu)惠多少。
之后去左邊飯店一家家問是否提供燒烤場地和器具、是否提供食材,提供食材是什么價位,不提供食材是什么什么價位,食材能不能讓她們先看看等等,都是傅斯恬在前頭探路,并且主動把和店家溝通的事都接下了。
又一家飯店探詢完畢,傅斯恬和時懿站在山道旁,盯著手機上的信息貨比三家。
“第一家的價格最貴,但環(huán)境是最好,能俯瞰全市;第二家價格適中,衛(wèi)生還行,但是不提供自帶食材。第三家價格比第二家貴一點,衛(wèi)生環(huán)境差不多,但可以單獨提供場地和器具,食材自帶。第四家價格最便宜,可以自帶食材,而且還附送一個自助廚房,但是整個就餐都在室內,衛(wèi)生環(huán)境比較簡陋�!备邓固褡鞒隹偨Y。
“你覺得哪一個更適合?”時懿問。
傅斯恬略一思索,回答說:“第三家吧。一個是室外燒烤還是比較有氛圍,另一個是我們帶這么多人出來,衛(wèi)生安全還是很重要的。第二家雖然價格好點,但我看了他的食材,覺得不是很新鮮。還是我們自己帶過去放心。你覺得呢?”
時懿點頭:“我想的和你一樣�!彼粗邓固�,眼里閃過欣賞。
她發(fā)現(xiàn)傅斯恬認真做起事時,是一個很細致、很可靠的人,而且意外的,很大方、不怕生,與她平時極易害羞的模樣大不相同。
“那如果來周虎山,我們就定這一家了?我留了他們電話,等確定了就打電話過來預定?”
時懿說:“好�!�
時近中午,兩人連續(xù)走了快兩小時的上坡路,雖不至于疲憊,但到底也有些腳酸了。時懿看見,傅斯恬鬢邊的細發(fā),已經濕濡了。
“要不要就在這里吃個午飯?”時懿忽然問。“第三家除了燒烤,室內也有提供普通的套餐和面食。”最重要的是,可以休息一會兒。
傅斯恬微怔,隨即答應道:“可以呀�!彼詾闀r懿是餓了。她懊悔,她早上都忘了問時懿吃早餐了嗎。
“那走吧�!睍r懿在前頭帶路。
再次走進溫度適宜的室內,解放了雙腳,兩人都舒服地在心底嘆息了一聲。等翻閱了菜單價目表,傅斯恬更是長舒了一口氣。還好,還算在她可以承受的范圍內。
時懿招來服務生,要了一份簡單的叉燒飯和一份湯,傅斯恬只要了套餐,沒有要湯。
店外燒烤區(qū)不時傳來嬉笑聲,店內倒是很安靜,只有兩三桌有客。不用趕時間,時懿便半是進食,半是休息,吃得慢悠悠的。傅斯恬見狀,也自覺放慢了速度。
快吃完時,時懿借口去洗手間,拐到前臺,把賬單結了。收銀臺和她們的座位只隔著一個玻璃的裝飾屏風,等收銀員找零時,時懿不經意地扭頭,看見傅斯恬彎下腰,捏了捏右腳的鞋后跟。
時懿若有所思,收銀員提醒:“您好,您的零錢,十五塊�!睍r懿收下錢,去往洗手間。